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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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苑拉着豆包的手，笑着问：“宝贝，和静璇阿姨聊什么呢？”
豆包抬头看看白静璇，刚要开口，白静璇就说：“我最近工作压力有些大，小豆包在开导我呢。”
虽然知道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何苑听到这话还是非常开心的。她笑着点头，说：“我家豆包这么厉害呀。”
豆包看着奶奶和静璇阿姨都在笑，他也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顾承铭就来了。在顾承铭走过来的时候，白静璇的眼神明显变了，心情也变的非常的好，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男人，而顾承铭却径直走到他们面前，伸出了手，说：“累了吗？”
豆包欢快的去拉爸爸的手，仰头说：“不累！”
顾承铭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汗，大概是真的不累。
顾承铭说：“真的吗？”
豆包想了一下，羞涩的说：“有一点点啦，唔，一点点哦。”
顾承铭笑起来，白静璇在旁边看的神色又难看起来，她忍着。
顾承铭抬头对何苑说：“妈，我带豆包先上去吧。”
何苑看了一下挂钟，说：“好，时间挺长的，宝贝也累了。”
其实在白静璇以前与何苑的接触来看，顾承铭与何苑的母子情非常的淡，两人也鲜少有能安静的坐下来说话的情况。而此刻，白静璇看到他们两人难得的没有互相不满，却是为了一个孩子。
白静璇心里失落，过后与何苑说话便总是跑神，最后艾达打电话来，她便匆匆道别，先离开了。
十点的时候，生日会结束，顾晓薇还没有玩够，但因为父母的原因，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同父母、大哥一起去送客人。
顾承铭从门口回来，何苑说：“豆包睡了吗？”
顾承铭说：“还没有。”
何苑说：“还是有些不适应啊。”
顾津国说：“承铭你多陪着他，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顾承铭点点头，顾晓薇说：“大哥，我可以去看小侄子吗？”
顾承铭还没说话，何苑便笑着说：“都几点了，别却打扰豆包睡觉。明儿再说。”
顾晓薇很委屈啊，她是姑姑啊！亲姑姑啊！为什么全家人都跟小豆包玩过了，就她没有！顾晓薇无语凝噎，但不敢反驳，只能垂着脑袋回房间去了。
顾家给豆包准备的房间，孩子没有用，而是一直睡在顾承铭房间，父子两人晚上睡在一张床上，这对顾承铭来说是非常新奇的体验，还带着淡淡的喜悦。
今天晚上，豆包早早的就上了床，顾承铭回到房间后，孩子还没有睡觉，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见他回来就马上闭了眼，装作睡着的样子。
顾承铭从来不知道小孩儿会这么好玩，他走过去，揉揉孩子的小脸蛋，笑着说：“为什么不睡觉？”
豆包偷偷把眼睛张开一条缝，犹豫的说：“爸爸，我……”
顾承铭把领带松了松，解开一颗扣子，说：“怎么了？”
豆包目光飘啊飘，飘到顾承铭放在桌上的手机。
顾承铭：“……”
豆包眼神期待，却没说什么。顾承铭手放在领口上，沉默了几秒，走过去把手机拿过来，按下沈琰的号码。
豆包欢呼一声，跳起来喊道：“爸爸最好了！”
就这一句话，软软的戳到了顾承铭的内心，他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说：“不要聊太多，你妈妈也要休息了。”
说完他示意豆包看钟表。豆包吐吐舌头，看了一下时间，这个他是看得懂的，已经快十一点啦。
电话接通，豆包叽叽喳喳的叫：“妈妈妈妈！妈妈你想我了吗？”
沈琰心头突突的跳，忙说：“哎哎，我在，想呀，我想死啦。”
这段时间里，她也已经强迫自己渐渐习惯没有豆包的日子，比之前豆包刚走时，情绪好了很多，但每回听到孩子的声音，她还是有种想哭的感觉。
毕竟思念和不舍不是一天两天能消散的。
沈琰吸了吸鼻子，说：“怎么这么晚给妈妈打电话呢？你没有睡觉吗？”
豆包心虚的缩了一下脑袋，说：“刚、刚吃完饭啦。”
沈琰说：“刚吃完饭？”
豆包把那个生日会当做吃饭，绘声绘色的给沈琰讲了一同，沈琰配合的跟着他笑，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顾承铭在浴室洗澡，母子两人聊了许久，豆包抬头看时间，说：“妈妈，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也要休息，我也要休息，我们先不聊了哦，明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沈琰欣慰孩子的乖巧懂事，心里又有一股淡淡的不舍，她惆怅的说：“嗯，好。”
豆包临挂电话之前，偷偷往浴室看了一眼，小声说：“妈妈，我爱你，我也很想你。”
沈琰眼圈红了，尽量让自己声音自然，说道：“妈妈也爱你，我也很想你。不过，你想想，其实即使你去了爸爸那边，你还是每天可以与我说话呀，你就当做妈妈每天都出去工作，只有工作结束了，我们才有时间玩呀。”
