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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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一个女人的声音。

    张宇心里咯噔一下一阵惊喜,家里有人住!是不是边东仪,我深爱的女人?他努力地大声地叫道:“是我!张宇!你是边东仪吗?我好想你!”

    厅里的灯亮了,一个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把扫把并高高地举起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醉朦朦的眼里,“是边东仪吗?我是张宇!我想你!”

    “天啦!……”那个女人吃惊地打量他一番后把他扶起来坐在沙发上,又关好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成这样?”她用热水给他洗了脸,并用干毛巾给他擦着头上和身上的雨水。

    张宇清醒了许多,认真仔细地打量着那个女人,“是李安琪?!……”他用力地擦了一下眼又摆了一下头,确定没有错,“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跟你老公吵架了 ?下午我打电话去你家,你老公说你不在。”

    “你没醉,还能认清人,分出公母来!瞧你刚才那样?在哪灌的?”李安琪给他冲了一杯醒酒的茶递给他。“看上去状态不错!在广东遇见美女啦?”

    “尽扯淡!”张宇喝过茶后又自我调息了一下很清醒地说着,“近几年怎么样?还可以吧?”他脱掉身上淋湿的衣服丢在一边。

    “还那样!”李安琪淡淡地说着,由于刚才的匆忙她只穿着睡衣,一对丰满的ru房高高地支撑着薄薄的衣服,两只拇指大的ru头特显眼。

    张宇仔细地看了她几眼,“你的睡衣这么透,尽显山露水,”他嘿嘿地笑着。

    “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小子眼这么贼!”她走进房间里换了一件外套,出来时把门给带上了。

    “里面睡得谁呀?怎么还‘嗯’了一声。”张宇环视着厅里熟悉地一切半开玩笑地说道,“你是不是在搞婚外恋,一夜情什么的?屋里藏一男人!”

    李安琪在他对面没有说话,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在边东仪犯病的过程中她曾努力地与他们父女联系,可无果而终。在以后一段时间里的某天边东仪突然穿戴整齐地半夜里到了她家,并且头脑十分清醒地跟她交谈。她曾一度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患有精神病,还咨询过医生。医生告诉她,得这种病的人要么是间断性的精神分裂症,要么是长期精神分裂症,也会偶尔出现短暂的清醒状态。边东仪可能是后者。也就是那晚边东仪向她交代了一切后事,从此后她再也没幸运地清醒过一次。按照边东仪的嘱咐,她将在和张宇组建的家里了度此生,除李安琪本人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和打扰。让张宇和飘雪渐渐将她淡忘,并希望张宇尽快忘了她,重新找一新人组建新的家庭。可李安琪并没有放弃,她一直在与他们父女联系。后来飘雪从北京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张宇在广东的情况,说他现在已完全摆脱婚变的痛苦并且又找到了一段美好的爱情,有可能要马上组建家庭。她听着飘雪高兴的语气不忍心再看到他们父女的痛苦,况且那时边东仪早已走失,所以就没开口。按照边东仪的嘱咐去做了,现在看到张宇一身英武的样子,虽然有些痛苦的神色,但也比几年前强多了,看来周畅这丫头在他身上倾入了大量的心思。她为边东仪难过起来。

    “噢!……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张宇看他一脸的难过样儿,“你不要生气……不过这种事毕竟不道德,有损夫妻感情……”他看她扔一脸的难过,“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看见,你不要介意。”

    “扯淡!”李安琪突然一笑,“是不是要结婚了?听说那女孩很漂亮?”

    张宇猛然直起身两眼直直地盯着李安琪两眼。李安琪被他突然看得心里发虚,不知怎么办好。张宇仍那样死死地盯着她,“我们都别扯淡了,说说边东仪吧。听说她跟汪洋的婚姻无效,我和她仍是合法夫妻,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只有你才知道她的行踪。”

    她没想到张宇一改常态马上嗅出问题来了,不过她还是尽量地掩示着,她不希望看到他和以前那样忧郁伤感了。“我怎么知道?……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神经兮兮的。”

    “那房间睡的分明就是边东仪!你为什么要骗我?她身上的味道很特殊。”张宇声调大了起来,“这几年在外面,我一直想着她,虽然也曾试着忘记她和别的女人交往甚至同居,但在心里深处我是忘不了她的,甚至每晚都在梦里见到她。我知道我这辈子离不开她。”张宇的心又沉闷起来,他痛苦地双手抓紧沙发,紧闭双眼,脸憋的发紫。

