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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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可喜欢你了,真的,不骗你。”桑玖有点酸酸的说道。系统也喜欢师兄,有点蛋蛋的嫉妒是怎么回事！哼！才不承认！
“可我只喜欢桑玖,那个系统是什么我一点也不想了解。”白夙温柔的看着他道。
桑玖：y^o^y
系统：_“双修的任务也是系统发布的对不对？”白夙忽然道。
桑玖：“……”好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连忙自救，一脸坚决的道：“虽然是系统发布的,可是我是真心实意想和师兄双修的！”
白夙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
桑玖献宝似的眨眨眼睛：“师兄这么聪明，猜猜这次的任务奖励是什么？”
白夙微笑摇头：“我猜不到。”
“哈哈，是瞬移技能！”一想到这个技能,桑玖就忍不住自己先乐了起来。
听起来就很酷炫狂霸拽的技能真是不能再棒了！
想当初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桑玖正跟块饼似的被白夙翻过来掂过去的折腾着，简直一脸血。
师兄那啥的也太疯狂了一些。
一想到以后的双修日子,桑玖有点淡淡的危机感。要是每次都这样,可有些吃不消。
白夙静静的看着桑玖偷偷的捏手指，只觉得可爱至极。桑玖说的话他并没有不信，反而深信不疑，不知为何总有种错觉，他好像曾经见过桑玖。
桑玖所说的关于穿越和系统，他是知晓的，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知道这个秘密的。
似乎认识了桑玖以后，这段记忆就存在了他的脑海中，有些乱，而且模糊，只能约莫记起一些。
甚至连桑玖初次穿越过来记忆的失却也好像是他的手笔，他只是不想让那些记忆影响了桑玖的仙途，所以封印了它们，然而又似乎怕伤害桑玖，所以封的不够彻底，才导致当初在镜澜山秘境中被水妖轻易破解了他的法术，令桑玖记忆回归。
他是何时见过桑玖的？白夙的眉心拧成一个小小的疙瘩，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桑玖的脑袋。
桑玖被他的触摸惊了一下，抬头见白夙一脸沉思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师兄在想什么？”
“在碧玉寒潭之前，你可曾见过我？”
“自然见过的，师兄忘记了么，当日试剑大会上我好不容易冲到你面前，却被同门暗算，扑倒在你脚边，说起来真是丢脸死了！不过师兄大概也不记得了。”说完桑玖的眉毛耸拉了下来。
白夙微微一笑，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眉毛，又问：“试剑大会之前呢？”
“……嗯，曾经在很远的地方偷偷瞄过师兄的背影，师兄不知道而已。”桑玖乐颠颠的道。
“那在你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呢？”白夙继续追问。若按时间算来，不过才十几年前的事，然而自他离开逍遥宫，随父亲入空华山之后，从未踏出过空华山一步，照理说，应该没有见过桑玖。
“自然没有见过师兄啦。”桑玖捧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白夙，“师兄这么好看，若是见过师兄，一定会记住师兄的样子！”
“你曾说幼年时有一位白衣大哥哥带你拜入空华山，可还记得那人是谁？”
桑玖狂摇头：“他老带着面具，也不肯跟我说他叫什么，冷冰冰的，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很多钱的样子。”
白夙失笑：“如此说来你不喜欢他了？”
“不是！”桑玖摇头，“他虽然很冷漠，人还是很好的，其实我挺感激他的，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会拜入空华派，更不会与师兄你结识。只可惜他性子太冷，只陪了我三年就离开了。虽说是三年，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常常几个月都见不到人影，后来就彻底见不到人影了。”桑玖叹了口气。
