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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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

    纣王七年,春三月。一日,纣王早朝登殿,端坐于金銮殿上,珠帘高卷,大殿祥光缭绕,白玉阶前设聚文武。

    纣王高居殿堂,如往常那般对文武百官说道:“有事起奏,无事散朝。”

    话音刚落,首相商容出列,高举牙笏,俯首跪伏在地,道:“启奏陛下,明日乃三月十五日,女娲娘娘圣诞之辰,请陛下驾临女娲宫上香,为黎明百姓祈福。”

    纣王挑眉,语含惊讶道:“不觉间竟是已到女王诞辰,准卿奏章。”

    朝散,纣王便回龙德殿处理奏章,用过午膳又继续批阅奏章,直至随侍掌灯才发现天色已暗。纣王放下笔砚,随侍见其眉间略有疲态,遂上前为其按摩两额穴位。

    “陛下,方才皇后来过了,奴才怕惊扰陛下,便让皇后先回去了。”

    纣王微微皱眉,沉声道:“又是关于侍寝之事?”

    随侍斟酌道:“应该是。”

    纣王不耐烦地摆摆手,遣退随侍,不悦道:“亏得皇后还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淑之人,成日催孤侍寝,莫是要让孤成为那色令智昏的暴君么?”

    随侍俯伏在地,静静听着纣王抱怨,心中暗暗为皇后喊冤。

    纣王虽有三宫后妃,却鲜少踏足后宫,当初册封元配皇后姜氏也只在新婚夜时住过中宫,其余妃子更是未曾得到纣王临幸。纣王勤政爱民为天下敬仰,皇后亦不愿做那色令智昏之人,奈何纣王无意后宫,其余妃子早已心生不满,若是传出去皇后怕是要被冠上独占后宫之罪——虽然皇后自己也被陛下冷落,但谁叫她早已为陛下生下两个儿子呢。

    可见,纣王或许是个性冷淡。

    是夜,纣王依旧没有临幸后宫,洗漱后便于寝宫安歇。

    次日,纣王乘辇驾出朝歌南门,三千铁骑,八百御林,武成王黄飞虎保驾,满朝文武随行,前往女娲宫进香。

    女娲宫殿宇齐整,楼阁丰隆;香焚炉中,云雾缭绕;祥光普照,灯烛辉煌。

    纣王下辇,步行进殿,神色恭敬,行为举止却有些散漫。上完香,纣王抬头凝望高台,女娲像被一层幔帐遮掩,隐隐若现,看似旖旎之景,却让人无敢亵渎,神圣而威严。

    纣王收回目光,转身朝殿外走去,这时一阵狂风席卷,殿内香气弥散,幔帐飞舞,烛火遥遥欲灭。纣王似有所感,回身望向,只见高台现出女娲圣像,容貌端丽,瑞彩翩跹,天姿国色,婉然如生。

    纣王注视良久,目光深邃,半晌,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轻笑,道:“女娲实乃倾国之色,可惜不入孤眼。”说罢,便离了女娲宫。

    且言三月十五日诞辰,女娲前往火云宫朝贺伏羲、炎帝、轩辕三圣而归,刚下青鸾便听见纣王轻辱自己,心生不悦,便想给纣王难看,于是从殿中随手拾来一团香云迷惑纣王。

    却说纣王正欲离开,忽觉眼前一暗,几个姿容缥缈的女子环绕周围,娇然/欲/喘,呻/吟/酥/骨,媚/态/百生。

    迷雾之障看百生。女娲本意是想纣王沉陷美人色,变幻出的女子皆倾国倾城,若纣王心动,则丑态百出。然而这纣王实乃君子,面对数个勾/引自己的美女,面色沉静,神情自若,目不斜视,竟是丝毫不受影响。

    女娲讶异,心想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如此君子,或许那言语并无轻/辱自己之意。适时,纣王眼含嘲讽,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而后眉宇轻扬,朝随侍喊道:“取文房四宝来。”随即重回殿中。

    待随侍送来文房四宝,纣王拿起毫笔在行宫粉壁上气势凛然地写下一首诗: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女娲勃然大怒,心想纣王看似翩翩君子,内心却如此不堪,自以为窥得纣王心思。恰逢玉清圣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女娲失了面子,再被推波助澜一番,怒道:“纣王不修身立德以保天下,今日反而不畏上天,吟诗/亵/我,甚是可恶!我想成汤伐桀而王天下,享国六百余年,气数已尽,若不与他个报应,他日就要翻天了!”

