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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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浅浅的照耀在，屋内一双璧人的脸上，说不尽的暧昧。
楚泽珲别扭而懊恼的扭过头，因着叶伽罗凝视着自己而略感心下微漾：“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当初怎么会将殿下当做纨绔？”叶伽罗轻咬下唇，顿觉自己真真是个看不清人的，何止木讷简直其蠢如猪。
叶伽罗是个性格柔软良善的姑娘，当初仅听说楚泽瑾年少时被文帝忽略受尽委屈就不由得心生怜悯，更妄论眼下亲眼瞧见楚泽珲身上伤疤收到的震撼......从前她一直以为楚泽珲能拥有现下拥有的这般多东西，除却上过战场之外，或多或少都是靠了帝后的疼宠。
前世更是觉得他和楚泽瑾不可同日而语。
而眼下......
“我本就是个纨绔，你的直觉没有错！”楚泽珲听到叶伽罗吐露真言这般形容自己，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出言便是阴阳怪气。
叶伽罗已然是把控住了他的性子，用自己的手覆在了楚泽珲手上，嗔怪唤道：“殿下.....”
楚泽珲默然许久，却是不知心下如何作想。
“殿下平定西南，一箭射杀阿史那鹰保家卫国战功赫赫，举朝皆知又何苦这般轻贱自己？”叶伽罗定定地望着他，她不明白楚泽珲的性子是因何而变得这般尖酸刻薄，口是心非，亦不知道他为何会喜欢自己。
但在看到了楚泽珲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后，叶伽罗是由衷的敬佩起他来。
楚泽珲的战功和他今天拥有的一切都不是虚的，皆是他拿自己的性命在战场上浴血厮杀换来的，光这一点就没有其他皇子能够做到。
“或许，我远不如你想得那般伟大。”楚泽珲定定看了她一眼，讥讽一笑，如是说道：“叶伽罗，你以为我上战场是为了什么？”
楚泽珲好好一个皇子为什么上战场，要么为了圣上的欢喜，要么为了增加权势......
再要么，便是真的为了理想保家卫国，原因多种多样但皆是不可明说的。他这般直接的问自己，叶伽罗倒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了。
叶伽罗想了想，唯有笼统答道：“殿下千金之躯，上战场，自然是为了保家卫国，保我北兴疆土守护我北兴百姓。”
无论楚泽珲如何作想，唯有这般作答最为保险。
身为男子想在爱慕的女子面前展现自己伟岸的一面，叶伽罗可以理解这种想法，如若楚泽珲乐意说，那她也乐得装出一副敬仰崇拜的模样。
只因他是个真正的英雄，拥有足够嚣张跋扈的资本。
“你错了，我上战场是为了你。”熟料，楚泽珲却出人意料的挣开了叶伽罗的手，如是说道。
楚泽珲此话一出，叶伽罗当场呆若木鸡。
如何，也想不出楚泽珲竟会给出自己这样一个答复。
“为我？”好半晌之后，叶伽罗方才开口跟着喃喃重复。
楚泽珲带着一种撕裂自己面具的决绝，无比认真地注视着叶伽罗的瞳孔，道：“我最初上战场的目的是为了让你瞧得起我，向你证明我不是一个你以为的只会仗着父母横行霸道的纨绔。”
叶伽罗静静地听着，从没想过楚泽珲上战场的目的竟是为了自己。
“你以为我上战场杀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百姓吗？不是，狗屁，我一出生就是站在云尖上的人，又如何能有那般伟大的胸襟，道貌岸然的去说自己体味得了百姓的疾苦？我当年傲气自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但却一直被视作纨绔比不上我的兄弟......我欢喜你，很欢喜很欢喜，可是你却瞧不起我，所以，我才决定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上战场扬名天下做个大英雄......然后回来将战绩狠狠砸在你脸上，证明你看错了人让你崇拜我，然后娶你。”楚泽珲定定望着她，语带颤音，似是在追忆自己过往的荒唐。
十几岁的少年曾一度很是意气风发，为了博得自己喜爱的少女青睐，从而去征战天下。
然后，他成功了。
他成为了大兴排名第一的名将，亦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少女，可如今这些过往被他回忆起来，呈现在他眼中的却唯有荒唐和一无所有......