白夙沉默了下来。虽说对那人的身份好奇，然而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既然这十多年他都不肯再与桑玖相见，只怕是决意要断了这份尘缘。
虽然没有从桑玖这里得到答案，但白夙想，或许这就是姻缘天定吧。不管他是从哪里得知桑玖的秘密的，也不管那些不曾存在过的记忆是如何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终归心上人此刻是在身边的。
想起楚怀风和萧婉辞，白夙多少有些庆幸，至少他和桑玖彼此相爱，也彼此相守着。
“师兄为何忽然要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桑玖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忽然一脸疑惑的问道。
“说出来也许你会不信，很久之前我们见过。桑玖，你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记忆并未流失，是我封了你的记忆。”
桑玖一怔，微微张了张唇，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在我和师兄交好之前，师兄明明一脸我们不熟的样子！”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只是，确实是我封了你的记忆，所以你才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里穿过来的，身体里带着一个会发布任务的系统。”
“难道师兄是那个白衣大哥哥！”桑玖眼睛忽的一亮，兴奋的说道。
“我不知道。”白夙摇摇头，“你所说的关于那个大哥哥的记忆，我完全没有印象，而且，在你遇见他的时候，我十分确定，那时我在空华山修炼，并未去过中州。”
桑玖面色垮了下来，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既然师兄这样说，那就不是了。唉，我离开中州也有十几年了，师兄，等我们从这阴月之境出去之后，我们回中州一趟吧，我听说娘亲嫁给镇上首富之后又给我添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呢。”
“嗯。”白夙温柔颔首。
***
尚阳城。
甫一踏入城内，桑雪桐便皱起了眉头，拽了拽身边步临风的袖子，轻声道：“师公，好多魔修。”
步临风神色凝重的握紧了桑雪桐的小手，沉声道：“不必紧张，尚阳城乃东辰大陆最大的黑市，鱼龙混杂，有魔修出没是很正常的事情。”
桑雪桐犹豫：“可是，师公也说了，这里本是地下交易的场所，魔修出没大多数有所图谋而来，舒俊生来这里只怕对爹爹不利。”
步临风摇头：“俊生他向来疼爱桑玖，不至于谋害桑玖的性命。”
“哼。”桑雪桐忽的挣开他的手，扬起脑袋看着阳光底下的步临风，愤愤道：“爹爹如今生死未卜，到现在你还要维护着你那个大徒弟。那个舒俊生根本不是好人，他舅舅耀天帝君也不是好人。”
“雪桐。”步临风无奈，朝她伸出手，“这里不是闹脾气的地方。”
桑雪桐闻言，果然不再闹，别扭的走近他，却不肯再牵他的手，只是撅着嘴，表示自己很不开心。
这天下没有一个好人，除了桑玖。
灵兽化形之后都有恋父恋母情节，步临风知晓这只小雪貂向来依赖桑玖，如今桑玖下落不明，雪貂不开心是人之常情，况且他这个做师父的，修为虽甄至化神期，却对徒弟的下落无可奈何，看来桑玖这次是真的遇上大麻烦了，只能希望风谣师兄家的那个小子能够争气一点，保住他那个粗心大意的宝贝徒弟。
至于俊生……
步临风无奈摇头。
这个孩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死心眼。当初他身为炉鼎被送入佟家，佟家那个元婴老祖死后一直未曾放弃对他的追杀，只是这么多年来忌惮空华派才没有轻易动手。
也难怪那个孩子会拼命的想要增进修为，毕竟空华派并不能做永久的靠山，变强才是唯一的途径。况且他对当年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想灭佟家之意早已有之，只是修道之人重善心，舒俊生虽存恶，却是执念所致，他这个做师父的无法点化他，是他的失败……
“走吧，雪桐。”步临风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手中纸制的灵鹤倏地飞起，远远在前面带路。
桑雪桐不再与他闹脾气，乖乖跟在他身边。
纸鹤飞舞了一段路，忽的停下来，在原地转着圈圈。步临风伸手，纸鹤停在他的指尖，全身的灵气顿时消失无踪。
“师公？”桑雪桐有些不安的抬起眸子。
