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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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当张宇睁开眼已是八点多了,他慌慌张张地穿着衣服腾出一只手推着睡得死去活来的边东仪。他到女儿房里,女儿早上学去了,厅里的桌上还有为他们买的牛奶和包子。孩子懂事了。他拿着个盆拎了两瓶水到了房间。他们今天的日程安排是到边东仪家拜访张宇未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用边东仪的话说是走过场。可张宇毕竟是头一次难免心情紧张。

    张宇在卫生间洗漱几遍认为干净后又对着镜子看他那有些黄垢的牙齿,于是满屋子找刀片,好一会儿功夫他才从一个抽屉的角落找出一片锈迹斑斑的刀片。对着镜子怪模怪样地在牙根上使劲地刮削起来,丝毫不能改变上面的状况。

    边东仪洗完后歪着头斜着眼看他怪异的举动,“干嘛呢?想不开我又没逼婚,干嘛割舌自尽”

    张宇停止动作,鼓起眼没好气地看着她,“牙齿不是没你白么?怕吓着你父母,提前修理一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这一两下能解决问题么?你在老家吃井水又在机械厂干了这么些年体内含碱含铁量太多,不是你用刀片刮两下就能解决的事。”

    张宇放下刀片看着正看着他怪笑的边东仪,“还有救么?”

    “没救了,早该死了!”说完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在屋里疯闹一阵后,边东仪开始给张宇精心打扮整理起来,又为他配了一款很时髦的手机。

    张宇没想到他们竟会这么快地发展到这步。他没有奢望她的爱,可彼此的爱经历了太久的酝酿太久的压抑又是如此的强烈和情不自禁。就像洪水一旦多得泛滥非得决提不可,又如地下蓄势已久的火山一旦爆发其势惊人。尽管他曾无数次的幻想此种情况发生,但这种美事今天在他身上真的出现时,他却有种不真实感,像是一场梦。他看着身边漂亮的边东仪生怕如梦般失去,他心中有种难以明状的伤感。

    “你爸抽烟吗”

    “会!不过戒掉了。他是个军人曾是部队领导现在退休了。我妈是政府官员爱摆架子。你要心理有准备,做到不卑不亢,谦虚大方,自然得体就行。我还有哥嫂,他们不跟我爸妈住。”

    张宇愣住了半天不吱声,这十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她家的背景,心里虚虚的。“他们知道我俩的关系以及飘雪的情况吗?”

    “怎么会让他们知道那不显得我没主见不独立么没事的,你别担心,我们家一向很民主、开明的。他们很疼我。”边东仪仍双手挽着张宇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向前走着,一副幸福满足的模样。

    边东仪带着张宇在西安古城区逛了一阵给她父母买了些礼物向家走去。他们在一个军属大院停下,门口立着笔直的执勤战士把张宇搞得紧张兮兮的。边东仪领着张宇在一群样式一模一样的楼房中进了她们家。张宇看着这家的装饰和陈设虽不十分奢华但也绝非一般人家。就那装潢,那超大的真皮沙发……他心里暗暗发虚。

    “别紧张!”边东仪看了他一眼,“瞧你这样儿,平时不是很镇定很幽默么没关系的,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就像我俩平时说话一样!”

    “那能一样么?”张宇还是很紧张,“我觉得像进刑场,腿软软的。”

    “哪儿这容易抱得美人归自然点!微笑,记住微笑!”她边说边换着鞋,并很快为张宇也换上。“爸!妈一一我们回来了!”

    一个肥胖的穿着军装的老头和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女人同时站起来伸长脖子向他们望去。

    “伯父伯母好!”张宇很礼貌地欠欠身很快地走上去把礼品放在茶几上恭谨地站在他们身边。“二老身体气色不错,像刚刚步入中年一样……”

    边东仪则大大方方地过来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拉着父亲坐在沙发上相互望望狡猾地笑着。

    两位老人看着他俩莫名其妙,“你们这是……”

    “你们不是老在我面前唠叨,嫁不出去吗!”她“格格”地笑着,“我给你们带个女婿,看看怎么样提提意见!”

    “啊?……”两老吃惊了一下马上缓过来,“噢!……小伙子,坐!坐坐!随便点。小吴,给客人上茶。”

    一个四十几岁的保姆给张宇和边东仪各上了杯茶。

    两个老人你一眼我一眼上上下下把张宇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张宇诚惶诚恐的强挤出笑容望着他未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

    “东仪,你回来啦!”一个戴着眼镜的白脸男人胸前围着做饭的围巾站在厨房门口斜着身歪着头一副惊喜讨好模样。

    边东仪看他上下不顺眼,“汪洋,你小子能不能像个男人老跑我们家钻厨房,把人家吴妈的活儿给抢了。我看你也别枉费心思了,我不会给你机会的。过去是,现在还是,将来仍是。明白吗?”

