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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本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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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错,我没错,我没有错!!”潼华突然嘶吼道,一股蛮横的气息翻腾而起,让苍倚剑心中一凛,莫离剑毫不犹豫的一剑斩出,剑光四溢间,潼华如同是纸糊的假人一般,径直四分五裂开来,而后迅速化作灰烬,四散在山洞中。

    两百年前在整个修士界崭露头角的天才人物,如今连自爆都无法成功,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苍倚剑甚至已经感应不到他的元神落到了何处,恐怕也因为极致的衰落,而直接消散了。

    在洞中静立了一会儿,苍倚剑才走出了山洞,那些寨民还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诸位,有一消息还需告知。”扫了一眼整个寨子,苍倚剑面无表情的道,“你等老祖宗刚刚寿元已尽,已经魂归天地,如今摆在你的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听到老祖宗已经死了,寨民们立即惶恐了起来,但是也不敢互相交头接耳,只有那些胆大的敢抬头看了苍倚剑一眼,表情既悲伤又希冀,但没有一人敢向她开口。

    苍倚剑也没有等他们开口的意思,直接道:“看在我与你们老祖宗还有些渊源的份上,其一,若是你们愿意离开这里,另找安全之地居住,我可以护送你们过去,直到安定下来。二者,我在此停留一年,这一年之中我会散下功法教与你们学习,一年后不管如何我都将离开,不知你们想做何选择。”

    苍倚剑说完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出声。

    “明天我会再来,到时候你们再给我答复吧。”苍倚剑直接离开了,“在你们答复之前,你等安危无需顾虑。”

    苍倚剑也的确没有离开太远,随便找了一棵粗壮的树木,歇在了它的树冠之上。

    潼华之死倒是让她有些触动,所谓清明路,何为清,何为明!

    一夜无话,第二天太阳升起,露水未消的时候,苍倚剑再次出现在了山寨的上空,而那些山寨中的人都聚在一处空地,全都披麻戴孝,默默等待着,站在最前方的,就是昨日迎苍倚剑进寨的老者。

    老者颤颤巍巍的上前两步,双膝一软就要跪下,被苍倚剑拂了起来。

    “站着说话就可。”

    老者点头称是,又咳嗽了两声,缓了缓才能开口道:“回禀上仙,我等已经商议过了,还请上仙教授功法。”

    苍倚剑点了点头,突然就飞身而起,来到山寨围绕的山壁,直接以手为笔,在上面写起了功法,也画了运行图和详细注解。功法有五篇,以五行划分,虽然算得上粗浅,但却是人人都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一篇,其他就看悟性和姿质了。

    苍倚剑一写完,那些寨民中的孩童们倒是胆子大上一些,纷纷围上来看着山壁上的文字,有那好炫耀的还大声念了出来,引得那些年成人也纷纷上前而来。

    “咦!”苍倚剑被一个孩子吸引了注意力,不过她身边好像有一道无形的气场,根本没有寨民敢于靠近,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应。

    苍倚剑却是发现,那最先围上来的十几个孩子里,有一个男孩站在角落不声不响,只是盯着石壁一动不动,而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居然就已经引气入体,跨入很多人都无法踏出的第一步。

    虽然苍倚剑写下的功法实在算不上佳品,甚至不是符文写就,少了许多奥妙,显得浅显,但是那孩子引气入体的速度也算是颇有天资了。

    “你过来。”苍倚剑直接用柔和的劲力推开了人群,向那个孩子招了招手。

    那孩子呆呆的,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呆儿,以前不是最机灵,现在发什么傻,快去啊,女神仙在叫你呢,快去,快去!”那孩子身边的人急了,赶紧推了一把,把那孩子推得一个踉跄,不过也让他醒过神来,有些怯怯地看了苍倚剑一眼后,挪到了苍倚剑的面前,然后呆呆地看着她。

    苍倚剑伸手在他额上拍了一记,道:“现在感觉如何?”

    那孩子恍了一下神,又摇了摇脑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谢谢上仙,我感觉一下子心头就清明了,就像是在水里被憋得狠了,一下子透上了气一样,实在是神奇,这便是要当仙人的感觉吗?”

    看到这不过十岁的孩子眼中爆发出的极度的贪念之色,苍倚剑皱了皱眉,手一挥让他又退了回去。

    “记住,你们只有一年的时间。”苍倚剑说完,再次离开了那山寨。

    因说过要保这山寨一年,苍倚剑就在之前的那棵树上安顿了下来,随意地盘膝而坐,莫离剑就放在膝头,能感受到莫离剑呼吸一般的韵律和对她的窃窃私语。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与秘境外面的别无二致,只是颜色上看上去浅一些,大约是这里的灵气浓度与外面不同所致。

    半闭起眼睛,苍倚剑能听见这山中各处传来的声音,就是她所在的这棵树上,那些虫蚁来来去去的声音也充满了生机,而在这树杆中央的部位,大概有一只甲虫学会了吸取日月精华,隐隐有要化形的趋势,只是因这里的环境使然,就算已经可以化形,却修为低微得厉害,都察觉不到有苍倚剑这般的修士就坐上树顶。

    外面少有昆虫化形的妖修,因为它们寿命太过于短暂,也极难开启灵智,除开一些天生异种,普通虫蚁想要踏上修行之路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虽然有其他缘故,如今看到一个要化形的甲虫妖,苍倚剑倒是有了几分探究之心。

    就在这时,苍倚剑突然有所感应,她看了看手上的镇字符文,好似有一种热度不断的传出来,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熟悉,但更多的东西她却无法知道,但也让她警觉起来。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苍倚剑来说不过是几次入定的时间而已,可是对山寨来说却是日新月异的变化。因为山寨中人口也不算少,又居住在群山之中少有世俗气息沾染,身心也都纯净一些,这一年倒是出了不少有些天赋的,因那些功法而身有蛮力,行走如风,破石如破卵,惹得没有天赋的人艳羡的同时,也十分的振奋人心。