    “张宇!你没事吧?怎么啦?”李安琪慌了手脚。

    好一会儿后张宇才缓过神儿。他喝了口水看了一眼在一边惊呆的李安琪,站起来向房间走去。

    “你别进去。”李安琪在后面想阻止他,可他已开门进去了。

    床上躺着边东仪,没有流浪时的一点痕迹了。在李安琪的精心照料下她的脸看上去仍是那么美丽,皮肤仍是那么白皙光洁,一头乌亮的头发斜洒在枕巾上。她被绷带捆在床上,两眼紧闭一副熟睡的样子。这情形让他想起飘雪戒毒的样子。他心疼地上前用手轻摸着她漂亮光洁的脸,并在她脸上深吻了几下,他的泪水滴在了她的脸上。

    李安琪走进来站在张宇身边,“她已吃了安眠药睡着了,她的病早期时如果有你们父女在的话配合医生治疗是完全有希望的。……可惜当时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你们。现在情况越来越不好,老是莫名的吐血和抽筋。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她的头部以前受过致命的剧烈撞击所造成的某些神精和部分组织的坏死。他们也说不清具体的问题,也找不出有效的治疗办法。让我准备她的后事,大概就在这段时间,所以我请了长假,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光。”她说完眼泪已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张宇一下子瘫在床前,半天才缓过来,“边东仪在之前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具体的交待。”

    “她说希望你能找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重新组建家庭,把飘雪和张思念拉扯大。她说她永远是张家的媳妇,死后把她的骨灰送回你老家埋在你妈坟边……”李安琪说不下去了,她捂着嘴泪水不住地流着。

    张宇趴在边东仪身边把头深埋在她的怀里。

    “她说把你妈给她的那对玉镯留给你们的儿子张思念,让他专递着张家的烟火。她说她最遗憾的事是没有跟你举行像样的婚礼,在死后她要穿着你们曾到婚纱店选的那套白色婚纱……”李安琪没有向下说下了。

    “她什么时候说的?”张宇擦着泪水问道。

    “在她发病后的一个深夜,她突然清醒地走到我家里说了很多话。”

    “谢谢你李安琪!她一生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骄傲!我会陪她一起走完人生的路程!”张宇抬头看着李安琪,“她的病仍是那样吗?医生说还有多少天?”

    “她的精神病仍是那样!医生说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恐怕就这两三的事。今天她吐了很多血,抽筋很利害。发病时我没留神跑到街上浑身全湿透了,回来后喂了饭,吃了药才安静下来。”

    张宇在心里默算着自己的终日,大概也在这段时间,医生说心脏衰竭随时就有可能死亡。他的那颗心脏就像马达一样将要坏死,马上就要停止工作了。他掏出手机准备给女儿飘雪发个信息,可他的病又发作了,他难受地紧抓床沿,“快……快……快……给飘……雪……打电话……速回……”

    “好!……好!”李安琪不知道张宇的状况,忙拿起张宇掉在床上的手机拨号,“……什……什么号?”

    “查......查找……女儿……号码存储……栏……”张宇又满脸涨紫。

    李安琪双手抖嗦地拨通了电话,那边好像已经睡觉了传来慵困的声音,当听完李安琪哆嗦的话后,马上传来几声惊叫。

    张宇的那阵又过去了。

    李安琪扶起他,“你没事吧!”

    “我陪边东仪睡吧!”张宇说着,“你到隔壁飘雪的屋里睡会儿。”

    “可以!不过我在你们旁边。我搬那把大靠椅,抱床被子就行了。你这情况我不放心!究竟怎么回事?不会是酒喝多了吧!……应该看医生!”