“殿下。”叶伽罗再度拉住他的手，陪他追忆起了属于他的过往。
“可是，到了战场到了边关，我才知道我自己有多么荒唐，那是我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的荒芜和可怕，每一天身边都有人死去......哪里的贫苦和荒瘠简直根本让人难以想象，我的兄弟们每一个都是在为了保家卫国而奋战，只有我.....只有我来到那里的理由是那么的狭隘。”楚泽珲神色凄惶地盯着远方，不知心下在想些什么：“那一刻，我才知道你的判断没有错，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是个好高骛远，目下无尘之人......”
叶伽罗紧抿双唇，不知该如何应对楚泽珲的剖白和突如其来的沉重话题。
“我有一个特别特别好的朋友，他功夫好人也厉害。他并不知道我是皇子，可却在一次因为我错误判断失算而造成的战役中，为了掩护我而死去......很多人都因我而死，可我却还活着。我当时就发誓，一定会让敌军血债血偿，然后，我决定我不要娶你了。”楚泽珲闭上双眼，其中是掩饰不去的沉痛：“我害了那么多的人，应该要有报应的.....不该得偿所愿，事事顺心。”
命运弄人，他想惩罚自己上天都不给这个机会。
明明他已经决定孤独终老为家国天下奉献自己的一生，想看着叶伽罗嫁与旁人过得幸福甜蜜借而惩罚自己，可叶伽罗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
楚泽珲现下已然不知这样的结局是好是歹了。
他配吗？
楚泽珲望着叶伽罗静谧的侧脸，脸上露出了稍许讥讽之色，不是针对叶伽罗而是针对他自己，他不配，以这样理由上战场害人的他不仅配不上叶伽罗，更配不上大将军王的名号。
“殿下。”叶伽罗将楚泽珲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半点不掺假，并非是在同你斗气。”楚泽珲却是挣开了叶伽罗的手，胸口涌溢出中伤口迸裂的刺痛。
叶伽罗认识楚泽珲这么多年，平素看着他那么副吊儿郎当嚣张跋扈的样，又哪里能联想得到他心底隐藏着这般大的隐痛呢？
楚泽珲强自压抑下去的，全是对自己的鄙薄同自嘲。
“殿下，你尽管曾经连累过很多人，但你一将功成保家卫国却救了更多的人，保卫了更多的大兴百姓。若殿下当年的朋友，在天有灵可以看到殿下浴血奋战为他们的理想所做的一切，我相信他们必然是可以理解殿下，为殿下而感到骄傲的。”叶伽罗握着楚泽珲的手，无比凝重地注视着他，如是说道：“所以，殿下委实无需沉浸在过往的沉痛中无可自拔，妾身相信殿下现下这般，也是殿下曾经的朋友们不愿意看到的。”
逝者已矣，生者又何苦沉浸在悲痛的过往中无法自拔呢？
开始崭新的生活，才是应当做的。
“无需沉浸在过往的沉痛中无法自拔吗？”楚泽珲苦笑，抬眸望着她：“你知道吗？大牛，也我那个朋友......他说，他从军回去打胜仗以后，一定要向他们同村的小翠提亲的。可是，他为了救我，再也没能回来......而我却娶到了你，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心安理得的坦然接受这一切呢？”
“殿下。”叶伽罗抓着他的手不自觉收紧，不知如何安慰。
楚泽珲反握了她的手，却不说话。
叶伽罗定定地望着他，如叹息般问出了一句话：“不知，殿下当年那一箭射向阿史那鹰时，是何心境？”
一战成名，亲手报仇，还一箭射杀了敌方将领。
叶伽罗冥冥中总觉得那场战役对于楚泽珲的意义是不一般的，或许她可以借此开解楚泽珲心中的郁结。
“我说出来，你或许会不想听。”了然叶伽罗之意，楚泽珲却是苦笑。
叶伽罗不解地望着他：“为何？”
“因为，我就是个纨绔，从头至尾的纨绔。我当时射杀阿史那鹰之时，心中所想的绝不是你们以为的英雄那样......而是，这一箭我如果射歪了，会不会他娘的很丢脸！”楚泽珲言谈之间，彻彻底底的的表现出了就连他自己都很嫌弃自己。
叶伽罗半晌无语。
全然没想到他能这么坦诚的不顾形象。
窗外的月光，浅浅的透了进来。
两人也不知沉寂了多久，楚泽珲方才挣开了叶伽罗的手，只在瞬间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嚣张跋扈而骄纵的九皇子，仿佛叶伽罗方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对着叶伽罗倨傲吩咐，道：“你不是要练习扎针吗？我都脱了，来吧。”
楚泽珲觉得只要叶伽罗能开心，他就是被扎成个马蜂窝也是乐意的。
叶伽罗定定望着他，咬着下唇，没拿起针，而是鬼使神差的说出了一句：“殿下，我们圆房吧！”
此话一出，就连叶伽罗自己个都是有些愕然了。
烛光浅浅的照耀在，屋内一双璧人的脸上，说不尽的暧昧。
楚泽珲别扭而懊恼的扭过头，因着叶伽罗凝视着自己而略感心下微漾：“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当初怎么会将殿下当做纨绔？”叶伽罗轻咬下唇，顿觉自己真真是个看不清人的，何止木讷简直其蠢如猪。
叶伽罗是个性格柔软良善的姑娘，当初仅听说楚泽瑾年少时被文帝忽略受尽委屈就不由得心生怜悯，更妄论眼下亲眼瞧见楚泽珲身上伤疤收到的震撼......从前她一直以为楚泽珲能拥有现下拥有的这般多东西，除却上过战场之外，或多或少都是靠了帝后的疼宠。
前世更是觉得他和楚泽瑾不可同日而语。
而眼下......
