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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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医院的院长和宁正博认识很久了，宁老太太每年的常规体检都是他亲自安排的。
那天宁正博路过医院，顺路去看看老朋友，从医院出来时车子却被堵在车道上开不出去，他让司机去看看前面什么情况，司机回来说有人在医院门口下跪求以肾换肾救母，周围太多看热闹的人以至于车子都开不出去了。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稀罕，走投无路的病人家属会有各种疯狂举动，宁正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这么多可怜人他也不可能一个个去帮过来。他回了院长办公室，准备等围观的人散了之后再出去。
从院长办公室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医院门口，程弘飞其实除了跪着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举动，这时候他接到了叶雨安打来的电话，她说宁宁双休日也不肯住回家去，宁可住在学校宿舍，说是不要用他的钱，也不要住他的钱买来的房子里。
挂断电话后，他对着楼下的程弘飞多看了一会儿。
楼下的他，子欲养而亲难待；楼上的他，却连亲生女儿也不待见。
他的钱，救不了全世界，换不回女儿的心，至少可以让楼下那个他不用再对别人下跪。
对于程弘飞来说，他不会知道宁正博内心深处的想法，他只是永远都会记住那个下午，有个人穿过围观的人群向他走过来，对他说：“你妈妈要换的肾，宁先生会替你解决。”
听完他说的这段经历，宁凝耸耸肩：“说他救了你的命有点夸张了。他有钱也有关系，这种事可以为难死一个普通家庭，对他来说不过是说几句话的事。”
程弘飞摇摇头，并不认同她的说法：“宁先生不光是我妈妈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会去黑市上找肾源，付不起买肾钱，我就只能把自己的肾卖了筹钱，甚至还可能去犯罪。”
宁凝还想反驳他，因为倒着走没看路，一脚踩到地面上一个小坑，这一下身体因为惯性向后倒去。程弘飞急忙上前拉住她，她也本能地抓紧程弘飞的双臂，总算是没有摔下去。
她站直后，看看潮湿的地面，喃喃道：“幸好没一屁股摔下去，不然可就狼狈了。”
何其相似的场景啊，她突然想起了他，那天他也是为了不让她向后摔倒抱住了她，她环着他的腰，赖在他怀里不愿放手，因为他的怀抱是那么的宽厚温暖，她留恋那种感觉……
为了摆脱这种让人心酸的思绪，她抬头看向程弘飞，开玩笑地说道：“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他扬起浓黑的眉毛，脸上浮起明朗的笑意：“说救命有点夸张了吧？”
“如果没有你，我这么摔下去虽然不会受伤，却会很狼狈，对女孩子来说，形象是很重要滴，所以说你救了我一命，一点也不夸张。”宁凝笑嘻嘻地说道，“而且啊，要是裙子湿了，我就只能马上回去换衣服，那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的放风就这么结束了，这才是真正要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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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正博挂断宁凝打来说要出去逛逛的电话，立刻拨了另一通电话：“老纪，那件事进展怎样了？”
“该见的人他都已经见过，目前他在查至诚大厦楼顶那件案子，到现在为止没有问我要过钱。”
“他还是坚持一个人去查，不要助手？”
“是的，要不要找人跟着他？”
“不用。你继续配合他就好。”
“知道了宁先生。”
宁正博在送宁凝住进别墅的当晚，就去了一次和平小区，在那间出租屋里见到了齐凌。本来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被整理干净，房间中央立着一只行李箱，宁凝的衣物都放进里面了。齐凌请他在圆凳上坐下。
两人坐定后谁都没开口说话。宁正博端详着齐凌，齐凌也坦然地注视着他。
宁正博心里先给齐凌加了一分，够沉稳，没有急着开口问他的来意。他微笑着说：“宁宁把你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至少是她知道的那部分。”
所有两字他说得稍微慢了一点，所指很明确，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我相信她，可是我不能相信她所说的。”
“我没有骗她。”
“那么证明给我看吧。”
齐凌捻动手指，启动了红外线成像功能，看着门口方向说：“宁先生还带来了两个人，现在就在门外一左一右站着。现在王志出了自己房间，朝这里走过来了。”
不一会儿，果然听见门外有王志说话的声音：“宁宁在里面吗？她不住在这儿了？……”
宁正博有点讶异地看着他，但没有继续说话，等门外的王志被他带来的人打发了之后才开口问：“你可以透视人体或是物品？”
