16承前又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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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哥此刻对小表妹很放心，至少这丫头还没什么能让她起了心思去嫁的人。
只要没人，大家就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如果争不过别人，那大表哥认输也就认输了。
真明白过来心意，就由不得他不多想。
家世，贺兰家和魏王关系挺近的；功劳，这个自己可以去争；唯一看着有些大的年龄差，此刻贺兰致行觉得反倒是个优势，姑娘现在才十二岁，他却已经二十了。等他稍争了功劳出身，也无需姑娘多等很久，到时候自己的官职爵位也堪配得上人家。
这样想来，有了年龄差反倒是好事，如果贺兰致行和秦流萤年龄相近的话，也该只是个少年人，没有自己创下的资本，就算要提婚事也只能光听长辈意思，而众所周知的，他家祖父除了谄媚抱紧魏王大腿，真要说成什么事，几乎不具备这种能力。
反倒是现在，他也略有了资本，作为被魏王当了重点培养的好苗子，又是自家亲戚后辈，秦石昌是把他当亲信培养的。若想了法子，既用得祖父的体面，又让魏王觉得事情合理，这桩婚姻的可能性是极高的。
贺兰致行是个果决的人，想明白了事，一面仍旧维系着和表妹的联络，一面就直接找上祖父明说了。
贺兰泰达听到孙子说这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拍着桌子说，“荒唐！”
贺兰致行一点也不慌张，事儿都没听清楚首先拍个“荒唐”，这是他祖父一贯在儿孙前摆的威风，小伙子没有退缩，还是恭恭敬敬地说，“阿公，孙儿想娶魏王的阿萤。”
“那个是魏王的翁主！”贺兰泰达摆完派头，这才考虑起孙子的话，“八娘是魏王爱女。”
“正是爱女，若是别的翁主下嫁，倒是尴尬了。”
“哼，你小子倒觉得魏王哪几个翁主必要嫁得你？”
忽悠祖父，贺兰致行是一套套的说辞，“魏王无嫡女，就算是上报朝廷封了太子妃，如今是皇后的那位，大家也都知道其出身。”
魏王的长女，几年前被记在了王后的名下，送去做了太子妃，现下又册了皇后，当时仪式为办的好看，说法上也响亮，两边对这个“嫡出”也就都心知肚明的缄默下来。
如今，混在魏王造反班底中的贺兰致行，很容易地就知道了比旁人更多的真实。众人可能仅是隐隐觉得纷争迭起，气候不好，有识之士或许能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只有做了亲信的贺兰青年才能明确，魏王正要造反。
造反，哪怕此刻在魏王的核心班底觉察到的人已经不少，但众人心知肚明，都绝口不谈这两个字。
能入得了核心的，都是极稳重的人，在他们受的精英教育中或许对造反也没多大心理负担，换句话说真有这个负担的也不会合伙来做事。
虽然如此，“造反”这两字在这个时代其他人的心目中却是沉重的。核心团员们自己没负担，却还要压榨下面的办事员干活——嘴松一点的，多少造反的失败案例就都是下面的人口无遮拦，消息败露导致的。
贺兰致行可比他老祖父看得清楚多了，自己已经在船上了，只能想着胜，没法想着败。
今日的魏王翁主，未来说不准就是公主了。
他对自家老爷子说道，“家里现在还算是魏王母族，可到了继嗣世子，却未必会认咱家这个亲戚。若想维系今日之荣耀，莫过于结亲王室。”
自己出身已经是暴发户了，“外戚”这个包袱想洗白也洗不了，最好只能是子孙争气点，那样在魏王在世时，家里也能有多些人能扶上墙得个官位。
可现在暴发户出身的贺兰氏，除了外貌基因外真没有其他附加分了。那么多子孙中，也就只有长孙贺兰致行争出了头，这还是因为父丧，硬生生被逼出来的才干，可以说没有底蕴沉淀的贺兰氏，对子弟的教育确实好不到哪儿去。