    随后取来一金葫芦,揭开葫芦盖,飞出一道白光,白光之上,悬出一首幡来,名曰“招妖幡”。不一会儿,悲风飒飒,惨雾迷漫,阴云四起。天下群妖俱来,女娲遣退众妖,只留轩辕坟中三妖伺候,分别为:千年狐狸精、九头雉鸡精,玉石琵琶精,命其惑乱君心,断送成汤六百年。

    彼时纣王勤政爱民,万民乐业,四时康泰,乃太平之世。

    事后,女娲思索玉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心觉不妙,再者成汤虽气数已尽,然纣王尚有二十八年气运,今日这般鲁莽,怕是会沾染因果。女娲忽又想起封神榜一事,顿时大悔,她一时不察,竟是被牵连其中,如今怕是已脱不了干系。

    事已至此,女娲心愤之,匆匆上见鸿钧禀告此事,幸而鸿钧未有责备,当即松了口气。

    却说鸿钧得知女娲擅自插手下界之事,掐指一算,算出成汤应有此劫,便未再追究。自“青演”醒来,魂魄虚弱暂不得离身,鸿钧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事事亲力亲为,时至今日才关注下界之事,原来封神量劫已至。

    鸿钧观殷商国泰民安,心下疑惑,如此盛世何以有灭亡之象?再掐指一算,得知纣王轻慢女娲,这才祸起萧墙,心疑更甚,毕竟纣王在位不是第一次给女娲进香,何至今日才生出亵/渎之心?

    鸿钧好奇,遂开天眼观纣王。

    只一眼,鸿钧心神俱震,而后双眼微睁,仔细打量纣王,除却神态举止不同,容貌竟与青演一模一样,下意识掐指推演,纣王有功德加身,命魂却无特殊之处,想来是治理国家换来的功德气运罢了。

    鸿钧看着纣王愣神,也不知失望居多还是惊诧居多。

    这时,“青演”从寝宫出来,见鸿钧盯着远处发呆,眉头微皱,上前询问道:“在看什么?”

    “青演”无天眼,顺着鸿钧的目光望去,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他扯了扯鸿钧的衣袖,不满道:“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有心事也不跟我说。”

    鸿钧终于收回视线,目光停留在“青演”脸上,神色微敛,叹道:“我会想办法让你彻底恢复的。”

    “青演”紧抿着唇,低声道:“诛仙剑阵击碎我的魂魄,如今看似痊愈,却终是留下了后遗症……我与红云的魂魄融合,被禁锢在这具身体里,今后恐怕再也出不来了。”

    “……鸿钧,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鸿钧心情有些混乱,他并不在意皮相,可是自从对方醒来以后,面对红云这张脸,他心里始终有些疙瘩,可又看不得对方委屈,于是更加心烦意乱。当初他担心醒来的不是青演,可是后来种种行为又确实是青演无误,此后对方再叫他名字也未受伤过,仿佛那天发生的情景只是一场错觉。

    对鸿钧来说,青演是他的命定伴侣,一言一行都牵动着他的神魂,他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对方,怎么可能会嫌弃对方?所以他想不出自己面对青演时心绪纷乱的原因,以致于闲暇之余总是对着空气神游发呆。

    对于鸿钧矢口否认却又总是躲着自己的行为,路青云心情格外复杂,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慢慢来,可是鸿钧的态度让他打退堂鼓。

    路青云很努力地模仿记忆中的青演,然而鸿钧身上内敛而强势的气息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向天道保证自己比青演强,事实上他却连鸿钧的威压都扛不住,所以他就算努力说服自己就是青演,却无法在鸿钧面前表现出轻松的样子,更无法像记忆中的青演那般对鸿钧做各种大不敬之事——能不用尊语地叫着“鸿钧”二字已是他的极限!

    路青云委屈得想哭,当初要是死在诛仙剑阵之下该有多好,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然而他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得到天道的帮助重新活过来,甚至拥有了堪比圣人的地位,他不再卑贱如蝼蚁,他是道祖鸿钧的爱人!只是这一切都不是他的,他冒充别人的身份活着,鸿钧的关心爱护都是他偷来的,就算有红云的身体遮挡,鸿钧看到的也不是他,而是属于青演的那部分记忆,他重生的荣耀光环全靠那部分记忆!

    人心都是贪婪的,如果从未得到过就不会感到绝望,一旦拥有,便会想要更多,害怕失去的惶恐,只会让人心变得更加贪婪、欲念更重。

    看到“青演”委屈的表情,鸿钧心微疼,忍不住将其拥入怀中,亲吻着对方的额头,并安慰道:“乖,是我不好,最近心情有些烦闷,让你担心了。”

    路青云闷闷不乐地道:“我知道,你嫌弃我了。”

    鸿钧感到头疼:“怎么会,别胡思乱想。”

    路青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羞于言齿地道:“那你为何跟我亲/热都……都不做到最后?”

    鸿钧眉眼温柔,语气却有些敷衍之意:“你魂魄虚弱,会受不住的。”

    路青云表示怀疑,不过想到自己连面对对方都感到压力,若是真要那什么结合在一起,说不定会崩溃,再说他还没做好雌/伏男人身下的心理准备,毕竟他不是同/性/恋。不过路青云也知道鸿钧是真不想跟自己做,自他醒来,与鸿钧亲/热的次数只有一次,而且那次只做了前/戏对方便丢下他跑了,事后也不想跟他解释。换作青演的性格,指不定要闹出什么来,可他学不来青演那一套,也就不了了之。但自那以后,路青云明白了,鸿钧从未放下对他的怀疑,只是找不到证据,没有说出来罢了。

    思及此,路青云无声一笑,自嘲地想,就算怀疑自己不是青演又如何?就算我某些地方不像青演又怎样?你还是得假装若无其事对我好!

    路青云料定鸿钧不敢把他怎么样,因为他身体里有青演的魂魄碎片,鸿钧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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