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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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季墨暂时没有得出精确的答案，但他又假设了另外一件事情，倘若在唐果的往后几十年里，她的生命里是除他以外的另外一个男人在做他现如今做的事情，那么他很肯定自己不会高兴。
季墨睁着眼一直到天色大亮，今天不是周末，本应该去公司的，但是小姑娘刚刚搬过来，并且还有事情要安排，便不过去了，索性砚墨里还有顾砚在，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季墨也是刚发现小姑娘挺能睡的，昨天她本就休息的早，现在居然近九点了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到底是之前喂她喝饱了水，现在她睡的格外熟，他为了迁就她已在床上躺了许久，到最后着实躺不下去，才起来洗漱进了厨房。
季墨煮粥也不考虑唐果的口味儿，现在她受他威胁，一定是他做什么她就会老老实实的吃什么，一丁点儿也不敢挑剔。
准备了红豆与核桃，加水洗净，又添上一碗大米，定好烹煮的时间，季墨再次看了眼闹钟，心中琢磨着以后不能再放任让她这么睡下去，该用早饭的时候不用，身体又怎么会调养好呢？更何况睡得太多了，也未必对身体好，难道从前她在家里，唐家的人就这么惯着她吗？
………
卧室里，唐果一睁开两眼就翻身往旁边看去，深色的气垫床上面空无一人，她猛地一下坐起来，才知道自己睡过头了，墨墨一定去上班了。
唐果深叹了一口遗憾的气，她怎么就睡的那么熟，竟连半分的察觉都没有，把早安吻都错过了。
早饭可以不吃，早安吻不可以没有，那可是她一整日的能量！
同居的第一天心情就格外不爽快，唐果踢掉被子就气呼呼的下床，可是人到了客厅里又觉得不对，厨房里好像隐约有动静，会是萍姨吗？可是昨天墨墨明明说不再让萍姨过来了的，说要亲自做饭给她吃。
思及这一点儿，唐果立刻又变得眉开眼笑，若不可能是萍姨，那么自然就是她的墨墨啦。
季墨还在烤着面包片，厨房里突然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个人，他还来不及转身腰就被两条软软的胳膊抱着，属于女孩子独有的香味儿跟着窜入他的鼻息里，甜腻腻的声音在后面喊着“墨墨”。
她的主动亲近让季墨避之不及，只好勉强先转过来，低头吩咐她：“起床了就快去洗漱，等会儿吃早饭。”
“好。”唐果嘴上痛快应下，手里却没有松开半分，她将下巴磕在他胸前，小姑娘仰着头睁着大而明亮的双眼，似是在等着什么。
“还不去？”季墨催促，两手搭在流理台上没有回抱她，这个小女孩子，他要小心对待才是。
“我想要早安吻，你亲了我我就去。”这句话里怎么听都有十足的耍赖意味，可偏偏人家笑的一脸的天真，而经过昨晚的经验季墨也体会到了她的执拗。
这会儿若他不肯，又会发生什么？季墨不打算再尝试，双手抬起扶着她的脸，薄唇极快的落下又离开，但仅仅是这样，唐果也是十分满足了，脸颊上渐渐染上可人的红，随后捧着脸进了洗浴室。
她高兴了连脚步也变得轻快，一蹦一跳的，季墨站在她后面目送她进去，看到人影消失在那扇门里，他才摇摇头，太任性的小姑娘。
………
唐果当初急匆匆的从家里面逃出来，只带了数量不多的衣服，来到了a市她也晓不得自己买，季墨看着她总穿同样的两三件衣服，又想今天一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带她出去走走也好，晒些太阳，小姑娘脸色到底苍白了点儿。
“墨墨咱们去哪儿，狗狗要带着一起吗？”听说新上任的男朋友要带她出门，唐果快快乐乐地换衣服，生怕季墨反悔似的片刻也不敢耽误。
“不用。”季墨随口说，看他的小女友忙活的如同停不下来的陀螺，他竟莫名觉得心情不错。
坐上车唐果也停不下来，嘴巴叽叽喳喳的问，季墨也不卖关子，直言说要带她去买衣服，本以为小姑娘该开开心心的，谁知竟无言看了他半天，到最后才敷衍着“哦”了一声。
好失望，居然不是去约会，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阳光，最适合约会了！
小姑娘对这安排不太满意，是人就瞧的出来，而季墨也搞不懂，以他的经验看来，这时若换成他从前的女伴，应该要兴高采烈的。
