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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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酒店,总统套房,房门上挂着一块精致的小牌子,金色的线边花纹,上面有两个可爱的卡通小人抱在一起,示意喜结良缘的意思。

    镜头拉近,只见总统套房里客厅的中央立着一蹲实物模特,纯白的婚纱拖地,裙摆上镶满九百九十九朵蔷薇,每一朵看起来都是那么娇艳欲滴,蜀锦的绣法,纯手工。

    细长的指尖颤抖的拂过洁白的婚纱,一张精致的面容上早已布满晶莹的泪水,唇角抿成直线,是在无声的哭泣。

    恍惚里,她记得那是她的idea,她说要是有一天自己要嫁人了,定要穿独一无二的婚纱;他在一旁听后,摇了头,只当她是在说笑。

    回忆袭来,那,又是谁把谁看的太过认真,不过一句玩笑话,却一直记在心头。

    擦干脸颊上的泪水,从模特身上退下婚纱--她已然知道婚纱的尺寸,因为她喜好服装设计,用手一摸就清楚婚纱的尺码,这一件,像是为她量身定做般的合适,竟然不差分毫…………

    嘴角突然一下子钳起笑,如夏日的烈阳般刺眼。

    她知道不能待的太久,悄悄从房间里出来,新娘房间终究会有人进来,只不过,另一个房间里,不曾想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从女孩儿进来以后就没有离开过摄像头屏幕。

    屏幕上,男人见她把婚纱穿在自己身上,然后用一件宽大的厚外套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带一顶鸭舌帽冲冲离开酒店,直到消失在寂静的夜色里。

    仿佛是被人用魔法棒点了定住,男人一直保持看着屏幕的姿势,哪怕那里面已经没有了心心念念的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她的专属铃声。

    “尔墨,我回来了。”从手机里,男人听见海浪在汹涌翻滚的声音,眉头紧皱,这才惊醒过来,用空闲的一只手关掉摄像头屏幕。

    剩下沉默不语。

    轻笑一声,她又接着道:“你知道我在哪儿,我等着你到十二点,然后,我就跳下去。”

    镜头追随过来。

    话落,只见她右手一用力,手机石沉大海。

    尔墨,我等你到十二点,然后带我回家,她在心里最后一次对自己道。

    三月初的天,冬天未过,春天迟来,夜晚剧降的温度冷到让人害怕,她站在陡峭的岩石上等着他,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他会来吗?她不确定。

    时间如调皮的小孩儿在她心尖数着步子缓缓踩过,每一步都踩到她血流不止的伤口,似乎是在向她宣判死刑的前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难捱地煎熬。

    直到男人的身影渐行渐近,急忙擦掉脸上的湿润,她只想让他看到最美的自己,哪怕零下带负值的温度,她只穿了一件抹胸式婚纱,冷的在寒风中吱吱发抖,却依旧是无法复制的美丽。

    “朵朵,你疯了,快给我穿上衣服。”看的出男人出门的时候很急,因为他忘了换下新郎礼服。

    纯白的一套,领口第一颗纽扣是一朵白色玉石雕刻出的蔷薇,精致的刀工显得栩栩如生,没有领带,跟女孩儿身上的婚纱正相配。

    “我还要新郎的礼服是纯白色的一套,不要领带,领口第一颗纽扣是一朵白色玉石雕刻出的蔷薇,就像母亲以前在花园里种的一样好看。”你看,那也是她的idea。

    “不结婚好吗?”摇摇头,女孩儿祈求道。

    脸上的神色慌张,他担心她会感冒,想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又不敢上前,她站的位置是在陡峭上,他害怕万一自己激怒到她,她就会真的跳下去,想到这儿,他低头看了一眼波涛汹涌的大海,她要跳下去的这个念头只是在他心间闪过一遍,就让他在地狱里走了一回,仿佛生不如死。

    可是他能怎么办?

    “不要任性。”终究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只任性这一次好不好,取消明天的婚礼,我保证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

    “朵朵,我对你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对不起,不可能。”

    一句话变成女孩儿死刑前的宣判:“只要你取消婚礼,我保证,保证离开c城,离你远远地。”

    最后一句话,她说完就哽咽不止。

    蛰伏在夜色里,她看不到男人握紧的拳头,更看不到他悲伤的表情,只知道他连一句好,竟也舍不得给她。

    泪水又次模糊了视线。

    海风轻轻拂过,撩起女孩儿一头长发,站在翘涯上,让她看上去像是一条漂亮极了的美人鱼,为了爱做最后的挣扎,扣动人心的凄美。

    “朵朵,你说过你是我的唯一,如果舍得,那就跳吧。”终究,男人只留下这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步子轻盈,短短的距离,有几次都闪了脚,原来,他是没了力气。

    他问她舍得吗?

    女孩儿再也支撑不住,弯下腰抱头痛哭起来。

    她想,他真是狠,竟用了自己来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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