“不能说是透视，只是可以看到和环境温度不一样的发热物体。”齐凌摇摇头，打开了左臂上的随身电脑，把他刚才看到的红外线热成像图形在屏幕上打开。
宁正博感兴趣地看了会儿他操作随身电脑，注意到了一闪而过的深蓝色桌面上，有两个显示不同时间的时钟，其中一个显示的是现在的时间，另一个他猜测是齐凌本来所在的那个时代的时间，随后他说道：“好，来自未来这一点你已经向我证明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齐凌右手在左臂内侧轻轻滑过，关闭了显示：“我会继续追查他们的踪迹，确定他们的最终目的与具体计划，并将他们绳之以法。”
“在这之后你还想回未来。”
齐凌沉默着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宁正博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他身体微微前倾，微笑着说：“我可以提供你追查……就叫他们为穿越者吧，我可以提供你所需的资金与人脉，直到你达成刚才所说的目标为止。如果你找到了回未来的方法，需要的资金或是其他方面的资源我也可以提供，唯一的条件是你不要再和宁宁见面。如果你能答应这一条，还有什么其他要求都可……”
齐凌打断了他的话：“宁先生，我本来就不会再去见她，但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条件，资金我并不缺。”
“但你缺人脉缺人手缺资质，你甚至没有合法身份，你在未来是警官，在这个时代却什么都不是，连一张身份证都没有。这样的你能追查什么？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你恐怕才是被警方追捕的对象吧。”宁正博的语气温和毫无嘲讽之意，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般地犀利。
接着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劝告语气说道：“既然你本就不准备再见她，答应我的条件又有什么不好？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齐凌虽然没有话可以反驳他，却沉默着摇摇头。
宁正博笑了一下：“你还太年轻了，气盛，不懂得有些宝贵的机会稍纵即逝。”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齐凌也站起来送他，同时说道：“宁先生，我只知道有些东西是比稍纵即逝的机会更宝贵的。”
“比如说……”宁正博站住了，脸上是意义不明的微笑，“骨气？爱情？立场？答应我的条件你会损失什么？”
“自主。”齐凌坦然地看着他，“不去见她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答应了别人开出的条件后的妥协。”
宁正博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走向门口，一边说道：“后天上午八点，老纪会来找你，给你所需要的证件执照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资金你说不缺，那么我暂时就不提供了。如果有其他需要你直接对老纪提。”
听见他说这番话，齐凌愣了一下。
宁正博头也不回地说了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第三天上午，老纪准时在八点出现，他大约五十多岁年纪，貌不出众但眼神狡黠，一脸笑纹看似无害。进门后他交给齐凌一个钱夹，一个包，他打开后发现钱夹里放着“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名片和少量现金。包里面则有一部平板电脑、一部手机、一整套公司营业执照与相应税务证明，还有一把车钥匙。
他取出营业执照看了看，公司注册名称是调查事务所，涉及业务有民事调查、经济调查等等，说白了就是个侦探事务所。
老纪说：“这家事务所不对外营业，纯粹是为了你调查时名正言顺一点。其他还有需要的，随便什么你想到了就和我说，我负责解决。你会开车吗？”
在得到齐凌的否定回答后他说：“走吧，现在先跟我出去学车，晚上再去见几个人，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拿到驾照。”说着他打量了一下齐凌，嘀咕了一句“应该挺顺利。”
--*--*--*--*--*--
宁正博：他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更了解那些穿越者，一样要出钱消除他们带来的威胁，不如利用他来办这件事最有效率。本来想一箭双雕，让他答应离开宁宁，看他的反应，其实他还没真正断了和宁宁在一起的念头，潜意识中他不想答应我不去见她。
说什么自主也好，骨气也好，那都不是真的，他只是不想失去反悔的资格而已。
齐凌：明明对宁正博说我不会再去接近她，明明自己想得很清楚了，今后该怎么做。可是当我远远地看到她和其它的男人边走边说说笑笑，心就像被什么捏住了一样难受。哪怕知道她和他是连朋友都称不上的关系，我还是压抑不住嫉妒的情绪，恨不得立刻上前把那个男人拖走，换我陪在她身边。
