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双方都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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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主是我闺女，七公主也是闺女，”这里也只有她够格说这话，笑道，“咱们七公主定也要嫁得风风光光。”
一室的女人皆是笑得和乐。
秦流萤低头撇眉，心道，真是虚伪的和乐。
这里坐着的女人们，说穿了都是情敌。男人只有一个，注意力只有这些，分给了你，就分薄了我。
明明心里把别的女人恨得要死，脸上大家却全做感情深厚的样子。
秦流萤看着觉得无聊，也确实是这样，初时觉得恶心，看多了只觉得吐槽都无力。
上头风向一转，妃嫔们重又恭维起淑嫔的七公主。
事实上，三个公主，三桩婚事，一个是去和亲的，一个是去填房的，唯一算得上好婚事的也只有皇七女秦臻音，许配给清河崔氏的崔家二十郎，崔瑜。
所谓名门便是凡是都有秩序可依，崔瑜这个二十郎可不是说他爹生了二十个娃，而是同辈间的男孩排到他已经到了二十。
崔瑜是新科的探花，继承了世家子的俊逸相貌，如今身上官位倒是不显，目下在弘文馆为学士，却胜在家世好，年轻有前途。
这是一门真正的好婚事——虽然听得秦流萤牙酸。
低着头，看着自己新制衣裙的袖口纹线，哪怕是纹着金丝银线的又如何？皇女，这一切似乎只是为了把她打扮成个漂亮的偶人娃娃，然后祭用到一个火坑里去。
好在秦流萤低着头，也没多少人注意，却发现身边的皇七女，在大伙笑得和乐的时候，这位得了好姻缘的姐姐秦臻音手中的帕子扯着帕子皱着眉。
她这是在烦恼些什么？
被许配当三继后妈的秦流萤，是绝对想不通秦臻音有什么能烦恼的。
只有当大家结束了在请安从中宫出来，公主们单独走着的时候，秦臻音才和秦流萤说，“往日父皇最疼的就是你，如今咱们间嫁得最好的也莫过于你。”
语气酸酸的。
秦流萤倒是纳闷了，宫中人多口舌，她也不能明说，只装傻，“你难道许婚的人家便不好了？都是一样的闺女，阿爷就不疼你了？”
阿爷是这个时代对父亲的称呼，相同的称呼母亲便是阿娘。
这是在秦臻音的地儿，还是她的大宫女聪明机灵，一看情形不对，立马就清了场，让主子们有空说体己话。
也算是常有的事，秦臻音和秦流萤两人年岁相当，在姐妹间自然更说得上话些。
秦臻音遗传了她妈淑嫔的爽利，却没遗传到她的精明，瞪着眼口不择言，“你许的那个是远乡侯，我许的却是个修书的呆子，还是个白身，堂堂的天潢贵胄……”嫁的连个贵族都不是，七公主的语气酸得如陈年老醋。
说着说着，秦臻音越发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秦流萤没答话，也快苦笑出来了。白身？白身也比做人后妈好啊。再说了崔瑜的出身还真不能算坏，秦流萤在这点上却比皇七女有更多的见识和政治敏感度。
她很明白，她们的父亲秦石昌原来是前朝的诸侯魏王，趁着前朝覆灭在南方割据称帝，以臣子的身份登基，除却原来魏地的班底，南方的世家势力其实是一点也不买魏帝秦石昌的账。
三个公主，三门婚事，去北朝和亲是国策，和世家联姻是拉拢，给外戚尚主是安抚自家人。
从这样的层面上来考虑，她们的爹还是挺会嫁女儿的，三个女儿，三个用处，对外对内都照顾到，也不忘了和自家原打手再加深联系。