    “我给伯母送文件来的。……再说,我对自己有耐心又有信心!”他朝张宇投去不屑一瞟。

    张宇拉下脸一副认真威严之色回敬着对方。

    “汪秘书忙你的去吧!这儿没你的事。”边东仪的母亲又把目光投向了张宇,一脸的和善,“小伙子还挺不错,仪表堂堂,一表人才!不知是哪儿人什么工作”

    张宇满脸微笑恭敬着,“我……湖北郢州人,一个机械模具公司职工。”

    “是副经理,主管业务和技术。”边东仪赶紧补充,为张宇抬高身价,随手递过去一张张宇的名片,“他这次是来参加他们行业的研讨展示会的,全国性的,在我们西安国际展览中心!我们负责他们的安保。”

    两位老人相互望望。她母亲接过名片随意地看了一眼丢在茶儿上。“是吗?……你那地方我还没听说过……”她干笑着看着他俩,“这么远,……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们那儿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出过皇帝。就是明朝的嘉靖皇帝。我去那儿旅游认识的,后来你来我往,都十来年了!”边东仪抢着回答。

    “是吗?……”两老又吃惊地互望一下。女儿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家里还有什么人啦?”边母又问。

    “我妈,她在老家农村。”

    “……这样!……”

    “……”

    “别问了,问这么多干嘛”边父第一次开口,“他们这么大人了,又认识接触那么多年,要相信他们。只要他们感情好就要尊重他们嘛!我看这事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吧。我们作父母的不要过多去干涉。”

    边母脸色难堪,欲言又止。

    “谢谢伯父!”

    “爸!谢谢你对女儿的支持。”边东仪调皮地笑着挽着父亲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一口。

    “汪秘书,饭好了没有”边母一脸不悦地大声地叫着她的秘书汪洋。

    张宇看着边母的脸色听着她叫汪洋的语气,与边东仪交换了一下眼色,“伯母,我去看看!”说着起身向厨房走去。

    边东仪见张宇离开斜了母亲一眼,“妈,你这什么意思我三十岁的大女人了对自己的婚姻做不了主么?”

    “我没那意思。要找就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汪洋差了吗?跟你中学、大学同学,有感情基础,又知根知底,家庭背景又好。爸爸是检察院的干部,舅舅又是我们省的干部,自己又是国家公务员,外面还有自己的家族企业。哪儿点比不上这个农村的男人”

    “你怎么说话呢?”边父一脸的严肃,“农民怎么啦?丢人吗你我不也是农民出身吗?不还有几个兄弟仍在农村吗你还是一个政府官员呢?怎么就不知道去尊重人呢?”

    “我的爱情我作主。我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知道什么样的男人适合我。我不希望任何人对我的爱情肆意干涉。更不希望有人拿我的婚姻去作政治筹码。”边东仪气愤地对母亲说。

    “你……我是你母亲……你这什么态度什么意思”她母亲显然对女儿的表现感到吃惊。

    “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汪洋这个人我比你请楚,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甘心,极有城府阴损的人。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你喜欢那是你的事,不要跟我扯上任何关系。”

    “你和这个农民工的事我绝不会同意的。”边东仪的母亲态度坚决。

    “同不同意跟你没关系,你没权干涉我的婚姻自由!”

    “你……反了……你!”边东仪的母亲气得发抖。

    “好了,都少说两句……”边东仪的父亲无奈地离去。

    ……

    张宇走进厨房见汪洋无精打采地切着萝卜。“汪秘书的刀法不错,哪学的”

    汪洋转头斜视着张宇阴阴地笑着,“基本功,练了十来年了啦,派不上什么用场,不像你老兄采花的功夫学得挺到位的,竟采到我头上来了。”

    张宇故意装着不懂在他头上看了又看,“你头上没长花儿,又不是女人,也不会插花儿,怎么会了?哼哼……”他干笑两下。

    “小子别笑得太早以后有你乐的。我追边东仪有十几年了,从中学到现在从来没放弃过。无论是人才还是家庭背景你我相差太远。你无法给予她足够的幸福满足不了像她这样都市女人的物质需求。希望你有自知之明早点离开她。”

    张宇拿起一勺盛了鸡汤放进嘴里,“味道不错,……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却爱莫能助。感情这东西是你情我愿的,不能强求。我和边东仪相爱十几年了,相互的爱是刻骨铭心的,彼此都视为生命的一部分。我们追求的是爱情质量的结合并不是物质多少的结合。希望你能理解。”