这家医院的院长和宁正博认识很久了，宁老太太每年的常规体检都是他亲自安排的。
那天宁正博路过医院，顺路去看看老朋友，从医院出来时车子却被堵在车道上开不出去，他让司机去看看前面什么情况，司机回来说有人在医院门口下跪求以肾换肾救母，周围太多看热闹的人以至于车子都开不出去了。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稀罕，走投无路的病人家属会有各种疯狂举动，宁正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这么多可怜人他也不可能一个个去帮过来。他回了院长办公室，准备等围观的人散了之后再出去。
从院长办公室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医院门口，程弘飞其实除了跪着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举动，这时候他接到了叶雨安打来的电话，她说宁宁双休日也不肯住回家去，宁可住在学校宿舍，说是不要用他的钱，也不要住他的钱买来的房子里。
挂断电话后，他对着楼下的程弘飞多看了一会儿。
楼下的他，子欲养而亲难待；楼上的他，却连亲生女儿也不待见。
他的钱，救不了全世界，换不回女儿的心，至少可以让楼下那个他不用再对别人下跪。
对于程弘飞来说，他不会知道宁正博内心深处的想法，他只是永远都会记住那个下午，有个人穿过围观的人群向他走过来，对他说：“你妈妈要换的肾，宁先生会替你解决。”
听完他说的这段经历，宁凝耸耸肩：“说他救了你的命有点夸张了。他有钱也有关系，这种事可以为难死一个普通家庭，对他来说不过是说几句话的事。”
程弘飞摇摇头，并不认同她的说法：“宁先生不光是我妈妈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会去黑市上找肾源，付不起买肾钱，我就只能把自己的肾卖了筹钱，甚至还可能去犯罪。”
宁凝还想反驳他，因为倒着走没看路，一脚踩到地面上一个小坑，这一下身体因为惯性向后倒去。程弘飞急忙上前拉住她，她也本能地抓紧程弘飞的双臂，总算是没有摔下去。
她站直后，看看潮湿的地面，喃喃道：“幸好没一屁股摔下去，不然可就狼狈了。”
何其相似的场景啊，她突然想起了他，那天他也是为了不让她向后摔倒抱住了她，她环着他的腰，赖在他怀里不愿放手，因为他的怀抱是那么的宽厚温暖，她留恋那种感觉……
为了摆脱这种让人心酸的思绪，她抬头看向程弘飞，开玩笑地说道：“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他扬起浓黑的眉毛，脸上浮起明朗的笑意：“说救命有点夸张了吧？”
“如果没有你，我这么摔下去虽然不会受伤，却会很狼狈，对女孩子来说，形象是很重要滴，所以说你救了我一命，一点也不夸张。”宁凝笑嘻嘻地说道，“而且啊，要是裙子湿了，我就只能马上回去换衣服，那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的放风就这么结束了，这才是真正要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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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正博挂断宁凝打来说要出去逛逛的电话，立刻拨了另一通电话：“老纪，那件事进展怎样了？”
“该见的人他都已经见过，目前他在查至诚大厦楼顶那件案子，到现在为止没有问我要过钱。”
“他还是坚持一个人去查，不要助手？”
“是的，要不要找人跟着他？”
“不用。你继续配合他就好。”
“知道了宁先生。”
宁正博在送宁凝住进别墅的当晚，就去了一次和平小区，在那间出租屋里见到了齐凌。本来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被整理干净，房间中央立着一只行李箱，宁凝的衣物都放进里面了。齐凌请他在圆凳上坐下。
两人坐定后谁都没开口说话。宁正博端详着齐凌，齐凌也坦然地注视着他。
宁正博心里先给齐凌加了一分，够沉稳，没有急着开口问他的来意。他微笑着说：“宁宁把你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至少是她知道的那部分。”
所有两字他说得稍微慢了一点，所指很明确，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我相信她，可是我不能相信她所说的。”
“我没有骗她。”
“那么证明给我看吧。”
齐凌捻动手指，启动了红外线成像功能，看着门口方向说：“宁先生还带来了两个人，现在就在门外一左一右站着。现在王志出了自己房间，朝这里走过来了。”
不一会儿，果然听见门外有王志说话的声音：“宁宁在里面吗？她不住在这儿了？……”
宁正博有点讶异地看着他，但没有继续说话，等门外的王志被他带来的人打发了之后才开口问：“你可以透视人体或是物品？”
“不能说是透视，只是可以看到和环境温度不一样的发热物体。”齐凌摇摇头，打开了左臂上的随身电脑，把他刚才看到的红外线热成像图形在屏幕上打开。