步临风抬头，远远看见高大的楼中走出一人，那人全身裹在一件黑色的法袍中，步履匆忙，似是十分着急的样子。
桑雪桐也注意到那人，眉头微皱，轻声道：“是舒俊生？”
“跟上。”步临风握起她的手，取出两件黑色的斗篷给两人罩上。桑雪桐起初不解，直到他们尾随舒俊生走进了连华斋。
作为尚阳城内最大的交易场所，连华斋的背后由魔宗镇守，在这里每天能成交的生意几乎达上千宗。交易过程是自由的，魔宗绝不干涉，他们只负责提供交易的场所，并且保证在交易过程中的安全，至于出了这里之后，他们一概不负责。
步临风拿出两块中品灵石换了两块买家的铭牌，进入连华斋之后，是一间巨大的宫殿式的建筑，有无数个入口，每个入口都有标号。
他们跟随着舒俊生进入了十三号房间，只见甫一入内，舒俊生便直接走向了卖家的位置。
他身上的那件黑色法袍有自动隐蔽的效果，是以无人能看清他的相貌身形，甚至连男女也难以分辨。若非当初为掩护他的炉鼎体质在他身上种下自己的法印，只怕步临风也难以寻他出来。
他带着桑雪桐走入买家的位置，周围的人和他们一样，身上都罩了一件这样的袍子，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屋内气氛十分安静。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卖的什么啊？”
声音自然也是经过处理的。
舒俊生淡淡道：“消息。”
“哦？什么消息，说来听听？”那人饶有兴趣的说道。
“镜澜山秘境。”
那人愣了一下，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这种消息你也敢拿出来卖？谁不知道当初镜澜山秘境内的最大赢家是空华派桑玖那个小子。”声音陡然转向低沉，“难道另有内情？”
“一万块中品灵石。”
“啥？”
舒俊生抬眸：“一万块中品灵石，卖你这个消息，而且，还免费附赠两个消息。”
那人嗤的一笑：“你想钱想疯了吧。”
舒俊生也不生气，转眸看向其他人：“一万块中品灵石，这个消息谁要？”
“谁知道你的消息是真是假，一万块中品灵石不是小数目，你总该让我们尝点甜头才是。”有人道。
“自然。”舒俊生颔首，“想必大家听说过九幽魂灯的传说。”
“九幽魂灯？神魔大战中唯一流落东辰大陆的神器？”
“不错，神器择主，吞噬魔魂得以长明。”
“九幽魂灯在何人手中？”
舒俊生忽的一笑：“这么说你打算买我这个消息了？”
“呵，谁知你的消息是真是假。”角落里忽然飘来一道嘲讽的声线，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舒俊生转眸，看着那人，面上一派冷静之色，慢声道：“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愿意向买家公开自己的身份，若是消息有假，我绝对逃不掉，不是么？”
那人沉默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
之所以会有连华斋的存在，便是因为有些买家和卖家不愿意公开自己的身份，以免树敌。他既然这样说，别人再无怀疑之理。连华斋内的交易，若是买家或卖家其中一方愿意公开自己的身份，只要交易出现问题，魔宗便会主动猎杀他们。
这样的诚意足够让人信任了。
舒俊生不再看那人，敛起了目光，垂眸静静看着自己的手。
当日便是这双手亲自将小纸鹤送出去的，替舅舅约见桑玖在落日湖边见面。
夺魁是失利是他这辈子无法抹灭的耻辱，然而对于桑玖，更多的是不甘和愤怒。他的小师弟，从前只一心依赖他的小师弟如今已经被别人迷惑，骗的失了心。
他不甘。
从浮空台上坠下的瞬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师弟不知不觉间已经藏了那么多秘密。
他们之间不知何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隔阂，从前对自己无所不言的小师弟如今只会跟在另一个男人身后，再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善良的小白兔已经成长为独立的小野狼，很快，他便能走出自己的视线，彻彻底底不再属于自己。
嫉妒疯了般在他心底生根发芽，以至于在舅舅提起镜澜山秘境内魔宗弟子全灭这件事之时，他鬼使神差般的竟答应了他，将桑玖骗过来。
那时他在想，他的小师弟不该变强，他就该乖巧的生活在他这个师兄的羽翼下。他要夺了他所有的法宝，毁了他所有的修为，叫他再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然而，那样的小师弟会开心么……
舅舅也看出了他的犹豫，冷声问他是否喜欢小师弟。
