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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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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七个人白白化为青烟,剑魂还是没炼成。炼剑师还剩下两个,宋郡王已经等不及了:上头听到风声,派出使者来宋郡催取礼剑。已经没时间了,宋郡王要亲自来看炼魂。

    於意云愣了愣,说:“好,我叫他们一起跳给您看吧?”

    长亭发现他答应得……怎么有种生死交关的样子。她非常担心,悄悄问:“先生,我能做什么事吗?”

    她瘦了很多,穿回女孩子的裙子,仍然不施脂粉,头发任意垂在后头,还是花颜月貌。於意云怔了会儿神,道:“炉底盛废渣的盒子,你知道?回头万一……总之别让别人动,找个僻静地方用土埋上,说不定能发生奇迹。可千万别叫人家发现!不然……就不灵了。”

    长亭看着於意云,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的眼神交会。然后於意云别开头,长亭低下眼睛。她说:“好。”

    那天,於意云炉边的禁制打开了。他手握着铸剑锤柄,定定的站在炉边。那炉子比房子还大,他看起来越发文弱。要挥动大锤,他果然得变回麒麟形才可以吧?众目睽睽之下,变成麒麟形,真的没关系吗?长亭咬起手指来。

    两个铸剑师都跳进炉顶的烈火中。人们眼看着火低了一下,吐出大蓬青烟。於意云仰天长叹:“又不行。”他厉声吩咐,“再把火烧旺些!”便亲自踏着石梯登上高炉,宣布:“我要以身殉剑。成败在此一举!”

    “先生品格高贵!”宋郡王热泪盈眶的赞许。

    於意云看了看足下的熊熊烈焰,举步要跳。后头忽然有一双手拉住他。狠狠的拉。他一个趔趄,右臂扬起来,磕在炉沿,划破了。留下一滴血,红得发碧,那无法言述的颜色,被火焰所掩盖,连於意云自己都没有发现。

    那只手臂是麒麟臂,流出的是麒麟血。

    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把血留在了炉子内壁上。

    而后他跌倒在地。

    跌在炉外。

    “先生受火毒,晕倒了,要静养!”长亭攥着於意云的手腕,高声道。迎着宋郡王怒气冲冲的眼睛,她嗫嚅着辩解:“父亲,留住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於意云独自坐在小屋里,长亭进来,他道:“你知道我没受什么‘火毒’。”

    “我知道。”长亭给他倒了杯水,“我把这次的废渣,照往常倒掉了。”

    於意云忽然喉头作哽:“多谢。”

    他的冶炼炉特别大,烧起来火焰燎天。炼一天,可以吞掉一大车燃料和矿石,也吐出这么多的废渣。但他的炉底设计很巧妙,有个六步宽、五步高、八步长的盒子,用来装废渣的。挥动机簧,盒子自己会翻过来,把废渣扣到车子上,车子就可以直接把废渣运走了。

    “我看到了你的秘密,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炼出剑魂吧?”长亭阻止於意云想做的托词,“但是我求你救我全家,因为,你是麒麟!”

    “我是麒麟?”於意云顿时眼睛瞪得老大。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上头已经知道了宋郡王的事,打算杀他满门。他失剑,还敢试图哄骗!罪无可赦。

    结果先头侍卫一到,看见的是一副壮烈景象:比房子还大的冶炼炉口烈火熊熊,宋郡王满门排着队往里跳,跳一个、痛哭流涕喊一声:“我们对不起正道兄弟们!我们来炼剑!”

    宋郡王之后,於意云和长亭也手拉手跳了下去。

    双手相握跨进炉中时,他终于想了起来。他果然是见过长亭的!麒麟的缘份让他们相遇。这只娇嫩、颤抖、把满满信任交在他掌心的手。这双明亮的大眼睛。自从密林分离之后,终于又一次,相依相傍。

    其实炉底有机关,让人能避开烈火,藏在废渣盒里。那盒子藏一个人正好、两个人勉强,三个人就完全是冒险了。如今宋郡王在下面真的挖了地道,那跑多少人都没问题。

    长亭回过头来,望着他,笑了。火焰映在她眼中。她双颊嫣然若通红的蔷薇。

    宋郡王跳下去时,一滴血溅了起来。

    他们都看见,那粒麒麟血像炒豆子似的暴跳起来。麒麟的血本是世上最炽热的液体,流出身体后,滴在其他地方,最多一昼夜,就会因寒冷而化为灰烬。可是冶炼炉壁温度很高,这滴血就被留住了,此时此刻,忽然跳起来。宋郡王在下坠中,正好张开嘴巴,血就跳进了他的嘴里。宋郡王身子一歪,离开了机关范围,真的坠入了烈火里。