宁正博感兴趣地看了会儿他操作随身电脑，注意到了一闪而过的深蓝色桌面上，有两个显示不同时间的时钟，其中一个显示的是现在的时间，另一个他猜测是齐凌本来所在的那个时代的时间，随后他说道：“好，来自未来这一点你已经向我证明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齐凌右手在左臂内侧轻轻滑过，关闭了显示：“我会继续追查他们的踪迹，确定他们的最终目的与具体计划，并将他们绳之以法。”
“在这之后你还想回未来。”
齐凌沉默着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宁正博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他身体微微前倾，微笑着说：“我可以提供你追查……就叫他们为穿越者吧，我可以提供你所需的资金与人脉，直到你达成刚才所说的目标为止。如果你找到了回未来的方法，需要的资金或是其他方面的资源我也可以提供，唯一的条件是你不要再和宁宁见面。如果你能答应这一条，还有什么其他要求都可……”
齐凌打断了他的话：“宁先生，我本来就不会再去见她，但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条件，资金我并不缺。”
“但你缺人脉缺人手缺资质，你甚至没有合法身份，你在未来是警官，在这个时代却什么都不是，连一张身份证都没有。这样的你能追查什么？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你恐怕才是被警方追捕的对象吧。”宁正博的语气温和毫无嘲讽之意，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般地犀利。
接着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劝告语气说道：“既然你本就不准备再见她，答应我的条件又有什么不好？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齐凌虽然没有话可以反驳他，却沉默着摇摇头。
宁正博笑了一下：“你还太年轻了，气盛，不懂得有些宝贵的机会稍纵即逝。”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齐凌也站起来送他，同时说道：“宁先生，我只知道有些东西是比稍纵即逝的机会更宝贵的。”
“比如说……”宁正博站住了，脸上是意义不明的微笑，“骨气？爱情？立场？答应我的条件你会损失什么？”
“自主。”齐凌坦然地看着他，“不去见她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答应了别人开出的条件后的妥协。”
宁正博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走向门口，一边说道：“后天上午八点，老纪会来找你，给你所需要的证件执照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资金你说不缺，那么我暂时就不提供了。如果有其他需要你直接对老纪提。”
听见他说这番话，齐凌愣了一下。
宁正博头也不回地说了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第三天上午，老纪准时在八点出现，他大约五十多岁年纪，貌不出众但眼神狡黠，一脸笑纹看似无害。进门后他交给齐凌一个钱夹，一个包，他打开后发现钱夹里放着“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名片和少量现金。包里面则有一部平板电脑、一部手机、一整套公司营业执照与相应税务证明，还有一把车钥匙。
他取出营业执照看了看，公司注册名称是调查事务所，涉及业务有民事调查、经济调查等等，说白了就是个侦探事务所。
老纪说：“这家事务所不对外营业，纯粹是为了你调查时名正言顺一点。其他还有需要的，随便什么你想到了就和我说，我负责解决。你会开车吗？”
在得到齐凌的否定回答后他说：“走吧，现在先跟我出去学车，晚上再去见几个人，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拿到驾照。”说着他打量了一下齐凌，嘀咕了一句“应该挺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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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正博：他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更了解那些穿越者，一样要出钱消除他们带来的威胁，不如利用他来办这件事最有效率。本来想一箭双雕，让他答应离开宁宁，看他的反应，其实他还没真正断了和宁宁在一起的念头，潜意识中他不想答应我不去见她。
说什么自主也好，骨气也好，那都不是真的，他只是不想失去反悔的资格而已。
齐凌：明明对宁正博说我不会再去接近她，明明自己想得很清楚了，今后该怎么做。可是当我远远地看到她和其它的男人边走边说说笑笑，心就像被什么捏住了一样难受。哪怕知道她和他是连朋友都称不上的关系，我还是压抑不住嫉妒的情绪，恨不得立刻上前把那个男人拖走，换我陪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