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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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青皓听了林如海的询问,有些诧异,毕竟林家父女救自己,还教给自己功夫,自己已经感激不尽了!只怕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还得清这份恩情!

    他们一家,在这庄子上,还当自己是一家人这般对待。他心里的那种暖暖的,自母亲去逝后,这种暖暖的感觉就消失了。可在遇到林家父女后,他再一次得到这样的温暖,他能不感激吗?

    若是别人,即便救下他,最多也只会客客气气的,怎么可能这般掏心掏肺的对他呢?

    他早就不是那个母亲刚去逝的七岁小儿。父亲的冷漠、那女人的刁难,那么些年下来,他什么没尝到?为了能早日离开,他日日藏拙,就等着自己能长大一些,有能力了、好快些离开那个令人恶心的、充满危险的地方。

    那么些年,他一直都活得很小心、很谨慎。逃出来后的一路艰险,他都不愿意回想。被林家救后,他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如今……

    林如海看着眼前激动得不能言语的少年,温和的说:

    “你也别想太多,我会问你这个,是因为你答应了玉儿要成为她这功夫门派的传人。我也希望你跟着我们一起回城里,不管是回你自己家也好、跟我回林府也罢。你们家的那些个糟心事,也总要有个了结的。”

    赵青皓想:将军府他是要回一次的,可他不知道那府里有没有那个女人的人?也不知道那女人也没有事先跟祖母说过什么。他是知道的,祖母一直都不喜欢母亲,也不喜欢自己这个孙子。

    可祖父毕竟是疼爱自己的,自己总不能连祖父也不见吧?这事情,不管祖父信不信,他都要回去说。但那府里,他是不会住的。免得还要每天去给厌恶他的祖母请安。

    这般想后,便说:

    “如此,我先回将军府跟祖父见个面,再去林府打扰了。”

    “也行,你想好了就可以了。”

    因为他们在庄子上住的时间长,东西自然可不少,一时间也不是说走就能走。丫鬟、婆子跟在努力收拾东西,加上又多了个小小婴儿。

    这一收拾,就收拾了好几天才收完。而孩子,因为喜欢粘着黛玉,而黛玉也怕他会因为在山上呆了两天会生病,悄悄在他喝的羊乳里滴上一小滴的灵泉水。

    只几天的时间里,这孩子便脸色红润了起来。本来黛玉想让爹爹给孩子起个名字的。可林如海想到自己那早丧的孩子,便对黛玉说:

    “大名三岁后我们再起,先给他起个好叫的乳名,就叫安康吧!希望他平安健康的成长。”

    听到爹爹这么说,黛玉也想起了她那个早逝的弟弟,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几天后,林家一家人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庄子……

    林如海和黛玉父女俩本就说好回家后第二天去外祖家的,可他们才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院子洗漱一番,外边就来下人说贾家来人。

    黛玉这时候手里还抱着孩子,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算是第一个抱起这孩子、又或是她身上的气息孩子喜欢,这孩子总喜欢粘着她,离得远了就哭闹。好在她也喜欢这个孩子。

    想到贾家来人,可能是外祖母让人一直盯着林家,黛玉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喜和无奈。

    虽然是她的错,她不该忘了要去陪外祖母的事情。可她想起来后就已经想过要去赔罪了。外祖母也是大人,怎么跟她一个孩子还那么计较起来?这事做的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想到这,便对来人说道:

    “你去告诉那贾家奴才,让他回去禀报他的主子,就说明日我定会去外祖家赔罪的。”

    “奴婢这就去。”