    长亭伸手去拉,撕心裂肺的叫道:“爹——”

    於意云一把将她揽回来。他们都坠进地道中,暗道板合上了。长亭手上满是燎出的水泡,而宋郡王……暗道板合上之前,蹿进来一股焦臭味,久久不散。

    “报应,报应。”武陵夫人喃喃着,把埋藏心底久久的秘密吐露出来。

    她说出了宋郡王出麒麟血的真相,武陵夫人喃喃重复出这句话,“出麒麟血者,必受报应……后来,那过路人就不见了。当晚,婷儿,你也不见了。我们本来以为你替我们遭了报应,还好你又回来了。我们提心吊胆提防了很长时间,没什么灾祸发生,我们以为事情过去了,到今天……便是报应吧!”

    他实在不是麒麟,但那条手臂,是麒麟臂。

    旋即

    七年之后的

    上头派来的使者望着冶炼炉,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猛听号角震天,回头,见华盖耀日,州相亲自来了。

    “陛下。”使者单膝跪地,禀道,“宋郡王一家都跳进炉里殉剑了。”

    “是么?”州相眯了眯眼睛,望着烈焰上方被热力烤得扭曲的空气,“这可不让人相信。本相要——”

    骤然一声尖啸,震痛了所有人的耳膜。一把剑,薄得似冰,光华四射,从炉中飞起来。剑成了!形状大小,一如当年的仁剑,却比仁剑凄厉,如一片横死的凶灵。

    这是凶剑。

    它飞上空中,州相吓得往后一倒,护卫们赶紧挡在州相的面前。它飞向东边,那里有一口深潭。使者紧急向州相汇报:“听说那就是礼剑投进去的潭!”

    凶剑一头扎进去,片刻,潭下有“咕噜”声滚滚传出,像两只猛兽在水底追逐厮打。州相拍着舆杆:“走!走!”

    “哗!”猛兽破水而出。是礼剑。

    礼剑是人做的剑。仁剑是麒麟采天地灵气造的剑。人要遵从天地间的道理,所以礼剑害怕仁剑。至于凶剑,是麒麟臂重新采来天地灵气锻造的形体,却注入狂怒的灵魂。它也可以与礼剑斗一斗。

    于是,时隔七年,礼剑又逃了出来,掀起七八丈高的水柱,凶剑随之追出。

    州相和他的臣子们开始逃跑。凶剑挟着礼剑追着州相飞。远处,有一些灰斑,仿佛是云投在大地上的影子,也轻盈的游过来。它们是仁剑的碎片,感应到凶剑跟它们一样是天地精华的凝聚,却不知道它为何如此生气,所以聚拢过来想安慰它。

    礼剑斗胆,回头狠打了凶剑一下。

    凶剑碎了。於意云打出的剑身,毕竟太薄,而且太脆。

    这些碎片四溅落下,大部分还没落到地面,就消失了,如同轻易销融在空气中的残冰。但有一片,飞向州相。州相觉得脖子一凉。

    他没有死。仅仅那么一凉,连一点伤口都没留下。真像小小的冰片,挨着人就融化了,无痕无迹。

    仁剑的残影也散去。礼剑则“叭嗒”一声落在州相的脚下。

    “陛下,那宋郡王一家……”使者请问。

    “建衣冠冢,厚葬!”州相捂着脖子,哆嗦道。

    “那边是什么声音?爹吗?”长亭急迫的问。於意云和武陵夫人头也不回,拉她出了地道口,快步逃跑。他们生怕州相发现破绽,派人追来。

    州相再也不会追捕他们了。宋郡王,无论生前做过什么错事,至少在最后关头,他用他自己,换来了家人逃生的权力。

    州相回去之后好长时间缓不过气来。每当他想用州相的权力任性一下的时候,脖子上又会重新传来凉意。

    至于仁剑,被埋在了一个地方。是密林深处,有一片地,比周边隆起来些儿,上头寸草不生。

    於意云跟长亭有时候会到这边来看。长亭眼圈红红的,明明是为父亲伤心,低头拉着身上的布衣,掩饰着道:“没事……我就是想起来,我还没有好好打扮一次给你看过。以后恐怕也没机会了。”

    “啊。”於意云举起一枝药草,在草叶间温柔的看长亭,“你知道现在我看你像什么吗?”

