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中文网 >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 > 113.053我该拿什么去爱你

113.053我该拿什么去爱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奇异中文网 www.71zw.com,最快更新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最新章节!

    他隔着纱,看着那一片跪在地上的众人,疏疏淡淡,冷漠入骨。

    然后,裴若尘微微弯了弯腰,在盘子里洗净手,弹了弹水痕,继而越过所有人的头顶,款步朝那雅座走去。

    “都起来吧。”待坐定,他淡淡道。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垂首恭敬地站在旁侧囡。

    裴若尘也不理他们,兀自坐于桌边,端起一杯清茶,细抿。

    而侍于一旁的人,则连大气都不敢出,客栈安静得落针可闻。

    伊人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似想出去相认,却又被贺兰雪拉住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楼下的裴若尘。

    又等了一会,在那片足可逼死人的沉寂中,终于响起了一个脚步声鲺。

    所有人都在心底松了口气,虽然也不知到底为何松气。

    ……

    ……

    ……

    ……

    一个身影出现在客栈门口,缓缓地踱进屋来:他走得极缓慢,却不觉突兀,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意态悠闲,只觉得,世界合该为他而慢了节奏一般。

    他一直走到裴若尘的面前,略略欠了欠身,见了礼,然后自发地坐了下去。

    伊人睁大眼睛,见到那人,更觉吃惊。

    这慢悠悠走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贺兰雪此刻要寻找的凤九。

    凤九慢条斯理地坐在裴若尘的对面,见面前有壶有杯,也不客气,自顾自地斟了一杯,仰头轻啜了一口,品了品,然后欣然道:“果然好茶,是君山初雪后收集的新茶吧?”

    “凤先生果然雅人。”裴若尘轻笑道:“先生如果喜欢,等会我派人送几两到先生的住处。”

    只因此茶极其珍贵,几两已抵千金。

    凤九也不客气,淡淡地道了一声“多谢”,便算应了。

    裴若尘这才回到重点,也不拐弯抹角,很直接地问道:“先生来函说,可以治好当今太后的顽疾,却不知先生到底有何妙方?”

    “凤庄的秘药,裴大人总应该有所耳闻吧?”凤九神秘兮兮道。

    凤庄在江湖上,其神秘深远,一直与流园并驾齐驱,说凤庄有秘药能治好太后,裴若尘却也是信的。

    “不过在此之前,还请裴大人将太后的病状详细地说一遍,我也好对症下药,到时候进了宫,不至于辜负了裴大人的推荐之意。”凤九又慢条斯理地要求到。

    裴若尘沉吟片刻,忽而敛眸,目光略显冰寒,他话音一转,悠然问:“据说,凤先生一直为天朝叛徒贺兰雪效命,这次先生毛遂自荐,我又怎知先生是不是真心要救治太后?”

    凤九依旧一脸从容,他淡淡道:“你可以选择不信,我也并不是非救不可。”

    裴若尘又是一番沉思,却怎么也想不出:凤九这样做,到底有什么阴谋?

    相反,他这样毛遂自荐地入了宫,如果不能治好太后,陛下震怒之下,也许还会性命不保——这实在是一件极冒险的差事。

    念及此,裴若尘的神色缓和起来,他回答道:“太后的病是从一月前的风寒开始的,初时只是咳嗽、发烧,到后来,便是滴水不进,昏迷不醒。如今太后已经有三日未喝过一口水了,恐已到油尽灯枯之际。先生还是有把握救太后吗?”

    “没有把握。”凤九笑笑,“没有见到病人,我不会有丝毫把握。”

    裴若尘怔了怔,脸上有了怒意。

    “不过,我会尽力。”凤九又说。

    裴若尘忍了忍,面上依旧一派谦和,他拱拱手,尊声道:“如此,今晚就请先生与在下一道入宫,救人如救火,耽误不起。”

    “今晚不行。”凤九慢条斯理地回绝道:“今晚,我必须去找药引。”

    “什么药引?”

