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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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不知道中年男子悄悄仿出萧顾家字画的事，觉得萧顾家的怒火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接过字画后，立即好奇地打开细看。
结果，自然一眼就看出那幅字画跟萧顾家送给他的那幅字画相同了。
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暗暗吃了一惊，表面上则强装镇定，指着字画，小心翼翼探萧顾家的口风：“祖父，这字画跟你前年送我的那幅字画很像，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萧顾家没想到他直到这个时候还能保持镇定，心里更加愤怒，目光凛然地瞪了他一眼，指着一旁被家丁们押着的中年男子，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这个帮你模仿我笔迹的家伙已经被我找到了，你手里的字画就是他特意悄悄仿出来作为凭证，以防有朝一日你东窗事发，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的！”
说到这里，萧顾家的语气变得狰狞起来：“三小子，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
三公子刚刚忙着回答萧顾家问话的时候，倒是注意到中年男子的存在了，只是，他前年只见过中年男子一面，对中年男子的印象并不深，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现在，被萧顾家这么一提醒，他才看出中年男子有几分面熟，意识到中年男子正是前年帮自己模仿萧顾家笔迹、抄写陵祁地方志上艳情打油诗的字画先生，也意识到萧顾家说的话都是真的，事到如今，根本无法再瞒住把所谓“名家墨家”调包的事了。
他咬咬牙，暗暗蕴酿了一下感情。当机立断地重重跪倒在萧顾家脚下，一脸忍辱负重地回答：“祖父，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事情其实就像三姐姐昨天下午一开始问我时那样，是因为我认识到事关重大，虽然念在母子情分、兄妹情分上，不想出卖我母亲、五妹妹。没有把她们藏先四婶‘名家墨宝’的事告诉祖父和四叔。却为了防止她们一错再错，想办法从她们那里探听出了她们要把‘名家墨宝’藏在哪里，悄悄盯着。想办法替换出来，烧掉——”
“哼，少来这一套！”萧顾家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
他一再被三公子欺骗。根本不相信三公子，以为三公子又在狡辩。毫不留情地狠狠踹了三公子一脚，才厉声提醒：“你要真是因为认识到事关重大才把‘名家墨宝’调包，烧掉的，大可以理直气壮地据实告诉我。怎么可能直到现在才说出真相？我劝你现在最好是放聪明点，跟我说老实话，否则。我就凭你偷取你先四婶价值五万两银子‘名家墨宝’的罪名，直接以家法打杀了你！”
“啊？”三公子吓坏了。好一阵错谔。
之前，他说假话，萧顾家不信也就算了，现在，他说的是真话，萧顾家也不信，那他还能有什么话可以说的呢？
暗暗在脑子里千回百转了好一会儿，他才总算想到主意，目光坚定地看着萧顾家，认真辩解：“祖父，我之前不跟你说实话，是因为我并不知道我母亲另藏了‘名家墨宝’在冬衣里，怕即使对你说了实话，你也会因为还有一份‘名家墨宝’没被我调包，怀疑我在骗你，于事无补。”
说到这里，他的音量提高了不少，一字一句地表示：“现在，既然你因为我之前的欺骗而不相信我，那么，为了澄清我自己，我愿意就这事对天发誓：如果我不是因为认识到事关重大而把‘名家墨宝’调包，烧掉，就让我马上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地”字还没有落音，原本正蜷缩在墙西角正认真倾听萧顾家和三公子说话的罗傲绿就像发了疯一样，突然飞快冲到三公子跟前，用手死死捂住三公子的嘴，好像只要一松开，三公子的嘴里就会跑出什么毒蛇猛兽来似的。
三公子不由气急败坏。
他心里明白，罗傲绿极可能是因为心疼他，怕他真遭了报应，才这么做的。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说的是真话，没有骗萧顾家呀，要怕什么报应呢？