    “什么?”

    “绿衣仙子。天上地下所有公主的华裳,也比不上你。”

    长亭噙着眼泪笑了。

    恰在此时,异变又生。

    天人来了!

    到底放不过这麒麟护送的仁剑、还有接收了麒麟臂的於意云!

    然而要对付於意云,派个王级修灵者就好了,为什么要由天人亲自来呢?

    於意云不知道。他只想保护自己爱的人!

    然而那天人,举手就是雷霆之势!

    这招势也不见得多巧妙,就是朴实、有威力!

    於意云那点儿麒麟招,就算发出来也是对付不了天人的,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施展他的招式。天人的以拙制巧,打开始便克制着他。

    但听天人清叱一声,天刀如迅雷击电般袭向长亭。

    於意云睑上血色褪尽,奋起保护爱妻。“叮叮当当!”天人的天刀坚定不移的向这对苦命鸳鸯砍去,一刀比一刀强劲,一刀比一刀刁钻,全无成法可言,却是最实际有效的刀法,每一刀都是避强击弱,针对敌人的破绽弱点而发,如水银泻地,无隙不觑。

    於意云夫妻节节败退,全无反击之力。

    “呛!”他们踉跄跌退,天人则凝立不动、天刀锋仍然直指他们。

    於意云夫妻只不过勉强立定,披头散发、容色苍白如厉鬼,双唇颤震,握兵刃的手也抖动起来。

    於意云左肩、右腰,长亭的右大腿处同时现出血迹,渗透衣裤,原来已中了天人三刀,变成强弩之末。

    天人点头道:“总想过会有今天一日吧。还呆在那里干甚么?是否想流尽鲜血?还不过来受死?”

    於意云狂喝一声,提起全身最后劲气,箭矢般往刘裕投去,兵刃化作长芒,反映着星光,直击天人。天人心神晋入止水不波的武道至境,一刀击出,把於意云的兵刃轰得激荡开去,趁他门大露之时,天刀直搠而去。於意云留不住势子,几乎是把自己送往刀锋。

    “住手!”是曼殊的声音。

    人到声到。

    同样是没有任何花巧。同样霸气而且实用!

    说到底,妖力跟灵力到底有什么区别啊!

    反正曼殊跟天人打起来,一点都看不出正邪之分啊!

    总之曼殊欻的就把天人给轰开了啊!

    但是,这不过是个陷阱。

    天人为什么要亲自出手来对付於意云这对夫妻,就是为了曼殊!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曼殊果然解决了辉王山,然后看仁剑迟迟不到,知道出事了,就过来找,碰到於意云夫妻遇害,怎么能不出手!

    她一出手,其他天人们也纷纷出现了。

    晨風等人还是帮曼殊解决掉不少闲杂人等的。到最后,王见王。曼殊跟沈颐打。

    原来沈颐就是铭瑭啊!他本来是想混到曼殊身边的。但是张某,就是火州的天人颜成子梨,来抢功劳了。他确实比沈颐混得开。沈颐就退让了,在战场中尸遁。

    如今沈颐跟曼殊重新面对面,彼此离着有百多步的距离,两人以同一速度缓缓迈进,就像西洋决战似的。

    整座密林——其实都已经被轰成废墟了——鸦雀无声,除了风吹木叶响。天地一片肃杀。

    两方于近处观战者,无不生出透不过气来、难堪压力的沉重感觉。

    曼殊晓得自己必须在这百步间想出取胜的方法,否则妖魔永远失去跟修灵者对峙的机会。妖魔的所有希望、盛衰存亡,全落到他肩头去。

    对!

    要击败沈颐,胜负须决定于一招之内,如此方能出奇不意,以奇制胜,不予沈颐另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轰!”曼殊的脑际如被闪电击中,元神提升,阴神阳神浑融为一,精神灵觉提高至超越凡人的无上层次。一切都变慢了,沈颐的速度也似放缓下来,事实当然是一切没变,变的是曼殊本身的速度,她的感觉正以快上一线的速度在运转,相比下沈颐的步伐慢了起来,虽然只是微仅可察的变化。

    离战圈只余十多步远。沈颐双目神光电射,一眨不眨地瞪着曼殊,每一步都是那么肯定,每一步都保持同样的速度,由双手持环改为单手持环,接近他的空气呈现出受压的异况,往内弯折过去。

    曼殊体内****阳火同时运行,在这一刻,她感激所有被她吞食的妖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集聚了所有能量,进行核聚变!