作为源头的贺兰泰达，老头本人就没多大能耐。
已经是外戚出身了，被人说是裙带关系而轻视，也早习惯了。这样的起家，想洗白也难，本就是因为“亲”而得“信”，做魏王现任的舅舅虽好，再出个下任魏王的妹夫也不差。虽然未必有现下的声势，但能得个翁主（公主）至少能再荫两三代人。
这个道理贺兰泰达再糊涂，也想得清楚，多个皇亲王亲的关系，总是好事。
他这些子孙中，能出息得了的，大概也就只有长孙贺兰致行了。
贺兰泰达已经半是同意了，却还要摆摆家公的派头，“这事还要待问过魏王的意思。”
贺兰致行一听也就知道了，这事算成了，恭恭敬敬地说道，“婚姻大事但听长辈之命。”
这算是规矩了。
即便贺兰致行此刻自己促成的条件比家里被荣养不经事的祖父还高，但这年头的婚姻就是这样，绝没有先自由谈着恋爱，然后带媳妇上门——这样不符合规矩。
祖父到底还是魏王长辈，提这个亲也是有体面得很，符合规矩的往下走，这样的婚姻在这个年头才会被祝福。
祖父那里已经把话说通了，表妹那里也事先打了预防针。相信聪明的表妹，此刻会把所有打她主意的臭小子全都赶走。
这事儿就和生命起源一样，先到达的都是给后来的兄弟做炮灰的，咳咳。
太放心了，就是因为太放心了，最后竟然成了一段公案。
贺兰致行的心思，小表妹哪儿还没清楚，最先觉过味来的却是他嫡亲的三妹妹明薇。
明薇姑娘，在族中排得也是八娘，家里的小排行是老三，母亲这里是第二个孩子，实际年龄十五，比流萤还要大上四岁。
长兄未娶，对女孩影响倒不大，反正男女排行分开，女孩也拖不起。
明薇姑娘已经许人了，婚期已近，闲着没事，新嫁娘的焦虑就开始琢磨别人了。
她和贺兰致行是嫡亲的兄妹，平日就觉得自己更该得关注。这几日来，三天兄长以自家女眷各种名义，给魏王翁主送了两回东西，今天说是新得了瓜果，明日又说运河北上新进南边的珍贵花草。
虽然贺兰致行以往就时常想着给魏王家几个名义上的“表兄弟”、“表姐妹”们送些风物特产，这些亲戚间的走动本也仅在心意，但明薇姑娘却一下就察觉出她大哥动了凡心的信号。
明薇想到了也就是想到了，也不打腹稿，直接去问她哥，“你是不是看上了魏王的阿萤？”
这年头妹子的彪悍，但连个铺垫都没有，还是对着兄长的，也有些不客气了。
贺兰致行对妹子很包容，“家里和魏王本就是亲近，我大你们许多，便是当做自家妹妹来照看，也算对得起殿下的栽培。”
不是他不肯说实话，而是现下婚事八字没一撇，现在露了馅，到时候又收不了场，对女孩子总是伤害。
况且贺兰致行也察觉到了，自家妹妹还真不怎么喜欢秦流萤来做嫂子。
明薇见逼问也逼不出什么话，长兄要是不想说的话，一忽悠能把人忽悠得团团转，她问不出话，也只能粗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你可别想着她，我可不要她做我嫂子。”
这正应中了贺兰致行的想法。
未来的姑嫂不睦，这可不是好事。如能说解也就早说解了，他本想着女孩子间无非就是为了些不大的理由生气，也试着排解，“你怎么就讨厌上她了，阿萤是哪里惹到你了？”
“……”明薇一下有些说不出话了，女孩子间的看不顺眼，有时候没有逻辑可推，她干脆就无理取闹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那么个嚣张的人，哪个男人娶了她还不憋屈死。”
“她哪儿嚣张了？”
明薇还是答不出，“她……她那时候才八岁啊，一张嘴说得人家傅家小娘子几年不能出门。”
明薇说的那件事，贺兰致行也记得。
似乎是当时本地的世家徐家老府君生辰，延请了名门权贵。这样来自世家的宴席，魏王倒也罢了，本地诸侯，王室也有和徐家的联姻关系，带上了发迹没二十年的年轻土豪贺兰氏，就有些被人轻视了。
男女分席，男人那儿受到白眼，女人这儿也一样。
同样的小娘子，是一处吃席的。在这样的场面上，世家和权贵的分界线就很明显，世家女以姓氏、闺誉相论是一处，权贵这儿本地至贵的以翁主们为首又是一处。