车子从玉兰开出去，不远便有一个名品商场，而唐果郁闷了一会儿也想通了，昨天这个时候她的墨墨还对她爱答不理的，今天都肯给她主动买衣服了，而且为了她，连班都没有去上，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想到这儿，她的心情又好了。
商场一楼是珠宝手表，放眼望去各个专柜都是珠光宝气，耀眼异常，三楼四楼才是服装。
唐果极少逛过街，从前需要什么衣服，大哥都会打电话让人送到家里来，根本由不得她挑，她似乎也从未说要自己挑过，所以今天可以衬得上是……比较难得的体验。
选衣服似乎也是挺好玩的一件事，唐果迈着小碎步走的快，看见了一套蓝色套装，她见过方颜穿过套装，很好看。
方颜到底在她之前，如果没有她的捣乱，现在墨墨跟方颜应该还是恩恩爱爱的，而且她记得余雨也说过，墨墨比较喜欢成熟大方的女性。
“我想买这件。”不知道秉着什么思维，唐果拎了这蓝色套装到季墨身前，季墨只是看上一眼便摇摇头，把自己挑好的衣服递到她面前。
“你穿这件好看。”
墨墨为她挑衣服，唐果自然是万分开心的，这对于她来说该是多大的殊荣啊，可是当她看清了那件毛衣的具体款式之后，笑容在嘴边僵住了，心底有一个声音慢慢冒出来。
其实墨墨跟季阿姨的眼光，很相似啊。
浅粉色毛衣的肩膀处有两个蝴蝶结，袖口处又有两个蝴蝶结，毛衣的正面与背面，各有一只展翅欲飞的大蝴蝶，最后领口处又镶着一圈粉红珍珠。
“这……这件好吗？”她问的好不疑惑，几乎下意识地便去看墨墨身上自己穿的衣服，手工西装，很有品味啊！为何给她挑的衣服就这般……。
唐果笑的一脸勉强，那边的店员小姐已经赶过来，笑容职业甜美，温柔的声音似快要滴出水来：“先生您真有眼光，这件春装毛衣是该品牌设计总监亲自设计的，仅此一件，非常适合这位小姐。”
唐果：“……”这个设计总监真瞎！
季墨：“不错，你去试试。”
“啊……”这对唐果来说是一个噩耗，她不敢相信，墨墨的品位居然跟那位设计总监的一样瞎！
“不试不行吗？我不……”喜欢这个字她到底当着墨墨的面说不出来，墨墨第一次为她选衣服呢，为了这份心意，似乎也要……试一试。
“那好吧。”认命的接过衣服，唐果随着店员小姐进了更衣室，她几乎已经提前看到了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后的惨状。
毛衣还没有换完，店员小姐便随后进来，吓了唐果一跳，她正想尖叫，店员小姐便递上一条裙子，并且说：“季先生选的，说是要小姐您换上。”
唐果怔怔接下，大眼一瞧，加起来又是六只蝴蝶结，并且同样是粉色系的，墨墨越来越过分了呢。
衣服换好唐果已没有勇气出去，直到外面的季墨觉得等的久了，出声喊人，她才别别扭扭的开门，站的离她最近的店员小姐首先发出一声不小的惊叹，却不知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小姐，这套衣服太适合你了，量身定做的一般，真是跟洋娃娃一样可爱！”店员小姐亦真亦假的称赞，又急忙从那边挑了双粉色麂皮短靴过来，她让唐果坐下换上，待这一切结束后，唐果愣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感觉就像是被包装成了一个礼物，不论往哪儿看都是蝴蝶结。
唐果不敢轻易评价，生怕伤了墨墨的好心，索性她慢慢转过头去，伸开两手问他：“墨墨，你真心觉得好看吗？”
季墨一手抚着下巴，神色认真的打量小姑娘，她本身个子娇小，毛衣加上短裙很适合她，并且这个粉色……只怕没有人会比她穿的还要好看。
“很可爱。”静默半响，季墨终于不太吝啬的给了一句十分中肯的评价，她本身皮肤白皙，只是两颊少了点儿气色，这一身粉色加上领口光润珍珠，衬得她越发光彩，再好不过了。
“这一套包起来，我都要了。”没有问过唐果的意见，季墨自我主张，这些衣服鞋子都是春季新品，且又是空运来的限量版，店员小姐一听要包起来就双眼一亮。
“好的，季先生请随我来。”
两个人一唱一和就把衣服定下来了，而唐果一听季墨要买心里面就在暗自叫苦，她发誓她要诅咒设计这套衣服的人。
“真的要买吗？墨墨咱们再看看吧，我想买黑色，买黑色好不好？”唐果穿着一身的蝴蝶结小跑到季墨身边，拽着他的一条胳膊使命的摇晃，希望她改变主意。
-她认真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喜欢，季墨低头看她，脚步也慢了下来，静瞧了唐果一会儿，还是没依着她：“乖，别闹，你穿粉色好看。”
季墨的话不多，可如今却是一个字就让唐果对他唯命是从了，原来墨墨说“乖”
