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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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罗罗的到来在红发海贼团再次掀起一番轰动,并不是因为这只金黄色生物可爱的外表萌化了一群外表刚硬,内心柔情的年过四旬的欧吉桑,虽然它确实很可爱。

    这只金黄色的喵之所以会在雷德弗斯号受到欢迎,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它不是一只普通的喵。

    首先,这只黄喵是从蛋里面出生的,比起其他胎生的猫,这就已经是令人侧目的一点了。其次,这只喵跟其他用四只脚爬行的猫类不同,他是用两只后爪走路的,就跟人类一样,两只毛茸茸的前爪则被当做双手使用。

    光是这两点加起来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这只喵它跟其他只会喵喵叫的猫不同,它会说话,不是猫语,而是人话。

    如果只是会说话这一点倒是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这个世界里有恶魔果实,会说话的动物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所以明明就是一只猫竟然还会说话倒不会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隔壁万事屋的那一只明明只是一副眼镜还会吐槽呢。

    但是将这三点设定加在一起,奇罗罗的身份就变成了一只从蛋里出生的用两只脚走路还会说话的萌猫。

    在海上闯荡多年见过无数奇珍异兽的红发海贼团的船员们表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不可思议之喵。

    “所以说奇罗罗就是奇罗罗,不是猫也不是狗阿鲁。”

    某只黄喵的饲主,雷德弗斯号的新晋吉祥物夜兔少年义正言辞地说道。

    所以说奇罗罗已经成为朱莉之后,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谜之生物了么,不管怎么看,它都是一只猫吧,就算加上了从蛋里出生,用后脚走路,能说人话这些奇怪的设定,它也还是一只猫吧。

    雷德弗斯号的某个卷毛狙击手如是吐槽道。

    刚开始的时候,这只从蛋里出生的小黄猫也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只猫,直到后来某一天它的饲主带着它到某座小岛的城镇上溜达一圈,在看到那些用四只脚走路的猫咪之后,再看看自己那两只被当做双手使用的前爪,为此还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

    自此之后,它就和它的饲主保持着一致的理念,它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奇罗罗。

    所以说奇罗罗已经成为一种新型的生物品种了么。

    昨晚刚下过一场暴雨,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显得格外的干净澄澈,夹杂着水汽的海风吹在人身上,带着丝丝凉意,甚是舒适。

    红发海贼团依仗他们金发航海士高超的航海术,即使是在像昨晚那样狂风骤雨的环境下,也依旧一如往常借着开宴会的由头灌着酒,仓库中原本满满当当堆在一起装着各种美酒的木制酒桶如今只剩下堆积成山的空桶。

    昨晚喝得太凶,竟是连一滴酒都不剩。

    整艘雷德弗斯号,从上到下,除了航海士和他的几个助手,还有副船长贝克曼以外,就只剩下还没到喝酒年龄的夜兔少年和那只金黄色的奇罗罗还保持着清醒。

    其他船员全部由于宿醉的原因要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要么就靠在甲板的某处,吹着海风,借此醒酒。

    某个红发船长就属于后者。

    他此时正盘坐在船舷,感受着海风吹在身上的清凉舒适感,宿醉带来的炸裂般的头疼似乎被这阵海风吹走不少。

    大概是由于全员都宿醉的原因,往日里甚是热闹喧哗的甲板此刻难得安静了下来,偌大的雷德弗斯号只听得见风吹船帆的猎猎作响。

    一个人在热闹的环境下待久了,一旦周围陷入安静,就容易想起那些已经被遗忘在脑海中的往事。

    人类的生命终究是有限的,如果将人类的平均寿命算作是七十岁的话,于香克斯而言,他的人生差不多已经过完了一半。

    在已经过去的三十多年的岁月里,除了幼年时期和父母妹妹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还有和现在依旧陪伴在身边的同伴们一起闯荡的日子以外,最难忘最珍贵的大概就只有在罗杰海贼团度过的那几年。

    但也许是那段日子距离现在有了一定的时间间隔,又或者是他刻意的不愿去想起,在奥罗·杰克逊号上的那几年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已经差不多慢慢淡出了回忆。