豆包抽抽鼻子，说：“那我不要妈妈出去工作。”
沈琰一时无言，过了几秒，她轻声说：“嗯，妈妈明白。宝贝不要难过，妈妈很快就会去找你了。”
豆包“咦”了一声，说：“真的吗？”
沈琰笑着点头，说：“真的，妈妈这么爱我家豆包，怎么会离你那么远呢。”
虽然豆包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孩子非常开心，两人又说了两句，开心的挂了电话。
顾承铭一出来，就看到孩子高兴的在床上打滚，顾承铭笑着问他：“怎么这么高兴呢？”
“妈妈——”豆包说了两个字就闭嘴了，不说了。
他想的是，万一爸爸知道了，会不会又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呀？于是小家伙儿挺有心眼的隐瞒了。
顾承铭自然是不可能猜到这些的，他没怎么在意的说：“爸爸还有工作要做，你快些睡觉。”
豆包乖乖“嗯”了一声，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小手放的板板整整，看得出来心情非常好，闭上眼睛，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圈光影，真的非常可爱。
顾承铭给他盖好被子，刚要离开，就听见豆包突然说：“爸爸，你会给我找新妈妈吗？”
顾承铭身影一顿，眼神变幻，回头说：“怎么会这样问？”
豆包眼神躲闪一下，没有回答，看起来有些害怕。
顾承铭是不想让孩子怕他的，他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头发，说：“如果你不想要，那就不会有新妈妈。”
豆包眨了眨眼睛，说：“那我想要我妈妈可以吗？”
这话有点绕口，但顾承铭听明白了，他沉沉的看了孩子几秒，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让豆包非常疑惑，顾承铭弯下腰把灯光调暗，说：“早点睡。”
然后就转身走了，留下豆包十分茫然。
顾承铭来到书房，平静的心绪因为孩子的一句话而起了波澜，电脑桌面上的可视通话在闪动，他却感觉心里有些烦乱，不禁点了一支烟，对着窗外静静抽着。
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一支烟抽完了，便碾灭在烟灰缸里，回到桌子前，工作。
*
沈琰与所有的学生家长都见了一次面，歉意的表示自己将要离开这座城市，所以课程会停止。有的学生家长非常喜欢她，以为是课时费不高，说要给她加钱，但沈琰还是笑着说：“谢谢，因为我将来大概是要去其他地方的。”
学生家长惊讶的说：“沈老师要去哪里？不回淮南市了吗？”
沈琰目光黯了一下，说：“嗯，不一定，或许吧。”
她不像是愿意谈的样子，学生家长便不再面前，笑着说：“好吧，不过以后沈老师要是回来了，我还是要把孩子送到你这里来的哦。”
沈琰性格温柔，年轻漂亮，最重要的是责任心非常强，对学生有耐心，个人能力也非常强，所以很多家长喜欢她，当然，学生们也非常喜欢她这个老师。
送了最后一个家长出咖啡馆，沈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怔怔的看着窗外。
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没有放糖，苦涩的味道缠绕在唇间，她闭了一下眼，轻轻咽下去。
哭，很苦。
豆包和顾承铭走的那天，她整晚没有睡着，爬起来在台灯下翻看豆包从小到大的相册，从刚出生的小团子，到现在可爱的小小少年。没一张照片都是她作为母亲的思念和疼爱。
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眼泪几乎要把枕头浸湿了。她的状态糟糕极了，秦筱在豆包离开的第三天才知道这件事，她惊慌的跑到沈琰家，不停的敲门喊她。
却是过了很久，沈琰才来开门。面色苍白，眼下青黑，唇上没一丝血色，甚至在这短短的几天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秦筱当时就吓坏了，她不敢多问沈琰什么，只是忍着难过去厨房给她煮粥，让对方去床上躺着休息。
沈琰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这几天里，她即使是睡着了，也满脑子都是豆包的身影，然后画面再一转，变成顾承铭的，对方冷冷的逼视她，说：“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带走？”
沈琰汗津津的醒来，才发现是梦。
过后秦筱就住在了沈琰家，天天陪着她，电视台那里也请了假。在她的照顾和陪伴下，沈琰慢慢想开了，不再钻死脑筋，没人知道，在最初的那几天里，她有多想把枕下的安眠药全部吃进去，或者打开窗跳下去。
这样就不会难过，不会心口疼，也不会……想念那个人。
秦筱没有对这件事发表太多的看法，沈琰也没有与她说太多，但是她知道好友现在很难过，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陪着她，照顾她，而不是去纠结沈琰的前夫为什么这么做，沈琰又是为什么要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豆包离开一周后，沈琰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她告诉秦筱，她要搬到平江市去。
