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浴缸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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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程沐一顿时全身僵硬，面红耳热地边后退边低头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转身没走几步，胳膊忽然被人向后拉住，程沐一脚步一顿，以为他还在生气，低头带着鼻音说：“真的对不起，你，你别告诉宋文杰阿。”
要是表姐从宋文杰那知道她被人骂了，结果却只是很怂的踹人家门几脚，一定会被她修理的脱层皮。
“我说了，我不是多嘴的人。”叶修远松开手，“我已经给物业打过电话，他们说大概会晚点过来。”顿了顿，看了眼她身上的装束，他客气道：“你可以先到我家里来等。”
“不用啦，谢谢你……”程沐一声音小下去。
叶修远盯了会儿她的后脑勺，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回自己的家，只是把门一直敞着。
程沐一被叶修远这一冷一热的态度攻击的头脑懵然，抱着膝盖坐在家门口，她不明白叶修远对她那一丝微妙的敌意从何而来，也不明白既然他讨厌她为什么还会选择帮她。
就像她不明白他明知她不会进去，却仍把门开着的意义是什么。
半个小时过去，门外一直没有声音，当叶修远再次步出房门的时候，他看到一只睡得正香的土拨鼠。
程沐一蜷成一团靠着门睡得很熟，腰间的衣摆卷起露出一小块白嫩肌肤，长年不晒阳光的她肤色很白，巴掌大的小脸瘦得下巴尖尖，眼下的阴影也很重，小嘴微张着，唇上依稀能看见几道未愈合的裂口。
这是一个生活极不规律的人，叶修远心里下了结论。
转身走了几步，他停下，微一皱眉，又回身走到程沐一跟前，弯下腰抱起她往家里走去。
看来也是个麻烦，叶修远再次下结论。
***
醒来是因为睡得实在太难受，全身都酸痛，尤其是脖子。可能一个姿势睡久了，现在往右歪着疼得她动都不敢动一下。程沐一按着脖子，手脚并用地从浴缸里爬出来。
没错，她是从浴缸里醒过来的。
她记得自己明明在门口坐着等物业的人来着……难道说在她睡梦中物业的人来了，然后打开门看她睡在门口可怜就把她扔进浴缸里？
程沐一被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给逗笑了，应该都是梦吧，梦里姐夫来了她莫名答应他们去叶修远手下工作，梦里叶修远说她不自爱，她踹了人家门几脚却被抓包……
“哈哈哈……”这个比刚才那个想法还好笑，不过还好只是梦，程沐一手按着脖子走过盥洗台。余光不经意一扫，脚步蓦地停住。
和她那个堆满瓶瓶罐罐的盥洗台不同。干净的台面，男士的剃须泡、洁面乳等摆放的规律整齐，毛巾也是叠的板板整整的搭在架子上，洗漱用具都是单人的，而且一看便知是……男士专用。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极大胆的想法，后背一凉，手搭在门把上，她双腿虚软着没有勇气开门。
不，不是吧……那个男人，怎么会呢？哈哈哈不会不会……越笑她嘴角的弧度越僵，最后指尖都冰冷颤抖着。屏着息，程沐一轻轻打开门，透过门缝偷瞄外面。
“醒了就出来，物业的人已经来过了，钥匙在玄关上。”
虽未看到人，但这声音辨识度太高，一听便知是谁的。一时间程沐一心跳如擂鼓，咬着唇从浴室里走出，看到了坐在沙发看杂志的叶修远。
两家的装修都是一样，所以程沐一醒来时才没能及时发现自己并不在家。但明明是同样的装修，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对于程沐一来说，屋子就要满满当当的才有安全感，所以即使让她去住别墅豪宅，两天后那也会被她改成一个窝。而叶修远的屋子看起来好像比她家大上许多，宽敞明亮，舒适整洁。物品摆放的位置像是精确设计过一样，看着就让人心里亮堂。
妥妥的洁癖+强迫症啊……
觉得自己歪脖子的模样太丢人，程沐一不自在的捏了捏衣摆，小声问：“那个，为什么我会睡在你家浴室？”
