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诚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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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呖!”

    海中的小岛上空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鸟鸣,一只矫健的金雕似乎寻找到了什么一般,准确的降落在一青年的肩头上。

    ‘白云城的消息?’

    拿过金雕嘴里叼着的小竹筒,欧阳明日将他展开一看,竟是白云城的信件,看到这,他才猛然想起,没日没夜的参与岛上的建设,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月有余,他倒是忘了近日要去白云城谈一批交易的事,这些年来都是他负责与白云城的交易。

    “有事你就先去忙吧。”

    宫九抬手拿过了身边人手上的另一张规划图,他们虽是盟友兼半个朋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他不会去干涉别人的选择。

    “记得把这里还有这里加固。”

    防御工作已经接近完成,欧阳明日也没有推辞,直接点了规划图上的几个重要部分让宫九多注意一些,随即便又踏上了出海的船只,前往白云城。

    岛上,宫九注视着船只渐渐远去,眯起眼睛转身离开。

    几日后,欧阳明日乘船到达了飞仙岛,此时,码头边已有一白衣男子的身影,海风吹起他不染纤尘的衣袂,独自一人屹立在天地间,周身围绕着千帆过尽的孤寂。

    “许久不见,城主别来无恙。”

    下了船,欧阳明日走至白衣男子的身边,由于交易与同盟关系,他几乎每过几个月就要来白云城一次,参与谋划的三方势力,便是南王府,太平王府,还有白云城,有许多事情必须亲力亲为才能放心,何况,皇帝的眼线着实有很多。

    “走吧。”

    额首示意了一下,叶孤城便转身往城主府走去,初见时那凛冽的剑意已被收敛,虽然仍有细微的外泄,但这意味着男子对于剑道的领悟更上一层楼。

    “这是……”

    跟着叶孤城走回到城主府,欧阳明日看着眼前的屋门有些不解,这间屋子是他每次来白云城的固定居室,叶孤城把他带到这里是何意?

    “休息。”

    留下一句话,叶孤城又再度转身离去,还带走了那只金雕,聪慧的金雕很乖巧的跟着一起飞离,房屋内安静了下来。

    “城主有心了。”

    望着白衣男子远去的背影,欧阳明日淡淡开口,声音不大,但他却知晓那人一定能听见,连日来在岛上的建设与奔走着实让他的身子有些吃不消,再加上乘船匆匆赶来,积累起来的疲惫已经到了可怕的程度,叶孤城怕是察觉到了他的疲惫吧,幸好叶孤城不是敌人,否则,还真是个可怕的对手,单凭这份洞察力,就不可小觑。

    翌日,得到充分休息的欧阳明日精神好了许多,叶孤城见此,微微点了点头,两人开始商议交易与谋划问题,一连几天都是在商讨中度过。

    傍晚时分,商谈了好几日的欧阳明日终于得了空闲,遂决定去海边走走,他喜爱城主府后面的那处海域,很清静,每次站在那里,都仿佛远离了世俗的喧嚣,令人身心愉悦。

    “你很喜欢这里。”

    一同出来散心的叶孤城望向身前的人,曾经的少年已经成长,个子也窜了许多,每次他来到白云城,都会在这片沙滩上静静的看许久。

    “恩,大概是偏爱这里的宁静吧。”

    注视着宽广的海面,欧阳明日闭上眼,倾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心渐渐静了下来,一呼一吸之间都与自然融为一体,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似是被自然的力量包容,温暖而柔和。

    “恭喜。”

    压下了心中的诧异,叶孤城开口道贺,他在刚才竟感知不到青年的气息,明明近在眼前,却完全感知不到,没想到世子的武功进步的如此之快,若不是今日之事,他都并不知晓青年的底子,青年若是不隐藏自己的实力,在江湖上也绝对排的上名号了。

    “多谢城主,只是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没有太过在意叶孤城的话,欧阳明日习武,其一是为了守护家人,其二才是为了强健体魄,武功只是力量的一部分,他并不疯狂的追求,只求守护好家人。

    “请讲。”

    长时间的接触让叶孤城知晓面前的青年并不简单,从对弈到谋划,青年当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于兵法用兵之道也颇有独到的见解,有治国之能,大才加身,连他都能在与青年的对话中学到一些东西。

    “城主可知取舍之说。”

    微微偏头,欧阳明日的嘴边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能感受到叶孤城身上的矛盾点越来越严重,剑道与复国皆不可两全,就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不及时舍弃一个,则两个都得不到,取舍之间,他想知道叶孤城的选择,毕竟白云城的力量也是至关重要的。

    “……”

    不语,叶孤城下意识的拂过腰间长剑,他从接手白云城的时刻起,便已知晓自己必定要在复国与剑道二者之间选其一,但这又谈何容易,身为一名剑客,他在剑道这条路上走了十几年,怎能轻易放弃,而复国是叶氏一族世世代代的传承,即便是明知道失败的几率很大,他也必须要去做,只因这是先祖的遗命,更是叶家人的责任。

    “在城主心中,还是偏于剑道吧。”

    察觉到了男子不经意间的动作,欧阳明日在心中轻叹一口气,确实,这个取舍对于叶孤城来说,着实困难,若换做是他自己,也会苦恼。

    “你可知剑之精意何在。”

    沉默了许久,叶孤城突然出声,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他用手中的剑守护着白云城,但剑与白云城需舍其一,在这一刻,他终是迷茫了。

    “…在于心。”

    给出了明确的答复,欧阳明日的答案很简单。

    “心?”

    皱起眉头,叶孤城等待着青年的下文。

    “不错,就是心,遵从本心,便不会止步不前。”

    伸手指了指叶孤城的心脏部位,欧阳明日虽不用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剑不了解,于他来讲,剑是心的武器,不论剑道,只论心,你的心自会告诉你怎样去做,挥动剑的,是人心。

    “本心……”

    眼中时不时有精光乍现,叶孤城突然明悟了些许,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终于解开。

    他为何习剑?

    自然是为了守护白云城。

    那么守护白云城是为了什么?

    因为责任,更是要复国。

    突然轻笑出声,叶孤城呼出了一口浊气,他学剑十余载,却还没有一个不及弱冠之年的孩子看的透彻,剑本是凶器,由心驭剑,而非是剑驭心。

    吾叶孤城誓用此剑守护家园,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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