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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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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殊微微一笑道:“不必描了,越描越黑,刘家把五万两黄金分装在十几口铁箱内,两个人抬尚须抬上半天,我一个人哪来那么大神通一下搬走,我既不能搬走这十几口铁箱,又不能玩什么奸,耍什么诈,即使我临时毁约食言不交人,那也两不吃亏,阁下还担什么心?”

    瘦高老者冷冷说道:“话虽这么说,可是凡事还是防着些好。”

    曼殊道:“防自然可以,但金家这种埋伏若是想来个人财两得,在我交人之后对付我,则大可不必,我要是没安然脱身的把握,也不会约各位到这儿来了。”

    瘦高老者道:“这是生意,一方卖,一方买,事先谈好了价钱,到时候便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没有什么别的话好说,时候不早了,阁下交人吧。”

    曼殊道:“交人可以,我不是说了么,烦请这两位把这十几口铁箱帮我搬进墓道里去,只等他们二位搬完最后一箱之后,自会抬着人出来。”

    瘦高老者冷然摇头,道:“金家做的已经很够了,这个忙不能再帮。”

    曼殊道:“那也可以,请阁下把这十几口铁箱搬回车上去,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我不如把这位公子,卖往别处,相信可以遇到更通情达理的买主。”

    只听车左前方那名华服大汉道:“把这十几口铁箱给他搬进去。”

    曼殊笑道:“还是这位兄台干脆。”

    瘦高老者冷冷一笑,道:“看在这位的面子上,话我说在前头,若是到时候你仍不交人,别怪我把你射成一个刺猬,这陵寝周围,我都布置好了,你就是长了翅膀也跑不掉的。”

    曼殊笑道:“那阁下还担什么心?”

    瘦高老者冷哼挥手,那两名佩剑黑衣壮汉当即抬起了头一口铁箱。

    这两个佩剑的黑衣壮汉不知是练的,还是天生的,一身力气好不惊人,十几口铁箱不过一刻工夫便搬完了。

    果然,当两名佩剑黑衣壮汉抬进最后一口铁箱从墓道里出来时,两个人扶着一位华服客,华服客像被人制了穴道,低着头,混身软绵绵的。

    曼殊跟在两个佩剑黑衣壮汉之后,一出墓道便道:“人在这儿了,如今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我要告辞了。”他就要拱手。

    瘦高老者突然一声沉喝:“慢着!”

    曼殊拱起手,又放了下去,道:“阁下有什么见教?”

    瘦高老者冷冷说道:“你验了黄金,我也要验人,把海公子的头抬起来,我要看一看。”

    一名佩剑的黑衣壮汉当即托起了那位华服客的脸,皮白肉嫩,俊俏,正是晨風卖给“菊花岛”使者的那一位,瘦高老者转眼望向马车左前一名华服大汉,那名华服大汉点了点头。

    瘦高老者当即一招手道:“把海公子请上车。”

    曼殊问道:“我可以走了么?

    瘦高老者脸上浮起一丝异样神情,道:“可以,待老夫送你一程。”手往后一探,身后一匹健马鞍旁插着的巨弓与三枝雕翎已抓在手中。

    曼殊微愕道:“阁下这是干什么?”

    瘦高老者没答话。三枝雕翎一起搭上弓弦,“嗖,”地一声射出。

    拉弓射箭不算什么稀罕事,但他这张弓足有一人高,是头一件稀罕事,一起射出三枝雕翎是第二件稀罕事,雕翎离弦射出,成前中后三枝连一线是第三件稀罕事,雕翎射出忽然一分为三,成上中下各一枝是第四件稀罕事,

    雕翎破空,隐隐有风雷之声是第五件稀罕事。

    曼殊眼见原成一线的三枝雕翎一分为三,分上中下三路袭到,不禁动容道:“‘弓神’刘元霸的‘风雷箭’,我算是开了眼界,消受不起,告辞了。”身形一闪,已然隐入墓碑后。

    这时,三枝雕翎到,正射在那方巨大墓碑上,轰然一声,火星四射,一块厚逾一尺的巨大石碑硬生生的被射得四分五裂,刹时变成碎石一堆。

    那三枝雕翎余劲居然仍未消,“噗”,“噗”,“噗”,三响一起射入陵寝上那一块块巨大石块内,没柄及半,力道威势好不惊人,连那些身穿华服的卫士,也一起为之色变。

    墓碑一毁,陵寝上一个人高黝黑洞穴立即现于眼前,独不见那曼殊人影,显然她是躲进了陵寝墓道中。定过神来之后,马车左前那名华服大汉拔出佩刀大喝:“快追,绝不能放走此人。”