想对于秦流萤十四年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不容易以为把自己摘安全了，突然游戏难度从天堂提升到修罗，在嫁女儿的策略上，秦石昌真是嫁得利索——秦流萤完全可以替她爹说一句，so easy！
但当如今那个被拉出去嫁的是她的时候，秦流萤心里就不止一点不乐意了。
七公主秦臻音还在喋喋不休地说，大宫女怕主子说错话，赶忙给斟茶，被秦臻音一口灌下，继续牢骚，“本朝一共才几个侯爵呢，多少好事都让你沾上了……”
秦流萤哭笑不得，还算好事呢，“那是咱们的舅舅！”
一想到那个舅舅的形象，秦臻音翻了下白眼，显然对此人嗤之以鼻。
关于国舅爷这称呼，往远了算，后妃的兄弟们若要巴结一句的话，也能称为“国舅爷”，但作为皇后的弟弟，远乡侯王丰广那是当之无愧、正正经经的国舅爷。
皇帝正式的小舅子，在目下皇后家族势力不小，也正被皇帝宠幸认作新朝开立的打手时，皇子皇女们要见到这位正式的“舅舅”的机会，并不小。
王丰广，先前说了已经是个三十多岁，死了两个大老婆，留下了两批嫡子女，小老婆和小老婆生的小儿女们更数不清。
本已经不年轻了，更可恶的是他还是只相貌短鄙的死胖子。
胖子不是什么问题，比如安禄山，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却偏偏能做到“讨喜”，把杨贵妃逗得乐不可支。
可王丰广不但是只矮胖子，也不具备任何的“讨喜”技能，甚至因为本人令人厌恶的性格让本来就欠佳的容貌变得作呕。
七公主秦臻音向来是个直爽的性子，平日就没少和秦流萤抱怨过这位舅舅：比如，这个死胖子好揩油，连她们这些公主“外甥女”身边的宫女都没少受过他咸猪手的；死胖子在过节吃席的时候，是个漏嘴巴，敬人酒还耍赖；死胖子还贪财，把宫里当自己家，当乾德宫御前都能顺手揣了古董系在袖袋里……
一想到那个“侯”是自己平日鄙夷的死胖子，秦臻音也尴尬了下，突然也不嫉妒妹妹的“好姻缘”了。但还是有些忿忿不平，“就算是……那也是侯爷，公主的儿子还有例可依，到了孙子辈……往后你的儿孙还是王侯，到我就是白身了。”
秦流萤真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说，“七娘你想得可真多。”
往后的事，谁知道呢？袭爵不袭爵的，都要二三十年后的事。崔瑜年纪轻轻，又有世家相助，在官场上的后劲还足呢，就算没侯也不定能弄出个“侯”来。
何必就把目光看当下呢？
更何况王丰广就算有爵可继承，那也是给他的儿子的——别忘了元配、二继还生了一堆的嫡出儿子呢。
不过，就这么个不思上进、秉性顽劣的外戚，秦流萤并不怎么看好王丰广，兴许这侯爵还没来得及给儿子继承，早就给他糟蹋丢了。
但这会儿，姐姐秦臻音敢说，秦流萤却不敢也不能答自己不愿意嫁。
在宫中，连宫墙都能长着耳朵，可见流言的厉害了。秦流萤也看那个蠢猪国舅爷不爽，可再不爽她也不敢让王皇后知道她不愿意嫁，这还是王皇后的亲弟弟！
秦流萤不敢落人口实，秦臻音却真说了，“只要是个侯爷，便是舅舅……我也随了。阿爷还真疼你，咱们要换换多好。”
咱们要换换多好！秦流萤做梦都想说这句话啊。
这一个两个都不想嫁，两人都想换老公，还不如直接手牵手去乾德宫求她们亲爹去呢。
可秦流萤毕竟谨慎地多，她比七娘秦臻音还不想嫁，但还不能显在脸上，只好装傻把话岔开，“你倒是想嫁了舅舅，做舅妈了？”
秦臻音再爽利也是个未嫁女子，脸一红，“好好的姑娘，说什么‘舅妈舅妈’的，你噪不噪啊。”
