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认亲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奇异中文网 www.71zw.com,最快更新豪门隐婚之叶少难防最新章节!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大家看文吧,么么哒(づ ̄3 ̄)づ╭?~

    还有个事,香香拿不准大家介不介意阿凉父母有血缘结婚的事,大纲本来是想写阿凉的奶奶和外婆是亲姐妹,她父母结婚后才发现这件事,嗯,如果介意的话,我就改一下大纲。 小说し

    昨晚没有二更,今天给大家补上

    累死宝宝了,从中午写到现在,饭都没吃呢/(tot)/~

    ------题外话------

    “有没有都没关系,即使他们真的是近亲结婚生下你,真正爱你的人,对你的爱也不会因此少一分一毫”

    “可我父母,真的有血缘关系吗?”

    叶轻蕴看出她的不安来,“你不用这么紧张,既然你都可以认下潘家,那么离心结解开的那一天就不远了”

    许凉想了想,沉静道:“以前我怨过我父亲,但现在想想,我比他幸运很多。至少我爱的人还在我身边,可他即使有妻子,却仍然孤零零的一个。至于我母亲——”,许凉从他怀里直起身体,看着他说,“一个本来存在于你想象中的人,却忽然从想象里被浇筑成活生生的血肉。这是很奇怪的感受,我只是觉得,她很陌生,所以都不敢问外公关于她的任何事”

    叶轻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知道,你还对你母亲心有芥蒂。但当年的事,如果有选择,他们一定不会走最坏的那条路。相反地,不管他们是怎样一种结合,我都要感谢他们,因为他们把你生了下来,才会有我们如今的相爱”

    笑闹过后,许凉叹道:“我曾经到……她在树林里的小屋去看过,也是这样,满世界的粉红色。外公就是按照那儿的风格,照搬过来的”

    叶轻蕴搂住她大笑。

    “这还差不多”,她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你又把我给绕进坑里去了”

    “谁是小猪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小猪的丈夫”

    许凉哼了一声:“谁是小猪!”

    叶轻蕴拿着梳子给她顺着头发,笑说:“有只小猪在我怀里睡得那么香,我反倒要失眠,这多不公平?”

    许凉点了点头,促狭地问他:“昨晚在这个粉红得冒泡泡的房间,你是不是没睡好?”

    两人抱在一起,缠绵了一会儿,出了浴室,叶轻蕴替许凉吹干了头发,然后对她说:“知道昨晚都喝了酒,早餐就上得晚。等会儿会有人过来叫我们下去”

    叶轻蕴将她湿着的头发拢在脑后,眼睛里布满峰回路转的爱意,“傻瓜,我怎么舍得?”

    许凉脸颊红扑扑,失神地看着他,惊讶道:“你怎么没有——”

    没一会儿,两唇相离。

    许凉怕疼,紧张地闭上眼睛,可他动作十分温柔,甚至安抚一般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线。

    说着俯身在她嘴唇上吮了一下。

    叶轻蕴眼睛里波光粼粼,笑意盎然地点头道:“好啊”

    想了想,她怯生生地抬起眼睛,试探道:“要不,你也往我嘴唇上咬一口”

    等缓过劲儿来,她又凑上去查看伤势。发现那道口子不大不小,虽不严重,但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总得出去见人,别人一看他这样,肯定会觉得她是个泼辣女人。

    等一吻作罢,因为浴室里本就氤氲着水汽,空气不畅,许凉被他扶着,已经气喘吁吁。

    叶轻蕴很受用地“唔”了一声,搂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来一些。

    许凉见闯了祸,心里十分愧疚,舌尖温柔舔舐着他的伤口。

    叶轻蕴闷哼一声,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唇上破了一个口子。

    可浴室地上太滑,许凉脚上一开溜,就收不住力道了。

    许凉龙精虎猛地向他扑过去,那样子真像要把他给吃了。事实上,她也的确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这时候浴室门突然开了,叶轻蕴拿着换洗衣物的样子,十足是个救星。

    她急得都快哭了,围着浴巾团团转。

    “帮你借一套?那不是人人都知道潘老的宝贝外孙女洗完澡忘了带衣服”

    许凉恼羞成怒:“这怎么行,你……你帮我借一套”

    叶轻蕴脸上带笑,语气却十分一本正经,“反正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裸一会儿也没什么”

    许凉急了:“那我现在怎么办!”