    “此乃凤庄秘方,不便奉告。”凤九又满条斯理地回绝道。

    裴若尘涵养甚好,也不生气,依旧淡淡地坐在那里,端杯,饮茶,一派淡漠深沉。

    “请问先生如今住在何处?明日,我再亲自延请先生。”等了一会,裴若尘又极有礼节地邀请到。

    “不敢劳烦大人。”凤九惶恐,力辞。

    裴若尘现在在天朝可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跺一跺脚,朝野皆惊。

    他如果亲自去请一个人,那个人要么极其尊贵,要么就是活不长了。

    凤九亦知这个理。

    裴若尘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起身,微微一笑,道了一句‘凤先生,明天见。’

    声音那样谦和,却有种不容人抗拒的跋扈在里面。

    凤九抬眸,看着身前面如冠玉的裴若尘,明明是谦谦公子,却有股属于官场的腐朽在里面灼灼发酵,那双温润柔和的眼睛,不知怎么深邃下去,幽冥难测,看不到底。

    然而瞳仁却是晶亮的,亮得出奇,仿佛最深最深的地方,有什么在灼烧着他,耀出火来

    ,却是黑色的火焰。

    “有劳了。”凤九也懒得推辞,拱拱手,便算应了。

    裴若尘微微一笑,踌躇满志的一笑。

    高高在上。

    然后,他转袖挥袍,言罢即走。

    风九起身相送,目视着裴若尘的背影消失在客栈门口,方重新坐下,继续品着自己手中的茶。

    ~~~~~~~~~~~~~~~~~~~~~~~~~~~~~~~~~~~~~~~~~~~~~~~~~~~~~~~~~~~~~~~~~~~~~~~~~~~~~~~~~~~~~~~~~~~~~~~~~~~~~~~

    易剑正要冲下楼,却被贺兰雪伸臂拦住,贺兰雪低声道:“外面有人监视。”

    裴若尘固然走了,却留下了两个裴府死士守在门外,随时监视凤九的动向,此刻显然不便相认。

    “再等等,晚上再说。”贺兰雪说着,拉着伊人,与易剑一道退回房里。

    他们的房子是临街的,窗户正对着大街。

    贺兰雪将窗户推开一个缝隙,远远地俯视下方。

    裴若尘还没离去,他正站在轿子前,还有一个裴府死士跪在他面前,似乎在急速地禀报什么。

    声音压得很低,而且断断续续,贺兰雪凝聚真气,屏息细听,终于听到了一丝端倪。

    ……

    ……

    ……

    ……

    “大人,公主又在大发脾气了。”来人道。

    “这样的小事,至于跑到这里禀告吗?”裴若尘的声音很沉,有点怒意。

    来人顿时惶恐,连忙解释道:“可是,公主将皇后娘娘带了回来,而且将皇上派来的人骂了一通,宫里传来的消息说,公主在带皇后娘娘回来的时候,还打了兰妃一巴掌,兰妃当场倒地,好像动了胎气,现在御医正在抢救呢。”

    裴若尘的脸色这才变了变,“若兰没事吧?”

    “小的不知。”那人为难地回答。

    裴若尘冷哼了一声,转身钻回轿子,轿里传来一个沉闷的吩咐,“进宫!”

    裴若兰被贺兰悠打了一巴掌,动了胎气。

    如此大的事件,裴若尘也没办法保持镇静了。

    而楼上,将这段话听进耳里的贺兰雪,却是另外一番心境。

    容秀被贺兰悠带到了丞相府,为什么呢?

    贺兰悠又为什么要打裴若兰?

    容秀再怎么说,也是天朝的皇后娘娘,难道堂堂一个皇后,需要一名已经嫁出去的公主来保护吗?

    贺兰雪想不通,也无法可想。

    然而,他这样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容秀此刻的处境有多么艰难。

    ——而且,她现在不在宫里。

    她在宰相府。

    出入宫禁,也许很难,然而出入宰相府,对贺兰雪来说,却是驾轻就熟的一件事。

    他沉默着,倚着窗台,望着裴若尘的轿子渐渐消失在人声鼎沸的长街尽头。

    ……

    ……

    ……

    ……

    易剑同样那一番话听进耳里,他有点犹疑地看了看自家王爷,又回头看了看一脸懵懂的伊人。

    难道王爷又打算左右摇摆不成?易剑一脸黑线。

    果不其然,贺兰雪回头望了一眼伊人,然后叮嘱道:“易剑,你照顾一下伊人,我去去就回。”