喜欢。
自然喜欢。
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然而这样的喜欢实在羞于启齿，甚至，是为宗门所不容的。
男子与男子相爱，本就违背天道。
想起桑玖呆头呆脑的样子，舒俊生苦涩的弯了弯唇角，当他察觉到自己的笑意时，猛然回过神来，却见舅舅眼中闪烁着失望和冷酷的光芒，他恍然如梦般惊醒，断然否认了这个事实。
舅舅欣慰的笑了，只是说道，只要他将桑玖骗过来，他就带他离开空华山，将所有的法宝和功法都传给他，他们一起去灭了梦华楼，灭了佟家，然后杀回本族，夺下族长之位，一洗当年他们在族内所受的屈辱。
这样的承诺自然是令人无比心动的，小师弟再好，终究眼里再也盛不下他的身影。况且，以舅舅的性子，若是当面承认，只怕不仅会波及桑玖，自己也会命丧当场。
他只能敛起所有的爱意，装作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痛声陈诉了桑玖的种种卑鄙行为，才使得舅舅褪去满脸怀疑之色。
小纸鹤飞离手中的那一刻，他的手指是颤抖的，为了避免被舅舅看出端倪，他只能默默将手握成拳头，掩藏在长袖之下。
落日湖边，还是没能敛住那份不忍，涩然对舅舅道，若是可以，希望能留桑玖一命。
舅舅没有答他。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哀求舅舅放过桑玖，所以连忙踩着飞剑狼狈的逃离了落日湖。
疾风迎面吹来，飞剑穿过云层，眼前的风景快速的飞掠而过，恍如浮光掠影一般。
他初次见桑玖是在桃花飘落的季节，那时他承诺他，以后在空华山由他罩着他。
他想起了那些他们共同修炼的日子，一起偷溜下山，一起砍杀妖兽，甚至一起在灵泉内沐浴打闹的日子，才惊觉他们之间竟有那么多回忆。
想起临走时舅舅眼中的残酷神色，他的心顿时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勉强表现出的镇定在一瞬间分崩离析。他疯狂的催动着足下飞剑，祈望能快一点到达落日湖，能在桑玖出事之前挽回这场悲剧。
他终究是去迟了一步，遍地焦黑的现场默默向他诉说着那一场战役的惨烈。他的双腿恍惚瞬间失了力气，差点没跌倒在原地。
他跌跌撞撞的爬上飞剑，用舅舅留给他的追踪秘宝，追踪着舅舅的足迹。他心中隐隐有种期盼，也许桑玖没有出事，舅舅只是抓了他。
桑玖那么倔强，定是不肯轻易交出所有法宝的，所以舅舅一定会抓他严刑拷问。
桑玖一定不会出事的！
沿途都是战斗留下的痕迹，沿着痕迹，他一路追踪到紫藤林外。
他的直觉是对的，桑玖果然没有出事，出事的是舅舅。
九幽魂灯罩在紫藤林的上空，宛如明月一般绽出异样的光彩，身在紫藤外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舅舅的魂魄一点点被九幽魂灯吸收，直至魂灯敛起所有光芒回到白夙手中。
那一瞬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楚怀风的所有法宝都已落入白夙手中，再联想起桑玖看白夙时火热的目光，他忽然惊醒，难怪桑玖会对镜澜山秘境之行讳莫如深。
真相竟是这样。
那一刻，他只想放声大笑，然而眼泪却唰唰的流了下来。
痴情一场，他所爱慕的人，早已在很久之前便已深深的迷恋着他人，甚至和那人联手杀了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舒俊生疯了一般的狂笑。
恨。
好恨。
还有不甘。
为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天道却从不给他一个机会，而他们却能轻易得到别人毕生难求的机缘。
舒俊生不记得自己在紫藤林外站了多久，他漠然的看着双头怪鸟抓走了桑玖，漠然的看着白夙追着桑玖坠入那神秘的湖中。
舒俊生操纵着飞剑，负手冷漠立于云端，直到乔朗一身湿漉漉的从湖中走了出来，确定桑玖和白夙已经彻底消失在湖中，才转身驱剑离开。
双头怪鸟，上古魔道第一尊者豢养的契约妖兽。舒俊生记起空华派卷宗上的记载，唇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抬眸看空中飞鸟掠过的痕迹。
看来不公的天道又给了白夙和桑玖一份机缘，不过，这次便由他亲手毁掉这份机缘。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字母君虽然被关了小黑屋，但作者菌表示本文完结之前一定会放它出来溜达的，所以大家放心啦，现在是敏感时期，暂时还不能分享哈→_→这货胆子小，不想去蹲号子~~