    瘦高老者“弓神”刘元霸横掌中巨弓一拦,冷笑说道:“放心,他跑不了的,这座陵寝四周,老朽已埋伏了经老朽训练出来的百名弓箭手,他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的。”一顿喝道:“拿火把来。”

    话声方落,眼前大亮,两边树林内走出十名手持巨弓,身背箭囊的黑衣壮汉来,每人左手之中都举着一枝火把。

    刘元霸当即说道:“查卫士跟善卫士、老朽进去,哈卫士跟宝卫士留在此处护车。”

    话落,手持巨弓又抽出三枝“风雷箭”跳下马鞍当先大步行去,两名佩剑黑衣壮汉紧随在他身后,两名华服大汉各掣佩刀走在最后,两旁是的手持二十名黑衣弓箭手。

    北皇陵寝里的甬道十分宽阔,足能容六个人并肩而行,高也有一人多高。前十丈,笔直。刚过十丈,立即东分一条,西分一路。

    刚到分岔口,一名佩剑黑衣壮汉突然说道:“五主,那十几口铁箱刚才就放在此处。”

    刘元霸一怔停步,道:“怎么说,那十几口铁箱适才就放在此处。”

    那名佩刀黑衣壮汉应道:“正是。”

    刘元霸眉锋一皱道:“难道他是锺馗,能驱使五鬼搬运?”

    左边那名华服大汉冷哼说道:“我不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一举搬走十几口沉重的铁箱。”

    刘元霸望着那名佩剑黑衣壮汉道:“你没记错么,确是这儿?”

    那名佩剑黑衣壮汉道:“回主上,眼前只有这么一条甬道,属下不会记错的。”

    只听一个清朗话声传入耳中。

    “蠢才,谁说北皇这陵寝入口处只有一条甬道?所谓九宫八卦,河以通乾、出天芑,洛以流坤、吐地符,变化无穷,你这蠢才不知情犹可原,只是不思进取,反而自恃无错,岂不令人笑煞!”

    这清朗的话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乍听在前再听在后,继而四面八方都有,根本令人难以捉摸,但却字字清晰,一如在眼前发话。

    两个华服大汉面泛惊容,立即横刀凝功。一众弓手也都把火把往壁边一靠,抽出一枝雕翎箭搭上弓弦。

    刘元霸目光流转,四下张望,震声喝问道:“你躲在何处装神扮鬼?”

    一声清笑传入耳中:“名震江湖的‘弓神’刘元霸居然也口出神鬼,岂不令人笑掉大牙,我么?我就在你身左另一条甬道内,隔着丈余厚一堵石壁,你岂奈我何?”

    在场俱皆不俗,这时听出来了,话声是从左甬道石壁中传来的。

    刘元霸双眉一耸,扬掌就向身左石壁劈去。他这一掌威力惊人,砰然一声大震,四下回音,甬道为之震动,两尺见方一块巨石硬生生为他劈碎,碎石激飞四射,但未能动整个石壁分毫。

    清笑又入耳中:“久仰‘弓神’在射术上独步当今之外,一身修为也为当今武林之佼佼者。这一掌甚见造诣,威势果然不凡,请尽管凝力劈击,只能劈石壁找到我,我认输奉还这一万两黄金跟那不值一文的铁箱铁块就是。”

    听这话,显然刘元霸在那十几口铁箱里做了手脚。刘元霸脸色发青,却未再扬掌劈出。

    只听那姓海的华服大汉道:“金老,陵寝外可另有入口?”

