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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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好位置后,章越立刻就跟小龙朝白衡的所在地赶去。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来晚一步,因为章越赶来的时候,敌人已经全数被收拾干净。

    白衡的手术刀架在汪天成的脖子上,而作为土系异能者的汪天成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眼角余光瞥到章越,白衡却并没有停手。

    电光火石之间,鲜血四溅……

    他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将已经脏掉的手术刀随意扔在一旁,转身后的神情一如既往般温和。

    “你来的真快,我还以为会是骆晟风先到。”

    即便是章越,见到满地死尸的场景也会有些难以接受,而白衡,居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如果不是章越刚刚亲眼见到他杀掉了汪天成,肯定不会将一身白衣的白衡同这场残忍的屠杀联系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腥臭的血腥味,章越忍住作呕的欲/望,开口道:“天运的人绑架了你?”

    “差不多是这样,想拿我要挟骆晟风,不过他们太弱了,除了人太多解决起来有些麻烦以外,根本不足为惧。”

    “即便如此,全杀掉也有些……”章越望着四周的尸首,不知道该作何评论。

    但扪心自问,如果有人绑架了自己,那么他为了保护自己也很有可能做出跟白衡同样的决定,所以对白衡的做法他没有任何立场做出职责。

    章越介意的是,白衡不过是一个研究者,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重型武器的情况下,杀掉这么多的异能者?

    面前的场景似乎也提醒了章越一件事,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

    在没有拿出机甲的情况下,章越自问不可能如此利落的解决包括汪天成在内的天运众人,而且这里流了这么多血,白衡身上的白袍居然还干净的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种程度,据章越所知只有小龙可以办到,可现在,又要加一个白衡。

    “就算没有今天的事件,天运也不能留。”白衡毫不在意的道。

    汪天成的手伸得太长,扩充自己的实力就不说了,还妄想着要取代骆晟风取代末日联盟,这样的野心家,越早除掉对骆晟风越好。

    说到底骆晟风之前不过是商人,就算商场如战场,让他视人命如草芥他还是做不到。

    可白衡不同,在他的眼中,死一个人与死一千个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既然骆晟风下不了狠手,那么他来做这件事就好。

    事情发展到现在,章越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你究竟是谁?”

    这个人的存在简直就是个系统bug,不管是智商还是武力都高出一般人太多,白衡身上的变化已经无法用某种异能来解释了。

    “白衡啊,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

    温文尔雅的男人笑了,但不知是不是错觉,章越总觉得那笑意有些冰冷。

    “你的名字我不感兴趣,我好奇的是你是怎样一个人解决掉这里这么多异能者的,关于这个疑问,你必须给我一个正面解释。”

    “否则?”

    “没有否则,我只是想把一切弄清楚而已。”章越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衡,森然道:“你不回答我也没办法逼你,但今后对你的信任程度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就算我回答了,你怎么又知道我不是在骗你呢?”

    章越沉默着,他确实不能判断白衡是否说谎,因为对方的智力水平完全有能力将谎言编造的天衣无缝,可他还是想听一个解释,就算是假的,总比现在这样一团迷雾的情形要好上许多。

    “你真的很固执。”白衡很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摘掉了自己的眼镜,迈步走近一脸戒备的章越后伸出右手,“好吧,让我重新介绍一次,时空管理局一级研究员,同时也是你手中位面交易器的研发者,他们通常叫我白。”

    章越怔愣在原地,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所以你也是外星人?”章越机械的同白衡握手,手心的触感格外冰凉。

    “很奇怪吗,他不也是外星人,我看你们关系还不错的样子。”白衡挑了挑眉,看神情应当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事实。

    章越努力整理思绪,然后记忆回到他第一次遇到白衡的场景,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

    作为地球位面上唯一一个位面商人,白衡会对自己感兴趣是理所当然的,而所谓的脑力进化者根本不存在,只不过是白衡为了掩饰自己身份而对外所说的谎言而已。

    但解决掉一些谜团后,又有一些新的浮出水面。

    章越觉得自己想知道的太多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还如何开口。

    好在白衡似乎已经决定不再隐瞒下去,于是便对他道:“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不过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我估计最多十五分钟后骆晟风就会赶来,在他来之前,我们必须串通好口供。”

    “如果我们不来,你打算怎么跟骆总解释?”

    “你们不来,我根本不用解释。”

    基本上骆晟风对白衡属于盲从盲信状态,不管他说什么骆晟风都会相信,就算他什么都不说,骆晟风也不会追问。

    但章越也在,情形便不一样了,至少表面上,白衡必须给天运的消失一个合理解释。

    听白衡这么一说,章越立刻就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离开。”

    他本来就是担心白衡的安危才来的,只要白衡没事,其余的事情他不想多加掺和,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着天运这么多人的命。

    对于章越要先离开的决定,白衡并未作出反对。

    章越走后不久,骆晟风便率领末日联盟的人来到了天运总部,白衡是如何向骆晟风解释的,这个章越并不清楚。

    章越只知道一个小时后,白衡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然后整装出发。

    护送行动因为这场突发事件有些变味,但章越还是认真的履行着自己身为护送队长的职责,尽管他十分明白小分队护送的对象比他们这群人要厉害的多。

    因为章越有空间的缘故,一行人的出行变得十分简便,只需一辆军卡便足够所有人乘坐。经过改装过的军卡一路匀速行驶,在众位异能者的共同努力下,基本没遇到什么阻碍。

    时间紧迫,午餐基本都是在车上食用干粮,一天下来只有最后一顿晚餐会停下车开火,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饭。

    路灯全线瘫痪,所以在计划中是不用走夜路的,吃完饭后众人围着篝火七嘴八舌的互相聊天,白衡却是不参与,独自一人坐在卡车上开灯看书。

    章越走过去,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现在是时间了吗?”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白衡见他过来,便合上了手中的书本,语气颇为无奈的感觉。

    章越这一次的态度到是很轻松随意,并不像早晨那种紧绷的样子:“不锲而不舍,怎么能从白教授的嘴里套出话来,话说我一直很好奇时空管理局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你来自那里,能跟我聊聊吗?”

    “我只能说,如果可以的话你这辈子都不要在那里工作,压力太大,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提起时空管理局,白衡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

    时空管理局作为众多位面的管理者,毫无疑问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组织,能够在那里工作且占有一席之地的存在,都不是好惹的。

    管理局的权利很大,但规矩也很多,光是处罚规定就足足有十万条。

    白衡在时空管理局的地位其实很高,他是位面交易器的研发者,包括现在总局使用的位面系统都是由他一手研发出来的。

    在白衡漫长的生命中,曾有许多得意作品,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那二十个高级智能ai系统,章越手中的小十三,正是那二十分之一。

    但人们只知编号在前二十的系统厉害,却不知道在这二十号之前,还有一个更为厉害的存在,被白衡称为zero,也就是0。

    之所以白衡会出现在地球,也跟这个zero脱不了干系。

    身为系统,最主要的作用便是要帮助宿主完成任务,一个拥有自我意识,想要逃脱系统命运的系统,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zero正是这样一个独特的存在。

    创造zero时,白衡使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设计,直接导致了zero是唯一一个能够自动进化的系统。

    系统的生命几乎是无穷无尽,在漫长的时光中,zero一直隐藏着自己,默默的进化着自己。

    直到有一天,就连白衡这个创造者都无法定位zero的存在……

    zero被时空管理局正式确认为逃犯,数亿年来唯一一个系统逃犯。

    他的存在给了时空管理局极大的危机感,尽管宇宙中存在着各种各样千奇古怪的位面与生命,但非生命体与生命体之间的差距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zero,很显然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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