这个决定，秦筱不意外。当局者迷，或许她这个局外人才看的清楚。
沈琰到底是放不下豆包，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或者说，两个都放不下。
秦筱赞同了她的决定，帮着她准备去那边的事情。
沈琰在同所有的学生家长都解释过后，便开始收拾行李。她还是租着现在这个房子，秦筱说：“既然要去那边了，为什么还要租呢？”
她不理解，一是浪费钱，二是没必要啊。
沈琰没有多解释，只是说：“没要多少钱的。”
秦筱便不再问了，过后她才明白。沈琰不是想留下什么，也不是多喜欢这个房子。而是她给了自己一条退路，说到底……她还是没有信心，也不敢奢望什么。
秦筱是心疼她的，却也没办法帮上什么，只能尽心的去订机票，利用自己的朋友关系，提前在平江市那边联系房子之类的。
等离开的前一天，沈琰再次失眠了，她手机的桌面上有一个加密码的相册，里面有两张照片，一大一小并排存在里面。沈琰看着这两张照片，眼眶渐渐湿润。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的起色相较于前几天还是差了一些，毕竟晚上没有睡好。秦筱送她到机场，两人好久没有说话。
对于两人来说，对方都是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朋友。她要去追求什么，便要舍弃什么。
沈琰觉得难过，在安检口与秦筱拥抱，声音沙哑的说：“其实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你要是去平江市了，也要联系我。”
秦筱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此时也红了眼眶，强忍着泪说：“不要怕，有我呢。顾承铭欺负你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帮你！”
这就是朋友，可她们却要分离了。
沈琰将要去找她的豆包和爱人，却要与最好的朋友分离。这真是的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沈琰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说：“好，筱筱，再见。”
秦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嗯，小琰，再见，祝你幸福。”
沈琰进安检，秦筱一直等到她进去后才离开。
坐上飞机，飞机慢慢升起，开在云端间，沈琰觉得一切恍如做梦。她望着飞机窗外飘过的云朵，心慢慢静了下来。她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要勇敢，或许……她还可以期望什么。
何苑拉着豆包的手，笑着问：“宝贝，和静璇阿姨聊什么呢？”
豆包抬头看看白静璇，刚要开口，白静璇就说：“我最近工作压力有些大，小豆包在开导我呢。”
虽然知道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何苑听到这话还是非常开心的。她笑着点头，说：“我家豆包这么厉害呀。”
豆包看着奶奶和静璇阿姨都在笑，他也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顾承铭就来了。在顾承铭走过来的时候，白静璇的眼神明显变了，心情也变的非常的好，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男人，而顾承铭却径直走到他们面前，伸出了手，说：“累了吗？”
豆包欢快的去拉爸爸的手，仰头说：“不累！”
顾承铭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汗，大概是真的不累。
顾承铭说：“真的吗？”
豆包想了一下，羞涩的说：“有一点点啦，唔，一点点哦。”
顾承铭笑起来，白静璇在旁边看的神色又难看起来，她忍着。
顾承铭抬头对何苑说：“妈，我带豆包先上去吧。”
何苑看了一下挂钟，说：“好，时间挺长的，宝贝也累了。”
其实在白静璇以前与何苑的接触来看，顾承铭与何苑的母子情非常的淡，两人也鲜少有能安静的坐下来说话的情况。而此刻，白静璇看到他们两人难得的没有互相不满，却是为了一个孩子。
白静璇心里失落，过后与何苑说话便总是跑神，最后艾达打电话来，她便匆匆道别，先离开了。
十点的时候，生日会结束，顾晓薇还没有玩够，但因为父母的原因，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同父母、大哥一起去送客人。
顾承铭从门口回来，何苑说：“豆包睡了吗？”
顾承铭说：“还没有。”
何苑说：“还是有些不适应啊。”
顾津国说：“承铭你多陪着他，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顾承铭点点头，顾晓薇说：“大哥，我可以去看小侄子吗？”
顾承铭还没说话，何苑便笑着说：“都几点了，别却打扰豆包睡觉。明儿再说。”