    “不必看了!没治了!是心脏衰竭!心脏没用了......”张宇给边东仪作着头部按摩,轻描淡写地说着。

    “天啦!你……你们……”她不敢想象两个深爱的人就要这样离开这世界在天国续梦了。她不再说什么搬来那把椅子抱着飘雪的被子守候在他们身边。

    张宇给边东仪按着头部,思虑许久后,到一边书桌上摊开白纸给女儿飘雪留下一封长信,他怕一下过去,阴阳两隔见不到她了。

    第二天早晨,张宇睁开眼,见边东仪仍在睡眠中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李安琪已经为他们准备好早餐,张宇吃过后,看看时间,向李安琪交待了几句就出去了。大概两个小声后他又回来了,手里拎着几包东西,还有两簇红艳艳的玫瑰花。他看上去脸色很不好,大概在半路上又发病了。他把玫瑰花一簇插在厅里的花瓶里,一簇插在他们房间的床柜上,另外的东西是他们以前看过的婚纱,不过已过去四五年了,样式已发生了变化,他跑了几家才选中样式相仿的两套。

    李安琪正在废力地给边东仪喂食,边东仪两眼呆痴没有光采,嘴里叨念着:“我对不起我女儿,对不起我老公……”

    张宇过去接过李安琪手中的勺子,“边东仪,乖!听话!我是张宇!张开嘴我喂你!”

    边东仪用那双痴痴的眼睛看着张宇,没有了唠念,而是认真仔细地看着研究起他这张脸,嘴也听话似的张开让他一口一口地喂着。

    “还记不记得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两个多月,是你陪我聊天、喂饭、擦身体还为我作头部按摩,你忘了吗?我们的女儿飘雪现在长得好漂亮!”他一边喂着一边微笑地满怀爱意地跟她说着话。

    边东仪的眼睛突然间有了神采,她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并用双手捧着张宇的脸仔细地看着。

    “还记不记得我到西安出差让人给抢劫了,还扒光了衣服,后来你把我接到你的宿舍,不给我买内裤,非要让我穿你的内裤,当时我那个气呀……真是说不出,恨不得揍你一顿。可是我心疼嘛,怎么能舍得下手呢?……”

    边东仪面部有了表情,她笑了,笑得很羞涩,很美丽。

    李安琪惊讶不已!天啦!她的样子……她有了意识,不可思议!

    “还记不记得我们十六岁的时候,在郑州火车站捡飘雪的时候吗?说真的你那时很清纯,很漂亮!在我们比试拳脚功夫的时候,我不忍心下手故意输给你的。”张宇给她喂着的鸡蛋,面露微笑一副英俊的样子。

    边东仪仍是在笑,笑的仍是很羞涩。“我知道!”她不经意间冒出一句话,惊得张宇猛地抬头盯着她那张羞涩的脸。

    李安琪更是如此,天啦?不可思议!

    张宇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她没有回避而是两眼盯着张宇那双睿智的眼睛,突然她痛苦地“哎哟”一声就倒在了床上,身体不断的痉挛起来。

    张宇放下碗赶紧用冒着热气的毛巾给她擦拭着痉挛的部位。

    边东仪痛的“啊啊啊”大叫着。

    这时门开了,飘雪进来,看见妈妈躺在床上痛苦的模样,忙上前学着张宇的样子给她搓着腿和手。

    十几分钟后,边东仪才恢复平静,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满脸因刚才痛苦而流下的泪水。飘雪用热毛巾给她擦净后,帮她梳理着头发,张宇则仍在她腿上、身上、不停的揉搓着。

    “妈!您好点了吗?还痛不痛?我是飘雪!我现在在北京读大学!”飘雪给她梳理着头发,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你还是那么漂亮!看我爸,对你多好!”她在母亲面前撒娇着。

    “飘雪!你恨妈妈吗?”边东仪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张宇惊喜地张大嘴巴看着她。

    刚端着一碗面条准备给飘雪的李安琪一进房听到这声音,惊的把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当”的声响,“天啦,你真的清醒了吗?......边东仪!”

    “丫头,谢谢你!”边东仪此时已奇怪般的清醒,她对着李安琪微笑。

    “啊!......”李安琪用手捂着嘴,可还是哭出声音,“呜……呜……”她趴在门框上哭得两肩一耸一耸的。

    “妈!我不恨你!我永远爱你!我和爸爸永远爱你!”飘雪一下子扑在母亲边东仪的怀里嚎然大哭。

    张宇的泪水也不断地向外涌。

    “丫头,别哭了。我们一家人又团聚了,麻烦你为我们准备一餐丰盛的大餐。”边东仪挂着泪花微笑着。

    “嗯!……”李安琪仍不住的抽泣着。

    “飘雪!我们一家应该是四个人,还有你弟弟张思念,他是我和你爸生的。当年可是你要的,你现在去你外公那儿把他接过来。”