“又不是我说的，还不是七娘你说，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秦流萤故意掐着嗓子，捏着帕子，学着秦臻音刚才的语气做作，“只要是个侯爷，便是舅舅……我也随了……的。”
秦臻音羞不过，起身要扯她脸，秦流萤自然也不会干坐着，两人一通的玩闹，倒也淡了姐妹间的紧张。
*
入夜，冷月西沉，凉风拂面，夜天如水。
此时，上弦之月隐在宫阁楼头，描绘的凝晖中发出淡淡微光轮廓倒也分明。
秦流萤却久久难以入眠。
宫女阿来加了灯笼，剔亮了灯烛，说道，“主子，时辰不早了，您请安置吧。”
“清凉殿的人是怎么说的？”
阿来低下头，“崔太监道，圣人这几日前朝事多……”
“前朝事多到晚上还有空睡小老婆。”秦流萤讽道。
阿来吓了一跳，“主子您！”
“我知道，”秦流萤其实心里很清楚，“哪有刚一指婚，我便去问的，这倒像我在质问呢。”
况且皇帝的赐婚，不是她想嫁就能嫁，不想嫁就不嫁的。
“便是真不愿意，也决不能在这刻显出来，”她指指中路，“那位还看着呢。”
阿来道，“奴婢知道主子委屈，可您不过才十四（虚岁）……断没有现下就将您嫁了去的，那一家庶出的大公子也才和您同龄。如今也不过就指婚，离着下嫁还早着，夜长梦多……”
不错，从心腹宫女的话中，秦流萤提炼出了一个结论：她还“小”着，连每个月的好朋友都没来过，生理功能都没成长完全，要等她及笄下嫁，确实要等很长的日子。
众所周知，和皇室结亲，最怕的就是“夜长梦多”。
秦流萤很明白，她的确不用争现在这一朝一夕，不但在魏帝面前不讨喜，顺带还得罪了嫡母皇后。
她有的是“夜长梦多”，去改变这一桩婚事。
但她又想到，这是在古代。在古代就意味着整体结婚年龄都很小。
在这里，童养媳什么的并不稀罕，皇室联姻，特别是为了政治联姻的，十二三岁出嫁都不在话下。
想到了这个，阿来倒是有些意外，急道，“这可怎么办呢？”
秦流萤这会儿反而平静了，“怕什么呢，我不是父皇的‘掌上明珠’么？不能驳了这婚事，难道还拖不得父皇多留我一阵，‘多攒些嫁妆’？”
她说得有些嘲讽。
掌上明珠，还真是个掌上明珠呢。
八公主是我闺女，七公主也是闺女，”这里也只有她够格说这话，笑道，“咱们七公主定也要嫁得风风光光。”
一室的女人皆是笑得和乐。
秦流萤低头撇眉，心道，真是虚伪的和乐。
这里坐着的女人们，说穿了都是情敌。男人只有一个，注意力只有这些，分给了你，就分薄了我。
明明心里把别的女人恨得要死，脸上大家却全做感情深厚的样子。
秦流萤看着觉得无聊，也确实是这样，初时觉得恶心，看多了只觉得吐槽都无力。
上头风向一转，妃嫔们重又恭维起淑嫔的七公主。
事实上，三个公主，三桩婚事，一个是去和亲的，一个是去填房的，唯一算得上好婚事的也只有皇七女秦臻音，许配给清河崔氏的崔家二十郎，崔瑜。
所谓名门便是凡是都有秩序可依，崔瑜这个二十郎可不是说他爹生了二十个娃，而是同辈间的男孩排到他已经到了二十。
崔瑜是新科的探花，继承了世家子的俊逸相貌，如今身上官位倒是不显，目下在弘文馆为学士，却胜在家世好，年轻有前途。
这是一门真正的好婚事——虽然听得秦流萤牙酸。
低着头，看着自己新制衣裙的袖口纹线，哪怕是纹着金丝银线的又如何？皇女，这一切似乎只是为了把她打扮成个漂亮的偶人娃娃，然后祭用到一个火坑里去。
好在秦流萤低着头，也没多少人注意，却发现身边的皇七女，在大伙笑得和乐的时候，这位得了好姻缘的姐姐秦臻音手中的帕子扯着帕子皱着眉。
她这是在烦恼些什么？
被许配当三继后妈的秦流萤，是绝对想不通秦臻音有什么能烦恼的。
只有当大家结束了在请安从中宫出来，公主们单独走着的时候，秦臻音才和秦流萤说，“往日父皇最疼的就是你，如今咱们间嫁得最好的也莫过于你。”