“系统可喜欢你了,真的,不骗你。”桑玖有点酸酸的说道。系统也喜欢师兄,有点蛋蛋的嫉妒是怎么回事！哼！才不承认！
“可我只喜欢桑玖,那个系统是什么我一点也不想了解。”白夙温柔的看着他道。
桑玖：y^o^y
系统：_“双修的任务也是系统发布的对不对？”白夙忽然道。
桑玖：“……”好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连忙自救，一脸坚决的道：“虽然是系统发布的,可是我是真心实意想和师兄双修的！”
白夙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
桑玖献宝似的眨眨眼睛：“师兄这么聪明，猜猜这次的任务奖励是什么？”
白夙微笑摇头：“我猜不到。”
“哈哈，是瞬移技能！”一想到这个技能,桑玖就忍不住自己先乐了起来。
听起来就很酷炫狂霸拽的技能真是不能再棒了！
想当初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桑玖正跟块饼似的被白夙翻过来掂过去的折腾着，简直一脸血。
师兄那啥的也太疯狂了一些。
一想到以后的双修日子,桑玖有点淡淡的危机感。要是每次都这样,可有些吃不消。
白夙静静的看着桑玖偷偷的捏手指，只觉得可爱至极。桑玖说的话他并没有不信，反而深信不疑，不知为何总有种错觉，他好像曾经见过桑玖。
桑玖所说的关于穿越和系统，他是知晓的，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知道这个秘密的。
似乎认识了桑玖以后，这段记忆就存在了他的脑海中，有些乱，而且模糊，只能约莫记起一些。
甚至连桑玖初次穿越过来记忆的失却也好像是他的手笔，他只是不想让那些记忆影响了桑玖的仙途，所以封印了它们，然而又似乎怕伤害桑玖，所以封的不够彻底，才导致当初在镜澜山秘境中被水妖轻易破解了他的法术，令桑玖记忆回归。
他是何时见过桑玖的？白夙的眉心拧成一个小小的疙瘩，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桑玖的脑袋。
桑玖被他的触摸惊了一下，抬头见白夙一脸沉思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师兄在想什么？”
“在碧玉寒潭之前，你可曾见过我？”
“自然见过的，师兄忘记了么，当日试剑大会上我好不容易冲到你面前，却被同门暗算，扑倒在你脚边，说起来真是丢脸死了！不过师兄大概也不记得了。”说完桑玖的眉毛耸拉了下来。
白夙微微一笑，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眉毛，又问：“试剑大会之前呢？”
“……嗯，曾经在很远的地方偷偷瞄过师兄的背影，师兄不知道而已。”桑玖乐颠颠的道。
“那在你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呢？”白夙继续追问。若按时间算来，不过才十几年前的事，然而自他离开逍遥宫，随父亲入空华山之后，从未踏出过空华山一步，照理说，应该没有见过桑玖。
“自然没有见过师兄啦。”桑玖捧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白夙，“师兄这么好看，若是见过师兄，一定会记住师兄的样子！”
“你曾说幼年时有一位白衣大哥哥带你拜入空华山，可还记得那人是谁？”
桑玖狂摇头：“他老带着面具，也不肯跟我说他叫什么，冷冰冰的，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很多钱的样子。”
白夙失笑：“如此说来你不喜欢他了？”
“不是！”桑玖摇头，“他虽然很冷漠，人还是很好的，其实我挺感激他的，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会拜入空华派，更不会与师兄你结识。只可惜他性子太冷，只陪了我三年就离开了。虽说是三年，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常常几个月都见不到人影，后来就彻底见不到人影了。”桑玖叹了口气。
白夙沉默了下来。虽说对那人的身份好奇，然而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既然这十多年他都不肯再与桑玖相见，只怕是决意要断了这份尘缘。
虽然没有从桑玖这里得到答案，但白夙想，或许这就是姻缘天定吧。不管他是从哪里得知桑玖的秘密的，也不管那些不曾存在过的记忆是如何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终归心上人此刻是在身边的。