    他顿了一下,仿佛也刚刚才想起这事,便说:“我现在让人回去取”

    许凉有些不好意思,气弱道:“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门外应道:“嗯,怎么了?”

    脑子瞬间清醒,许凉心里万马奔腾。她隔着门叫道:“九哥?”

    她起身进了浴室洗了澡,等洗完了才想起这是在潘家,没有换洗的衣服。

    有心电感应般,叶轻蕴给她端了水上来,许凉就着他的手喝了。自己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酒气。

    许凉果然是被叶轻蕴抱上楼去的,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口干舌燥。

    果然和聪明说话就是不费力气,潘宇东点了点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松开放在许凉头发上的手,叶轻蕴给自己和潘宇东斟了酒,两人的酒杯碰了一下,他凝视着潘宇东的眼睛,郑重道:“放心”

    叶轻蕴抚摸着许凉的头发,不禁一笑,他这样强调阿凉对潘家的重要性,无非是在威慑自己,不要做任何对不起阿凉的事。

    潘宇东想了想说:“其实我以前偷偷去看过阿凉,刚好你也在。那时候她要去摘花,但你们两个高度都够不着,你便让她骑在你脖子上去摘。我还狠狠地羡慕过你,潘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孩子,虽然没有相认,但老老少少都记挂着她。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她叫我一声哥哥。这些年,不仅是我,整个潘家都没有白等”

    叶轻蕴点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跟着我已经成习惯了”

    潘宇东在一旁笑着轻声说:“她很黏你”

    叶轻蕴笑了一下,舍不得使力气推开她。

    他拍了拍许凉的肩膀,但她却越抱越紧。

    只怕丝毫没有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吧。

    她醉了的时候,看起来十分娇憨可爱,让人哭笑不得。

    叶轻蕴一走过去,她便揽着他的腰不放了,小脸红彤彤地贴在他小腹上。

    许凉也有些醉醺醺的,坐在桌前,捧着脸觉得脑袋晕乎乎地。

    晚上潘老因为太高兴,喝得醉了,潘宇东和叶轻蕴扶着他回了房间,安置好之后,才又折返回去。

    一家人哄堂大笑,许凉咬唇瞪了一会儿眼,后来也撑不住,跟着一起笑了。

    叶轻蕴倒坦然:“抱上去也没什么,但她跑到房顶上去唱歌,你可得在下面接着”

    许凉一下子脸红,“表哥,你可别乱说”

    潘宇东却说:“反正今天你们也住在家里,醉了就醉了,一会儿你给她抱上去”

    潘老点点头,由潘宇东给在席的人斟了酒,叶轻蕴却说:“给阿凉斟半杯就行了,她沾不得酒,嘴唇一点就要醉”

    许凉点头道:“外公,你看我表哥觉悟多高,我第一个赞同他的话”

    潘宇东看爷爷又感慨神伤,忙笑说:“酒越藏香,晚了三年,又添了醇厚。要我说,早喝晚喝,这酒都跑不了,反倒现在喝着更香呢”

    老人家叹道:“这还是阿凉生下来的时候,我自己酿的,想着她出嫁的时候,添些彩头。只是没想到她结婚已经三年,这酒才拍开封泥”

