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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嫡母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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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空旷的院落一下子挤满了展府的女眷,花团锦簇,雪亮的灯笼耀花了眼睛,吓得欢颜心生惴惴,忙不迭躲到了我的身后,良嫂不停地在身后拽着我的衣襟,我只是冷冷一瞥,端起面前的清茶浅浅啜着。

    “果然如流苏说的,六载不见,云笙样子竟憔悴了许多……”貌似温婉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淡淡一笑,缓缓起身,目光犀利的望着门口那个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的女子,“倒是将军府养尊处优,夫人的身材却是越来越丰腴了。”

    一身海棠红织锦宫装的邱蔚依旧是珠圆玉润,眉目逸丽如画,皮肤吹弹可破,只是眉宇之间更多了主母霸气与威严,说话间眉梢眼角皆是嗔意,粉面含春,薄唇微莞,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她扶着老夫人款款进入房间,姨娘装束的流苏和柳绿花枝招展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院子中挤满了前簇后拥的府丁,丫头和婆子们。

    六载的光阴,老夫人看上去衰老了些,好像腿脚不是很利落,手执着一根花梨木雕手杖,双鬓平添了银霜似的白发,貌似慈祥却是眸光炯炯,凝注起来的神态与展若寒一样透着股逼人的犀利。

    见到了她,我才缓缓起身,收敛了冰冷的眸光,示意了一下让座,“老夫人来得巧,刚沏了壶西山白露,若蒙不弃,请老夫人用杯清茶。”

    “果然是云笙离开得太久了,已经不记得我只吃蒙顶石花茶,不过既来了,讨扰一杯也罢了。”她看了看面前的檀木椅,身后的流苏赶紧拿上来一个锦缎鹅绒坐垫铺在上面,她方才在上面施施然坐下来。

    缓缓环视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她微微颔首,“前隋期间这里曾经幽禁过一个落魄的亲王,原是听人说荒芜的不成样子,不想现下变成了这般模样,云笙,寒儿这孩子虽执拗,却也算得对你有心了。”

    她的语气中颇有感慨,夫人邱蔚和流苏绿柳等人虽在一旁赔笑站立着,却都是在互相交换着目光,眸光幽冷,笑容之中透着几分不自然。

    “当日寒儿那般对你,不计较你的出身,满府的丫头第一个给了你名分,只是你却从来没有珍惜过……”她颦起眉心,似乎回到了那不堪的往事。

    “既然千方百计出了府,不惜浴血杀戮,造下神佛不容的罪孽,本来也算了却了这段孽缘,为何还要回来?难道你不晓得有些事情如同万丈深壑,一旦迈出了这一步,就不能再回头吗?”她抬起头,锐利的目光逼视着我,语声寒澈而冷凝,吓得我身后的欢颜抱着我的腿,小手握紧了我腰上的丝绦。

    用手安抚着拍拍女儿的背心,她抬起头无助地望着我,烟水晶般的清澈的眸子中满满是不安和惶恐,老夫人目光转向了她,那双冷眸落在她身上,竟像是遭到电掣一般,再也挪不开。

    心中一凛,我下意识的把欢颜挡在身后,接着她的话题说,“老夫人说得没错,既踏出了将军府,我赫连云笙就没想过回来,只不过造化弄人,天下之大竟逃不出令郎的手掌心……”

    “我虽不及那位落魄亲王,却也被展若寒囚禁在这见鬼的院子中整整两个月,若是老夫人还念及从前的情分,请放我们母女出府,我一定如老夫人期望的,再不会出现在将军面前。”

    她的注意力仍旧在欢颜的身上,我把欢颜往身后拉了一拉,她却偏偏在我的后面露出半张面庞,怯生生中带着一分好奇,偷偷瞧着老夫人。

    “我有话对云笙说,你们都出去,关上房门在院落中等我。”她没有答复我的话,反而在静默了片刻之后下了这样的命令。

    “老夫人千万不可!她可是个亡命之徒,老夫人莫忘记玉蔻姑娘就是死在她的刀下……”邱蔚没有作声,只是向身边的绿柳使了个眼色,绿柳会意,马上接口劝阻。

    “出去!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她冷冷道,一顿手中的手杖,铮然作响,“依照赫连云笙的本事,即便是你们在身边也是一无是处!”