想起楚怀风和萧婉辞，白夙多少有些庆幸，至少他和桑玖彼此相爱，也彼此相守着。
“师兄为何忽然要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桑玖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忽然一脸疑惑的问道。
“说出来也许你会不信，很久之前我们见过。桑玖，你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记忆并未流失，是我封了你的记忆。”
桑玖一怔，微微张了张唇，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在我和师兄交好之前，师兄明明一脸我们不熟的样子！”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只是，确实是我封了你的记忆，所以你才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里穿过来的，身体里带着一个会发布任务的系统。”
“难道师兄是那个白衣大哥哥！”桑玖眼睛忽的一亮，兴奋的说道。
“我不知道。”白夙摇摇头，“你所说的关于那个大哥哥的记忆，我完全没有印象，而且，在你遇见他的时候，我十分确定，那时我在空华山修炼，并未去过中州。”
桑玖面色垮了下来，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既然师兄这样说，那就不是了。唉，我离开中州也有十几年了，师兄，等我们从这阴月之境出去之后，我们回中州一趟吧，我听说娘亲嫁给镇上首富之后又给我添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呢。”
“嗯。”白夙温柔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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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阳城。
甫一踏入城内，桑雪桐便皱起了眉头，拽了拽身边步临风的袖子，轻声道：“师公，好多魔修。”
步临风神色凝重的握紧了桑雪桐的小手，沉声道：“不必紧张，尚阳城乃东辰大陆最大的黑市，鱼龙混杂，有魔修出没是很正常的事情。”
桑雪桐犹豫：“可是，师公也说了，这里本是地下交易的场所，魔修出没大多数有所图谋而来，舒俊生来这里只怕对爹爹不利。”
步临风摇头：“俊生他向来疼爱桑玖，不至于谋害桑玖的性命。”
“哼。”桑雪桐忽的挣开他的手，扬起脑袋看着阳光底下的步临风，愤愤道：“爹爹如今生死未卜，到现在你还要维护着你那个大徒弟。那个舒俊生根本不是好人，他舅舅耀天帝君也不是好人。”
“雪桐。”步临风无奈，朝她伸出手，“这里不是闹脾气的地方。”
桑雪桐闻言，果然不再闹，别扭的走近他，却不肯再牵他的手，只是撅着嘴，表示自己很不开心。
这天下没有一个好人，除了桑玖。
灵兽化形之后都有恋父恋母情节，步临风知晓这只小雪貂向来依赖桑玖，如今桑玖下落不明，雪貂不开心是人之常情，况且他这个做师父的，修为虽甄至化神期，却对徒弟的下落无可奈何，看来桑玖这次是真的遇上大麻烦了，只能希望风谣师兄家的那个小子能够争气一点，保住他那个粗心大意的宝贝徒弟。
至于俊生……
步临风无奈摇头。
这个孩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死心眼。当初他身为炉鼎被送入佟家，佟家那个元婴老祖死后一直未曾放弃对他的追杀，只是这么多年来忌惮空华派才没有轻易动手。
也难怪那个孩子会拼命的想要增进修为，毕竟空华派并不能做永久的靠山，变强才是唯一的途径。况且他对当年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想灭佟家之意早已有之，只是修道之人重善心，舒俊生虽存恶，却是执念所致，他这个做师父的无法点化他，是他的失败……
“走吧，雪桐。”步临风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手中纸制的灵鹤倏地飞起，远远在前面带路。
桑雪桐不再与他闹脾气，乖乖跟在他身边。
纸鹤飞舞了一段路，忽的停下来，在原地转着圈圈。步临风伸手，纸鹤停在他的指尖，全身的灵气顿时消失无踪。
“师公？”桑雪桐有些不安的抬起眸子。
步临风抬头，远远看见高大的楼中走出一人，那人全身裹在一件黑色的法袍中，步履匆忙，似是十分着急的样子。