顾晓薇很委屈啊，她是姑姑啊！亲姑姑啊！为什么全家人都跟小豆包玩过了，就她没有！顾晓薇无语凝噎，但不敢反驳，只能垂着脑袋回房间去了。
顾家给豆包准备的房间，孩子没有用，而是一直睡在顾承铭房间，父子两人晚上睡在一张床上，这对顾承铭来说是非常新奇的体验，还带着淡淡的喜悦。
今天晚上，豆包早早的就上了床，顾承铭回到房间后，孩子还没有睡觉，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见他回来就马上闭了眼，装作睡着的样子。
顾承铭从来不知道小孩儿会这么好玩，他走过去，揉揉孩子的小脸蛋，笑着说：“为什么不睡觉？”
豆包偷偷把眼睛张开一条缝，犹豫的说：“爸爸，我……”
顾承铭把领带松了松，解开一颗扣子，说：“怎么了？”
豆包目光飘啊飘，飘到顾承铭放在桌上的手机。
顾承铭：“……”
豆包眼神期待，却没说什么。顾承铭手放在领口上，沉默了几秒，走过去把手机拿过来，按下沈琰的号码。
豆包欢呼一声，跳起来喊道：“爸爸最好了！”
就这一句话，软软的戳到了顾承铭的内心，他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说：“不要聊太多，你妈妈也要休息了。”
说完他示意豆包看钟表。豆包吐吐舌头，看了一下时间，这个他是看得懂的，已经快十一点啦。
电话接通，豆包叽叽喳喳的叫：“妈妈妈妈！妈妈你想我了吗？”
沈琰心头突突的跳，忙说：“哎哎，我在，想呀，我想死啦。”
这段时间里，她也已经强迫自己渐渐习惯没有豆包的日子，比之前豆包刚走时，情绪好了很多，但每回听到孩子的声音，她还是有种想哭的感觉。
毕竟思念和不舍不是一天两天能消散的。
沈琰吸了吸鼻子，说：“怎么这么晚给妈妈打电话呢？你没有睡觉吗？”
豆包心虚的缩了一下脑袋，说：“刚、刚吃完饭啦。”
沈琰说：“刚吃完饭？”
豆包把那个生日会当做吃饭，绘声绘色的给沈琰讲了一同，沈琰配合的跟着他笑，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顾承铭在浴室洗澡，母子两人聊了许久，豆包抬头看时间，说：“妈妈，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也要休息，我也要休息，我们先不聊了哦，明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沈琰欣慰孩子的乖巧懂事，心里又有一股淡淡的不舍，她惆怅的说：“嗯，好。”
豆包临挂电话之前，偷偷往浴室看了一眼，小声说：“妈妈，我爱你，我也很想你。”
沈琰眼圈红了，尽量让自己声音自然，说道：“妈妈也爱你，我也很想你。不过，你想想，其实即使你去了爸爸那边，你还是每天可以与我说话呀，你就当做妈妈每天都出去工作，只有工作结束了，我们才有时间玩呀。”
豆包抽抽鼻子，说：“那我不要妈妈出去工作。”
沈琰一时无言，过了几秒，她轻声说：“嗯，妈妈明白。宝贝不要难过，妈妈很快就会去找你了。”
豆包“咦”了一声，说：“真的吗？”
沈琰笑着点头，说：“真的，妈妈这么爱我家豆包，怎么会离你那么远呢。”
虽然豆包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孩子非常开心，两人又说了两句，开心的挂了电话。
顾承铭一出来，就看到孩子高兴的在床上打滚，顾承铭笑着问他：“怎么这么高兴呢？”
“妈妈——”豆包说了两个字就闭嘴了，不说了。
他想的是，万一爸爸知道了，会不会又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呀？于是小家伙儿挺有心眼的隐瞒了。
顾承铭自然是不可能猜到这些的，他没怎么在意的说：“爸爸还有工作要做，你快些睡觉。”
豆包乖乖“嗯”了一声，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小手放的板板整整，看得出来心情非常好，闭上眼睛，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圈光影，真的非常可爱。
顾承铭给他盖好被子，刚要离开，就听见豆包突然说：“爸爸，你会给我找新妈妈吗？”
顾承铭身影一顿，眼神变幻，回头说：“怎么会这样问？”
豆包眼神躲闪一下，没有回答，看起来有些害怕。
顾承铭是不想让孩子怕他的，他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头发，说：“如果你不想要，那就不会有新妈妈。”
豆包眨了眨眼睛，说：“那我想要我妈妈可以吗？”
这话有点绕口，但顾承铭听明白了，他沉沉的看了孩子几秒，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让豆包非常疑惑，顾承铭弯下腰把灯光调暗，说：“早点睡。”
然后就转身走了，留下豆包十分茫然。
顾承铭来到书房，平静的心绪因为孩子的一句话而起了波澜，电脑桌面上的可视通话在闪动，他却感觉心里有些烦乱，不禁点了一支烟，对着窗外静静抽着。
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一支烟抽完了，便碾灭在烟灰缸里，回到桌子前，工作。
*