    众人面面相觑,却是不敢违抗,纷纷退到院落之中,只虚掩了大门,门口派了本领高明的府丁亮着兵刃把守。

    “过来……到婆婆这里来……”众人出了房间,她没有看我,只是向露出小脑袋悄悄看着她的欢颜弯下腰去,伸出了手。

    欢颜有心过去,我冰冷的手指却是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她抬头看了看我,对老夫人悄声说,“婆婆,娘亲不放我过去,我就在这里好了……”

    “好,那婆婆过去瞧你!”她起了身,抛开手杖走到我的身边,蹲下身子,同展若寒一般犀利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小小的欢颜,脸上的神情在烛光下明明暗暗,变幻莫测。

    “你就是欢颜?”她的声音柔和悦耳,伸手拉起欢颜的小手,反复端详着,欢颜渐渐大了胆子从我的身后探出身子来,小鹿般柔软的眸子温柔的瞧着她,“婆婆是谁,和白衣叔叔长得很像……”

    她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头,手指慢慢拂过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小嘴,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婆婆是白衣叔叔的娘亲啊,自然和白衣叔叔长得像,那么欢颜呢?欢颜和婆婆不是也很像?”

    够了,我的心头一恼,用力将欢颜从她的身边拉过来,退后一步同她保持了距离,眉心已经冷冷攒起。

    她缓缓站起身子,用力握住了我的手,枯瘦的手颇有力气,眸底已经有了晶莹水色,盯着我的目光狠戾而执着,那是展若寒的眼睛,“流苏说欢颜是马帮匪首的孽子,云笙,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她的父亲究竟是不是寒儿?”

    心头微颤,是啊,欢颜与她血脉相连,同展若寒一样,只要见到了欢颜,她便再不会相信欢颜是顾南风的孩子,欢颜今天的遭遇已经让我向展若寒妥协寻求庇护的想法杳然飞散,咬了咬牙,我的口气笃定,“不是!”

    她的身体一震,慢慢撒开了我的手,目光中那分期许渐渐飞散,“虽然寒儿封锁了消息,却是瞒不过我,你和秦默消失了那么久,这么说,她是秦默的孩子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有抿紧唇沉默不语,她转还了身子,坐在了椅子上,神色之间已经有了怅然的沮丧,静默了许久,烛花毕博作响,房间内很静,几乎可以听得到房间外邱蔚和女眷们的低语声。

    “不论她的父亲是谁,她总是我展家的孩子,身上流着展家的血……”她轻轻叹息,目光虚无起来,“当年我母亲去世得早,我嫁给了寒儿的父亲,家中只有一个妹妹与我情深笃厚,自小又是身子单薄,实在放心不下她,便将她带到了将军府。”

    “她及笄之后,无论给她说了多少门亲事,她却总是不愿意,直到有一天她对我说,她爱上了我的丈夫……”她的眼睛微微闭了闭,脸色在灯下显得异常落寞。

    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搂着欢颜默默无语,欢颜噙着小手指,眨巴着大眼睛,仰着头看她,一副天真无邪懵懵懂懂的样子。

    “是我自己带到府中的女子,又是自己的亲妹子,还能怎样……后来她就做了将军的侧室,是秦默和展若离的娘亲。”怅然一声喟叹,她缓缓摇摇花白的头,“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府中几乎没有多少人知晓了。”

    她的话却让我很是吃惊,原来展若寒和秦默兄妹的母亲是嫡亲的姊妹,怪道展若寒和秦默如此的相像!

    “我妹子生了若离之后不久就殁了,人已死,所有的是非恩怨也就淡了,反倒是临走之前她含着眼泪求我原谅她,求我照应她的两个孩儿……念及这两个孩子孤苦,从此我待默儿和若离一如自己的亲生骨肉,后来老爷将默儿过继给秦翰林我还大病了一场……”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又回到了欢颜身上,“既然她是秦默的孩子,就是我们展家的血脉,我会同宁羽一般的疼爱和看待。”

    她仿佛下定决心般站起身来,面对着我,“你身负血债,即便是寒儿不忍将你送官,你此生只怕也离不开这座院子,欢颜不能随着你过这样的日子,宁羽认了流苏做娘亲,明儿就叫欢颜跟了绿柳吧。”

    她又打量了一下我的肚子,“寒儿说你有了身孕,这个孩儿生下来若是男孩,就跟着邱蔚,好歹是正房嫡母,即使将来为官为相,也不输了身份!”

