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忘川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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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云城小住了一段时日后,两人便离开了白云城继续开始旅途，这次的旅途并没有任何的规划,两人想去哪里都是临时起意，随性而悠然，一路走走停停,看不同的城镇风光，民俗风情,时间便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一路游山玩水下来，已是两年过去。
这两年来，叶孤城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欧阳明日的身体,蛊医说过，续命蛊最多能够延长五年的时间，但明日在续命蛊效力的五年之后依然活着，这一点令他微微吃惊，但心中却隐隐的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这样也好，解药的药材已经找的差不多了，时间越多便有更大的希望。
“在此处等我。”
又来到一个新的城镇，叶孤城带着身边的青年入住了小镇中最好的客栈，要了最好的房间，他们二人都不缺钱，何况，这是他们一生中难得的一次旅途，也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去住下等房，叶孤城此人是有洁癖的，虽然很少能透过他的表情分辨出来，但他确实不喜那灰蒙蒙的桌椅，以及被别人用过的被褥，每到一处都会全部置换成新的。
“好，你去吧。”
微笑着注视着叶孤城走出视线，带上门离去，欧阳明日闭目凝神，待脚步声完全远去后，嘴边终于不可抑制的溢出了暗红的血液，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液，眸色渐深，随后便换来了小二打水净手，又把水泼在了院外的土地中，以保证不会有破绽被看出。
欧阳明日明白，他的这副身子已经到了极限，续命蛊的效力在缓慢的散去，从半年前开始，他的五感都在不同程度的衰退，身体也渐渐弱了下来，只不过还没到完全崩溃的时候，能够再坚持一段日子，他并不希望旅途中出现这样影响人心情的事，便瞒了下来，只是能瞒多久就不知道了。
门外传来故意放重的脚步声，是叶孤城回来了，欧阳明日坐在桌边，将手中被自己捂了许久的茶盏递了上去，没有问他方才是去做了些什么，叶孤城也没有回绝，接过茶水饮了下去，他不是没戒心，而是没必要，他们二人之间没有加害对方的理由，也不会这样去做。
天色渐晚，叶孤城唤来了小二点了几道符合欧阳明日口味的清淡小菜，简单的用了晚膳，今日做了大半天的马车，想必青年也很累了。
“小二，多烧几桶热水送上来。”
用过晚膳后，欧阳明日在小二进屋收拾碗筷时吩咐了几句，小二很麻利的连连应下，没过多久便将洗浴用的物品备齐送了上来。
见到小二的效率这么快，欧阳明日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屏风展开，褪下所有的衣衫进入了木盆，温度适中的水泡起来很舒爽，令他的心情变好了很多，一路积攒的疲惫感却仍是存在，他闭着眼靠在桶边，准备假寐一会儿，这热水真是舒服的紧。
坐在屏风外侧的叶孤城擦拭长剑的动作一顿，方才一直‘哗啦’作响的水声停止了，且停止了有一段时间，他有些不放心的站起身，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却发觉青年正靠在木桶旁，呼吸变得轻微而绵长，显然是睡着了。
看着青年眉宇间显露出的淡淡疲惫之感，叶孤城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便无奈的挽起自己的衣袖，伸手将水中的青年抱出，人体的温度透过青年赤|裸的身子上不断传递过来，手中接触的是顺滑而白皙的肌肤，这一刻，叶孤城的心中突然凭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或者说是...躁动......