    潘老吩咐管家,让厨房做了一桌子菜,杯盘精致,菜色诱人。一家子其乐融融,坐在一起,潘老开了一坛珍藏二十多年的女儿红,一时屋子里酒香荡漾。

    这天许凉和叶轻蕴就在潘家住下来了,晚饭前,潘宇东也回来了。

    说着又是一屋子笑声。

    叶轻蕴知道她是在给自己表现的机会,便笑说:“对,家里的事都由叶太太做主。叶太太的眼光,就是我的眼光”

    许凉哼笑道:“家里都听我的,我说这里好,这里一定错不了”

    说笑之余,潘老又戏谑道:“就是不知道这颜色轻蕴喜不喜欢,到时候你可不是一个人住进来”

    许凉看他这样容易满足,把自己的喜悦说得更仔细了些,更把潘老逗得合不拢嘴。

    听她这么一说,潘老立马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环顾四周,越来越觉得房间布置得好。许凉没来的时候,他心里念她了,老人家就跑到这里来转一圈,这时候越来越觉得这里每个布置在发光一样。

    这俨然是要为了她大兴土木,许凉心里暖融融,靠在外公的肩膀说:“这么漂亮的房间,我怎么不喜欢。我做梦都想住这样的公主房呢!”,明明不知是否能将她认回来,还苦心孤诣地为她打造这一切,就冲这份心意,她怎么会有不满?

    老人家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下,“我在家闲着没事干,就把这间屋子装了一遍。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照……她喜欢的画了图纸。要是你不爱这些,跟外公说,再给你装一遍就是了”

    站在门口往房间里一看,只觉得满目粉红,粉红色的书桌柜子,床具,还有墙纸,进去参观过后才知道,连马桶都是粉红色的。

    “哎”,她也高兴应道,叶轻蕴吻了吻她的额头,两人一起跟上去了。

    这时候前面的老人高声在前面招呼着:“阿凉,快来,外公把门给你打开了”

    许凉“嗯”了一声,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叶轻蕴揉了揉她的肩膀,小声说:“你看,外公多疼你,你哭了他等会儿看见也该不好受了。”

    许凉看着老人家佝偻的背影,心里又感动,又有些难受。

    以前她上来过一次,手滑过光亮的古朴栏杆,让人心里一阵舒适。

    老人家兴致很高,恨不得把好东西一股脑塞给外孙女。许凉自然不会扫他的兴,跟着潘老上了楼。

    潘老又笑:“一起来,外公这儿什么时候都敞开门欢迎你。对了,房间你舅妈早给你准备好了,外公带你上去看看?”

    许凉又拖着叶轻蕴的手:“不仅是我一个,我还要拖家带口跟您这儿蹭饭,要不他一个人多可怜啊”

    潘老哈哈大笑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许凉忙安慰道:“他们都忙,还有我呢,只要我有空,就来探望您,好不好?”,说着她娇俏一笑,“到时候您可不能嫌弃我”

    “还不知道阿凉喜欢喝什么茶呢,家里只有我一个,除了你舅舅,宇东也忙,我一个人独饮,茶都潮了”,潘老不无落寞地说。

    潘老红光满面地进来,还带了一对年轻男女,屋子里伺候的人都不禁好奇。但手上的活儿也不能因此耽搁,手脚麻利地泡了茶端过去。

    这次因为许凉并没有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潘承铭夫妇并不在,满屋子都是保姆或警卫员,虽然人不少,但都不是亲近人,看起来既热闹又冷清。

    三人一路进了宅子里面,因为舅舅潘承铭在外交部工作,鲜少回家。上一次回来,还是为了专门见许凉一面。

    他毫无缝隙地将话头接过去,一个话题他能引经据典,举一反三,潘老听了不住点头,显然对这个孙女婿满意得不得了。

    许凉当然说话,但对着老人家殷切的眼神,一时词穷,这时就该叶轻蕴来救场了。

    老人家谨言慎行,守口如瓶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说了这样多的话。他时不时还返老还童地摇一摇许凉的手,让她也发表意见。