翻动杂志的动作微微一顿，叶修远合上杂志，侧过眸看她，“你在外面睡着了，这楼里的保全系统并不完善。搬你进来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多想。”
搬……她有那么重吗？扁了扁嘴，她皱眉问道：“那为什么是浴缸？”
叶修远站起身，上下看了她一眼，“你衣服在地上滚过了。”
虽然可以理解他有洁癖，但一般人会因为这个就把人弄到浴缸里去吗？
疼着的脖子还在提醒他的恶行，憋着一口气，程沐一语气极认真地：“我会帮你清理好浴缸的。”
看她一眼，叶修远半点不留情的回绝，“不用了，我自己会清理。”
程沐一胸脯起起伏伏，她忍了又忍，最后握紧拳头，歪着头一笑，自认为语气自然地：“那谢谢你啦，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我先走了。”
殊不知她现在的样子配上这副表情在别人眼里有多么滑稽。
叶修远像是看到什么神奇生物一样挑起眉，而后应了一声，在她开门时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沐秋。”平时在网上习惯报这个名字，她条件反射地说出了口，说完便捶了下头，随即又扭到脖子疼的龇牙咧嘴。
身后传来声轻笑，程沐一心里一动，转身看去，叶修远唇边犹带笑意，嘴角下一个梨涡若隐若现，刚才还给人几分距离感，现在却表情柔软，眉目如画，倒真有几分周姐说的……那种再温柔不过的感觉。
面上陡地一热，连耳根都跟着发烫，程沐一不禁后退一步。
太，太危险了。
“你，你一定用这招骗过很多女孩子吧。”程沐一拼命想着他的种种劣迹来让自己头脑清醒。
叶修远收敛了笑，“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笑起来很难看！”说完，没等叶修远有反应，程沐一先变了脸色夺门而出。
……糟糕透了。
回家后，她背抵着门，胸脯剧烈起伏着，心里有些后悔。也不知刚才是怎么了，她平时不会这样口不择言的，而仔细想想，她好像好几年都没和陌生人面对面的交流了。
叶修远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程沐一垂头丧气，刚才这么一冲动，一定被他讨厌了。
她忽然有点想哭的感觉，闷在家里六年，从没这么深刻的意识到，一旦她离开家门，连和人好好的交谈都做不好。
扁着嘴失落地往房间里走，程沐一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更沮丧，心里偷偷想一定是叶修远在骂她了……
***
像是证明程沐一猜错了似的，那个喷嚏过后当晚就开始发热，第二天连床都下不了。感冒病毒来势汹汹，她裹着被子睡得人事不知，如果不是薛雅恰巧来看她，说不定就这么直接睡过去了。
“发烧三十九度半，白细胞高，慢性咽炎，营养不良，贫血，颈椎、腰椎都有问题，甘油三酯偏高，胆固醇偏高……”
每说一个词，薛雅的语气就轻上一分，程沐一两手抱着电脑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胆战心惊地瑟缩着。
“我改变主意了。”薛雅扔了病历本，站起身瞅着床上鼓起的球说：“明天开始你跟在我身边，我会把你这些坏习惯彻底改过来的。”
“我不要，我现在还病着呢……”带着浓重鼻音的女声从被子里传出来。
薛雅斜睨她一眼，轻嗤一声：“你姐高烧四十度照样和人谈判签合同，何况我要你跟在我身边就是为了就近照顾你，等你身体指标全部恢复正常随便你怎样都好。”
一听就是骗人的，她不为所动：“……我不要，我保证以后不熬夜。”
可薛雅根本没理她的话，而是认真在算，“正常来说恢复指标少说也要半年，不过以我的方法大概三，不，两个月内。”她一把掀开被子，手准确的捏住程沐一的脸颊，用力一扯，笑着威胁：“两个月内，给我恢复到正常指标，可—以—吗？”
这个，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好不好？
程沐一感觉身体里的感冒病毒登时被吓跑一半，薛雅的手段她六年前就见过，并且不想再见到第二次，她脸一皱，连忙狗腿地软着声求她：“姐，我知道错了，这只是个意外，我……”