喉结微微一动，他的神智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但那种感觉却暂时没有退去，压下这突如其来的躁动，叶孤城静下心来，放轻动作擦干青年的身体，又为他换上干净的里衣，才坐在床边又默默地擦拭起手中的长剑，平复自己的心绪。
叶孤城不是一个迟钝的人，相反，他其实很敏锐，尤其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改变，从最开始的漠视，再到现在的纵容，甚至是亲手去帮忙，这些点点滴滴的改变他都感知的一清二楚，只是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未曾近过女色，更没有一人能走进他的生活，所以才对感情方面迟钝了些，却不代表他不知道。
对于欧阳明日，他已从最开始照看后辈发生了转变，先是下意识去照看的后辈孩子，然后是合作伙伴，再然后是师徒，友人，直到可以无条件的信任，这其中有多大的改变他心中很清楚，原来的他不会去担心某人，不会去默默关注某人，更不会亲自去照顾某人，今生，有太多的事脱离了他的掌控，凭借着长久以来的感知，他确信，自己对青年已经超出了挚友的范围。
而超出了挚友的范围，又意味着什么呢？
叶孤城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已经知晓了心中的答案，但却永远不会说出口，因为叶孤城本就不是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何况，在他看来，有些事没有说出口的意义，他习惯了用实际行动去做，而非是逞口舌之能。
唤来小二将水换成新的，叶孤城沐浴过后，便挥手打灭了烛火，在床榻外侧躺下，青年的体质偏寒，哪怕是夏日也会觉得冷，这几年来一直都是他睡在旁边，半夜里，总会感到自己的怀中多了一个人，长此以往，他也养成了习惯，有的时候，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单手搂着青年的腰身，叶孤城瞌上眼眸，呼吸变得绵长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欧阳明日的处境却远没有外在的那般平静，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站在一片火红的花海中，那赤红的花朵像极了燃烧的火焰，一眼望去没有尽头，瑰丽而壮阔，美得让人离不开眼。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赤红的花海中，一直走，一直走，沿途的风景虽然绚烂，但看久了也会觉得无趣，何况，这些他分辨不出来的精致花朵有形却无神，没有生命力，像是一件死物。
只是令他奇怪的是，虽然自己的这个梦境很奇怪，但他却并未觉得恐惧，在他看来，恐惧之所以称作恐惧，是因为不知不觉的就成为人们能够笃信的巨大阴影，可他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又哪里会怕这一点。
在一望无际的花海中行走了许久，欧阳明日不信这花海没有尽头，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他相信，只要顺着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到达路的尽头。
又过了很久，久到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后，他的眼前映入了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而透亮，可里面却没有一条鱼，水至清则无鱼。
这是要过河吧？
站在河水边打量着，欧阳明日目测这条河应该没有多深，趟过去还是可以的。
“明日......”
耳边传来谁人熟悉的呼唤声，他收回望着河底的视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瞳孔一阵紧缩，在河岸的对面，分明是他只藏在记忆深处的人们，师父，父亲，母亲，盈盈，燕儿，臭豆腐，司马长风，弄月公子...亲人，友人，爱人，师长全部都在，他们在河对岸对他招着手，嘴边都带着最纯粹的笑意。
抬手捂住双眼，欧阳明日紧紧的抿起双唇，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这样的光景真是很美，曾经，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看到这样的光景，可是最终，结局总是强差人意，他有太多的遗憾没有填满。
抬腿迈出了一步，冰凉的河水浸透了鞋子，那刺骨的寒冷令他稍微清醒了些许，随即，胳膊上便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拉回了岸边，回过头，男子熟悉的面容近在眼前。
手中一暖，欧阳明日低头一看，原来是男子伸手牵住了他的手，往来时的路一步步的走着，坚定而稳妥。
跟着男子走在绚烂的花海中，他回过头，看着河对岸的那些人们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心中突然有些失落，却没有后悔，只是回握住了男子手，跟随着他的脚步在花海中前行，在宛如火焰般绚烂的赤色花海中，男子那一袭白衣愈加耀眼。
【回去了。】
耳畔传来那人清冷的声线，欧阳明日眯起眼，依稀能看到花海那边的河流。
是啊，过去的总归已经过去了，过去与未来，他总要选择一个走下去，虽然留恋着过去的光景，但他更珍惜，眷恋着现在的一切，所以他迈出了一步看清往昔那些人们的面孔，只是留恋的看着而已，却没有过河。