    潘老因为许凉的到来,兴奋得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带着许凉逛着园子,将每一处的凉亭,古树,都指给她看了,一一说了来历,建成日期,还有关于那处的趣事。

    许凉一手挽着老人家,一手被叶轻蕴牵着,她心里盈满了幸福。她又多了好几位亲人呢。

    叶轻蕴摸了摸鼻子,这爷俩儿,这才相认几分钟啊,就枪口一致对外了。

    如今许凉肯认潘家,潘老自然满心欢喜,这么一个可人疼的外孙女,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笑着说:“对,对,有外公护着,谁也不能动咱们家阿凉一根头发”

    许凉一下子破涕为笑,离了潘老的怀抱说:“外公,你看他,就知道欺负我”,说着瞪了他一眼,“这儿可是我的娘家,你可得分清形势”

    叶轻蕴在一旁也触动非常,看着一老一少都十分动情,只怕再这么下去,许凉又要哭一场。便笑她说:“哪有你这样的,拿着剪子就敢抱人?”

    潘老不住地轻拍许凉的背,哽咽着说:“好孩子,外公盼这一天,盼了几十年啊!”

    许凉看老人家这样,心里十分难过,抱住他说:“外公,我回来了”

    潘老一下子握住许凉的手,眼睛里也涌出热泪来,他激动得说不出话,几次张了张嘴,喉咙都被哽住了。

    许凉眼圈一下子红了,“外公,外公……”

    潘老心神俱震,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许凉,“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在潘老对着她出神的时候,许凉轻轻拿过他手里的剪刀,将叶轻蕴手里的枝桠修剪好,左右看了看,问旁边的老人道:“您看我剪得还成么,外公?”

    许凉笑着走过去,对叶轻蕴嗔道:“你知道捉住树枝怎么成?帮着剪啊”

    他把目光放得更远一些,男子身后的女子眉目如画,容貌清绝婉丽,目光流转之间,不胜风情。

    潘老扭头一看,那个身姿修长,仪表如芝兰玉树的年轻人就站在自己身后,嘴角有一抹温和的笑容。

    这时候高处的枯枝忽地被一只手压下来,递到他面前,让他去剪。

    他老了,高处的枝桠够不着,只能望而兴叹,不知如何下手。

    只因潘老不许。

    不远处站着他的警卫员,各个都精神站着,看老人家喘着气将枯枝扔到一边,也都不出手帮忙。

    地上有些枯黄的草,扫湿了他的裤脚,老人家也不理,只是专心专意做眼前的事。

    今日天气好,潘老没出门,穿着一身简朴的布衣布裤,拿着剪刀剪着树上的枯枝。

    但潘老不喜欢这些花花噱头,又说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来,家里也没兴致观赏,后来索性用池子养了些小鱼,小东西们也不挑地方,活泼泼地在里面安居乐业。

    潘家也有这么一处喷泉池,在宅子修建初期本来没有,是后来潘承铭让人来家里保修的时候才突发奇想,弄了一个。

    她把高跟鞋哒哒地踏在广场上,经过广场喷泉池,一路往前走了。

    这边梁晚昕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这张银行卡就像大力水手的菠菜,又给她全身灌满了力气。

    这时候她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手忙脚乱地从自己包里翻找一张银行卡。她望着手里唯一的希望,眼睛闪闪发亮,幸好,幸好没把这笔钱转给许若愚,这下她有钱给童湘请律师了。

    还好不是真的下雨,因为她已经无家可归。

    梁晚昕望了一眼天空,眼睛又干又疼,但还是止不住流泪,这样一份长久的湿润,让她以为天上在下雨。

    她很害怕,所以必须要走。可梁晚昕无处可去,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银行卡是许若愚的副卡,他已经到银行办了终止,所以她几乎是净身出户。