时，语气竟是这样的温柔舒缓啊！
唐果陶醉在那个字里，捧着脸昂头看向季墨，笑容里甜蜜蜜的，就像是牛奶里调和了蜂蜜，在太阳下一晒，要融化了般。
“好，那买下来吧。”她内心澎湃荡漾着，连说话的语调都轻微的变了。
季墨：“……”这小姑娘人小，变脸倒是挺快的。
出了这家专柜再进另一家，季墨仿佛是选衣服上瘾了，进店不问唐果的喜好便开始选，选好了就让唐果拿着衣服试，他觉得行就买，而唐果看着手上提着的袋子，都快哭了。
粉色，玫红，大红色，多么喜庆的色调，她又不是唱戏的！她要买黑色！她要买蓝色！
“墨墨，都买差不多的颜色多闷呀？不如买个黑色皮衣吧！好酷哦！”
“不适合你。”小姑娘腿短走的也慢，季墨动不动就要拉一把她，这会子回着话，连看唐果一眼都没看，更没瞧她手上拿的衣服，却径自说着不适合。
出钱的是老大，唐果出门没带钱包，只好老老实实的放回去，一转头就见墨墨已经拿了一条嫩黄色的蓬蓬裙到她面前。
“再试试这个。”
普通的粉色短裙唐果也就忍了，可这种颜色的裙子，又那么蓬……她现在不得不怀疑墨墨在整她了。
“我不要穿这个！小孩子才穿蓬蓬裙！”忍了这么久，唐果总算生气了，拿着衣服使劲就是一扯，可她力气小，自认为大力的扯了，也是半点没坏儿。
骗人，是谁告诉她长大了就可以自己做主了，从小被逼着穿这些粉的傻乎乎的衣服，好不容易自己长大找男朋友老妈管不着了，可男朋友还是给她买这粉的傻乎乎的衣服。
小姑娘脾气上来了，而季墨也略略不懂，女孩子就应该穿适合自己的衣服，可这丫头偏偏不听，套装职业装皮衣，是她该穿的衣服吗？
“听话，你穿这个一定好看。”季墨的语气轻柔，跟以前训斥她的声音截然不同，现在的季墨，完全就是一个暖男啊。
事情证明了女孩子还是需要哄的，只不过唐果比普通的女孩子好哄许多，只需要季墨略微说一说夸赞她的话，她便立即笑的眯着眼，十分满足的表情。
到了最后，衣服自然也在季墨的要求下试了，只是试好衣服的唐果看了看时间后提出一个要求。
“墨墨，我这么听话，可以问你要午安吻吗？”
正买着衣服她就突然这么说，季墨颇有点儿跟不上她的思维，小姑娘说话也不捡地方，收银员明显是听到了，低着头羡慕的笑，满脸暧昧。
毕竟不是两个人单处，他若直接拒绝，到底落了不体贴的名声，再加上小姑娘又是以一种巴巴的眼神紧瞅着他。风流成性的季墨面对这么单纯的人，竟头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好一会儿才敷衍她说：“先不提这个事，东西还没买好。”
他没有直接说不行，唐果就知道这事还有的商量，也算乖巧，不再提，倒是接下面都比较配合，季墨让她试什么衣服，她就试什么，再也没有半点儿的不满，仿佛这么听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一下的午安吻。
从三楼出来后季墨手上已经提了大大小小的七八个袋子，唐果口渴，从季墨的钱夹里摸出几张零钱就去买了奶茶，季墨也有份儿，可他哪里会喝这种东西，唐果便一个人包揽了。
季母在这个时候打了季墨的电话，电话接通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季母只是安排，说唐果细皮嫩肉，只爱睡丝绸的被套，其余的都不爱，提醒儿子把家里面的床单被套一起换了。
恰巧两个人都在商场，电话挂掉季墨也想着顺便就去看看，让她自己选，喜欢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
或许是从小被大人们打扮的太粉嫩公主了，现在的唐果居然打心眼里排斥这些粉红蕾丝蝴蝶结，季墨今天终于肯让她自己选一样东西，唐果立马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角落里的那套深灰色组合。
“买那个，那个好看。”
季墨顺着小女友的目光看过去，缓缓摇了摇头，脑子里很快浮现出一幅画，可爱的女孩子穿着草莓睡衣躺在灰色的床上，太不可爱了。
“你好，我们要这个。”不得已季墨还是替她做了决定，选了眼前的美式田园风格，温柔的粉黄色调。
唐果：“……”说好的我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呢？都是骗子。