    “好!保证完成任务!”飘雪调皮地向爸妈作了个敬礼的姿式。

    张宇和边东仪怜爱地看着女儿出去。张宇在床头扶起她把她揽在怀里,边东仪幸福地笑着,“上天垂怜我们,让我在死之前恢复神志与家人团聚,我想我的时日不多了,我有明显的感觉。你到床上吧,我想整个人都躺在你怀里,”她笑的很凄美。

    张宇在床上把她抱在怀里,”傻瓜,说什么呢?什么死活?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了。别瞎想,好好养病。”

    边东仪在他怀里侧过身,望着张宇,“你恨我么?我对你和飘雪做了那么多伤害,我抛夫弃女,还对你们……我,我还是个人么?……”

    “别这样,别说了。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是上天在考验我们。”张宇用手抚摸着边东仪的脸。“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就让它随风散去,我们再重新开始。”

    边东仪望着张宇甜甜地笑着,“我还漂亮么?跟以前比。”

    “漂亮!还像二十年前郑州雪地的那个一样漂亮!”

    “你这几年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没有试着把我忘记?”

    “我也曾作过努力,可是却始终做不到把你从心里抹去。也有过别的女人走进我的生活,可都找不到像你一样的感觉?”

    “干嘛这样傻,世上哪有完全一样的感情?”

    张宇把她拥紧,“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你还能像以前一样爱我吗?”

    “能!当然能!......”

    张宇紧张地张了张嘴突然发不出声来,他的心绞痛的厉害。

    “你?你怎么呢?”边东仪吃惊地看着他,“李安琪,李安琪……”

    张宇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又恢复了过来。在医院里他被医生们通过各种先进的检测仪器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医院的专家在他面前仔细看着。

    “医生,不管我的情况怎样请不要告诉我老婆,如果她想知道的话就说是个小毛病,我怕她担心。”张宇恳求地望着医生。

    医生愣在那里,在给他作检查的时候也为他的老婆作过专业的诊断,情况不是很好,到了生命的尽头了。可她恳求医生的话竟然和他是一样的,这对及将走完生命旅程的夫妇,他们的恳求深深震撼着医生。

    医生犹豫片刻后说:“你心脏有问题,你是否知道其后果。”

    张宇微笑地点点头,“我在南方一所大医院作过检查和治疗。我想在最后的日子看着她们快乐。”

    医生使劲地点点头看着他,“其实,你的这种情况可以通过手术.......”  “我知道!”张宇打断他们的话,“安装心脏起搏器,还能活八至十年,可是费用......我们老百姓负担不起。我不想给我家庭子女增添很重的负担,我希望她们过的幸福。......” 医生看着他沉默许久又故作幽默地问道:“外面三个漂亮女人哪个是你老婆?”

    张宇很自豪地说:“中间那个,左边是我们的女儿,右边是我们的朋友。“

    “你真幸福!我会照你的意思跟她们讲的,不过这段日子你最好还是住在医院。”

    医院的几个科室的专家把边塞雪和李安琪叫进了办公室,直接告诉了张宇和边东仪的诊断结果。

    边塞雪惊的矇在那儿半天没说话,怎么会这样?她望着旁边的李安琪老师问道:“我爸妈怎么会这样?”这么突然?”

    李安琪用手扶摸着边塞雪柔顺的头发,看着她可怜的悲伤样儿,心里酸酸的,“你妈太可怜了,自从她精神出了问题跑出精神病院,一两年都不曾有音讯,一个熟人在河南郑州发现了她,她衣服褴褛,浑身漆黑,头发蓬乱打结,在垃圾堆中寻找着充饥……就把她带回来了。我当时……当时在感情上简直接受不了……之后带进医院作了诊断,说是仍是精神分裂症。我怕她再跑出去就一直锁在我家由我照料着。……在她发病初期我无法与你们父女取得联系,如果你们在她身边她肯定有恢复的希望。可是……唉!……以后就越来越严重,不是浑身抽筋就是大口大口的吐血,一直成这样了……”

    边塞雪泪水涟涟,“我妈真可怜!”