    刘元霸摇头说道:“海卫士刚才也看见了,除了这一人口之外,哪里还有别的入口,以老朽看,关键不在入口有几处,怕那小子触动了机关,使这甬道改了道。”朗笑再度传入耳中:“‘弓神’这一句才算是明白话,不错,我确是触动机关使甬道改了道,你可以遣人分头找那机关枢纽所在,只要找着机关枢纽所在,我照样认输。”

    刘元霸铁青着脸挥手,道:“找。”

    那廿名弓箭手与两名佩剑黑衣壮汉,立即拿起火把散往各处,唯有刘元霸跟两名“满洲”卫士站在原处没动。

    片刻过后,去的人先后回到原处,个个摇头,都说没找到。也难怪,老长一条甬道,尤其纵横交错,何处找一个机关枢纽去。

    刘元霸的脸色由青转白,冷哼说道:“没用的东西。”

    一个华服卫士劝道:“找不着就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能换回海公子,就算值了。”

    刘元霸没说话,旋即一跺脚,扭头往外行去。出了陵寝来到车前,那华服少年,直挺挺的躺在马车里,刘元霸看了护车的两名卫士一眼,道:“怎么不知道先解开福爷的穴道?”

    伸手往华服少年腰间点去,这一指眼看就要点实,刘元霸突然一怔,随即变点为抓,五指齐张往华服少年脸上抓去,五指抓实,用力一揉。华服少年一张脸马上变了色。

    他脸色一变,跟着又揉了几揉,华服少年那张脸跟着变了样,原来皮白肉嫩的一张俊俏脸,变成了另一张蜡黄的脸,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刘元霸脸色大变,脱口惊喝:“不是海公子。”

    本来嘛,世上哪有两个海公子。

    曼殊跟晨風把海明公子给了哪一家呢?或者,有没有一家得到是真的海公子呢?

    反正曼殊跟晨風碰头之后,发现了一件事:别看他们给人家的是假人。人家也不傻!交给他们的也全是假金假银假钱假票!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晨風没有验钱,还可以说他是太轻信人了……虽然他自以为看别人的神态,不应该是骗他的……曼殊可是没有轻信!可是当场把金子验过的!怎么跟晨風碰头之后,再打开一看,里头的金子还是假的呢?

    曼殊看着那几箱假金银,跟晨風一起,半天没说话。而后她抬头,徐徐对晨風笑一笑道:“来了呢。”

    “来了。”晨風点头。

    “出去?”曼殊又道。

    “出去。”晨風一马当先。

    这一次,曼殊也没有拦。

    当时他们在一个山洞里计议,既计议定了,就赶着马车出了山洞,便见一顶五彩软轿。车蓬密遮着,不知道车里头坐的是谁,装的是什么东西?轿边还侍立着两个绝色的丫头,看来气派不小。晨風停车,朗笑道:“躲过一枪,挨上一刀,螳螂捕蝉,另有黄雀在后,看来还是这一位高明。”

    一个绝色丫头冷哼一声道:“我家主人在此,你行礼吧。”

    她态度傲慢,晨風不以为忤,果然一拱手,道:“在下有礼了。”

    只听一道轻柔、甜美的话声自轿中响起:“不敢当。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姓和来历吗?”

    晨風道:“自无不可,理当从命,区区,长安白衣客。”

    轿中人道:“长安白衣客?”

    晨風道:“不错!”

    轿中人道:“恐怕不是你真名实姓、真实籍贯吧?”

    她这么说,自然是要打探晨風来历了。晨風慨然道:“不错,这三个字不是我的真名实姓。长安也不是我的籍贯。只是我们现在处的地方而已。”

    轿中人道:“能把你的真名实姓告诉我么?”

    晨風不置可否道:“有此必要么?姑娘。”

    轿中人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下,说不说还在你,我无法勉强。”

    晨風道:“姑娘只知道长安现在有一个白衣客,又何必多问什么。”

    轿中人道:“这却不然。譬如我就可以告诉你。我叫摩翎,摩伽是我的哥哥。”

    晨風“哦”了一声:“原来是二公主!”

    他们听说摩伽自从失去无双国相之后,过于悲痛,健康与心志受到很大影响,主要是这位二公主在帮兄长主持大局。她既亲自来了。难怪晨風要重要给她补一个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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