秦流萤身边围绕着的小姑娘们不少，都是来自土豪权贵派的。就算是同样土豪，有些也都是实权派，贺兰氏这样新贵、外戚出身的家族，女孩子们都还入不了权贵圈女子的核心。
秦流萤这样的，本就是土皇帝的女儿了，哪怕世家女看土豪女不顺眼，也没人会不长眼来招惹她。
但像贺兰明薇这样的新晋土豪小姐，嫉妒她家家业大、得魏王宠信的人不少，如果个人性格再软一点的，真是首先被人捏的软柿子。
贺兰明薇当时也确实很柔弱，或者说到了现在，她在人前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客气点人家夸奖她娴静文雅，不客气的就该知道这人好欺负了。
当时徐家府君生辰宴上，还真就有个傅姓的世家小娘子挑上她了，话说得特难听，“听闻令尊早亡，令堂寡母一人怎带得你们姐妹随意出来呢？”
贺兰明薇一下就被吓楞过去了，决没想到会被人刁难。
她还没回答，下一个更尖锐的问题就抛出了，“尊祖父贺兰泰达是个安养富贵之人，想来你家也能容了孤儿寡母到人家家里串门了？”
这是直接激人家家风不好了。
实话说，贺兰家确实没什么“家风”这一说，“家法”都是抄了人家的刚订没十年。
可如果这场面上真让人说了自家家风不好，那就不仅仅是贺兰明薇自己的丢脸了。
她急得相辩，却又实在说不出话。
也正这时，秦流萤本是冷眼看着。几位年龄相近的翁主都坐在一起，七娘秦臻音和贺兰家关系也不坏，听人说自家亲戚坏话，就要挽了袖子上前了。
秦流萤伸手就把她拦下了，秦臻音有些气急，“都这时候了，不是我性急……”
“我知道。”
她自己走了过去。
傅家小娘子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翁主？”
秦流萤挥手就是一个巴掌。
这一声脆响，把未嫁女孩这边的都惊吓到了。
“翁主你……”傅家姑娘泪眼控诉，显得可怜兮兮的。
“呼人家祖之名，是为不敬。”秦流萤正容说道，“傅氏先辈少时便因旁人直呼父祖之名，严辞以对，这才得了令名的。”
傅家姑娘一下就说不出话了，她也是记得这段家史。
“对人长辈言敬，这是尊府的家训，”秦流萤说道，“小娘子这般言语，对他人家祖是为不敬，对尊祖亦是不敬。不知是今日傅氏教养不若百年前，抑或小娘子不知轻重。”
大表哥此刻对小表妹很放心，至少这丫头还没什么能让她起了心思去嫁的人。
只要没人，大家就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如果争不过别人，那大表哥认输也就认输了。
真明白过来心意，就由不得他不多想。
家世，贺兰家和魏王关系挺近的；功劳，这个自己可以去争；唯一看着有些大的年龄差，此刻贺兰致行觉得反倒是个优势，姑娘现在才十二岁，他却已经二十了。等他稍争了功劳出身，也无需姑娘多等很久，到时候自己的官职爵位也堪配得上人家。
这样想来，有了年龄差反倒是好事，如果贺兰致行和秦流萤年龄相近的话，也该只是个少年人，没有自己创下的资本，就算要提婚事也只能光听长辈意思，而众所周知的，他家祖父除了谄媚抱紧魏王大腿，真要说成什么事，几乎不具备这种能力。
反倒是现在，他也略有了资本，作为被魏王当了重点培养的好苗子，又是自家亲戚后辈，秦石昌是把他当亲信培养的。若想了法子，既用得祖父的体面，又让魏王觉得事情合理，这桩婚姻的可能性是极高的。
贺兰致行是个果决的人，想明白了事，一面仍旧维系着和表妹的联络，一面就直接找上祖父明说了。
贺兰泰达听到孙子说这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拍着桌子说，“荒唐！”
贺兰致行一点也不慌张，事儿都没听清楚首先拍个“荒唐”，这是他祖父一贯在儿孙前摆的威风，小伙子没有退缩，还是恭恭敬敬地说，“阿公，孙儿想娶魏王的阿萤。”
“那个是魏王的翁主！”贺兰泰达摆完派头，这才考虑起孙子的话，“八娘是魏王爱女。”