    “可是王爷……”易剑下意识地想阻止他,话到唇边,一时又不知说点什么。

    他只是一个下人,似乎不何时干涉王爷的私事吧,何况,还是私-情。

    伊人则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只是站在那里,闻言盈盈地看了他一下。

    只一眼。

    她的目光随即转开。

    似懂非懂的一眼。

    贺兰雪却极其坦然,他微微一笑,走过去,捋起伊人垂在肩膀上的发丝,轻声道:“我要先离开一会,去一趟宰相府。”

    “哦。”伊人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必须见一见容秀。”贺兰雪继续道:“可是,我见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放不下或者其它什么。而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向她求证,那很重要。”

    “我没有想什么。”伊人的视线终于停到了贺兰雪身上,她轻声道:“你决定的事情,不用对我说的。”

    贺兰雪听着,却不觉高兴。

    ——难道她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反正我信你。”伊人又很自然地加了一句。

    贺兰雪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

    “那你等我,我晚上就回。”他用指尖弹了弹她的鼻子,莫名地兴高采烈起来。

    伊人转过头去,重新看向那漫漫长街。

    而裴

    若尘的轿子,已经杳不可寻了。

    ~~~~~~~~~~~~~~~~~~~~~~~~~~~~~~~~~~~~~~~~~~~~~~~~~~~~~~~~~~~~~~~~~~~~~~~~~~~~~~~~~~~~~~~~~~~~~~~~~~~~~~~

    昔日的驸马府,今日的丞相府。

    刚刚入春,却已萧条了。

    贺兰雪闪过墙角,避过又一群巡逻的死士,熟门熟路地潜到了后花园。

    ——这座宅子敕造之时,他也参与了监督,因此熟悉里面的格局。

    想贺兰悠与裴若尘新婚那一会,整座园子披红戴绿,灯火璀璨,一池龙蛇舞。

    却不料事隔不过半年,却已落败若此:满地碎叶,散于池面,无人打理,兀自腐烂着,风吹来,掀起一阵腥臭。

    贺兰雪暗自感叹了一会,然后悄声向贺兰悠最喜欢的阁楼闪去。

    之所以确定她在那里,只因为,除了贺兰悠外,容秀也是喜欢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木头搭建的高楼,四面临窗,站在阁楼之上,清风朗月,整个花园的风景尽收眼底。

    抚一盏瑶琴,看一池春水,那曾是容秀最喜欢做的事。

    她一向雅静。

    忆起心底那已然模糊的靓影,贺兰雪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或喜或涩,然而那些感觉,都有种久远的意味,像从亘古之远,飘来的、听不清的呢喃。

    果然,贺兰雪几纵几落后,终于停到了阁楼前一株大树上,透过稀疏的树桠,他毫无意外地看到了里面的两个人影。

    雕花木窗是敞开的,离窗户近一些的女子穿着鹅黄色的衫裙,外面则披着一件淡紫色的披风,云鬓高耸,正是贺兰悠。

    而站在她对面的女子,只看到一尾衣袂,衣色极其素淡,头发也未梳髻,只是闲闲地散落在削瘦的肩膀上,贺兰雪看不清她的面容,然而,只是看一个侧影,甚至只是看投射在窗纸上的一个影子,他也能知道她是谁。

    曾几何时,多少次午夜梦回,她就是他全部的梦境。

    美梦,或者噩梦。

    贺兰雪匍匐在树上,左手小心地抓着树干,没有恢复气力的右手则疏疏地垂在身侧。

    屏息,静听。

    ……

    ……

    ……

    ……

    “皇帝哥哥太过分了!”贺兰悠的手猛地朝案几上捶下,几上摆着一尾焦琴,掌心落处,铿然出声。

    叮咚一下,惊飞一只水鹄。

    “悠儿,”容秀轻声抚慰道:“其实我没什么的。”

    她的声音依旧如往昔般温柔,似能掐得出水来。

    “怎么没什么!”贺兰悠愤愤道:“裴若兰不就是怀孕了吗?怀孕就了不起吗?你才是皇后!你才是天朝的国母,她的东西丢了,凭什么要怀疑你?那个什么布娃娃,谁的啊,写上一个名字就是诅咒了?简直胡闹嘛!还有,她凭什么说上面的字是你写的!”