    “你爸爸的病我不清楚,只是前两天他到西安时跟我说的。他的心脏有问题,怕时日不多了……”

    “我一下子没了爸妈,我该怎么办呢?”边塞雪一下子觉得天就要塌下来了。

    “孩子,你长大了。要学会坚强,要学你爸妈那样坚强地面对生活。何况还有老师呢?以后我家就是你家。啊!……”说着说着李安琪也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老师------……”边塞雪抱住李安琪,“呜呜”地哭起来。

    张宇和边东仪被安排在同一个病房接受治疗。

    边东仪望着床前正为他们削苹果的飘雪,又四下张望了几下问道,“飘雪,你弟弟呢?思念不在这儿吗?”

    “妈,吃苹果!”飘雪没有回答,而且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母亲,又拿出一个削起来?

    “你妈在问你呢?”张宇躺在床上看着女儿。

    “外婆不让我把弟弟带过来。我跟她说了好半天费了好大劲,她都无动于衷。”飘雪向爸妈看了几眼一脸的无奈,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真是个铁石心肠的毒妇人,比灭绝师太还冷酷无情。”她不知怎么一下想起《倚天屠龙记》中的人物。

    这时李安琪突然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边东仪,张宇,汪洋带着思念上这儿来了。”

    三人立即紧张起来。

    汪洋一身整齐笔挺的西装,怀抱着一个小男孩径直地向张宇的病房走来。他进了房间看着对他警惕的几个人,笑笑道:“都在这儿呢?干嘛?这么不友善的眼神?我又不是催命鬼向你们索命的。”

    “你来干什么?”飘雪一对愤怒的目光直逼汪洋,“放下我弟弟。”

    “哦,小女孩长成大美女了。啧啧,真是漂亮!”他邪邪地笑着。“我来看看我老婆边东仪。”他看着床上面容憔悴的边东仪,“怎么成这样呢?跟着我不至于这样吧?可惜!”一脸的轻蔑和幸灾乐祸。

    “无耻!......把我儿子给我。”边东仪愤怒地吼道。

    “那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我儿子。我这次来就是要你跟我回去,我们还是夫妻。我会好好待你的。”

    “想的美!你不配!什么东西!”边东仪仍旧吼着。

    “你把孩子放下,最好趁早出去。”张宇看着汪洋一副强硬的语气。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农民工,什么东西!跟我争女人,早该死了。在这里像狗一样乱叫啥?”汪洋用手指着躺在床上的张宇吼骂道。

    “你还是个人么?”李安琪忙出去叫保安。

    “你才是狗呢?把弟弟还给我?”飘雪向汪洋扑上去争夺他怀里的孩子。

    汪洋使劲摆脱飘雪,一把举起孩子,“再过来摔死他。”他目露凶光环视他们,又直逼边东仪,“跟我回去,否则……”他抖了抖手中的孩子。

    边东仪望着他手中的儿子在空中挣扎着,嚎哭着,心一下软了。她哭了,“为什么这样?你不就是怕我把你那点事说出去吗?我答应你不说行吗?你放下我的儿子。”

    “你必须跟我回去。”

    “不可能!”门外突然站着一个女人,“汪洋,你给我放下孩子!”

    这人正是边东仪的母亲王玉寒。“你这个禽兽,当初我相信你把女儿嫁给你,你不但不珍惜反而把她打得遍体鳞伤,还想让我女儿跟你话回去?做梦!我绝不把女儿嫁给农民工,更不可能再嫁给你这个畜生。你把孩子放下来,我既往不咎,你走你的路。”

    “放下孩子。”李安琪领着几个保安过来了。

    “你们别过来。”汪洋觉得事情一下子严重起来,原想只是吓吓他们没想到事情严重了,但他还是想搏一搏。

    孩子被悬在空中,难受又恐惧地大声哭喊着,“妈妈,妈妈,外婆,外婆。”哭喊声让人撕心裂肺。

    “你们别过来,我只想让边东仪跟我好回去,没别的意思。”

    汪洋至所以这样做,他有他的打算。最主要的是怕边东仪恢复正常后把他以前做过的许多不法勾当给抖出去,以及对她本人和女儿真的伤害,她肯定不会放过他。她的性格他清楚。把她弄回去,以夫妻的名义保持着家的存在,对他来说是最大的保护。最少她不会把自己的丈夫给出卖,更何况还有她母亲。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他要做个打算,作出这个举动。他没想到边东仪的母亲王玉寒会站在边东仪那边,所以他有些惧怕。