“正是爱女，若是别的翁主下嫁，倒是尴尬了。”
“哼，你小子倒觉得魏王哪几个翁主必要嫁得你？”
忽悠祖父，贺兰致行是一套套的说辞，“魏王无嫡女，就算是上报朝廷封了太子妃，如今是皇后的那位，大家也都知道其出身。”
魏王的长女，几年前被记在了王后的名下，送去做了太子妃，现下又册了皇后，当时仪式为办的好看，说法上也响亮，两边对这个“嫡出”也就都心知肚明的缄默下来。
如今，混在魏王造反班底中的贺兰致行，很容易地就知道了比旁人更多的真实。众人可能仅是隐隐觉得纷争迭起，气候不好，有识之士或许能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只有做了亲信的贺兰青年才能明确，魏王正要造反。
造反，哪怕此刻在魏王的核心班底觉察到的人已经不少，但众人心知肚明，都绝口不谈这两个字。
能入得了核心的，都是极稳重的人，在他们受的精英教育中或许对造反也没多大心理负担，换句话说真有这个负担的也不会合伙来做事。
虽然如此，“造反”这两字在这个时代其他人的心目中却是沉重的。核心团员们自己没负担，却还要压榨下面的办事员干活——嘴松一点的，多少造反的失败案例就都是下面的人口无遮拦，消息败露导致的。
贺兰致行可比他老祖父看得清楚多了，自己已经在船上了，只能想着胜，没法想着败。
今日的魏王翁主，未来说不准就是公主了。
他对自家老爷子说道，“家里现在还算是魏王母族，可到了继嗣世子，却未必会认咱家这个亲戚。若想维系今日之荣耀，莫过于结亲王室。”
自己出身已经是暴发户了，“外戚”这个包袱想洗白也洗不了，最好只能是子孙争气点，那样在魏王在世时，家里也能有多些人能扶上墙得个官位。
可现在暴发户出身的贺兰氏，除了外貌基因外真没有其他附加分了。那么多子孙中，也就只有长孙贺兰致行争出了头，这还是因为父丧，硬生生被逼出来的才干，可以说没有底蕴沉淀的贺兰氏，对子弟的教育确实好不到哪儿去。
作为源头的贺兰泰达，老头本人就没多大能耐。
已经是外戚出身了，被人说是裙带关系而轻视，也早习惯了。这样的起家，想洗白也难，本就是因为“亲”而得“信”，做魏王现任的舅舅虽好，再出个下任魏王的妹夫也不差。虽然未必有现下的声势，但能得个翁主（公主）至少能再荫两三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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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子孙中，能出息得了的，大概也就只有长孙贺兰致行了。
贺兰泰达已经半是同意了，却还要摆摆家公的派头，“这事还要待问过魏王的意思。”
贺兰致行一听也就知道了，这事算成了，恭恭敬敬地说道，“婚姻大事但听长辈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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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薇姑娘，在族中排得也是八娘，家里的小排行是老三，母亲这里是第二个孩子，实际年龄十五，比流萤还要大上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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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贺兰致行以往就时常想着给魏王家几个名义上的“表兄弟”、“表姐妹”们送些风物特产，这些亲戚间的走动本也仅在心意，但明薇姑娘却一下就察觉出她大哥动了凡心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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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应中了贺兰致行的想法。