语气酸酸的。
秦流萤倒是纳闷了，宫中人多口舌，她也不能明说，只装傻，“你难道许婚的人家便不好了？都是一样的闺女，阿爷就不疼你了？”
阿爷是这个时代对父亲的称呼，相同的称呼母亲便是阿娘。
这是在秦臻音的地儿，还是她的大宫女聪明机灵，一看情形不对，立马就清了场，让主子们有空说体己话。
也算是常有的事，秦臻音和秦流萤两人年岁相当，在姐妹间自然更说得上话些。
秦臻音遗传了她妈淑嫔的爽利，却没遗传到她的精明，瞪着眼口不择言，“你许的那个是远乡侯，我许的却是个修书的呆子，还是个白身，堂堂的天潢贵胄……”嫁的连个贵族都不是，七公主的语气酸得如陈年老醋。
说着说着，秦臻音越发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秦流萤没答话，也快苦笑出来了。白身？白身也比做人后妈好啊。再说了崔瑜的出身还真不能算坏，秦流萤在这点上却比皇七女有更多的见识和政治敏感度。
她很明白，她们的父亲秦石昌原来是前朝的诸侯魏王，趁着前朝覆灭在南方割据称帝，以臣子的身份登基，除却原来魏地的班底，南方的世家势力其实是一点也不买魏帝秦石昌的账。
三个公主，三门婚事，去北朝和亲是国策，和世家联姻是拉拢，给外戚尚主是安抚自家人。
从这样的层面上来考虑，她们的爹还是挺会嫁女儿的，三个女儿，三个用处，对外对内都照顾到，也不忘了和自家原打手再加深联系。
想对于秦流萤十四年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不容易以为把自己摘安全了，突然游戏难度从天堂提升到修罗，在嫁女儿的策略上，秦石昌真是嫁得利索——秦流萤完全可以替她爹说一句，so easy！
但当如今那个被拉出去嫁的是她的时候，秦流萤心里就不止一点不乐意了。
七公主秦臻音还在喋喋不休地说，大宫女怕主子说错话，赶忙给斟茶，被秦臻音一口灌下，继续牢骚，“本朝一共才几个侯爵呢，多少好事都让你沾上了……”
秦流萤哭笑不得，还算好事呢，“那是咱们的舅舅！”
一想到那个舅舅的形象，秦臻音翻了下白眼，显然对此人嗤之以鼻。
关于国舅爷这称呼，往远了算，后妃的兄弟们若要巴结一句的话，也能称为“国舅爷”，但作为皇后的弟弟，远乡侯王丰广那是当之无愧、正正经经的国舅爷。
皇帝正式的小舅子，在目下皇后家族势力不小，也正被皇帝宠幸认作新朝开立的打手时，皇子皇女们要见到这位正式的“舅舅”的机会，并不小。
王丰广，先前说了已经是个三十多岁，死了两个大老婆，留下了两批嫡子女，小老婆和小老婆生的小儿女们更数不清。
本已经不年轻了，更可恶的是他还是只相貌短鄙的死胖子。
胖子不是什么问题，比如安禄山，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却偏偏能做到“讨喜”，把杨贵妃逗得乐不可支。
可王丰广不但是只矮胖子，也不具备任何的“讨喜”技能，甚至因为本人令人厌恶的性格让本来就欠佳的容貌变得作呕。
七公主秦臻音向来是个直爽的性子，平日就没少和秦流萤抱怨过这位舅舅：比如，这个死胖子好揩油，连她们这些公主“外甥女”身边的宫女都没少受过他咸猪手的；死胖子在过节吃席的时候，是个漏嘴巴，敬人酒还耍赖；死胖子还贪财，把宫里当自己家，当乾德宫御前都能顺手揣了古董系在袖袋里……
一想到那个“侯”是自己平日鄙夷的死胖子，秦臻音也尴尬了下，突然也不嫉妒妹妹的“好姻缘”了。但还是有些忿忿不平，“就算是……那也是侯爷，公主的儿子还有例可依，到了孙子辈……往后你的儿孙还是王侯，到我就是白身了。”