    汪洋手拿明显的菜刀悄悄地站在张宇背后举起了手,“你别动,头上好像有根白头发我帮你削下来。相信我的刀法。”

    张宇转过身看着他举着那把明晃晃的锋利菜刀僵在半空笑了笑,“不劳你废心了,边东仪会为我处理的。”

    “张狂!典型的张狂!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汪洋气极败坏。

    “我付出的代价太多,这点算不了什么。我希望我们都有颗平静理性的心去善待人和事。”

    “你少给我扯谈,为了边东仪,我跟你没完到底。”

    张宇上下看了几眼这个难缠的家伙一脸的不爽。看他自顾自的在那儿挥舞着锋亮的菜刀在切板上对付着几个萝卜跟本没打算再理会他,觉得再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就返回了客厅。在厅里他发现边东仪一家三口气氛沉闷,都没有话语。边母心烦意乱地翻着报纸;边父则拿着放大镜在墙上的中国地图上有模有样地查看着;边东仪则坐在电视机边拿着遥控器随意地翻滚着电视节目,众多频道在荧屏上不断闪动。

    张宇在这种气氛中显得很窘,他轻咳了一声,轻轻地走到边东仪身边坐下。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什么也没说,可彼此都读出尴尬与沉闷。

    边母看见张宇回到厅里坐在女儿身边,用眼神使劲地刮了他几眼,手中的报纸翻得哗哗响。她朝厨房的方向高声叫道,“汪洋,你死了吗?饭好了没有”

    张宇像被蜂蛰了一样浑身难受的极不自在。边东仪厌恶地瞟了母亲一眼。

    餐桌上坐着五个人,气氛似乎活跃起来。汪洋讨好地给除了张宇外其它三人夹菜,故装谦虚地说自己厨艺不佳以博边母赞扬。边父则对一侧的张宇不断地劝酒以减轻他的窘态。

    张宇谦卑地喝着酒,心里很是憋屈,尽管身边的边东仪不时地给他夹菜或者几个温暖的眼神,可他仍感到难受的压抑和屈辱。因此他故意吃东西时把嘴巴咂吧得特响。

    汪洋不满地对张宇鄙视了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农村还不是很富裕吧,能糊饱肚子就不错了,可能没吃过这么丰盛的东西。没关系,你敞开肚皮吃,虽然我的厨艺不怎样,可这东西都是货真价实啊。呵……呵……吃,吃吧!”

    张宇不友好地向汪洋瞟去,挤出一点微笑,“这桌上的东西哪样不是出自农村,农民之手”

    桌上一下没声音了。

    边父站起来又给张宇满上,“小伙子,我也是农民出身,农村好啊!”

    边东仪给张宇夹了个大的鸡腿,算是对他刚才的奖励。

    汪洋和边母见边东仪这个举动满是不悦。

    “你们农村现在人多地少一部分劳动力向城市转移,从事辛苦的低收入工种,各种权益得不到保障。同时又给城市增加很多麻烦。比如城里的失业人口越来越多,城市交通越来越拥挤,城市的市容市貌、卫生越来越差,你们农民工的犯罪率越来越高,城市的治安秩序越来越不好。”

    张宇喝了一口酒接过话题。“是啊,这是社会问题。发展速度太快,问题出现的太多,这是正常的。多了农民工的参与我们社会才变得生机繁荣,同时也多了竞争,这是好事呀。这样也可以壮大我们城市,刺激城市消费,拉动、繁荣城市经济,也可以提高我们城市的管理水平,做到更文明、合理、科学地建设发展城市。”

    “我前段时间看到一篇报道,说一农民工看见城里人在银行自动取款机上取钱,一下子就从机器里吐了出来。觉得钱也可以这么来,他决定也试一下,就拿块砖砸烂机器伸手进去取钱,结果被当场抓获。愚蠢到家了!哈哈……”汪洋笑得前俯后仰。

    过母不由地笑了一下,不过没有太大的表情表露。

    “还有一篇报道,说一六十岁老汉不在家享福跑到城里建筑工地打工。干了一年老板只给他十个月工资,老汉为了几百块钱一气之下绑了老板的儿子,结果落下绑架蹲大狱的结局。你说理智吗?幼稚吗六十岁,没见过几佰块钱吗?这就是你们农民工,没素质!”