    “嗤嗤嗤嗤!”沈颐的月环弹上天空,化作无数月影,形象姿态优雅动人至极点,叫人战意全消。

    但是曼殊不买他的帐!

    “铮!”玄铁戟破空,人人生出奇异的感觉,反映着曼殊身上射出的凶光的玄铁戟,再不是普通利器,而是充盈灵性的神物。没有人明白为何对玄铁戟有这种古怪的感觉,可是事实偏是如此。

    沈颐踏入战圈,月影消去,双环真身现形,被他以修长手指拈着环身,环芒直指星空,情景好看得很。

    他的战式,不但有威力,更重要的是好看……不不!连“好看”本身,都已经是威力的一部分了!

    而曼殊跟他完全相反。

    曼殊一点都不要面子、不要架式、不要花俏。她就是完全的实用。

    玄铁戟笔直的指向沈颐。

    蓦地月轮从高处落下,到轮锋遥对玄铁戟锋的剎那,沈颐改变单手擎环的持环法,变为双手捧环,接着也不知是人推环还是环带人,月轮如离弦之矢,以惊人的高速向曼殊标刺而去,观者立时生出惨烈的感觉,彷似荒林星空、天和地,全被此能惊天地、泣鬼神的一轮牵引,这在真气积蓄至顶峰发出的一轮,实有无可抗御的威势。更令人震栗的是沈颐在战略上的高明处,把短兵器和轻兵器的优点发挥致尽,只要抢得一线的上风,可乘势追击,直至对手落败身亡。

    就在沈颐发动攻击的一刻,曼殊掠出,玄铁戟横过虚空,往沈颐的月轮刺去,正面迎击沈颐。

    但所有人,包括沈颐在内,都不知道,曼殊在移动的速度上是克制着的,极力保持着与沈颐同样的速度,依目前双方的距离,玄铁戟和月轮的交击点,恰在战圈正中的位置。

    绝大多数的人并不明白,曼殊为何如此愚蠢?纵是两人功力所差无几,但如此正面硬撼,沈颐占尽神兵利器及深厚功力的便宜。

    沈颐倒是感到有点不妥当,可是他的月轮已成一去无回之势,连他身为物主亦没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事。

    空气猛然收缩。木叶片片碎裂。可见两人的气场,是如何强大和惊人。战圈一带光线都受影响,倏地转黯,令情况更趋凶险。

    倏忽间,两人从五百步的距离,缩减至三十步,眼看轮戟眨眼间交击,令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变化出现了。

    在快无可快的速度下,曼殊蓦地增速,这个超越了普通人体能的改变,顿然令似是注定了的命运彻底改变过来。

    交击点不再是在圈内正中的位置发生,而是偏往沈颐的一方。

    高手相争,特别是沈颐和曼殊这个级数的绝顶高手,每招每式,均心连手、乎连兵器,自然而然达至最精微的计算,得出最佳的成果。沈颐的双轮,正是这种计算下的攻击,其真气的运转,恰于接触对手剑锋的剎那,攀上最巅峰的状态,催发出他能臻达最强劲的攻击。曼殊的改变,是根本不可能的,偏偏在眼前铁证如山的发生,登时令沈颐预算落空,出现了差之毫厘的破绽,可是沈颐已没法变招,根本不可能变招。

    曼殊一方的妖魔,来不及喝采叫好,不但因他们忙着对付其他天人、而且因为他们如果关注曼殊这边战况的话就会紧张至难以呼吸,更因为战况变化得太快,他们也根本赶不上这种速度。

    二十步。曼殊臻至她妖、灵融合的速度上限,玄铁戟再生微妙变化,由直击改为往下沉去,然后往上斜挑。

    人人心头遽颤,上挑的力道当然及不上直击,且曼殊如此临时变招,肯定在气势和劲力上都及不上先前直击而去的威力,纵是可挑中轮缘,肯定没法改变沈颐的轮势,曼殊为何如此愚蠢?