现在，好好的事，被罗傲绿这么一闹，除非能够彻底跟罗傲绿撇清关系，证明罗傲绿这么闹是在故意害他，并把事情的所有责任都推到罗傲绿头上，令萧顾家因此心里痛快了，不再追究他的责任，否则，就算萧顾家表面看在他发了重誓的份上，暂时放他一马，心里必然会怀疑他是不像罗傲绿那样害怕报应，才发重誓的，把他视为亡命之徒，早晚找机会、找借口对付他，令他从此再无翻身之日。
为了自己的前程，他狠下心，瞪圆了眼睛，用力扯开罗傲绿捂他嘴巴的手，愤然把罗傲绿一把推倒在地，语气恨恨地斥责：“你少来害我！我说的是真话，没有骗祖父，就算发重誓也不会害怕遭报应！倒是你，这些年，不听我的劝告，非要搬弄是非，跟二伯母作对，害得二哥、三姐姐、四姐姐都因此受到影响，跟我生分；又非要收着那些‘名家墨宝’，还瞒着我，另藏了一份在冬衣里，惹出这么多的是非来，甚至在昨天夜里，装疯卖傻，无怨无故往我脸上抓好几道口子，实在是可耻、可恨至极，根本不配做我的母亲！”
说到这里，他指了罗傲绿，一脸讨好地向萧顾家解释：“祖父，其实，我母亲不是昨晚做恶梦，迷迷糊糊中不小心抓伤我的脸，而是因为我把她从先四婶奶娘手里买‘名家墨宝’的事告诉你，令她心里不痛快，故意抓伤我的。”
“而刚刚，她突然来捂我的嘴，跟昨天下午五妹妹突然要打三姐姐的样子很相像，应该也是得失心疯了！请你快让人把她单独关起来，找个法师看看吧！”说完，三公子像是生怕再被罗傲绿缠上似的，不等正被他给气得目瞪口呆的罗傲绿反应过来，就抢先躲到了萧顾家的背后。
萧顾家原本因为三公子不仅发下“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的重誓，还在重誓前面加上“马上”二字，勉强相信了三公子。
刚刚，被罗傲绿一闹，如三公子所料，他的确有些怀疑三公子是不像罗傲绿那样害怕报应，才发重誓的，把三公子视为亡命之徒。
现在，三公子马上主动跟罗傲绿翻脸，还提到被罗傲绿昨晚抓伤的事，甚至说罗傲绿得了“失心疯”，躲到他背后，令他觉得罗傲绿昨晚对三公子下手那么狠，应该不会在乎三公子发誓能有什么报应，是为了报复三公子的背叛才闹的；而三公子被罗傲绿报复，恨上了罗傲绿，所以才会说罗傲绿得了“失心疯”。
他心里现在最痛恨的人就是罗傲绿，乐得看到三公子也恨上罗傲绿，故意昂起头，顺着三公子的意思，转头沉声斥责罗傲绿：“罗氏，你不要再装疯卖傻，吓着三小子，否则，我马上按他说的，以失心疯的名义，让人把你单独关起来！”
罗傲绿昨晚找三公子问话，不仅被拒绝，还被三公子推倒受伤，已经对三公子彻底寒了心，之所以在三公子发誓时去捂三公子的嘴，完全是出于惧怕报应的本能反应，现在，看三公子不仅不领情，还完全背叛她，不认她这个母亲，诬赖她得“失心疯”，她对三公子完全绝望了，面色惨白地默默听完萧顾家的斥责，默默退回到之前的墙西角蜷缩着，一动不动，像是腊月天里快要冻坏的野狗一样，显得既有点可恶，又有点可怜。
瑾瑜缓缓收回看向她的视线，淡淡扫一眼萧顾家背后的三公子，提醒萧顾家：“祖父，你还有十多张纸的艳情打油诗的下落没问三弟呢！”
“哦，对、对、对！”萧顾家差点忘了这事。
他赞许地看瑾瑜一眼，指着中年男子，严厉地问三公子：“三小子，这家伙说你让他写了六十多张纸的艳情打油诗，而跟‘名家墨宝’调包的那些艳情打油诗我昨天数过了，是五十张，你说说看，多出来那十多张你都放哪里了？”
三公子早在瑾瑜提醒萧顾家时，就意识到这事必定是瑾瑜先发现的，心里暗暗既恨瑾瑜对自己一再落井下石，又不得不佩服瑾瑜的聪慧，无奈地如实回答：“那六十多张打油诗都是这位字画先生模仿祖父你的笔迹所写，尽管里面有十多张我不满意的，也不便流落在外，所以，我是在烧那些调包出来的‘名家墨宝’时，才把多出来的十多张一并给烧了。”
说到这里，他注意到萧顾家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够信任之色，又提高嗓门，特意强调：“祖父，这事我也可以对天发誓，要是骗了你，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萧顾家看他发誓很认真，又觉得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勉强又相信了他，点点头，沉声回答：“行，我记着你发的誓，你好自为之，先回去吧！”