    容秀默默不语,只是低头。

    贺兰悠气愤地来回走了几步,容秀的身影,也从窗口处清晰地映了出来。

    贺兰雪呼吸一窒。

    很奇怪,明明已经确信放下来,可是乍一见到她,他的身体,依旧清晰地记忆着从前的悸动。

    容秀此刻的样子极其柔弱。

    柔弱且无助。

    她低着头,脸色平静,平静里蕴着哀愁——瘦了许久,脸颊凹了下去,却不减她临池照水的美貌,只是更增添了那份楚楚动人的气质。

    ——但凡为男子,见到此情此景,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豪情来,愿意为她分担所有的愁闷。

    可是贺兰雪依旧留在原处。

    在最初的悸动后,他重新平静下来,比开始还要彻底的平静。只是在远处静静地审视着,静静地思忖着。

    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机会进去才行。

    ——他不能耽搁太久,客栈里还有人等他回去。

    ~~~~~~~~~~~~~~~~~~~~~~~~~~~~~~~~~~~~~~~~~~~~~~~~~~~~~~~~~~~~~~~~~~~~~~~~~~~~~~~~~~~~~~~~~~~~~~~~~~~~~~~

    “最可恶的是,你这样被裴若兰欺负,皇帝哥哥也不维护你,还帮着她责问你,简直过分!”贺兰悠还是一脸的抑郁,说着说着,不禁也自伤自怜起来:“可见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不是的。”容秀终于抬头,神色依旧平静,她清清淡淡地回答道:“陛下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让他去维护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怨恨。

    贺兰悠叹为观止地瞧着她,嘴巴嗫嚅了一下,终究忍不住问道:“阿秀,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三哥的,你嫁

    给大哥,一定觉得很委屈。是不是……是不是被大哥发现你的心意了,所以—所以,他才会故意宠幸伊琳那个狐狸精,还纵容裴若兰欺负你,他想报复你,对不对?”

    贺兰悠对容秀与贺兰雪的事情,一直似懂非懂。

    然,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容秀与贺兰雪的一段情,当年金童玉女、鲜衣怒马,是多少人记忆里最美的画面。

    容秀听着,忽而失笑。

    笑容苦涩里,带着浓浓的讥诮。

    “他要报复我?”容秀反问:“他为什么要报复我?”

    应该报复的人,是她吧。

    他哄骗她、利用她,舍弃她,为什么到头来,所有人都以为是她罪有应得,是他在报复她?

    “因为……”贺兰悠哽了哽,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感觉:“皇帝哥哥,其实最喜欢的就是阿秀你了。”

    容秀低头,苦笑,摇头不已。

    “他谁也不喜欢。”良久,容秀才轻声道:“他根本就不会喜欢任何人。”

    贺兰悠并不懂容秀的话,只是,方才的事情,如果连容秀都不介意,她也不适合再多说什么了。

    ……

    ……

    ……

    ……

    方才她进宫觐见重病的太后,在回宫的途中,瞧见裴若兰正拿着一个布娃娃,当着所有宫人的面质问她:为什么要用巫蛊去中伤她腹中的孩子。

    容秀已经回答说:不是我。

    可是裴若兰依旧不肯罢休,命人拿来椅子,就地坐了,然后继续逼问容秀: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裴若兰已经身怀六甲了,腆着大肚子,站一会便觉得累,贺兰淳体贴她,给了她随时入座的特权,所以,当时的情况是:妃子正襟危坐,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站在裴若兰背后,盛气凌人的样子。

    而贵为皇后娘娘的容秀,则形单影只立在这群人的虎视眈眈中,面色苍白,憔悴而无力。

    她只辩解了两句,见裴若兰始终不肯善罢甘休,因而保持了沉默。

    裴若兰却变本加厉,着人请来了贺兰淳。

    贺兰悠到那边不久,贺兰淳便来了。

    见到贺兰淳,贺兰悠还指望着自己的皇帝哥哥会为容秀说两句公道话,哪知贺兰淳接过布娃娃看了半响,然后转过身,双目含威地看着容秀,沉声,一字一句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秀的脸色刹那惨白。

    贺兰悠再也看不过眼,走上去,二话不说地拉过容秀,愤然道:“这里呆不了了,阿秀。你跟我回去!”

