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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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程沐一叹了口气，爬下床，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医院里太吵，别说好好休息，再待下去她恐怕只会越来越难受。叠好被子，程沐一两手环着肚子无精打采的走出病房，看到休息区坐着的人时赫然吓了一跳。
“你，你没走？！”程沐一惊得声都变了调。
叶修远抬眸，从上至下扫她一眼，起身问道：“你想离开？”
“你为什么没走？”
“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不是说不关你的事让你回去的嘛。”
“医生说了要你留下来观察一晚为什么还要离开？”
“是我先问你的！”程沐一瞪眼看他，只是苍白的脸色减少了她几分气势。
叶修远看着她，语气淡淡地：“你是我部门里的人。”
谁信？一听就知是胡扯。
“如果我没记错，两小时前我刚被你开除。”程沐一咬牙强调。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开除你？”叶修远挑眉，看着她，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如果真要开除，直接让你走人就好了，何必还和你说那些话。”
程沐一默，除了满满的恶意之外她完全没感受到叶修远有想把她留下来的意思。
“换做其他人你也会这样帮忙？”程沐一忍不住问。
叶修远像是想了一想：“不会。”
话音刚落，程沐一的心瞬间狂跳起来。
叶修远手虚撑着下巴，看着她，又露出那种让程沐一毛骨悚然的微笑：“首先，他们不会从午休睡到下班叫都叫不醒。”
“……”那是意外。
“其次，即使他们再饿也不会去吃变质的食物，因为出门右转就是餐厅。”
“……”她不知道。
“最后，”他停顿，深深看她一眼，“当时你身边只有我在，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的人？”
“……”程沐一已经无地自容。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她颓下肩膀，有气无力地问。
叶修远笑了一笑，“你真想知道？”
“算了……不管怎样谢谢你，我先走了。”觉得从他口中说出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话，程沐一低着头绕过他往前走去。
盯了她背影一会儿，叶修远嘴角微抿，抬脚跟上去。
“上车吧，我也要回家，正好一路。”出了大门，叶修远走到她面前说。
程沐一看他一眼，权衡了一下利弊，没有拒绝，跟在他后面往停车处走去。
***
车子平稳的向前滑行，考虑到程沐一的身体状况，叶修远开的很慢，一丝颠簸也没有。程沐一这一晚折腾的有些疲惫，神情恹恹的，只想快点回家睡觉，于是她侧过头说：“你开快点没关系，我没事的。”
“还是安全点好。”叶修远手搭在方向盘，姿态闲适，嘴角微勾着弧度，路灯柔暗的光折射进来映在他脸上，有种浑然天成的美感。
程沐一微微晃了神。
回过神来她连忙偏头看向车窗外，听着自己声音都有些结巴：“我，我有点困了，你开太慢我容易睡着。”
叶修远手一顿，慢慢提升车速。
程沐一哑然，垮下脸问他：“……我睡着后真的那么难叫醒？”
“嗯，非暴力手段几乎都试过。”刚开始是真想叫醒她，后来部门同事却是为了好玩。
闻言，她有些消沉的低下头，“下次你可以用暴力手段，一定会醒。”
“你还想有下次？”叶修远侧头瞥她一眼，“再有下次就开除你。”
“……”程沐一有点后悔上他车了。
……
车子行驶到楼下，叶修远停好车，回头一看，程沐一头靠在椅背，车窗上映着她的脸双眼紧闭，显然已经睡着。
“……”他按按额角，伸手推了几下她肩膀，如他所料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程沐一眉心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叶修远伸出食指去戳她的脸颊，看起来瘦削的小脸，戳了一下却意外的有手感。程沐一不满地嘟囔了声，往座椅里一缩，脸贴着椅背的软毛蹭蹭，发出满足的叹息。
两指屈起在她脸上比划了下捏的手势，叶修远收回手，下车绕到另一边抱起她下车，慢步往公寓里走去。
那个问题程沐一没有追问到底，他当时表面淡然，心里却松了口气。
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却还是选择留下来。
***
半夜，程沐一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大叫出声。在书房里休息的叶修远被叫声惊醒，定了定神，起身下床。
程沐一好像是梦魇了，全身大汗淋漓，不停在说胡话。叶修远看到她的样子时不禁微拧起眉，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更别说男女之间还有诸多不方便，只得先打开壁灯，走过去坐在床边抽出几张纸巾擦去她额上的汗，却在收回手时被程沐一一把握住。
往出抽了下没抽回来，叶修远抬眸看向她。
“别，别走……”程沐一眉头紧蹙，她表情看起来带着点哀伤，牢牢抓着他的手，嘴里不停呓语：“爸，我好想你，好想你……”
叶修远顿了顿，抬起另一只手，有些僵硬地拍拍她的手，温声安抚她：“不走。”
一时善心的结果就是两只手都被扣下，程沐一看起来身板瘦弱，可力气却不小，叶修远眼看着自己的手腕都被她攥出了一圈红痕。
“……”
“别丢下我一个人……”眼泪接连滑下，找到了温暖似的，程沐一抓着他双手贴在脸边，轻轻啜泣：“……好辛苦，一个人……好辛苦……”
温热的泪滴滴滑入他手心，叶修远垂眸凝视着她，天气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她身体却一直在微微发抖。
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处忽然被触动，鬼使神差地，他俯下身，嘴唇贴上她的额头，轻轻烙下一吻。
很轻很浅的一吻，不含任何绮念，却十分的温柔。
程沐一似乎因为这一吻安稳下来，呢喃了几句就不再哭了，紧蹙的眉也慢慢舒展开来。
叶修远轻易抽回了手，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手微微握了下拳，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收回目光，他起身离去。