    把人给打发了,不用黛玉吩咐,下人们就知道这会儿该做什么、怎么做了。她还让人去跟爹爹说了贾家来人的事。

    嬷嬷已经接过黛玉手里的孩子,还在熟睡的孩子,大概是知道换了人抱自己,不适的扭了扭脖子,小眉头也皱了皱。或许觉得自己熟悉的味道还在,到底没哭出来。

    黛玉双手自由,回屋的时候,丫鬟们已经给她准备好热水,等她沐浴出来,另一边的膳食也已经准备好了。

    家里的下人都是跟惯了,伺候得很是周到。

    即便是黛玉这样不是很在意享受的人,也不由得感叹:还是在家里住着舒服!就是在家里养着,人不自觉的会有些懒散这一点不好。

    她那么久不在家,惜春那丫头也回了宁国府住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可是记得,本来她想让惜春跟那些个姐姐们住在荣国府的,可惜春却对她说:

    “现在的宁国府可比荣国府干净多了,珍大哥把人蓉哥儿都带去道观修行去了。我那大嫂子可不是个能撑得起来的人。林姐姐是没见过那填房大嫂子的家人,那可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人。我是怕大哥他们不在家,那一家子又有理由来家里打秋风。”

    “偌大的宁国府还养不起那几个女人?”

    “林姐姐有所不知,大嫂子懦弱,她那继母和继母带来的两个妹妹都厉害着呢!”

    “嗯、嗯,如今惜春也厉害着呢!正好回去收拾她们。”

    “林姐姐~!”

    “得,你别这么叫我,那拐过十七八弯的音调,太让人难受了。”

    当时跟她商量完,惜春就回宁国府去了。而她自己,随后也就跟爹爹去了庄子住。

    现在想想,惜春那孩子说那些话,也挺有趣的。

    又想到明天要去外祖家,今天若是没有寻到家里,她还很乐意去荣国府住上几日的,可今天来的人,让她不自觉的有些厌倦去荣国府。所以,她已经打好主意明天就去荣国府打个转就回来。

    她实在是不懂,外祖母为什么要那么计较她去不去荣国府住?不过,原先她是答应的,她现在却不打算应和了。所以,明日要把新弟弟一起带过去,好脱身回来。

    她可是稀释了几滴灵泉水给弟弟喝了好几次,安康那孩子的身子好着呢!自然不会在外边吹个风就病着了。

    已经做好了打算,黛玉也不把事情放在心里,只让白术去准备明日需要用的物品和礼物。便不再理会这事,而是仔细的听白芷说他们不在家,家里、家外都有些个什么事情发生。

    离开那么久,他们也没仔细打听过城里的事情,回来了肯定是要知道的。以免自己错过了什么事不知道,外出的时候闹笑话。

    却说惜春,回到宁国府后,虽然目前管家的是珍大嫂子。看着文文弱弱的女人,平日里,珍大哥在家,管家都轮不到这珍大嫂子!

    谁让珍大哥根本就不当她是一回事儿呢!而珍大哥自个儿也没个差事,自个儿就把家里的差事给揽住了。只给大嫂子管一些不重要的小事。

    如今,惜春这个宁国府的嫡出大小姐回家了,贾尤氏就算心里不在意,也还是打发了人去道观给他们家老爷说了这事儿。

    在宁国府里,自从贾珍被惜春给教训后,又做了一系列的事情,回家就马上给惜春整理出一个院落。惜春带着人回来,就直接住了进去。对于贾尤氏,她也只是明面上给了对方脸面。其他的,她才懒得理会。

    她带回家的人,除了自己身边原来的两个丫鬟,还向林姐姐借了林府四个竹字辈的丫鬟。

    要知道,林府的丫鬟、小子,可都身负高强武术的。有她们在,她心里比较有底。

    惜春现在除了还继续坚持画画、花最多的时间去做的是习武。可以说是痴迷武术都不为过。这个就是黛玉劝说都没有用,她是一心想让自己变得很厉害、很厉害那种。

    她回宁国府,不是要干涉什么,就想看尤氏家里那个老娘们想在宁国府干什么!这是他们贾家,可不是尤家。她还住荣国府的时候,没少听家里下人说她们母女几个是坑脏。

    回来的第一日晚上,惜春就无意中听到下人在私下里说:

    “那尤家母女真真是太当自己是一回事了!”

    “可不就是,她们还当老爷在家呢!在那摆着一副小姐、太太的架势。”

    “这还不是咱们太太心善,不然哪里容得下她们这般作祟?”