    贺兰悠虽然是裴若兰的嫂子,只是,对这个小姑子,贺兰悠却一直没有太多好感。

    “悠儿!”贺兰淳当时只是叱喝了一声,却并没有阻止。

    裴若兰却不依不饶起来,从椅子上腾得站了起来,走到贺兰淳身边,缠住贺兰淳的胳膊,低低地饮泣道:“陛下,你就任由皇后谋害我们的孩儿吗?陛下说,要待我们母子好,原来都是骗人的吗?”

    贺兰淳面无表情,不推却,也不应话。

    贺兰悠却看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本就是骄纵长大的天朝公主,又一向与贺兰淳没大没小,当时,也顾不上什么皇权帝威了,贺兰悠径直走上前,一把拉开裴若兰,‘啪’地一下打了过去,警告道:“你适可而止吧!不是还没当皇后吗!”

    贺兰悠其实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本来只是想让她闭嘴,哪知裴若兰这么不经打,顺势踉跄了一下,竟倒在了椅子上,又顺着椅子滑了下来,当即捂着肚子,疼得直叫唤。

    一时间,场面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请御医的,抬椅子的,摇扇子的,大呼小叫的。

    贺兰淳也皱了皱眉,弯腰握则裴若兰的手,低声抚慰着。

    贺兰悠亦知道自己惹祸了,可她不是那种会自己认错的人,在旁边呆了呆,然后拽着容秀,一言不发地回府。

    自然也没有人敢拦她。

    这便是方才的全部经过。

    现在,贺兰悠还在为容秀叫不平,容秀却似根本未放在心上,平平静静的,只是有点萧索。

    两人沉默下来,容秀向前走了一步,堪堪走到了窗户边。

    她朝贺兰雪的方向望了过去。

    入眼的,是一片参差零落的枯木,即使开始吐芽了,却依旧枯败。

    而在贺兰雪眼里,却是容秀的一张特写。

    她眼波弥漫的眸底,深深的哀愁。

    贺兰雪有点黯然:贺兰淳不曾珍惜她,她这样为贺兰淳,甚至为了贺兰淳舍弃了他们十多年的情感,到头来,贺兰淳却不曾珍惜她。

    贺兰雪为容秀感到难过。

    只是那难过,再也不能深入他的心底了,那是浅浅的划迹,波过无痕。

    ……

    ……

    ……

    ……

    “听说,三哥回京了。”贺兰悠在容秀身后,突然说了一句。

    容秀的神色一震,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是吗?”

    “我不小心听二哥说的,好像二哥的一个亲信是三哥从前的故交,那亲信向二哥报道说:三哥回京了,就在今晨。”贺兰悠顿了顿,欲言又止了许久,终于吐出口:“阿秀,你还爱着三哥吗?如果你爱他,就跟他走吧,别在这个宫里呆着了,这个宫,这个京城,越发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容秀的肩膀颤了颤,她始终没有回答,她的声音,也没有丝毫改变。

    只是,那张面对虚空,被贺兰雪尽收眼底的脸,却突然泪流满面。

    “我还能拿什么去爱阿雪呢?”容秀轻声呢喃道:“我还能如何去面对他?”

    贺兰悠没有听出她声音的异状,兀自回答:“三哥不会介意的。”贺兰悠说:“三哥就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从前我做错事,三哥也会责我骂我,可是事后,照样对我很好。三哥和大哥可不同了,这一点,你和三哥认识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脾气?”

    “知道。”容秀幽幽道:“我又怎会不知?”