秦流萤真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说，“七娘你想得可真多。”
往后的事，谁知道呢？袭爵不袭爵的，都要二三十年后的事。崔瑜年纪轻轻，又有世家相助，在官场上的后劲还足呢，就算没侯也不定能弄出个“侯”来。
何必就把目光看当下呢？
更何况王丰广就算有爵可继承，那也是给他的儿子的——别忘了元配、二继还生了一堆的嫡出儿子呢。
不过，就这么个不思上进、秉性顽劣的外戚，秦流萤并不怎么看好王丰广，兴许这侯爵还没来得及给儿子继承，早就给他糟蹋丢了。
但这会儿，姐姐秦臻音敢说，秦流萤却不敢也不能答自己不愿意嫁。
在宫中，连宫墙都能长着耳朵，可见流言的厉害了。秦流萤也看那个蠢猪国舅爷不爽，可再不爽她也不敢让王皇后知道她不愿意嫁，这还是王皇后的亲弟弟！
秦流萤不敢落人口实，秦臻音却真说了，“只要是个侯爷，便是舅舅……我也随了。阿爷还真疼你，咱们要换换多好。”
咱们要换换多好！秦流萤做梦都想说这句话啊。
这一个两个都不想嫁，两人都想换老公，还不如直接手牵手去乾德宫求她们亲爹去呢。
可秦流萤毕竟谨慎地多，她比七娘秦臻音还不想嫁，但还不能显在脸上，只好装傻把话岔开，“你倒是想嫁了舅舅，做舅妈了？”
秦臻音再爽利也是个未嫁女子，脸一红，“好好的姑娘，说什么‘舅妈舅妈’的，你噪不噪啊。”
“又不是我说的，还不是七娘你说，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秦流萤故意掐着嗓子，捏着帕子，学着秦臻音刚才的语气做作，“只要是个侯爷，便是舅舅……我也随了……的。”
秦臻音羞不过，起身要扯她脸，秦流萤自然也不会干坐着，两人一通的玩闹，倒也淡了姐妹间的紧张。
*
入夜，冷月西沉，凉风拂面，夜天如水。
此时，上弦之月隐在宫阁楼头，描绘的凝晖中发出淡淡微光轮廓倒也分明。
秦流萤却久久难以入眠。
宫女阿来加了灯笼，剔亮了灯烛，说道，“主子，时辰不早了，您请安置吧。”
“清凉殿的人是怎么说的？”
阿来低下头，“崔太监道，圣人这几日前朝事多……”
“前朝事多到晚上还有空睡小老婆。”秦流萤讽道。
阿来吓了一跳，“主子您！”
“我知道，”秦流萤其实心里很清楚，“哪有刚一指婚，我便去问的，这倒像我在质问呢。”
况且皇帝的赐婚，不是她想嫁就能嫁，不想嫁就不嫁的。
“便是真不愿意，也决不能在这刻显出来，”她指指中路，“那位还看着呢。”
阿来道，“奴婢知道主子委屈，可您不过才十四（虚岁）……断没有现下就将您嫁了去的，那一家庶出的大公子也才和您同龄。如今也不过就指婚，离着下嫁还早着，夜长梦多……”
不错，从心腹宫女的话中，秦流萤提炼出了一个结论：她还“小”着，连每个月的好朋友都没来过，生理功能都没成长完全，要等她及笄下嫁，确实要等很长的日子。
众所周知，和皇室结亲，最怕的就是“夜长梦多”。
秦流萤很明白，她的确不用争现在这一朝一夕，不但在魏帝面前不讨喜，顺带还得罪了嫡母皇后。
她有的是“夜长梦多”，去改变这一桩婚事。
但她又想到，这是在古代。在古代就意味着整体结婚年龄都很小。
在这里，童养媳什么的并不稀罕，皇室联姻，特别是为了政治联姻的，十二三岁出嫁都不在话下。
想到了这个，阿来倒是有些意外，急道，“这可怎么办呢？”
秦流萤这会儿反而平静了，“怕什么呢，我不是父皇的‘掌上明珠’么？不能驳了这婚事，难道还拖不得父皇多留我一阵，‘多攒些嫁妆’？”
她说得有些嘲讽。
掌上明珠，还真是个掌上明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