    “那有什么办法,那孝道立在那儿呢!太太不就是怕那尤老娘去外边说她什么嚒!”

    “唉,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儿。”

    “这可是宁国府呢,她们要是继续作……”

    其他的,惜春可不想再听下去了,便带着丫鬟悄悄离开。心里也有了算计,别以为她小就不当她一回事儿。

    宁国府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了,她们一家又想来把荣国府给染污了吗?只要她在,她们休想得逞。

    第二日,惜春故意去跟她那个大嫂子用膳。这屋里,坐着四个人,惜春当做不知道的问:

    “嫂子这是在待客吗?”

    贾尤氏见这小姑子突然出来,心里暗恨外边的丫鬟没给她报。要知道,这府里,她就没几个亲近的下人。和她亲近的奴才,已经被老爷给发卖了。她的陪房都被打发到庄子里了。

    所以,即便她想做点什么,都不行。

    如今老爷不在家,她这继母和妹妹就到府里住陪她,她也不好开口让人走。现在还被这小姑子那么阴阳怪气的问候,她心里有些别扭。也只能尴尬的笑着说:

    “这是我娘家人,老爷不在家,来府里来陪我的。”

    “这样啊?看这样子,这几位,似乎到府里的日子也不短哦?”

    “这不是老爷不在家,我一妇道人家在家心里害怕,就让她们过来陪我的。”

    “哦~!既然你们已经用餐到一半,那我回去再吃了。”惜春突然说了那么一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尤老娘和尤二姐、尤三姐都是第一次见到惜春。可她们却没觉得怎么样,谁让那惜春看着还那么小呢?

    不过十几岁的尤三姐,由不在意,见那个当了富贵太太的便宜大姐,脸那个小姑娘都敢对她没脸,有些瞧不起的说:

    “大姐姐,就那么个小姑娘,你何必那般小心翼翼?你便是做了什么又怎么样?如今,你可是府里的当家太太。”

    贾尤氏听了妹妹的话,心里呕啊,果然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当时父亲怎么就继娶了那么个不是玩意儿的玩意儿回家?还是带了那么两个拖油瓶的?

    这会儿,她也不想再跟这些人说话,只对她们说:

    “我们老爷说了,这府里尊贵的除了他和蓉哥儿,最尊贵的就是这嫡出的大小姐了!”

    尤三姐听了贾尤氏的话,依然那么不屑的说:

    “什么尊贵不尊贵啊?尊贵怎么不让她住在宁国府里?”

    贾尤氏心里在滴血啊,她这都是什么姐妹呢?什么娘家人?是专门来看她笑话、扼她的心的娘家人吧?

    “这不是大小姐才生下来,老太太就不在了,荣国府女孩儿又多,老祖宗才会接她过去一起教养吗!我还有事,先去做事了。”

    贾尤氏说罢,便不想再开口,径自漱口后离开。

    尤三姐对着她的背影撇撇嘴,不满的和自己姐姐和老娘也回了自己住的院落。原本想在大姐姐那拿点什么的。结果话没说上几句,就散了。心里觉得没劲透了。

    回屋她还跟尤老娘说:

    “娘,按照大姐姐说的,若是那大小姐一直在家,我们只怕什么也拿不到了!”

    “或许吧,只不知道这大小姐会住到什么时候才回荣国府住?”

    你们在说这些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这本就是人家的家,还回荣国府呢?也太说得出口了吧?

    就在尤家几口指望惜春早日会荣国府住的时候,惜春却稳妥的在宁国府住下了。

    住在自己家,惜春是一点负担都没有,甚至每天带着一群丫鬟在每一个院落游荡。而宁国府的下人,大概都得过贾珍大老爷的吩咐了。惜春要折腾这府里的东西,那些个奴才就陪着主子一起折腾。

    总之,是惜春安排什么就去做什么。

    惜春也不是胡乱安排,她只是在看到府里的一些东西总觉得有些违和,所以让人给拆了。然后换上她喜欢的东西。

    别看她就在林家住那么点时间,可林府的环境是怎么看怎么舒服,可到了自己家里,她的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得很。所以,就这么折腾了起来。反正她也不知道她那珍大哥什么时候才会从道观回来。

    惜春那么一折腾,弄得家里看起来乱七八糟,尤氏母女看着,心想这会儿她们正好去贾尤氏那拿点什么然后回去,估计那小姑娘也不知道吧?