桑雪桐也注意到那人，眉头微皱，轻声道：“是舒俊生？”
“跟上。”步临风握起她的手，取出两件黑色的斗篷给两人罩上。桑雪桐起初不解，直到他们尾随舒俊生走进了连华斋。
作为尚阳城内最大的交易场所，连华斋的背后由魔宗镇守，在这里每天能成交的生意几乎达上千宗。交易过程是自由的，魔宗绝不干涉，他们只负责提供交易的场所，并且保证在交易过程中的安全，至于出了这里之后，他们一概不负责。
步临风拿出两块中品灵石换了两块买家的铭牌，进入连华斋之后，是一间巨大的宫殿式的建筑，有无数个入口，每个入口都有标号。
他们跟随着舒俊生进入了十三号房间，只见甫一入内，舒俊生便直接走向了卖家的位置。
他身上的那件黑色法袍有自动隐蔽的效果，是以无人能看清他的相貌身形，甚至连男女也难以分辨。若非当初为掩护他的炉鼎体质在他身上种下自己的法印，只怕步临风也难以寻他出来。
他带着桑雪桐走入买家的位置，周围的人和他们一样，身上都罩了一件这样的袍子，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屋内气氛十分安静。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卖的什么啊？”
声音自然也是经过处理的。
舒俊生淡淡道：“消息。”
“哦？什么消息，说来听听？”那人饶有兴趣的说道。
“镜澜山秘境。”
那人愣了一下，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这种消息你也敢拿出来卖？谁不知道当初镜澜山秘境内的最大赢家是空华派桑玖那个小子。”声音陡然转向低沉，“难道另有内情？”
“一万块中品灵石。”
“啥？”
舒俊生抬眸：“一万块中品灵石，卖你这个消息，而且，还免费附赠两个消息。”
那人嗤的一笑：“你想钱想疯了吧。”
舒俊生也不生气，转眸看向其他人：“一万块中品灵石，这个消息谁要？”
“谁知道你的消息是真是假，一万块中品灵石不是小数目，你总该让我们尝点甜头才是。”有人道。
“自然。”舒俊生颔首，“想必大家听说过九幽魂灯的传说。”
“九幽魂灯？神魔大战中唯一流落东辰大陆的神器？”
“不错，神器择主，吞噬魔魂得以长明。”
“九幽魂灯在何人手中？”
舒俊生忽的一笑：“这么说你打算买我这个消息了？”
“呵，谁知你的消息是真是假。”角落里忽然飘来一道嘲讽的声线，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舒俊生转眸，看着那人，面上一派冷静之色，慢声道：“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愿意向买家公开自己的身份，若是消息有假，我绝对逃不掉，不是么？”
那人沉默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
之所以会有连华斋的存在，便是因为有些买家和卖家不愿意公开自己的身份，以免树敌。他既然这样说，别人再无怀疑之理。连华斋内的交易，若是买家或卖家其中一方愿意公开自己的身份，只要交易出现问题，魔宗便会主动猎杀他们。
这样的诚意足够让人信任了。
舒俊生不再看那人，敛起了目光，垂眸静静看着自己的手。
当日便是这双手亲自将小纸鹤送出去的，替舅舅约见桑玖在落日湖边见面。
夺魁是失利是他这辈子无法抹灭的耻辱，然而对于桑玖，更多的是不甘和愤怒。他的小师弟，从前只一心依赖他的小师弟如今已经被别人迷惑，骗的失了心。
他不甘。
从浮空台上坠下的瞬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师弟不知不觉间已经藏了那么多秘密。
他们之间不知何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隔阂，从前对自己无所不言的小师弟如今只会跟在另一个男人身后，再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善良的小白兔已经成长为独立的小野狼，很快，他便能走出自己的视线，彻彻底底不再属于自己。
嫉妒疯了般在他心底生根发芽，以至于在舅舅提起镜澜山秘境内魔宗弟子全灭这件事之时，他鬼使神差般的竟答应了他，将桑玖骗过来。
那时他在想，他的小师弟不该变强，他就该乖巧的生活在他这个师兄的羽翼下。他要夺了他所有的法宝，毁了他所有的修为，叫他再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然而，那样的小师弟会开心么……
舅舅也看出了他的犹豫，冷声问他是否喜欢小师弟。
喜欢。
自然喜欢。