“我本就是个纨绔，你的直觉没有错！”楚泽珲听到叶伽罗吐露真言这般形容自己，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出言便是阴阳怪气。
叶伽罗已然是把控住了他的性子，用自己的手覆在了楚泽珲手上，嗔怪唤道：“殿下.....”
楚泽珲默然许久，却是不知心下如何作想。
“殿下平定西南，一箭射杀阿史那鹰保家卫国战功赫赫，举朝皆知又何苦这般轻贱自己？”叶伽罗定定地望着他，她不明白楚泽珲的性子是因何而变得这般尖酸刻薄，口是心非，亦不知道他为何会喜欢自己。
但在看到了楚泽珲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后，叶伽罗是由衷的敬佩起他来。
楚泽珲的战功和他今天拥有的一切都不是虚的，皆是他拿自己的性命在战场上浴血厮杀换来的，光这一点就没有其他皇子能够做到。
“或许，我远不如你想得那般伟大。”楚泽珲定定看了她一眼，讥讽一笑，如是说道：“叶伽罗，你以为我上战场是为了什么？”
楚泽珲好好一个皇子为什么上战场，要么为了圣上的欢喜，要么为了增加权势......
再要么，便是真的为了理想保家卫国，原因多种多样但皆是不可明说的。他这般直接的问自己，叶伽罗倒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了。
叶伽罗想了想，唯有笼统答道：“殿下千金之躯，上战场，自然是为了保家卫国，保我北兴疆土守护我北兴百姓。”
无论楚泽珲如何作想，唯有这般作答最为保险。
身为男子想在爱慕的女子面前展现自己伟岸的一面，叶伽罗可以理解这种想法，如若楚泽珲乐意说，那她也乐得装出一副敬仰崇拜的模样。
只因他是个真正的英雄，拥有足够嚣张跋扈的资本。
“你错了，我上战场是为了你。”熟料，楚泽珲却出人意料的挣开了叶伽罗的手，如是说道。
楚泽珲此话一出，叶伽罗当场呆若木鸡。
如何，也想不出楚泽珲竟会给出自己这样一个答复。
“为我？”好半晌之后，叶伽罗方才开口跟着喃喃重复。
楚泽珲带着一种撕裂自己面具的决绝，无比认真地注视着叶伽罗的瞳孔，道：“我最初上战场的目的是为了让你瞧得起我，向你证明我不是一个你以为的只会仗着父母横行霸道的纨绔。”
叶伽罗静静地听着，从没想过楚泽珲上战场的目的竟是为了自己。
“你以为我上战场杀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百姓吗？不是，狗屁，我一出生就是站在云尖上的人，又如何能有那般伟大的胸襟，道貌岸然的去说自己体味得了百姓的疾苦？我当年傲气自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但却一直被视作纨绔比不上我的兄弟......我欢喜你，很欢喜很欢喜，可是你却瞧不起我，所以，我才决定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上战场扬名天下做个大英雄......然后回来将战绩狠狠砸在你脸上，证明你看错了人让你崇拜我，然后娶你。”楚泽珲定定望着她，语带颤音，似是在追忆自己过往的荒唐。
十几岁的少年曾一度很是意气风发，为了博得自己喜爱的少女青睐，从而去征战天下。
然后，他成功了。
他成为了大兴排名第一的名将，亦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少女，可如今这些过往被他回忆起来，呈现在他眼中的却唯有荒唐和一无所有......