    印象深刻到始终忘记不了的大概就只有刚上船成为海贼那一瞬间的激动期待,罗杰船长将草帽托付给他时的兴奋与珍惜,还有那天站在人群中抬头仰望着那个君临大海之人被处以死刑那一刻止不住的难过与悲伤。

    但今天不知为何,那些本应该随着时间一起消散在岁月中的往事突然就从脑海中一一浮现了出来,就像沉入海底多年最终被打捞上来的宝藏,海水的百年侵蚀都没有磨损其一丝的光芒。

    那些他以为早就该遗忘的回忆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

    说起来他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并没有到可以喝酒的年纪,那个时候和同为见习船员的巴基一起趁看管仓库的马克奇大叔不注意,偷偷溜进仓库里,喝了人生的第一口酒。

    那个时候的他可没现在这样几桶下去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酒量,因为是第一次喝酒,再加上又是偷偷摸摸地喝,好奇心和负罪感的双重结合下,他俩紧张得随便摸了一瓶最小的朗姆酒就往嘴里灌。

    橙黄色的液体入口的第一感受就是辣,除了辣之外还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之后的事情他就完全不记得了,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受到了马克奇大叔的一个大大的暴栗,痛得他直接捂住了脑袋。

    后来听副船长的雷利大叔说了他们才知道两人喝掉的那瓶酒正是船长珍藏已久的心爱之物,巴基那时候将责任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怀着愧疚与不安之情去见了船长。

    即便只是偷喝了一瓶酒,这种行为也会被归咎于偷那一类行为中去,在奥罗·杰克逊号上,偷窃的行为是绝对禁止的,更别说他们喝的还是船长珍藏已久的酒。

    但是船长并未怪罪他,只是哈哈大笑地摸着他的头说他也到了该喝酒的年纪,以后不会再禁止他们喝酒,至于那瓶被他和巴基偷喝的酒,船长则一句都没有提及过。

    那顶草帽也是那个时候船长交给他的,作为成为真正的男子汉的证明,船长是这样说的。

    那个时候,他是第一次真正地认识到自己一直跟随的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年少时期,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或者几个憧憬的对象,他在那个时候就清楚地认定了此生唯一的憧憬。

    从未改变,也不会改变。

    “奇罗罗好厉害,竟然还有翅膀阿鲁!”

    船头传来的少年的声音打断了香克斯的回想。

    右手摸了摸眼睛上的三道疤痕,再搭上左边空荡荡的袖子。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年少轻狂,只会凭着一腔热血往前冲的少年,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必定会失去些什么,也会得到些什么。

    就如同十几年前,在东海的那个小镇上挥洒掉这一生全部泪水的那个少年,那一天之内,他失去了所有的同伴,却在后来的日子里,慢慢地结识了另外一群新的同伴。

    年少时期的羁绊随着那个人的逝去被一把无形的刀无情斩断,在往后的岁月中,却又逐渐形成生长了另外一条新的羁绊。

    有失有得,这才是人生。

    宿醉带来的头疼似乎已经完全消散了,香克斯看着船头玩得开心的一人一猫,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名单纯的黑发少年身上有着他这一生再怎么追求也不会再有的,属于少年人的旺盛精力和最为简单的追求。

    那时候的他,也只是单纯地想要跟在那个人的身后,看着那人君临天下俯视苍生的绝世风华。

    岁月添加在他身上的不仅只有外观和身形上的变化,性格,心态,想法,思考,这些全部都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发生着改变。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只有很久以前就深深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憧憬与信念。

    即便是在生命消逝的那一刻,血肉肌理化作苍苍白骨,只要灵魂还保持着一秒的温度,那些信念与憧憬就会永远停留在许多年前那个少年的身边。

    就如同他以为早就该遗忘,却怎么也忘不掉的这些回忆。

    海风夹杂着湿润的水汽,吹在红发船长的脸上。

    一如多年前的那一天,坐在船头吹着海风的那个戴着草帽的红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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