“是。”被关了一天一夜，终于可以离开了，三公子心里一阵轻松，表面则装出乖巧的样子，轻声答应着，缓步离开，并没有注意到瑾瑜看向他背影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意味深长之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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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暗暗吃了一惊，表面上则强装镇定，指着字画，小心翼翼探萧顾家的口风：“祖父，这字画跟你前年送我的那幅字画很像，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萧顾家没想到他直到这个时候还能保持镇定，心里更加愤怒，目光凛然地瞪了他一眼，指着一旁被家丁们押着的中年男子，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这个帮你模仿我笔迹的家伙已经被我找到了，你手里的字画就是他特意悄悄仿出来作为凭证，以防有朝一日你东窗事发，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的！”
说到这里，萧顾家的语气变得狰狞起来：“三小子，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
三公子刚刚忙着回答萧顾家问话的时候，倒是注意到中年男子的存在了，只是，他前年只见过中年男子一面，对中年男子的印象并不深，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现在，被萧顾家这么一提醒，他才看出中年男子有几分面熟，意识到中年男子正是前年帮自己模仿萧顾家笔迹、抄写陵祁地方志上艳情打油诗的字画先生，也意识到萧顾家说的话都是真的，事到如今，根本无法再瞒住把所谓“名家墨家”调包的事了。
他咬咬牙，暗暗蕴酿了一下感情。当机立断地重重跪倒在萧顾家脚下，一脸忍辱负重地回答：“祖父，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事情其实就像三姐姐昨天下午一开始问我时那样，是因为我认识到事关重大，虽然念在母子情分、兄妹情分上，不想出卖我母亲、五妹妹。没有把她们藏先四婶‘名家墨宝’的事告诉祖父和四叔。却为了防止她们一错再错，想办法从她们那里探听出了她们要把‘名家墨宝’藏在哪里，悄悄盯着。想办法替换出来，烧掉——”
“哼，少来这一套！”萧顾家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
他一再被三公子欺骗。根本不相信三公子，以为三公子又在狡辩。毫不留情地狠狠踹了三公子一脚，才厉声提醒：“你要真是因为认识到事关重大才把‘名家墨宝’调包，烧掉的，大可以理直气壮地据实告诉我。怎么可能直到现在才说出真相？我劝你现在最好是放聪明点，跟我说老实话，否则。我就凭你偷取你先四婶价值五万两银子‘名家墨宝’的罪名，直接以家法打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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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说假话，萧顾家不信也就算了，现在，他说的是真话，萧顾家也不信，那他还能有什么话可以说的呢？
暗暗在脑子里千回百转了好一会儿，他才总算想到主意，目光坚定地看着萧顾家，认真辩解：“祖父，我之前不跟你说实话，是因为我并不知道我母亲另藏了‘名家墨宝’在冬衣里，怕即使对你说了实话，你也会因为还有一份‘名家墨宝’没被我调包，怀疑我在骗你，于事无补。”
说到这里，他的音量提高了不少，一字一句地表示：“现在，既然你因为我之前的欺骗而不相信我，那么，为了澄清我自己，我愿意就这事对天发誓：如果我不是因为认识到事关重大而把‘名家墨宝’调包，烧掉，就让我马上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地”字还没有落音，原本正蜷缩在墙西角正认真倾听萧顾家和三公子说话的罗傲绿就像发了疯一样，突然飞快冲到三公子跟前，用手死死捂住三公子的嘴，好像只要一松开，三公子的嘴里就会跑出什么毒蛇猛兽来似的。
三公子不由气急败坏。