未来的姑嫂不睦，这可不是好事。如能说解也就早说解了，他本想着女孩子间无非就是为了些不大的理由生气，也试着排解，“你怎么就讨厌上她了，阿萤是哪里惹到你了？”
“……”明薇一下有些说不出话了，女孩子间的看不顺眼，有时候没有逻辑可推，她干脆就无理取闹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那么个嚣张的人，哪个男人娶了她还不憋屈死。”
“她哪儿嚣张了？”
明薇还是答不出，“她……她那时候才八岁啊，一张嘴说得人家傅家小娘子几年不能出门。”
明薇说的那件事，贺兰致行也记得。
似乎是当时本地的世家徐家老府君生辰，延请了名门权贵。这样来自世家的宴席，魏王倒也罢了，本地诸侯，王室也有和徐家的联姻关系，带上了发迹没二十年的年轻土豪贺兰氏，就有些被人轻视了。
男女分席，男人那儿受到白眼，女人这儿也一样。
同样的小娘子，是一处吃席的。在这样的场面上，世家和权贵的分界线就很明显，世家女以姓氏、闺誉相论是一处，权贵这儿本地至贵的以翁主们为首又是一处。
秦流萤身边围绕着的小姑娘们不少，都是来自土豪权贵派的。就算是同样土豪，有些也都是实权派，贺兰氏这样新贵、外戚出身的家族，女孩子们都还入不了权贵圈女子的核心。
秦流萤这样的，本就是土皇帝的女儿了，哪怕世家女看土豪女不顺眼，也没人会不长眼来招惹她。
但像贺兰明薇这样的新晋土豪小姐，嫉妒她家家业大、得魏王宠信的人不少，如果个人性格再软一点的，真是首先被人捏的软柿子。
贺兰明薇当时也确实很柔弱，或者说到了现在，她在人前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客气点人家夸奖她娴静文雅，不客气的就该知道这人好欺负了。
当时徐家府君生辰宴上，还真就有个傅姓的世家小娘子挑上她了，话说得特难听，“听闻令尊早亡，令堂寡母一人怎带得你们姐妹随意出来呢？”
贺兰明薇一下就被吓楞过去了，决没想到会被人刁难。
她还没回答，下一个更尖锐的问题就抛出了，“尊祖父贺兰泰达是个安养富贵之人，想来你家也能容了孤儿寡母到人家家里串门了？”
这是直接激人家家风不好了。
实话说，贺兰家确实没什么“家风”这一说，“家法”都是抄了人家的刚订没十年。
可如果这场面上真让人说了自家家风不好，那就不仅仅是贺兰明薇自己的丢脸了。
她急得相辩，却又实在说不出话。
也正这时，秦流萤本是冷眼看着。几位年龄相近的翁主都坐在一起，七娘秦臻音和贺兰家关系也不坏，听人说自家亲戚坏话，就要挽了袖子上前了。
秦流萤伸手就把她拦下了，秦臻音有些气急，“都这时候了，不是我性急……”
“我知道。”
她自己走了过去。
傅家小娘子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翁主？”
秦流萤挥手就是一个巴掌。
这一声脆响，把未嫁女孩这边的都惊吓到了。
“翁主你……”傅家姑娘泪眼控诉，显得可怜兮兮的。
“呼人家祖之名，是为不敬。”秦流萤正容说道，“傅氏先辈少时便因旁人直呼父祖之名，严辞以对，这才得了令名的。”
傅家姑娘一下就说不出话了，她也是记得这段家史。
“对人长辈言敬，这是尊府的家训，”秦流萤说道，“小娘子这般言语，对他人家祖是为不敬，对尊祖亦是不敬。不知是今日傅氏教养不若百年前，抑或小娘子不知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