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程沐一叹了口气，爬下床，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医院里太吵，别说好好休息，再待下去她恐怕只会越来越难受。叠好被子，程沐一两手环着肚子无精打采的走出病房，看到休息区坐着的人时赫然吓了一跳。
“你，你没走？！”程沐一惊得声都变了调。
叶修远抬眸，从上至下扫她一眼，起身问道：“你想离开？”
“你为什么没走？”
“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不是说不关你的事让你回去的嘛。”
“医生说了要你留下来观察一晚为什么还要离开？”
“是我先问你的！”程沐一瞪眼看他，只是苍白的脸色减少了她几分气势。
叶修远看着她，语气淡淡地：“你是我部门里的人。”
谁信？一听就知是胡扯。
“如果我没记错，两小时前我刚被你开除。”程沐一咬牙强调。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开除你？”叶修远挑眉，看着她，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如果真要开除，直接让你走人就好了，何必还和你说那些话。”
程沐一默，除了满满的恶意之外她完全没感受到叶修远有想把她留下来的意思。
“换做其他人你也会这样帮忙？”程沐一忍不住问。
叶修远像是想了一想：“不会。”
话音刚落，程沐一的心瞬间狂跳起来。
叶修远手虚撑着下巴，看着她，又露出那种让程沐一毛骨悚然的微笑：“首先，他们不会从午休睡到下班叫都叫不醒。”
“……”那是意外。
“其次，即使他们再饿也不会去吃变质的食物，因为出门右转就是餐厅。”
“……”她不知道。
“最后，”他停顿，深深看她一眼，“当时你身边只有我在，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的人？”
“……”程沐一已经无地自容。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她颓下肩膀，有气无力地问。
叶修远笑了一笑，“你真想知道？”
“算了……不管怎样谢谢你，我先走了。”觉得从他口中说出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话，程沐一低着头绕过他往前走去。
盯了她背影一会儿，叶修远嘴角微抿，抬脚跟上去。
“上车吧，我也要回家，正好一路。”出了大门，叶修远走到她面前说。
程沐一看他一眼，权衡了一下利弊，没有拒绝，跟在他后面往停车处走去。
***
车子平稳的向前滑行，考虑到程沐一的身体状况，叶修远开的很慢，一丝颠簸也没有。程沐一这一晚折腾的有些疲惫，神情恹恹的，只想快点回家睡觉，于是她侧过头说：“你开快点没关系，我没事的。”
“还是安全点好。”叶修远手搭在方向盘，姿态闲适，嘴角微勾着弧度，路灯柔暗的光折射进来映在他脸上，有种浑然天成的美感。
程沐一微微晃了神。
回过神来她连忙偏头看向车窗外，听着自己声音都有些结巴：“我，我有点困了，你开太慢我容易睡着。”
叶修远手一顿，慢慢提升车速。
程沐一哑然，垮下脸问他：“……我睡着后真的那么难叫醒？”
“嗯，非暴力手段几乎都试过。”刚开始是真想叫醒她，后来部门同事却是为了好玩。
闻言，她有些消沉的低下头，“下次你可以用暴力手段，一定会醒。”
“你还想有下次？”叶修远侧头瞥她一眼，“再有下次就开除你。”
“……”程沐一有点后悔上他车了。
……
车子行驶到楼下，叶修远停好车，回头一看，程沐一头靠在椅背，车窗上映着她的脸双眼紧闭，显然已经睡着。
“……”他按按额角，伸手推了几下她肩膀，如他所料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程沐一眉心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叶修远伸出食指去戳她的脸颊，看起来瘦削的小脸，戳了一下却意外的有手感。程沐一不满地嘟囔了声，往座椅里一缩，脸贴着椅背的软毛蹭蹭，发出满足的叹息。
两指屈起在她脸上比划了下捏的手势，叶修远收回手，下车绕到另一边抱起她下车，慢步往公寓里走去。
那个问题程沐一没有追问到底，他当时表面淡然，心里却松了口气。
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却还是选择留下来。
***
半夜，程沐一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大叫出声。在书房里休息的叶修远被叫声惊醒，定了定神，起身下床。
程沐一好像是梦魇了，全身大汗淋漓，不停在说胡话。叶修远看到她的样子时不禁微拧起眉，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更别说男女之间还有诸多不方便，只得先打开壁灯，走过去坐在床边抽出几张纸巾擦去她额上的汗，却在收回手时被程沐一一把握住。
往出抽了下没抽回来，叶修远抬眸看向她。
“别，别走……”程沐一眉头紧蹙，她表情看起来带着点哀伤，牢牢抓着他的手，嘴里不停呓语：“爸，我好想你，好想你……”
叶修远顿了顿，抬起另一只手，有些僵硬地拍拍她的手，温声安抚她：“不走。”
一时善心的结果就是两只手都被扣下，程沐一看起来身板瘦弱，可力气却不小，叶修远眼看着自己的手腕都被她攥出了一圈红痕。
“……”
“别丢下我一个人……”眼泪接连滑下，找到了温暖似的，程沐一抓着他双手贴在脸边，轻轻啜泣：“……好辛苦，一个人……好辛苦……”
温热的泪滴滴滑入他手心，叶修远垂眸凝视着她，天气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她身体却一直在微微发抖。
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处忽然被触动，鬼使神差地，他俯下身，嘴唇贴上她的额头，轻轻烙下一吻。
很轻很浅的一吻，不含任何绮念，却十分的温柔。
程沐一似乎因为这一吻安稳下来，呢喃了几句就不再哭了，紧蹙的眉也慢慢舒展开来。
叶修远轻易抽回了手，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手微微握了下拳，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收回目光，他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