    哗楞一声巨响,再忍无可忍,桌上的茶壶茶盏被我一并扫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汤溅在了她宫缎织锦的裙角之上,水渍斑驳得一塌糊涂。门口的府丁和士兵们闻声一拥而入,亮着兵刃把我团团围住,吓得欢颜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我却是纵声长笑,“老夫人打得好如意算盘!我可以告诉你,欢颜也好,我腹中的孩儿也罢,不姓展,不姓秦,而是复姓赫连!他们的出身并不卑微,赫连氏是当年堂堂大夏皇族!这些女人哪个有资格敢做我孩儿的娘亲?”

    老夫人似有些惊吓,府丁们上前围住了她,院中的女眷也纷纷冲进房间里来,一个年轻的士兵离我较近,以为我会对老夫人不利,似乎想就近擒住我的臂膀,手腕搭上我肩臂的一霎那被我飞起一脚狠狠踹在腰上,径直从房间内飞了出去,撞碎了半扇房间门,远远跌落在院子中。

    “敢对老夫人动手,反了!反了!”邱蔚护在老夫人身边,怒不可遏用手指着我,尖声呼喝,“愣着干什么,快将这贱婢拿下!”流苏和绿柳等一群女眷也随之高声叫嚷起来。

    众府丁纷纷亮出兵刃向我围拢过来,我拉着吓得出不得声音的欢颜靠紧了一面墙壁,劈手夺下了一柄长剑,利器久违的森冷感觉一下了点燃了两个多月来我满腔的怨怒,就像一只嗜血的狼,浑身的毛孔中都涤荡着凛冽的杀意。

    “住手!她怀着孩儿呢,放下兵刃,别伤了她!别伤了欢颜……”老夫人的呼声被淹没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呼喝声中,“这贱婢功夫高强,别让她伤了老夫人,快拿下她!”邱蔚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府丁们一声呼喝,纷纷扑了上来!

    “欢颜乖,闭上眼睛,娘亲让你睁开时再睁开!”我对女儿轻轻说了一句,余光瞥向她,她的脸蛋雪白,满脸的泪痕却是乖乖地紧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吓得羽扇般簌簌发抖。

    小小的斗室之间,兵器交接,寒光飞舞,几个回合下来,我才知晓展若寒派来把守这座院落居然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十几名府丁各个身手不弱,只是顾忌着我的身份,不敢真的用兵刃向我招呼,一边躲闪着我凌厉的攻势,一边寻找破绽想要将我制服擒获。

    应付十几高手的缠斗真的很艰难,幽居的日子很少练功夫,孕中体力不济,不多时我的浑身就已经大汗淋漓,死也不能放弃,我如何能让展府那些心如蛇蝎的女人带走我的欢颜?

    没有了欢颜,我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房间之中已经有了血色飞溅,我并没有受伤,府丁中已经有人被我的剑锋所伤,但是这些人却是毫无退意,不愧是跟随展若寒许久,章法不乱,步步为营,坚韧而强悍。

    我用左手持剑与他们搏杀,右手回护着紧贴着墙壁浑身发抖的女儿,缠斗了半盏茶的时辰,已经气促心跳,好容易迫开眼前的刀剑时,对侧面袭向我左手腕的一柄弯刀再避之不及,唯有略沉了身子,躲开了腕关节,拼着用手臂挨下了这一刀。

    那府丁也是一愣,他原本想逼着我撤剑,却被想到眼前的女子居然如此凶悍,这一刀虽伤了我,却让他一下子提着染血的长刀怔忪在那里。

    咬紧牙关忍着手臂的剧痛欲继续与他们厮杀,却见眼前忽然飞来了的一物,若凌厉电光闪过,径直撞在了那个伤我士兵的胸口,他的人笔直的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那流星般飞来的物件落在地上,居然是一柄月白色剑鞘!

    众人一惊,回眸望去,听得门口一声巨响,剩下的半扇房门从外面被人击得粉碎,满院子骤亮的灯火下,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清隽的面孔颜色铁青,剑气赢荡着墨色发飞舞,幽邃冰瞳燃烧着冷冽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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