    张宇使劲地拔下手臂上的针管,取下针头。他向女儿飘雪使了个眼神,举了举那只拿针的手,示意她与他作出相应的配合。

    飘雪仔细观察着汪洋的表情,选择了一个好的位置,然后朝父亲微微点头。

    张宇突然坐起,挥动拿针的手臂,使劲地掷了出去,就像他当年玩飞標一样,针向他预想的目标飞去。就在此时,门外突然窜出一个女人手拿医院葡萄瓶猛然地向汪洋的头砸去。只听见“砰”的一声,瓶一下子粉碎,同时有血花溅出。这女人速度之快,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是谁。

    汪洋的手臂被飞针刺中,头又被玻璃瓶砸中,几乎同时瞬间。他下意识地轻开了手,被悬在空中的孩子掉了下来,而在一边待机准备的飘雪在最有利的位置,以最快的速度向下掉的孩子扑去,准确接住并迅速地交给李安琪。

    飘雪又向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汪洋奔去,上去就是没命地在他身上猛踹,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她在发泄这个男人对她母亲的虐待,对她本人以及她父亲的伤害。和她一起并肩猛踹汪洋的还有刚才用玻璃瓶砸汪洋的女人,两人看上去年龄相仿,对待地上翻滚的汪洋都不惜余力,以泄心中之愤。待两人精疲力尽时,地上的汪洋已血肉模糊,近乎残忍。

    大家都被这瞬间的变化所震颤,待静下来看她们两人时,她们已累得在那儿喘气,其中的那女孩竟是飘雪的高中同学周畅,这个暗恋张宇并与他同居的女人。很出人的预料。

    周畅环视屋里一周后把目光定格在张宇身上,发现他除了惊愕外好像没有过多的表情。她心里有说不出难受。

    这时保安把汪洋给带了出去。边东仪看着自己的儿子伸手去抱的时候,突然全身开始痉挛起来。她痛苦地“啊啊啊”叫着。张宇猛地冲下床抱着她。“医生……医生……”边东仪从嘴里溢出大量的血,她痛苦地叫着,“飘雪,飘……思念……我怕不行了……”

    飘雪抱起弟弟思念坐在母亲床边。王玉寒也挤了进去,叫着“东仪”。李安琪跑了出去,在走道里大声地喊着医生。

    边东仪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又看着心爱的丈夫,“张宇,我怕不行了……”大量的血水从她的嘴里涌出,染红了她和张宇的衣服。“我不能陪你了,你是个好人……我不后悔和你在一起……”她紧抱着张宇望着飘雪,“好好对待你爸,他很辛苦操劳……不要记恨我,好吗?妈妈的乖女儿……”血水一直从她嘴里向外涌。

    “妈!……”飘雪紧抱着弟弟突然嚎哭起来。

    飘雪怀中的张思念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张宇紧抱着边东仪泪流满面。“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他把脸紧贴在她的头上。

    王玉寒在一旁泪流不止。

    周畅看着张宇一家这个场面,她背过身子面向窗户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边东仪很快被推进急救室。他们几人一直在急救室外面等着。

    张宇被医生强制性地挂上药水躺在病床上。周畅默默地立在他的床边。

    “你的病很严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是个好男人,没有责任心,对你造成了伤害。对不起!”张宇回避着她的目光。“你应该找个更优秀的男人才对。”

    周畅默不作声坐下来,看着昔日让她发疯发癫的男人,因为病入膏肓显得疲惫憔悴。她心痛不已。她是放心不下更准确地说她是为追回那段爱,不愿放弃的情,才心不死地踏上追求的路。她是割舍不了她花季初恋的情缘。看着眼前原本幸福的一家因为人为的的因素破裂且无故的被伤害,又成了生离死别凄凉境地,她还能说什么呢?她知道她只是他的一个插曲,永远成不了主旋律,但她却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你不要想得太多,安心养病,边阿姨不会有事的。你们一家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一定会苦尽甘来的。”周畅用纸巾擦着张宇身上的血水。“我很年轻,跟你女儿差不多大,我会把我们间的感情当作成长中的经历很快翻过去的。我还会有恋爱有爱人和家庭……”她说这话时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她用手捂住嘴小声地抽泣。