他心里明白，罗傲绿极可能是因为心疼他，怕他真遭了报应，才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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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好的事，被罗傲绿这么一闹，除非能够彻底跟罗傲绿撇清关系，证明罗傲绿这么闹是在故意害他，并把事情的所有责任都推到罗傲绿头上，令萧顾家因此心里痛快了，不再追究他的责任，否则，就算萧顾家表面看在他发了重誓的份上，暂时放他一马，心里必然会怀疑他是不像罗傲绿那样害怕报应，才发重誓的，把他视为亡命之徒，早晚找机会、找借口对付他，令他从此再无翻身之日。
为了自己的前程，他狠下心，瞪圆了眼睛，用力扯开罗傲绿捂他嘴巴的手，愤然把罗傲绿一把推倒在地，语气恨恨地斥责：“你少来害我！我说的是真话，没有骗祖父，就算发重誓也不会害怕遭报应！倒是你，这些年，不听我的劝告，非要搬弄是非，跟二伯母作对，害得二哥、三姐姐、四姐姐都因此受到影响，跟我生分；又非要收着那些‘名家墨宝’，还瞒着我，另藏了一份在冬衣里，惹出这么多的是非来，甚至在昨天夜里，装疯卖傻，无怨无故往我脸上抓好几道口子，实在是可耻、可恨至极，根本不配做我的母亲！”
说到这里，他指了罗傲绿，一脸讨好地向萧顾家解释：“祖父，其实，我母亲不是昨晚做恶梦，迷迷糊糊中不小心抓伤我的脸，而是因为我把她从先四婶奶娘手里买‘名家墨宝’的事告诉你，令她心里不痛快，故意抓伤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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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顾家原本因为三公子不仅发下“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的重誓，还在重誓前面加上“马上”二字，勉强相信了三公子。
刚刚，被罗傲绿一闹，如三公子所料，他的确有些怀疑三公子是不像罗傲绿那样害怕报应，才发重誓的，把三公子视为亡命之徒。
现在，三公子马上主动跟罗傲绿翻脸，还提到被罗傲绿昨晚抓伤的事，甚至说罗傲绿得了“失心疯”，躲到他背后，令他觉得罗傲绿昨晚对三公子下手那么狠，应该不会在乎三公子发誓能有什么报应，是为了报复三公子的背叛才闹的；而三公子被罗傲绿报复，恨上了罗傲绿，所以才会说罗傲绿得了“失心疯”。
他心里现在最痛恨的人就是罗傲绿，乐得看到三公子也恨上罗傲绿，故意昂起头，顺着三公子的意思，转头沉声斥责罗傲绿：“罗氏，你不要再装疯卖傻，吓着三小子，否则，我马上按他说的，以失心疯的名义，让人把你单独关起来！”
罗傲绿昨晚找三公子问话，不仅被拒绝，还被三公子推倒受伤，已经对三公子彻底寒了心，之所以在三公子发誓时去捂三公子的嘴，完全是出于惧怕报应的本能反应，现在，看三公子不仅不领情，还完全背叛她，不认她这个母亲，诬赖她得“失心疯”，她对三公子完全绝望了，面色惨白地默默听完萧顾家的斥责，默默退回到之前的墙西角蜷缩着，一动不动，像是腊月天里快要冻坏的野狗一样，显得既有点可恶，又有点可怜。
瑾瑜缓缓收回看向她的视线，淡淡扫一眼萧顾家背后的三公子，提醒萧顾家：“祖父，你还有十多张纸的艳情打油诗的下落没问三弟呢！”
“哦，对、对、对！”萧顾家差点忘了这事。
他赞许地看瑾瑜一眼，指着中年男子，严厉地问三公子：“三小子，这家伙说你让他写了六十多张纸的艳情打油诗，而跟‘名家墨宝’调包的那些艳情打油诗我昨天数过了，是五十张，你说说看，多出来那十多张你都放哪里了？”
三公子早在瑾瑜提醒萧顾家时，就意识到这事必定是瑾瑜先发现的，心里暗暗既恨瑾瑜对自己一再落井下石，又不得不佩服瑾瑜的聪慧，无奈地如实回答：“那六十多张打油诗都是这位字画先生模仿祖父你的笔迹所写，尽管里面有十多张我不满意的，也不便流落在外，所以，我是在烧那些调包出来的‘名家墨宝’时，才把多出来的十多张一并给烧了。”
说到这里，他注意到萧顾家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够信任之色，又提高嗓门，特意强调：“祖父，这事我也可以对天发誓，要是骗了你，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萧顾家看他发誓很认真，又觉得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勉强又相信了他，点点头，沉声回答：“行，我记着你发的誓，你好自为之，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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