    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每次她们想出手,就会儿在贾尤氏那看到惜春的丫鬟也在。极度无奈的尤老娘,只能厚脸皮的问贾尤氏要一些生活费,她们先回去,等惜春不在家了她们再来。

    贾尤氏也很无奈,只能拿了自己的私房钱,给了尤老娘五十两,想打发她们走,让自己少在小姑子面前出丑。只可惜她低估了继母的不要脸的程度。贾尤氏刚吩咐了自己的丫鬟去取银两。

    尤老娘就开始嚎上了:

    “太太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这让我们娘仨可怎么过日子?”

    “哎唷,这五十两原来是打发叫花子的啊?那嫂子还是赶紧的收起来,明日拿这五十两换了铜板、好去打发叫花子。”

    尤老娘乍一听到惜春的话,之前干吼的声音立马就停了下来,难得有些尴尬的说:

    “大姑娘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我大嫂这会儿在打发叫花子呢!”

    尤老娘听了惜春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说不出话来。倒是那尤三姐,哪里由得别人说自己老娘?爆红着脸对惜春说:

    “这是我们母女几人的事,跟大小姐你无关吧?”

    惜春看了那尤三姐一眼,淡淡的说:

    “是跟我无关。不过,这是贾家哦?你们这是来贾家打秋风,还不准我说?你们的脸还是大呐!当然,那些是大嫂的私房,她爱给你们多少是她自己的事。”

    “你……”

    “我怎么了?这是我们家,你们就算是亲家人,到了我们家也不要那么嚣张哦?要是太嚣张,小心以后进不了宁国府的门哦?还是……”

    尤二姐听了惜春的话,一脸柔弱的说:

    “大小姐息怒,是我妹妹嘴拙不会说话,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哈哈,不好意思,我也嘴拙,从来不会说好听的话,你们若是不喜欢听,以后不要到宁国府、见不到我就听不到这么难听的话了。”

    本来,惜春以为自己给了她们没脸,她们便不会要大嫂的银两了。哪知道,即便这样,在贾尤氏的丫鬟拿了银两出来后,尤老娘还是一个箭步上前去把银两给拿了。随后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宁国府。

    让惜春看得脸都抽了。而后看着那母女三人一起离开的背影。

    人走了,惜春便继续去改造府里的装饰……

    贾珍回来的时候,该、不该的那些东西,基本都被拆的差不多了。可他也不敢说他那个一身暴力的妹妹。

    还得舔着脸装好兄长,关心问惜春:

    “四妹妹怎么回来也先跟哥哥说一声,哥哥好去接你回来。”

    “又没几步路,再说了,我外出即便遇到危险,也是能应付的了的。”

    “那是、那是,四妹妹这是准备干什么呢?你要做什么直接吩咐哥哥就好,何必自己站这吃灰呢?”

    惜春本想说自己看不顺眼的,眼睛咕噜一转,说道:

    “还能干什么,我就看这些坏了我们宁国府风水,所以把它们给拆了。好让我们宁国府以后过得更加顺当一些。”

    “行,那四妹妹看还有什么‘毁风水’,跟哥哥说,我们一起拆了。”

    “在哥哥回来之前,已经都拆完了。”

    贾珍嘴角直抽,他能不知道?在进门之前,已经有小厮告诉他,这府里没一个院子躲得过,几乎每个地方都有拆除的地方。甚至太太那继母都被四妹妹给气走了。

    不过,气走了好,不然要是那几个女人在四妹妹面前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这么一想,贾珍就打了个颤。