    “对不起,我对你的伤害太深。你毕竟跟我女儿是同龄人,我太自私欲望太深,希望你能原谅我。”张宇看着床边不断抽泣的周畅,“我的心不好,是要得到上天惩罚的。我的心脏出了问题,可能不久于人世,和我妻子边东仪可能是前后的问题。要得到好的治疗需付出昂贵的代价,我不想给我的女儿和儿子留下太多的负担。他们姐弟以后的日子真难想象啊!只能是我们父母无能,唉!……”他看着惊讶不语的周畅继续说道:“希望你们能以正常的心态、理性乐观的生活,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友好的同学关系。”

    “别说了……”周畅又成了泪人。

    急救室那边传来了噩耗。

    张宇咬牙闭眼痛苦难以言表,泪水从他眼隙里流成了线……

    飘雪失去母亲后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张宇更加珍惜、依念,时时地在病床周围。

    躺在病床上的张宇念着丧妻之痛看着床前已落落大方的女儿,能感受到她将失去父母的切肤之痛及以后生活、情感的无助和孤独。他有种难以明状的悲悯,眼泪禁不住滑落眼眶。

    “爸……!”飘雪上前给张宇擦着眼泪,声音哽咽的厉害。

    张宇看着一手养大的女儿犹豫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在临终前告诉飘雪身世。

    “飘雪,爸爸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和你妈边东仪其实不是你亲生父母。我们十六岁那年在河南郑州火车站偶遇时捡到你。当时你被遗弃在火车站广场的雪地里哭个不停。很多人都抱过你也想了很多办法可你就是哭个不停。后来我和边东仪抱着你就破泣为笑了,这可能就是我们的缘份,我们三人从此连为一体。这么多年来我也曾想过为你找找亲生的父母,可没想我和你妈阳寿太短,这件事只能由你自己决定。……”

    “爸,您别说了。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不找,我没有必要也没有精力去找。您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飘雪眼泪滂沱。

    “哦一一!”张宇若有所思,好久后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我女儿长大了……”

    张宇怜爱地用手摩捋着飘雪的头发,“再过两年你就毕业了,以后到学校要努力工作。教书育人责任重大,不要误人子弟。要教孩子们积极向上的东西,告诉他们要尊重农民,尊重所有劳动者……”

    “嗯!……”飘雪使劲地点着头。

    “飘雪,我和你妈也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西安的那套房外,我银hang卡上还有一点钱,你要合理的使用。要时常去看看你外婆外公和你的弟弟张思念……我可能要不了多久要去见你妈了,她在那边等我。今后爸妈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委屈自己,要积极、乐观、理性地生活,要学会坚强……”

    “爸一一别说了……”飘雪趴在张宇身上嚎然大哭。

    两天后张宇在不是雪花的季节看到眼前漫天飞舞的雪花!看到边东仪身穿像雪一样洁白的婚纱向他微笑,向他走来……

    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奔向了他幸福的天国……

    边塞雪在李安琪的陪同下把他们的骨灰带回了湖北郢州农村的老家合葬在她奶奶的坟边。

    边塞雪在他们坟前长跪不起,悲痛的哭咽着。张思念不懂事地跪在姐姐旁边看着她那样悲伤,有点莫名不知。

    在回西安的途中,边塞雪对张思念说:“弟弟,让姐姐牵着你的手走过一段路……”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后话

    边塞雪利用父母留给她的钱念完了还剩两年的大学,后来到西安她的母校任教。她带着弟弟张思念住在西安的家里,其间出版了由张宇执笔边东仪修改的小说《十六岁的雪》。后来她又带着弟弟张思念到西北贫困地区支教,三年后又回到西安母校任教。

    王玉寒,边东仪的母亲。在边东仪和张宇前后死后良心发现主动到纪检部门投案自首,判刑五年。

    汪洋,在某年某月的一个深夜被入室行窃的小偷不慎刺伤手腕,又被矇着眼堵住嘴捆绑在卫生间里,因水龙头未拧紧有滴水的“哒哒”声,误以为是自己流血的声音。后来发现由于过度惊恐死在家里。

    李安琪,二年后提升为学校教务处主任,五年后提升为该校校长。有美满的婚姻家庭。

    周畅,生一男婴,取名周思宇,纪念对张宇的长久思念。为单亲妈妈,暂时未嫁。

    ———— 完 ————

    沧海一束於2005年10月完稿于广东肇庆鼎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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