    其中当初引起过苍倚剑注意的那个男孩修为最为厉害,还曾独自出寨击杀了不少妖物回来,很得山寨之人推崇,若不是山寨中的长老还有些威望,这山寨怕就要对一个十来岁孩子马首是瞻。

    而他也为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直接抛弃了姓,叫破天。

    不过随着武力值的不同,原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差别的寨民中,也变得有些不同了起来,如破天不过十岁出头,就已经收了好几房妻妾,不知道多少有女儿的人家上赶着巴结,风气的改变简直是骤然而至,那些献媚手段就像天生就纯熟一样。

    而一年之期未到时,那些修行有所小成的人就已经蠢蠢欲动,特别是在破天猎回来以前看起来觉得非常厉害的妖兽之后,他们就已经想出寨去大肆拼杀一场,再为山寨夺下一处地来开辟田地作自己家的私产,若不是当初那作为长老的老者拉下老脸阻拦,恐怕苍倚剑也要换一个不受打扰的地方去了。

    而如今一年已到,苍倚剑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她的手边树干上放着这片林子中比较罕见的水果,不但鲜美多汁,还对身体有滋养之效。却是那个甲虫化形成一个小女孩后,还背着自己原形的两片壳子一样的翅膀,懵懵懂懂看起来非常呆萌,令苍倚剑忍不住指点了两句,又给她取了个名字,那实心眼的虫妖便日日飞出去,给她摘些她觉得好吃的东西回来。

    拿了一个苹果一样的果子咬了一口,又把其他的收起来,在原地留下了一枚玉简,苍倚剑就直接御剑而起,来到了寨子的上方。

    此时整个寨子非常的热闹,张灯结彩如同是办喜事一样,却是一群身着新衣,背负利器青壮男女在近乎全寨人的簇拥下,正要离开寨子。

    看那些男女个个表情倨傲,一副手到擒来的自信模样,大约正是要去狩猎妖兽之类了。

    而原本苍倚剑写着功法的山壁已经被毁去了她刻下的所有文字图画,只余一片坑坑洼洼的痕迹。

    静看了一会,苍倚剑正要直接离开,却见原本潼华所居的山洞中走出一个枯瘦的老者出来,正是那位当初领她进寨的长老,只是如今的他像是耗尽了所有,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眼皮耷拉着,让人怀疑他是否还能看得见。

    此时他大约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走到了山洞最外面,把脸转向了苍倚剑的方向,然后扶着墙慢慢跪了下来,向她磕了一个头,缓了半晌才有力气直起腰,又慢慢爬了起来,转身走回了那黑漆漆的山洞中。

    苍倚剑也不再停留,剑光疾驰,片刻间已经越过了许多山山水水,到达了一处平原地方,这里草水丰美,风景绝佳,却没有一户人家。

    这时苍倚剑突然有所感应一样看向了左边方向,却见一把飞剑歪歪扭扭飞向了她,她伸出手去,那飞剑就乖乖的落到了她的手上,剑身看上去残破不堪,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龙楠的本命飞剑,青湖。

    她顿时心中一紧,虽然青湖剑在此,就说明龙楠还没有性命之忧,但恐怕也岌岌可危,不然青湖剑不可能离开他,独自出来求救。

    轻抚着青湖的剑身,苍倚剑心中就浮现出了青湖所走的路线图,看起来龙楠应该是陷在了什么地方,而不是遇到了袭击,不然青湖剑不可能坚持着找到她这里。

    她也不再迟疑,把青湖剑负于身上,用剑门共同的入门心法温养着,便风驰电掣般向青湖所指的地方赶了过去。

    御剑飞行了大约一日的时间,苍倚剑来到了一处冰雪覆盖之地,一个巨大的冰湖占据了方圆数里之地,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一样,映照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但此地去是阴煞之地,寒气可以入骨,便是飞鸟从这里飞过,怕也要冻成一个冰坨坠下去。

    饶是苍倚剑如今的修为,也觉得寒意难以抵御。

    而且此地一望无际,又没有半点遮挡,实在看不出龙楠会在何处。

    而神识在此地就如同陷进了泥谭一样,晦涩难行。

    就在此时,苍倚剑捕捉到了这片天地间,一闪而逝的异样。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心中突有了一丝明悟,脚下飞剑一转,直直向着天际冲去,快如一道白练。

    刹那间,苍倚剑眼前的景色全都有了变化,这天上哪有什么云雾,她头顶处明明就是一片殿宇阁楼,又有花团锦簇,仙鹤起舞,好一处仙家之地。

    她停驻在了一处殿宇的顶端,再看向她来的方向,一片如洗的天空,如镜面般洁净漂亮,其下白云悠悠而动,和那冰湖之中看到的天空又有何区别。

    就在那刹那间,天地发生了颠倒。

    落到一处石头小路上,这一片地方都是静悄悄的,虽然花开得热闹,鹤也养得膘肥,但全无一丝有人存在的气息,寂静得如同亘古都是如此。

    安抚住不断嗡鸣的青湖剑,苍倚剑选了一处宫殿推门进入,入眼就是大堂之中挂着的一副仙人图,略盯一会就会发现图中的仙人好像动作了起来,一举一动都让人感觉玄奥无比,仿佛在演示着无上大道,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看下去。

    苍倚剑狠狠闭上眼睛,从中退了出来,她并没有感觉到那画有什么不对,但如今所处莫名之地,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求知之心,先寻到龙楠才是要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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