“殿下。”叶伽罗再度拉住他的手，陪他追忆起了属于他的过往。
“可是，到了战场到了边关，我才知道我自己有多么荒唐，那是我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的荒芜和可怕，每一天身边都有人死去......哪里的贫苦和荒瘠简直根本让人难以想象，我的兄弟们每一个都是在为了保家卫国而奋战，只有我.....只有我来到那里的理由是那么的狭隘。”楚泽珲神色凄惶地盯着远方，不知心下在想些什么：“那一刻，我才知道你的判断没有错，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是个好高骛远，目下无尘之人......”
叶伽罗紧抿双唇，不知该如何应对楚泽珲的剖白和突如其来的沉重话题。
“我有一个特别特别好的朋友，他功夫好人也厉害。他并不知道我是皇子，可却在一次因为我错误判断失算而造成的战役中，为了掩护我而死去......很多人都因我而死，可我却还活着。我当时就发誓，一定会让敌军血债血偿，然后，我决定我不要娶你了。”楚泽珲闭上双眼，其中是掩饰不去的沉痛：“我害了那么多的人，应该要有报应的.....不该得偿所愿，事事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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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珲现下已然不知这样的结局是好是歹了。
他配吗？
楚泽珲望着叶伽罗静谧的侧脸，脸上露出了稍许讥讽之色，不是针对叶伽罗而是针对他自己，他不配，以这样理由上战场害人的他不仅配不上叶伽罗，更配不上大将军王的名号。
“殿下。”叶伽罗将楚泽珲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半点不掺假，并非是在同你斗气。”楚泽珲却是挣开了叶伽罗的手，胸口涌溢出中伤口迸裂的刺痛。
叶伽罗认识楚泽珲这么多年，平素看着他那么副吊儿郎当嚣张跋扈的样，又哪里能联想得到他心底隐藏着这般大的隐痛呢？
楚泽珲强自压抑下去的，全是对自己的鄙薄同自嘲。
“殿下，你尽管曾经连累过很多人，但你一将功成保家卫国却救了更多的人，保卫了更多的大兴百姓。若殿下当年的朋友，在天有灵可以看到殿下浴血奋战为他们的理想所做的一切，我相信他们必然是可以理解殿下，为殿下而感到骄傲的。”叶伽罗握着楚泽珲的手，无比凝重地注视着他，如是说道：“所以，殿下委实无需沉浸在过往的沉痛中无可自拔，妾身相信殿下现下这般，也是殿下曾经的朋友们不愿意看到的。”
逝者已矣，生者又何苦沉浸在悲痛的过往中无法自拔呢？
开始崭新的生活，才是应当做的。
“无需沉浸在过往的沉痛中无法自拔吗？”楚泽珲苦笑，抬眸望着她：“你知道吗？大牛，也我那个朋友......他说，他从军回去打胜仗以后，一定要向他们同村的小翠提亲的。可是，他为了救我，再也没能回来......而我却娶到了你，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心安理得的坦然接受这一切呢？”
“殿下。”叶伽罗抓着他的手不自觉收紧，不知如何安慰。
楚泽珲反握了她的手，却不说话。
叶伽罗定定地望着他，如叹息般问出了一句话：“不知，殿下当年那一箭射向阿史那鹰时，是何心境？”
一战成名，亲手报仇，还一箭射杀了敌方将领。
叶伽罗冥冥中总觉得那场战役对于楚泽珲的意义是不一般的，或许她可以借此开解楚泽珲心中的郁结。
“我说出来，你或许会不想听。”了然叶伽罗之意，楚泽珲却是苦笑。
叶伽罗不解地望着他：“为何？”
“因为，我就是个纨绔，从头至尾的纨绔。我当时射杀阿史那鹰之时，心中所想的绝不是你们以为的英雄那样......而是，这一箭我如果射歪了，会不会他娘的很丢脸！”楚泽珲言谈之间，彻彻底底的的表现出了就连他自己都很嫌弃自己。
叶伽罗半晌无语。
全然没想到他能这么坦诚的不顾形象。
窗外的月光，浅浅的透了进来。
两人也不知沉寂了多久，楚泽珲方才挣开了叶伽罗的手，只在瞬间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嚣张跋扈而骄纵的九皇子，仿佛叶伽罗方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对着叶伽罗倨傲吩咐，道：“你不是要练习扎针吗？我都脱了，来吧。”
楚泽珲觉得只要叶伽罗能开心，他就是被扎成个马蜂窝也是乐意的。
叶伽罗定定望着他，咬着下唇，没拿起针，而是鬼使神差的说出了一句：“殿下，我们圆房吧！”
此话一出，就连叶伽罗自己个都是有些愕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