沈琰与所有的学生家长都见了一次面，歉意的表示自己将要离开这座城市，所以课程会停止。有的学生家长非常喜欢她，以为是课时费不高，说要给她加钱，但沈琰还是笑着说：“谢谢，因为我将来大概是要去其他地方的。”
学生家长惊讶的说：“沈老师要去哪里？不回淮南市了吗？”
沈琰目光黯了一下，说：“嗯，不一定，或许吧。”
她不像是愿意谈的样子，学生家长便不再面前，笑着说：“好吧，不过以后沈老师要是回来了，我还是要把孩子送到你这里来的哦。”
沈琰性格温柔，年轻漂亮，最重要的是责任心非常强，对学生有耐心，个人能力也非常强，所以很多家长喜欢她，当然，学生们也非常喜欢她这个老师。
送了最后一个家长出咖啡馆，沈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怔怔的看着窗外。
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没有放糖，苦涩的味道缠绕在唇间，她闭了一下眼，轻轻咽下去。
哭，很苦。
豆包和顾承铭走的那天，她整晚没有睡着，爬起来在台灯下翻看豆包从小到大的相册，从刚出生的小团子，到现在可爱的小小少年。没一张照片都是她作为母亲的思念和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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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琰汗津津的醒来，才发现是梦。
过后秦筱就住在了沈琰家，天天陪着她，电视台那里也请了假。在她的照顾和陪伴下，沈琰慢慢想开了，不再钻死脑筋，没人知道，在最初的那几天里，她有多想把枕下的安眠药全部吃进去，或者打开窗跳下去。
这样就不会难过，不会心口疼，也不会……想念那个人。
秦筱没有对这件事发表太多的看法，沈琰也没有与她说太多，但是她知道好友现在很难过，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陪着她，照顾她，而不是去纠结沈琰的前夫为什么这么做，沈琰又是为什么要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豆包离开一周后，沈琰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她告诉秦筱，她要搬到平江市去。
这个决定，秦筱不意外。当局者迷，或许她这个局外人才看的清楚。
沈琰到底是放不下豆包，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或者说，两个都放不下。
秦筱赞同了她的决定，帮着她准备去那边的事情。
沈琰在同所有的学生家长都解释过后，便开始收拾行李。她还是租着现在这个房子，秦筱说：“既然要去那边了，为什么还要租呢？”
她不理解，一是浪费钱，二是没必要啊。
沈琰没有多解释，只是说：“没要多少钱的。”
秦筱便不再问了，过后她才明白。沈琰不是想留下什么，也不是多喜欢这个房子。而是她给了自己一条退路，说到底……她还是没有信心，也不敢奢望什么。
秦筱是心疼她的，却也没办法帮上什么，只能尽心的去订机票，利用自己的朋友关系，提前在平江市那边联系房子之类的。
等离开的前一天，沈琰再次失眠了，她手机的桌面上有一个加密码的相册，里面有两张照片，一大一小并排存在里面。沈琰看着这两张照片，眼眶渐渐湿润。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的起色相较于前几天还是差了一些，毕竟晚上没有睡好。秦筱送她到机场，两人好久没有说话。
对于两人来说，对方都是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朋友。她要去追求什么，便要舍弃什么。
沈琰觉得难过，在安检口与秦筱拥抱，声音沙哑的说：“其实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你要是去平江市了，也要联系我。”
秦筱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此时也红了眼眶，强忍着泪说：“不要怕，有我呢。顾承铭欺负你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帮你！”
这就是朋友，可她们却要分离了。
沈琰将要去找她的豆包和爱人，却要与最好的朋友分离。这真是的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沈琰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说：“好，筱筱，再见。”
秦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嗯，小琰，再见，祝你幸福。”
沈琰进安检，秦筱一直等到她进去后才离开。
坐上飞机，飞机慢慢升起，开在云端间，沈琰觉得一切恍如做梦。她望着飞机窗外飘过的云朵，心慢慢静了下来。她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要勇敢，或许……她还可以期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