抬眼看着身边男子一袭翻飞的白衣，欧阳明日闭上眼，嘴边勾起淡淡的弧度。
【该回去了。】
好。
“明日！明日！”
微微睁开眼睛，欧阳明日的目光仍有些涣散，口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目之所及，乃是叶孤城焦急的面孔，然后，他突然笑了，亦如梦境中那淡淡的笑意。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估计下一张可以放结局了~
ps：明天有木有去囧十一漫展的呀？这里会出一只花容天下里的重莲，cn雅菲，欢迎拍肩呦~
不过不要认错人啊，估计展子里不只有我一只重莲，至少会有三个，请认准红色外纱的那个....或许，红色外纱的也不止我一个....咳咳，就这样啦，欢迎来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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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来，叶孤城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欧阳明日的身体,蛊医说过，续命蛊最多能够延长五年的时间，但明日在续命蛊效力的五年之后依然活着，这一点令他微微吃惊，但心中却隐隐的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这样也好，解药的药材已经找的差不多了，时间越多便有更大的希望。
“在此处等我。”
又来到一个新的城镇，叶孤城带着身边的青年入住了小镇中最好的客栈，要了最好的房间，他们二人都不缺钱，何况，这是他们一生中难得的一次旅途，也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去住下等房，叶孤城此人是有洁癖的，虽然很少能透过他的表情分辨出来，但他确实不喜那灰蒙蒙的桌椅，以及被别人用过的被褥，每到一处都会全部置换成新的。
“好，你去吧。”
微笑着注视着叶孤城走出视线，带上门离去，欧阳明日闭目凝神，待脚步声完全远去后，嘴边终于不可抑制的溢出了暗红的血液，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液，眸色渐深，随后便换来了小二打水净手，又把水泼在了院外的土地中，以保证不会有破绽被看出。
欧阳明日明白，他的这副身子已经到了极限，续命蛊的效力在缓慢的散去，从半年前开始，他的五感都在不同程度的衰退，身体也渐渐弱了下来，只不过还没到完全崩溃的时候，能够再坚持一段日子，他并不希望旅途中出现这样影响人心情的事，便瞒了下来，只是能瞒多久就不知道了。
门外传来故意放重的脚步声，是叶孤城回来了，欧阳明日坐在桌边，将手中被自己捂了许久的茶盏递了上去，没有问他方才是去做了些什么，叶孤城也没有回绝，接过茶水饮了下去，他不是没戒心，而是没必要，他们二人之间没有加害对方的理由，也不会这样去做。
天色渐晚，叶孤城唤来了小二点了几道符合欧阳明日口味的清淡小菜，简单的用了晚膳，今日做了大半天的马车，想必青年也很累了。
“小二，多烧几桶热水送上来。”
用过晚膳后，欧阳明日在小二进屋收拾碗筷时吩咐了几句，小二很麻利的连连应下，没过多久便将洗浴用的物品备齐送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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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男子走在绚烂的花海中，他回过头，看着河对岸的那些人们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心中突然有些失落，却没有后悔，只是回握住了男子手，跟随着他的脚步在花海中前行，在宛如火焰般绚烂的赤色花海中，男子那一袭白衣愈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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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传来那人清冷的声线，欧阳明日眯起眼，依稀能看到花海那边的河流。
是啊，过去的总归已经过去了，过去与未来，他总要选择一个走下去，虽然留恋着过去的光景，但他更珍惜，眷恋着现在的一切，所以他迈出了一步看清往昔那些人们的面孔，只是留恋的看着而已，却没有过河。
抬眼看着身边男子一袭翻飞的白衣，欧阳明日闭上眼，嘴边勾起淡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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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明日！”
微微睁开眼睛，欧阳明日的目光仍有些涣散，口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目之所及，乃是叶孤城焦急的面孔，然后，他突然笑了，亦如梦境中那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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