    梁晚昕离开了许家,她没有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许家已经没有她的立锥之地,那里像一个冰窖一般,只有无尽的冷漠,还有许家老爷子阴鹜的眼神,她心里预感到了,那位老人这次不会放过自己。

    小阿姨喏喏应是,上了楼,看以前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女人跌坐在地上,抿了抿唇,大着胆子进了她的卧室,拿出行李箱来,将梁晚昕的东西一股脑塞了进去。

    说完,不再看她一眼,微娘径直下了楼,在楼下对许家的小阿姨说:“给梁女士整理一下她的东西,她很快就不是许家的女主人了”

    微娘却一步步逼近,像踩在梁晚昕的心跳上,“劝你识时务一些,你们母女两个,已经折进去一个,另一个,总要懂得明哲保身不是?”

    梁晚昕被微娘的气势震得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她瑟缩着目光,竟不敢同她对视较量。

    微娘的目光凌厉地刺向她:“王法?阿凉是许家和叶家的宝贝,你女儿动她之前,你们怎么不知道要研究研究这两个字的含义!就算许家要什么王法,叶家也绝不会认这两个字!”

    梁晚昕哽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微娘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你嫁进许家这么多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家世?你大可以把许家搅得天翻地覆,但同样的,童湘的刑期会无限制地延长,刚开始是七八年,后来是十年,二十年……说不定等她出来,只能到你坟前上柱香了”

    梁晚昕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签?只要我女儿在牢里一天不出来,那许家一天都别想过安生日子!”

    微娘年纪比梁晚昕大,可此时在灯光底下看着,那样子却比梁晚昕更受看。她满身威严,听见响动,微微偏了一下脸,余光瞟了梁晚昕一眼,淡淡道:“协议签了吗?”

    没想到守在走廊上的,是叶家的微娘。

    几乎是咬着牙化完妆,穿上衣服,梁晚昕打开门走了出去。

    梁晚昕掀被下床,蹒跚着走到了浴室,镜子里的自己,苍白得她不敢相认。全身的疼痛使她每一个动作都尽量小心,不使疼痛加倍。

    没想到许家这么心肠毒辣!她手一紧。将那张纸抓出一道呻吟来,不一会儿就成了皱皱的一团。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觉得烫得厉害,那张离婚协议书就放在床头柜上,等梁晚昕一转脸就看到了。

    忽地,她听见一声枪响,醒了过来,重重喘息着,这才发现那枪声只是在梦里听到的。

    梁晚昕去见了许凉之后,便一病不起了。她昏昏沉沉,梦见童湘隔着牢狱哭喊着救她。梁晚昕额头上汗珠遍布,抓着被子的手青筋暴起,她嘴里碎碎念着什么,没人听得清楚。

    这是个不带**的亲吻,只有疼爱和安抚。她刚哭过,嘴唇上有淡淡的咸味,于是这个吻就有了大海的包容和宽慰。

    她果真照做,闭上眼睛向着他,满心的信赖。叶轻蕴却抬起许凉的下颌,轻轻地含住了她的下唇。

    他笑叹了一声:“还真娇气,把眼睛闭上,我给你按摩一下穴位”

    她捂着眼睛,说:“现在就开始疼了”

    叶轻蕴抿唇笑了,亲了亲她的眼睛,说:“眼睛都哭肿了,等会儿有你疼的”

    她正伤心呢,他却说些不想干的话,许凉在他肩头上锤了一下,含泪瞪了他一眼。

    说着说着,她眼泪又收不住了,叶轻蕴一边用手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声道:“不说了,不说了,今天你眼睛跟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流起来就关不住”

    许凉被他温柔的声音安抚了,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哽咽着说:“我本来想问童湘说的是不是真的,可看见爸爸那双忧郁的眼睛,我问不出口。以前只觉得他不爱笑,是因为在官场上本就需要沉稳;现在才知道,他一点儿都不快活,他不快活了大半辈子……”

    叶轻蕴只能将她抱得再紧一些,“傻乖乖,这一切都不是你能改变的。月亮还有圆缺呢,更何况是人?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爱捉弄人。但它又不仅只有坏的一面,就像小时候我第一次在那棵合欢树下遇见你,命运就将你许给我了”

    许凉咬住下唇,哽咽着说:“九哥……我爸爸他好难过,我感受得到,他以前一定很爱妈妈——”

    再大的风浪也不如此刻棘手,叶轻蕴捧着她盈满泪珠的脸颊,皱眉疼惜道:“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不哭?”