    特别是在看到四妹妹身边那四个林家丫鬟后,贾珍直在心里对自己说:女人什么的,他还是远离一些的好。其实,跟蓉儿在道观学学律法什么的也不错。

    因为没有贾珍的阻拦惜春在宁国府里可劲的折腾了好些日子。总算把那些她认为看着有些违和的地方都修缮过了。然后兴致勃勃的让人把贾珍请来一起视察她修改后的结果。

    贾珍屁颠屁颠的跟着自家妹妹一起看府里重新修整后的结果,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府里好像明亮了许多。

    往日里,他或多或少,便是白日里也会觉得有些阴凉的感觉。现在他却感觉不到了。

    凉风吹过,竟然让他觉得很舒服!难道,是他以前都没仔细看过自己府里的环境不成?或者说:四妹妹说的风水有问题?可他们家,建造的时候,祖父他们肯定也有请风水先生看过风水吧?

    没读过几本书的贾珍,难得的阴谋论起来。脑洞更是难得的无限扩大,他甚至想着马上去道观跟他老爹说说。好在他还是有些怕自己这个妹妹,这才没马上离开。

    一旁的惜春可不知道自己兄长都在想什么,她只觉得这么一改,整个宁国府看着舒服多了!至于风水什么,她哪来懂那些东西?会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以前听林姐姐说过那么一嘴,然后她便拿出来吓吓珍大哥。

    其实,在拆府里的一些东西的时候,她心里也有些忐忑的。好在那嫂子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由着她折腾。

    现在看珍大哥的样子,似乎很满意。她的心才真正的松了下来。

    本来,做完这些,惜春就想回林家了。让人去林府问,知道他们还没回来,她也就继续在自己家里住着。

    没有什么可以折腾的惜春,又继续努力的练起武术来。

    而这个时候,贾珍也早跑去道观找自家父亲说事儿了……

    第二日,黛玉抱着孩子、带着下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荣国府。

    贾老太太本来打算在见到黛玉的时候,摆个架子的。可在看到黛玉身后跟着一个抱孩子的嬷嬷时,那本来绷紧的脸霎时龟裂。未等黛玉行礼,便开口带着颤音的问:

    “玉儿,这、这孩子哪儿来的?”

    “回外祖母,这是玉儿的弟弟。”

    “你弟弟?谁生的?”

    “姨娘在庄子上生的,难产。”

    老太太见黛玉不想多说,可她心里在知道林家有后、早转了百儿八十个弯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林家嗣子很是不喜,却又不能说出来。

    老太太觉得林如海没把自己姨娘有孩子的事情告诉自己,觉得有些憋屈。她差点就吐出不好的言论,不过在看到黛玉的眼睛时,话题一转,说:

    “林家有后,这是好事,你父亲怎么都给我们不打个招呼、通个信呢?”

    “请外祖母原谅,爹爹那是怕,毕竟孩子还那么小……”

    老太太突然觉得黛玉说话太噎着人了!她能不知道林家嗣子艰难?正因为这样,林家就剩黛玉一个孩子的时候,她才想撮合俩个玉儿在一起。又看了一眼黛玉身后的孩子,颇有些指责的说道:

    “你也知道孩子小,怎么还抱着他出门呢?”

    “外祖母误会了,是因为弟弟离开玉儿远了便哭,玉儿才不得不上哪儿都带着他的。”

    老太太实在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如是以前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要打发玉儿去跟二丫头玩儿就是了,如今玉儿带着个孩子,她哪里好意思说?

    好在没一会儿,宝玉跑来找老太太,看到黛玉坐在那抱着个孩子,很是好奇的跑到黛玉旁边,一边看着黛玉怀里粉嫩的孩子,一边问:

    “林妹妹,你去哪儿得到个那么水灵的孩子?”

    “这是我弟弟哦!”

    “原来是林弟弟啊,难怪长得这般好。只是太小了,若是大一些,就可以跟我们一起玩儿了!”