“意外？没个几年搞不出来的慢性病症你说这叫意外？呵，”薛雅冷笑，对她招招手：“来，姐姐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意外。”
他话音刚落，程沐一顿时全身僵硬，面红耳热地边后退边低头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转身没走几步，胳膊忽然被人向后拉住，程沐一脚步一顿，以为他还在生气，低头带着鼻音说：“真的对不起，你，你别告诉宋文杰阿。”
要是表姐从宋文杰那知道她被人骂了，结果却只是很怂的踹人家门几脚，一定会被她修理的脱层皮。
“我说了，我不是多嘴的人。”叶修远松开手，“我已经给物业打过电话，他们说大概会晚点过来。”顿了顿，看了眼她身上的装束，他客气道：“你可以先到我家里来等。”
“不用啦，谢谢你……”程沐一声音小下去。
叶修远盯了会儿她的后脑勺，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回自己的家，只是把门一直敞着。
程沐一被叶修远这一冷一热的态度攻击的头脑懵然，抱着膝盖坐在家门口，她不明白叶修远对她那一丝微妙的敌意从何而来，也不明白既然他讨厌她为什么还会选择帮她。
就像她不明白他明知她不会进去，却仍把门开着的意义是什么。
半个小时过去，门外一直没有声音，当叶修远再次步出房门的时候，他看到一只睡得正香的土拨鼠。
程沐一蜷成一团靠着门睡得很熟，腰间的衣摆卷起露出一小块白嫩肌肤，长年不晒阳光的她肤色很白，巴掌大的小脸瘦得下巴尖尖，眼下的阴影也很重，小嘴微张着，唇上依稀能看见几道未愈合的裂口。
这是一个生活极不规律的人，叶修远心里下了结论。
转身走了几步，他停下，微一皱眉，又回身走到程沐一跟前，弯下腰抱起她往家里走去。
看来也是个麻烦，叶修远再次下结论。
***
醒来是因为睡得实在太难受，全身都酸痛，尤其是脖子。可能一个姿势睡久了，现在往右歪着疼得她动都不敢动一下。程沐一按着脖子，手脚并用地从浴缸里爬出来。
没错，她是从浴缸里醒过来的。
她记得自己明明在门口坐着等物业的人来着……难道说在她睡梦中物业的人来了，然后打开门看她睡在门口可怜就把她扔进浴缸里？
程沐一被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给逗笑了，应该都是梦吧，梦里姐夫来了她莫名答应他们去叶修远手下工作，梦里叶修远说她不自爱，她踹了人家门几脚却被抓包……
“哈哈哈……”这个比刚才那个想法还好笑，不过还好只是梦，程沐一手按着脖子走过盥洗台。余光不经意一扫，脚步蓦地停住。
和她那个堆满瓶瓶罐罐的盥洗台不同。干净的台面，男士的剃须泡、洁面乳等摆放的规律整齐，毛巾也是叠的板板整整的搭在架子上，洗漱用具都是单人的，而且一看便知是……男士专用。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极大胆的想法，后背一凉，手搭在门把上，她双腿虚软着没有勇气开门。
不，不是吧……那个男人，怎么会呢？哈哈哈不会不会……越笑她嘴角的弧度越僵，最后指尖都冰冷颤抖着。屏着息，程沐一轻轻打开门，透过门缝偷瞄外面。
“醒了就出来，物业的人已经来过了，钥匙在玄关上。”
虽未看到人，但这声音辨识度太高，一听便知是谁的。一时间程沐一心跳如擂鼓，咬着唇从浴室里走出，看到了坐在沙发看杂志的叶修远。
两家的装修都是一样，所以程沐一醒来时才没能及时发现自己并不在家。但明明是同样的装修，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对于程沐一来说，屋子就要满满当当的才有安全感，所以即使让她去住别墅豪宅，两天后那也会被她改成一个窝。而叶修远的屋子看起来好像比她家大上许多，宽敞明亮，舒适整洁。物品摆放的位置像是精确设计过一样，看着就让人心里亮堂。
妥妥的洁癖+强迫症啊……
觉得自己歪脖子的模样太丢人，程沐一不自在的捏了捏衣摆，小声问：“那个，为什么我会睡在你家浴室？”
翻动杂志的动作微微一顿，叶修远合上杂志，侧过眸看她，“你在外面睡着了，这楼里的保全系统并不完善。搬你进来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多想。”