    叶轻蕴从未见她在自己面前哭得这么难过,他心疼得揪在一起,拧得心跳不齐。手足无措得拍哄着,但总也哄不好。

    她把脸埋在他怀里,一边哭得声嘶力竭,一边叫着爸爸,眼泪成串扑簌扑簌落在他胸口,叶轻蕴的外套表面都被浸湿了。

    叶轻蕴将许凉揽在怀里,拍哄道:“不哭啊,乖,都过去了,你对他的心,他都知道”

    他用了几十年,也没能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他已经把这条孤独的路,走得早生华发,满身疲惫。

    这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唇痛哭起来。许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疼过父亲,当年不止是她失去母亲,他也失去了最爱的人。

    隔着窗玻璃,许凉看着父亲头顶的白发在阳光中闪得有些刺眼,他挺直的脊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微微佝偻了。

    他跟叶轻蕴道了别,便转身往屋外走去。

    许若愚真想像她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顶,但最后手攥成拳头,还是没有伸出去。

    这声阔别已久的“女儿”,让许凉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掩饰地垂下眼睛,咬住嘴唇,点了点头。

    许若愚已经不记得女儿已经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拉着自己的手叫爸爸。眼泪熏得他眼珠又胀又辣,许若愚拍拍许凉的手,哑声道:“好啦,女儿,爸爸改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看父亲明明坐在那儿,总觉得他身上的孤独与这个家格格不入似的,许凉不禁感到一阵心酸。她没多想,拉住他的手说:“爸爸,你好不容易来一次的”

    许若愚拦住他说:“别忙活了,我的司机和秘书就等在外面,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有个会要开,我就不多留了。茶我记着,下次再来喝”

    叶轻蕴笑她:“你这语气,家里真被你说成开茶馆的了。就你的技术,少浪费茶叶了”,说完便起身,要去拿茶具。

    见父亲面上沉郁,许凉突然想起说,“爸爸,我给你泡茶吧,家里各种茶都有,想要哪种,我泡给您喝?”

    因为他自己整日沉浸在对命运的怨恨当中,对许凉未免疏忽冷漠。叶轻蕴一直帮他扮演父亲的角色,这让许若愚既欣慰,又惭愧。

    许若愚叹了一声:“我知道,你对她没有不尽心的”,他垂下眼睛,看着茶几角,声音里带着沧桑落寞。

    叶轻蕴笑说:“嗯,阿凉有我照顾着,您放心”

    许若愚:“不用特意陪我,我也不会久呆。你陪着阿凉就行了”

    看了许凉一眼,叶轻蕴便说:“也不是什么急事,既然您来了,我打电话给司机,让他不必来接我”

    许若愚点了头,“要出门么?”

    叶轻蕴愣了一下,笑道:“爸,您来了?”