    只因为知道贺兰雪的脾气,知道他的不舍不弃,才可以,才可以如此对待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她以为,贺兰雪是永远不会抛却她的,无论她做任何事情。

    也因此,她不曾花心思去迎合他,久而久之,甚至无法去关注他。

    直到贺兰淳出现,直到贺兰淳出现。

    她的劫。

    她已经做了选择,而如今,她失去了所有。

    贺兰淳对她的坏,他对她的冷漠与猜疑,容秀不是不介意的,可是心底,却又希望贺兰淳对自己再差一点,那是惩罚,是她背叛阿雪的惩罚,这样的境遇,才是她应得的。

    那一日,贺兰雪悲痛欲绝的眼神,成为了容秀永远的梦靥。

    “也正因为懂得阿雪,所以此生此世,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得好。”

    贺兰雪必然不会恨她,而她宁愿贺兰雪是恨着她的。

    ……

    ……

    ……

    ……

    贺兰悠站在容秀身后,有点不明所以,怔忪了半日,贺兰悠忽而笑:“其实,我多多少少了解你的心情。”

    容秀回头,诧异地看着她。

    贺兰悠的目光幽幽地投向远处的天空,轻声道:“我也爱过一个人,如果可以,此生此世,我都不希望再见到他了。”

    “你不是爱若尘吗?”容秀还是第一次听贺兰悠提起这个话题,不免惊异。

    “从前,我也以为自己是爱若尘的,没有理由不爱他啊,他那么优秀,又那么温柔,我们又常常在一处,可是,直到我遇到那个人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不爱若尘,我爱另一个男人,爱得恨不得毁掉他。”贺兰悠苦笑一下,道:“为了那份爱,我还做了一件极傻的事情,我故意在自己身上制造伤痕,然后污蔑他轻薄我——我想,他一定已经把我当成一个蛮不讲理、没有节操的女子了。”

    “……那个人是谁?”容秀听得无比震惊,顿了顿,问。

    “他是炎国的皇帝,是和皇帝哥哥一样尊贵的人。”贺兰悠抬头,骄傲地说:“我爱的这个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英俊、魁梧、敢作敢为,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容秀静静地看着贺兰悠,忽而一笑,“无论如何,能遇见一个你真心爱慕的,便是幸事。”

    贺兰悠同情地看了看容秀,感同身受道:“我们都一样,你爱三哥,我爱炎寒,我们都是爱而不得的。”

    “不,我不爱你三哥。”容秀坦然地望着贺兰悠,轻声道。

    这也是她第一次亲口承认:自己并不爱贺兰雪。

    不知道为何,在这句话冲口而出后,容秀突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好像它是一个魔咒,在身上压了太久太久,如今,她终于能将它放了下来。

    贺兰悠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容秀。

    容秀的表情依旧平静,她微笑着,幽幽道:“从前,我也同你一样,并不知道。你以为你自己爱着若尘,其实不是。同样,我以为自己爱着阿雪,其实不是,我对阿雪,只是一种依赖,一种对兄长般的依赖,他太夺目太聪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人都会成为陪衬,所有人都会围绕着他转。我也不例外,然后,那并不是爱,只是被吸引了,被他的光彩他的感情所吸引了,那种吸引,不足以让我付出所有,也不足以让我忘却自己。”

    “……那,到底是谁,能让你付出所有呢?”贺兰悠迟疑问。

    容秀的眼泪已经干涸,她仰起头,露出一轮无比梦幻的笑容,淡定而认命,“是陛下。”

    “大哥?”

    “是,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深爱着陛下了,以至于,他忽视我利用我蹂

    躏我,我都没办法去恨他,只是心痛,痛进骨里,而现在,渐渐的,连痛都没有了。”

    “阿秀……”贺兰悠怔怔,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而现在,我心已死,谁也不爱了。”容秀展颜一笑,淡淡道:“所以这些话,已多说无益。”

    “为什么又……”

    “你知道什么叫做心如死灰吗?”容秀伸出玉葱般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心脏,一字一句地重复着那个冰冷的词语:“心,如,死,灰。”

    爱至深处,竟成了灰。

    也许,在贺兰淳遣容秀去葬送贺兰雪的时候,他同时,也葬送了容秀对他的爱。

    有了这一层又一层的背叛,还有什么感情,可以保持最初的炙热?

本站推荐:校花的贴身高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艳骨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万古神帝不科学御兽修罗天帝万相之王伏天氏元尊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异中文网只为原作者十只柠檬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十只柠檬并收藏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