    “表兄想跟他玩,那就有得等了。”

    因为跟外祖母关系有些僵,黛玉是尽量的跟宝玉说自己怀里的孩子。宝玉本就心思单纯,根本就不会多想,见林妹妹喜欢跟自己说话,他就很高兴了,哪里会去想其他的东西?

    黛玉有弟弟的事情,没一会儿,贾家上下就都知道了。那些奴才就算了,其他的主子一下全都跑过来围观。

    迎春、探春心里没多少想法,看看、恭喜一下就好。

    只那薛宝钗却不一样,在看到那孩子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若不是黛玉的五感敏锐,还发现不了薛宝钗的变化。

    黛玉能感觉到贾家,真正为林家有子而高兴的,除了宝玉和贾家的姑娘,还有大舅妈之外,其他人的心思,都很多!

    二舅母的看着也满脸的“喜悦”,但她的“喜悦”里边似乎含有很多奇怪的情绪。

    外祖母又何尝不是?外祖母从第一眼看到安康,脸色就不愉。又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怀里的安康呢?

    就是凤姐儿,在看到孩子的时候,脸上也有些落寞。贾琏再不济,也是她夫君。现在上进了,她却连人都见不到。她能见到的,也只是几个月一封信,信里也就几句问候。

    她就是有心回信,可她本就不识几个字,怎么写?让妹妹代写,又怕她们知道自己说什么。无法,她只能在私下里二妹妹到她屋里教她识字。二妹妹这人不爱说话,也不会把自己学识字的事情说出去。

    就这么的,她现在已经能自己写信给贾琏了,完整的读一本书却是有些困难。

    所以,她现在也有继续在跟二妹妹读书、练字。这一点,她屋里的人都是不知道的。她好脸面,哪里会在其他人前学?而她私底下也教二妹妹一些管家的事。

    在她会写信后,贾琏也慢慢的给她回信。还让她找律法书看看,她让小厮给找了来,只是里边的字她多数都不认识。如此每天让二妹妹教着看几页。现在也不过看了一小半。

    为此,她管家的时间都少了。某天,她还突然发现,姑妈给自己管的,都是得罪那些奴才的事情。幡然醒悟的王熙凤,便去跟姑妈说了自己身体不适,不管家了,姑妈还不同意。

    若是以前,她定然认为姑妈这是在重视自己呢!

    王熙凤会醒悟,也是拜贾琏时不时在写给她的信里,偶有提起。她自己又慢慢观察,这才得到这样的结论。

    又想到她在问姑妈要钱去发月银的时候,姑妈都拖三拖四的说着府里困难,让她自己想法子。虽然最后还是给了她。可家里奴才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卡钱,不按时发月银。

    后来,姑妈拖得越来越长的时候,自己也拿自己的私房钱先垫来发。姑妈都没她一句好话,还拖得更加厉害了。

    而后,姑妈让自己去放利子钱。若不是她早早的跟着二妹妹学律法,她估计真会像姑妈说的那样,拿大家的月银去放利的。在她一再推脱之后,姑妈就把管家的事收去了。

    看看林表妹怀里的孩子,没有管家适宜的王熙凤,除了在继续学字之外,她已经能读一些书籍了。要是她也有个孩子,那该多好啊!

    又想到贾琏不在家,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恼,他们成亲才两年,他便离家好几年了。看来,她也要写信催催,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住在隔壁的惜春,是最后一个来见黛玉的。在见到黛玉怀里的孩子时,惜春的眼睛很亮、很亮。这是孩子呢!比她小的孩子!来到黛玉面前,伸出她的小短手说:

    “林姐姐,给我抱一下!”

    黛玉看了看惜春,说:

    “那你先坐下,我再给你抱。”

    惜春老实的坐在黛玉的旁边,黛玉这才站起来把自己怀里的孩子递给她抱。

    抱着软软的孩子的惜春,有些僵硬,孩子不舒服,扁扁嘴“哇”的一声哭了。把惜春给吓得差点把人丢了,好在黛玉手快,马上就接过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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