    但是沈颐忽然明白了!曼殊使用的不是一般的招式,而是仙道的绝招了--“仙魔变”。

    人都以为灵跟妖魔是对立的。其实,只有天圣中最高层的才知道,修灵到极致,跟修魔到极致,能量可以互变。

    灵中魔发,魔中灵生。

    至灵之仙力和极妖之魔力,从曼殊腕脉注进玄铁戟去,最奇异的现象在观者不能置信的情况下出现,双戟一支变得雪般净白,另一支则化为火般通红,便像一白一红两道光焰,从下往上以一个充满了某种无法形容玄理的弧线,疾挑月轮。

    曼殊和沈颐在万众期待下,终于正面交锋。玄铁戟挑中双月轮。满天星光刹那间熄灭。所有人期待戟轮交接的声音没有响起,战圈在星光不及的中间处没入黑暗里,决战的两人也似从荒原上消失。

    在敌对双方所有人的心脏似要跃咽喉而出,紧张得要命的时刻,战圈中心处现出一点强烈至今人不能直视的烈芒,接着是激雷般的爆响。“轰!”

    最奇怪是烈芒的照射并不及远,只映照出玄铁戟挑中月轮缘的剎那光景,倏又消去。除曼殊和沈颐外,没有人能明白发生了甚么事,但后果却是清楚分明。曼殊和沈颐再次现出身形,感觉便像适才他们被绝对的黑暗吞噬,星光月照再不起丝毫照明的作用,到此刻黑暗才再次把他们吐出来。

    两人同时往后拋飞。

    曼殊首先着地,踉跄挫退数步,方勉强立定。沈颐却一直退出了战圈之外,虽然姿势还是美好——但他确实像被风卷着的叶子一样掉出去了。

    战场上鸦雀无声。所有零星的战斗都停止了。刚才发生的事太震撼了,两方的人均尚未回过神来。

    沈颐手里只有一个月轮了!

    明明是双月轮。还有一个在地上!

    没有可能的事终于变成可能,曼殊不但成功把沈颐击退,还成功使他的武器离手!

    但是曼殊也受伤不轻。

    她现在浑身发软,勉强忍着才能不张嘴。一张嘴,只怕胸口的浊气立刻要冲出来。光是冲出浊气也就算了。她怕血都会跟着喷出来啊!

    她现在心里就在拼命拼命的念:某人某人,有没有好啊!有没有好啊!快点快点啦!

    寂瞳跟晨風都不在这里哦。

    他们在妖界,有大事情要做哦!

    曼殊是故意踏进天人的这个陷阱的,就是为了给寂瞳和晨風争取时间!

    但如果寂瞳跟晨風不好好干,曼殊这里就失去意义了!

    他们到底好了没有呢?曼殊实在很焦急。

    沈颐好像要缓过来了。虽然他表面上受到的挫败比曼殊更多,但实际上曼殊受的伤更重。而他那边天人总战力比曼殊这里带的妖魔强。妖魔主要是靠曼殊拉高战力值的。曼殊受伤,很难靠别的妖魔帮她出头。她现在真的很着急了。

    变化发生了!

    但不是曼殊等待的,来自妖界的音信。而是仁剑的碎片,因为感应到旧主人的存在,所以闪动着挣扎着要归回旧主!

    曼殊灵机一动,召唤它归来!

    许多细小的透明碎片,从空气中、从大地里分离出来,幽光闪烁着,飞向曼殊,像许多蝴蝶的翅膀。

    然而一般的蝴蝶又怎会如此猖狂!这完全是一群杀人蝶!天人们一开始还看它们太漂亮了、看傻了。结果一不小心有人碰到一点儿,嚓的那胳臂都差点断了!天人们反应过来了,赶紧的上去拦截啊!不让它们回到曼殊那里!

    楚萩看了一眼沈颐,咬牙取代了他的指挥之职!

    黑叉林主早已果断的取代了曼殊的指挥之职!

    战场上武力最高的人作统帅,坏处就在这里:真的要决斗的时候,果断战力最强的上场啊!王见王以后,如果一个立刻压制了另一个还好说,那么胜负当然就见分晓了;或者糟一点,两个都战死了,那也还好说!剩下的副将当然就知道接军旗了。最糟的就是现在这种状况了:两个都在调息,两个都不肯倒下来,两个都不肯示弱,两个都已经失去了指挥的能力!

    这种时候,副将要不要接手、怎么接手,非常见功底。

    黑叉林主明显就接得比楚萩顺溜!

    这一次接棒的速度,很大的影响了战局。剑的碎片终于化回了剑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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