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然而这样的喜欢实在羞于启齿，甚至，是为宗门所不容的。
男子与男子相爱，本就违背天道。
想起桑玖呆头呆脑的样子，舒俊生苦涩的弯了弯唇角，当他察觉到自己的笑意时，猛然回过神来，却见舅舅眼中闪烁着失望和冷酷的光芒，他恍然如梦般惊醒，断然否认了这个事实。
舅舅欣慰的笑了，只是说道，只要他将桑玖骗过来，他就带他离开空华山，将所有的法宝和功法都传给他，他们一起去灭了梦华楼，灭了佟家，然后杀回本族，夺下族长之位，一洗当年他们在族内所受的屈辱。
这样的承诺自然是令人无比心动的，小师弟再好，终究眼里再也盛不下他的身影。况且，以舅舅的性子，若是当面承认，只怕不仅会波及桑玖，自己也会命丧当场。
他只能敛起所有的爱意，装作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痛声陈诉了桑玖的种种卑鄙行为，才使得舅舅褪去满脸怀疑之色。
小纸鹤飞离手中的那一刻，他的手指是颤抖的，为了避免被舅舅看出端倪，他只能默默将手握成拳头，掩藏在长袖之下。
落日湖边，还是没能敛住那份不忍，涩然对舅舅道，若是可以，希望能留桑玖一命。
舅舅没有答他。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哀求舅舅放过桑玖，所以连忙踩着飞剑狼狈的逃离了落日湖。
疾风迎面吹来，飞剑穿过云层，眼前的风景快速的飞掠而过，恍如浮光掠影一般。
他初次见桑玖是在桃花飘落的季节，那时他承诺他，以后在空华山由他罩着他。
他想起了那些他们共同修炼的日子，一起偷溜下山，一起砍杀妖兽，甚至一起在灵泉内沐浴打闹的日子，才惊觉他们之间竟有那么多回忆。
想起临走时舅舅眼中的残酷神色，他的心顿时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勉强表现出的镇定在一瞬间分崩离析。他疯狂的催动着足下飞剑，祈望能快一点到达落日湖，能在桑玖出事之前挽回这场悲剧。
他终究是去迟了一步，遍地焦黑的现场默默向他诉说着那一场战役的惨烈。他的双腿恍惚瞬间失了力气，差点没跌倒在原地。
他跌跌撞撞的爬上飞剑，用舅舅留给他的追踪秘宝，追踪着舅舅的足迹。他心中隐隐有种期盼，也许桑玖没有出事，舅舅只是抓了他。
桑玖那么倔强，定是不肯轻易交出所有法宝的，所以舅舅一定会抓他严刑拷问。
桑玖一定不会出事的！
沿途都是战斗留下的痕迹，沿着痕迹，他一路追踪到紫藤林外。
他的直觉是对的，桑玖果然没有出事，出事的是舅舅。
九幽魂灯罩在紫藤林的上空，宛如明月一般绽出异样的光彩，身在紫藤外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舅舅的魂魄一点点被九幽魂灯吸收，直至魂灯敛起所有光芒回到白夙手中。
那一瞬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楚怀风的所有法宝都已落入白夙手中，再联想起桑玖看白夙时火热的目光，他忽然惊醒，难怪桑玖会对镜澜山秘境之行讳莫如深。
真相竟是这样。
那一刻，他只想放声大笑，然而眼泪却唰唰的流了下来。
痴情一场，他所爱慕的人，早已在很久之前便已深深的迷恋着他人，甚至和那人联手杀了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舒俊生疯了一般的狂笑。
恨。
好恨。
还有不甘。
为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天道却从不给他一个机会，而他们却能轻易得到别人毕生难求的机缘。
舒俊生不记得自己在紫藤林外站了多久，他漠然的看着双头怪鸟抓走了桑玖，漠然的看着白夙追着桑玖坠入那神秘的湖中。
舒俊生操纵着飞剑，负手冷漠立于云端，直到乔朗一身湿漉漉的从湖中走了出来，确定桑玖和白夙已经彻底消失在湖中，才转身驱剑离开。
双头怪鸟，上古魔道第一尊者豢养的契约妖兽。舒俊生记起空华派卷宗上的记载，唇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抬眸看空中飞鸟掠过的痕迹。
看来不公的天道又给了白夙和桑玖一份机缘，不过，这次便由他亲手毁掉这份机缘。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字母君虽然被关了小黑屋，但作者菌表示本文完结之前一定会放它出来溜达的，所以大家放心啦，现在是敏感时期，暂时还不能分享哈→_→这货胆子小，不想去蹲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