    边东仪终于看不下去汪洋这副轻狂,冲他嚷道,“你有完没完农民工差了吗?你生活中哪样能离开农民、农民工”

    “我来西安这几天每天早晨看到城墙下的草地上有许多退休老人在悠闲地打着太极拳,搞晨练。说实话我很羡慕。像他们一样年纪的老人在我们农村仍没有脱离劳动离开土地,仍然为一日三餐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地忙碌着,直到两眼一闭两腿一蹬离开人世。我的母亲也是这种一生劳碌的农村人。在我的记忆里她除了几亩土地外还会蹬着三轮车到处去捡破烂,从沒休闲过。我经常看着母亲苍桑的背影就想一个问题,中国十三亿人口,为什么九亿农民得不到真正的国民待遇他们和城里人一样在激情燃烧的岁月,垦荒、平滩、植林、修路、造田、截流筑坝、引渠灌溉、防洪发电支援城市、国家、国防建设,养活着世界五分之一的中国人口。他们背负着各项明目繁多的税收和摊派为国家和地方贡献着巨大的税收,扶持着我们的工业由小到大、由弱到强。他们紧衣缩食还必须培养子女成为国家的各项建设人才,负债累累也心甘情愿。……城里人一年到头可以怀揣钞票过个丰实的春节,但是几年前我们农民却只能手攥着由各级政府给他们打的年终收入‘白条’过着干巴寒涩的年关。记得当时老家有户春联这么写道,‘将将就就过个年,斗斗凑凑又一春’。这就是我们农民,……然而却得不到社会的认可、公平和尊重。城里的老人可以享受退休养老金,医疗保险,生活殷实而悠然。而我们农村老人仍然是生命不止劳碌不息,小病忍着,大病等死,没有任何保障。他们和城里老人一样同样是在激情飞扬的年代,为了党为了人民为了国家为了社会主义的建设而耗尽了毕生的精力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和公平。这是一种不该的遗忘和漠视。试想我们现在的农田、植被、水利、大坝、水库绝大多数是他们亲手创造仍然为我们后人所继续使用的永久性资源,也正是这些才保障了城市各项建设的稳定、发展和壮大。……凭心而论我认为国家对农民的关心和重视力度不够,直接导致目前社会对农民和农民工的歧视!农民和城市人应享受国家同等福利和待遇。”

    张宇讲得很激动不时还挥动一下手臂配合情感的发挥。此时他停了下来端起酒杯喝了几口,看着他们一个个睁大惊讶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又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边东仪和她父亲几乎是同时去拿桌上的酒瓶,最终在两人的手都短暂迟疑后,边东仪的手握住了酒瓶。她为张宇斟了一杯并给了他一个暖昧温暖的眼神。

    “汪秘书刚才说我们农民工在城里做些违法犯罪的事应该是少数现象同时也是城市人对农民工一种歧视的反映。有不少农民工在城里务工不但拿不到自己应得的报酬反而遭到工厂企业的辱骂和哄赶,遭到城市人的白眼和冷漠。他们的生存条件是恶劣的,住的是窝棚,能吃饱就不错。城里人有家有老婆孩子,他们农民工没有吗?很多事是诸多因素造成的。记得老人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在一年的大旱季节一群羊没水喝己经五六天了,这时一只母羊正赶上生小羊,鲜红的血水激起群羊的争夺。结果这只母羊被这群羊活活给撕扯了。在特殊的情况下一群本性善良的羊也会变成一群狼,但他们本性依旧是善良的羊。我们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又何偿不是如此呢?如果城里人能平等友善的对待他们,如果我们城里的各种政府职能部门加大对工厂企业的监管和执法力度,加大对农民工相关政策的倾斜,就出少出现汪秘书所说的农民工所引发的城市安全和治安问题,多一些社会和谐。”

    张宇说完看了看正斜眼看着他的汪洋,见他一副藐视不经意的样儿。他一笑而过,端起杯子又自饮起来。

    汪洋倾着头一副伪善的笑容,“讲得很投入很生动……可有什么用能改变现状么……小样儿,看不出还很能说。哼哼……其实是一派谬论。………嘿嘿……不是吗?”

    “闭嘴!”边东仪瞪了江洋一眼,“你刚才那话是一个政府官员说得话吗?还模仿东北口音,你觉得很幽默是吗?其实是肤浅、无知,令人恶心!……你不觉得张宇是对这庸政冷漠社会病态的一种剖析么?”边东仪对汪洋一脸的不屑,“瞧你这素质!……”

    张宇和边东仪在她家吃了顿不愉快的晚饭离开了那儿。两人心情都不好,一路上虽然有温暖柔和的路灯沐浴,有轻柔如水的春风拂面,却都缄默无语步行慢沉。到家后,飘雪已吃过晚饭睡觉了。两人洗漱后躺在床上,边东仪紧抱着张宇,“明天我们去看婚纱礼服,照结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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