搬……她有那么重吗？扁了扁嘴，她皱眉问道：“那为什么是浴缸？”
叶修远站起身，上下看了她一眼，“你衣服在地上滚过了。”
虽然可以理解他有洁癖，但一般人会因为这个就把人弄到浴缸里去吗？
疼着的脖子还在提醒他的恶行，憋着一口气，程沐一语气极认真地：“我会帮你清理好浴缸的。”
看她一眼，叶修远半点不留情的回绝，“不用了，我自己会清理。”
程沐一胸脯起起伏伏，她忍了又忍，最后握紧拳头，歪着头一笑，自认为语气自然地：“那谢谢你啦，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我先走了。”
殊不知她现在的样子配上这副表情在别人眼里有多么滑稽。
叶修远像是看到什么神奇生物一样挑起眉，而后应了一声，在她开门时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沐秋。”平时在网上习惯报这个名字，她条件反射地说出了口，说完便捶了下头，随即又扭到脖子疼的龇牙咧嘴。
身后传来声轻笑，程沐一心里一动，转身看去，叶修远唇边犹带笑意，嘴角下一个梨涡若隐若现，刚才还给人几分距离感，现在却表情柔软，眉目如画，倒真有几分周姐说的……那种再温柔不过的感觉。
面上陡地一热，连耳根都跟着发烫，程沐一不禁后退一步。
太，太危险了。
“你，你一定用这招骗过很多女孩子吧。”程沐一拼命想着他的种种劣迹来让自己头脑清醒。
叶修远收敛了笑，“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笑起来很难看！”说完，没等叶修远有反应，程沐一先变了脸色夺门而出。
……糟糕透了。
回家后，她背抵着门，胸脯剧烈起伏着，心里有些后悔。也不知刚才是怎么了，她平时不会这样口不择言的，而仔细想想，她好像好几年都没和陌生人面对面的交流了。
叶修远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程沐一垂头丧气，刚才这么一冲动，一定被他讨厌了。
她忽然有点想哭的感觉，闷在家里六年，从没这么深刻的意识到，一旦她离开家门，连和人好好的交谈都做不好。
扁着嘴失落地往房间里走，程沐一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更沮丧，心里偷偷想一定是叶修远在骂她了……
***
像是证明程沐一猜错了似的，那个喷嚏过后当晚就开始发热，第二天连床都下不了。感冒病毒来势汹汹，她裹着被子睡得人事不知，如果不是薛雅恰巧来看她，说不定就这么直接睡过去了。
“发烧三十九度半，白细胞高，慢性咽炎，营养不良，贫血，颈椎、腰椎都有问题，甘油三酯偏高，胆固醇偏高……”
每说一个词，薛雅的语气就轻上一分，程沐一两手抱着电脑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胆战心惊地瑟缩着。
“我改变主意了。”薛雅扔了病历本，站起身瞅着床上鼓起的球说：“明天开始你跟在我身边，我会把你这些坏习惯彻底改过来的。”
“我不要，我现在还病着呢……”带着浓重鼻音的女声从被子里传出来。
薛雅斜睨她一眼，轻嗤一声：“你姐高烧四十度照样和人谈判签合同，何况我要你跟在我身边就是为了就近照顾你，等你身体指标全部恢复正常随便你怎样都好。”
一听就是骗人的，她不为所动：“……我不要，我保证以后不熬夜。”
可薛雅根本没理她的话，而是认真在算，“正常来说恢复指标少说也要半年，不过以我的方法大概三，不，两个月内。”她一把掀开被子，手准确的捏住程沐一的脸颊，用力一扯，笑着威胁：“两个月内，给我恢复到正常指标，可—以—吗？”
这个，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好不好？
程沐一感觉身体里的感冒病毒登时被吓跑一半，薛雅的手段她六年前就见过，并且不想再见到第二次，她脸一皱，连忙狗腿地软着声求她：“姐，我知道错了，这只是个意外，我……”
“意外？没个几年搞不出来的慢性病症你说这叫意外？呵，”薛雅冷笑，对她招招手：“来，姐姐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