    刚收回目光,就有人急匆匆下楼的声音。叶轻蕴一边扣着衣服纽扣,一边打着电话,说到一半,看到不仅他以为失踪了的许凉在家,连岳父也来了。

    处处都是小夫妻两个的生活痕迹。

    沙发上摆着粉色卡通形象的抱枕,桌上有一两本全英文的财经杂志……

    许若愚从未到他们这里来过,眼睛四处看了一圈。空间大却不空旷,布置得很费心,一桌一毯都有来历。

    门外有一摊污泥堵着,门内却暖和清明。

    许若愚点了点头。父女两个都不再看跪成雕像的梁晚昕一眼,进了门里,将那道哽咽声关在了外面。

    她只好小声说:“爸爸,既然来了,不如到家里坐坐”

    许凉见父亲背着两只手,不像是在看那棵树,而是在读它,读得百无聊赖。

    一旦开始厌恶某个人,连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恶心。许若愚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他把脸撇到一边去,看到路边有一棵树,底下的枝桠生长得还算勉强,顶上的却早已枯死。

    就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梁晚昕脸贴在地上,以一个无比卑微的姿势曲着脊梁。她因为许若愚风光过,但今天,她把所有的风光都还了回去。

    她就指着副市长夫人的名头去营救童湘,可现在,一切都化作泡影。

    梁晚昕听了,整个人怔住了,这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许若愚此时面色已恢复了平静,平时看起来儒雅的面容,却因为冷漠的眼神显得十分刚毅,“你不用再多说,童湘绑架阿凉,自然有法律审判她。还有,梁女士,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你的那份,我的秘书会交给你”

    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

    梁晚昕哭得声音都哑了,她直起上半身,跪着膝行到许若愚面前,拉住他的裤脚哭道:“老许,童湘好歹叫了你那么久的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呜呜呜……”

    “滚!”,许若愚从来没有这样震怒过,“从我女儿面前消失!”

    梁晚昕尖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抬眼一看,许若愚正面色铁青地看着自己。他眼睛里弥漫着夜雾,黑亮得无坚不摧。

    还不等许凉将梁晚昕的手拨开,后面突然来了一阵力道,将梁晚昕一把扫到一边去。

    “阿凉,以前都是我们做错了,童湘她只是一时糊涂,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好不好?”,梁晚昕满脸殷切地看着许凉,企盼着对方能够网开一面。

    忙碌了一夜,她又累又饿又冷,在许凉家等了半晚上。尊严和颜面,她都不要了,只要能救出她的女儿。

    梁晚昕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切身体会过叶轻蕴在枝州一手遮天的势力。

    为了能保住女儿,梁晚昕连夜帮童湘联系律师,但不管哪家律师事务所,都不肯受理童湘的案子。

    可现在,女儿竟然锒铛入狱,她这么一进去,辛辛苦苦挣下的荣誉,全都毁于一旦。将来……她甚至不敢去想将来。

    童湘是她全部的希望,这些年不管在许家受到如何冷遇,为了保住这么一份上流社会的背景,她都不得不咬牙撑下去。

    一听说童湘很有可能会因为绑架罪而被判好几年的刑,梁晚昕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已经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昨天一事发,她接到通知就往警察局赶,但却没有批准她见童湘。

    “许凉,我求求你,放我女儿一马,她真的是无心的。轻蕴呢?你让我见他一面!”,梁晚昕泪流满面。

    梁晚昕却一个上前,揪住了许凉的袖子,她乌青的眼袋将眼睛衬得很红,睫毛眨啊眨,哭干了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许凉一打开门就开见她在自家门口站成了一截木桩子。愣了一会儿,“你来干什么?”

    只一夜时间,她的头发上撒了霜,却永远化不开了。这个处处把自己照料得光鲜亮丽的女人,一下子像老了十岁,时光一夜间收走了她的美貌。

    她没有按门铃,也没有提前打招呼,一缕孤魂一样站在别墅门口。两只眼睛空洞无力,甚至让人怀疑她是个盲人。

    本来想在第二天回家的许凉却未能成行,因为梁晚昕来了。

本站推荐:执掌风云夜的命名术神级龙卫重生之都市仙尊一品嫡女烈火浇愁女总裁的上门女婿做局甜蜜婚令:陆少的医神娇妻猛男诞生记

豪门隐婚之叶少难防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异中文网只为原作者灯盏香客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灯盏香客并收藏豪门隐婚之叶少难防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