终于大包小包的离开了令唐果心塞的商场，时间已是中午，本应该要去吃饭，但这个时间点儿人多，餐厅座位又没有预定，季墨便带着小女友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唐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美发沙龙，但这个沙龙她是知道的，在n市也开有一家，都是知名造型师，并且有很多明星来这店里做造型，可见实力不凡。
“墨墨你要理发吗？”唐果皱着眉头问，隐约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季墨闻言轻笑，看了看她，告诉她：“不是我，是你。”
……
vip的贵宾室里，季墨在一边跟造型师讨论唐果的造型，唐果则被迫坐在椅子上，关于那边两个人的对话，她什么也没听到。
唐果不知道造型师要把她的头发折腾成什么样，但她趁着季墨不注意，却偷偷地与造型师商量。
“可以把我的头发剪短吗？我想要女强人的那种发型。”
唐果自己嘀嘀咕咕说了要求，可造型师却充耳不闻，大不了就是见唐果说的多了，冲她一笑，建议道：“唐小姐，短发不适合你，并非是你留短发不好看，而是你还可以更好看。”造型师话音刚落，唐果就感觉到自己额头前被人“咔嚓咔嚓”了两下子，太过熟悉的感觉了，使得她都不敢睁开眼，不想看到自己以为的那一幕。
………
这一次唐果是真的被气到了，气的她两眼飙泪，气的她呼吸急促，还让她怀疑，自己跟墨墨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这样对她。
要知道她曾经被老妈强迫性的留了二十来年的齐刘海，在来a市之前，她以死相逼，好不容易额前的头发有望长长，好不容易她才露了一个月多的额头，如今……她可爱光洁的额头，再次不见天日。
小姑娘从沙龙里出来后表情就持续忧伤，他说话她也不理，嘴巴噘的老高，问她吃什么人家也不吭声，到了最后季墨着实没招了，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来。
“真的不再理我了？你看你齐刘海多好看，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这个发型了。”
不得不说情人的夸赞比任何人的都要有效好用，曾经她亲爸亲妈说过那么多次，她都心里不痛快，今天她的墨墨一说好看，她心里就隐隐约约痛快些了，只是还是不能够轻易的原谅他，谁让他连声招呼都不打来着。
唐果还是噘着嘴，目视前方，季墨则忍不住低叹，他给她买衣服，他给她剪头发，敢情还做错了。
她这么一直不说话不是办法，他还是比较习惯那个叽叽喳喳说话吵吵闹闹的人，考量着便解了安全带俯身过去，在唐果的讶然下他捧住她的脸，与她对视了一眼就轻轻吻下去。
这个吻跟早上的敷衍了事不同，两唇相贴轻捻慢揉，季墨第一次发觉，这个小姑娘的嘴唇，竟是这样软。
或许是此次恋爱心态不同，季墨觉得这个亲吻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现如今轻吻着他竟分外珍惜，不敢更深又舍不得太浅，直到他觉得手下的脸颊发着烫，才缓缓抬起脸离开。
相贴的嘴唇是分开了，而季墨却没有完全离开，他的手还是捧着唐果的脸，两个人额头相互抵着，相视瞧着，都看进了对方的眼睛里。
“午安吻。”季墨低低说话，嗓音却不甚自然，好在现在的唐果脑袋里是空茫茫一片，并未察觉到什么，只知道墨墨为了讨好她，主动亲了她呢。
唐果不知道自己的脸此刻有多红，她只感受到现如今连耳朵都在一起发着热，原来情人间的亲密，竟可以这样亲昵，倒真应了一个成语，相濡以沫。
有了这个吻，唐果哪里还气的起来，只不过午安吻应该是要有来有往的，趁着季墨还没有放开她，她也十分大胆的支起了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在季墨的薄唇上“啵”了一下。
亲完唐果就知道害羞了，不敢再看季墨，而是自个儿缩在真皮座椅上，就连季墨问她要吃什么，她也是羞答答地来了一声“随便”。
餐厅里遇到了熟人，是方颜，不过她手里挽着一个男人，看穿着打扮同季墨一样是商务人士，唐果看到她还是没好气，看到她身旁的男人后更甚。
“墨墨，那个男人没你帅，你不用生气，而且你们不是才分手吗？她怎么就又有男朋友了？”
唐果想事情简单，以为季墨是真的喜欢方颜，而她从中作梗，现下自然心里面是有些异样的，再者她只想到了方颜与季墨刚分手便搭上了别人，那季墨还不是一分手就同她在一起了。
小女孩子说话稀里糊涂不清不楚，季墨也没有马上问她，看到了方颜他的脸色沉下来，想到了家里的几份报纸，看来他有必要跟她谈一谈。
“唐果，你先找个位置去点餐。”季墨吩咐她，唐果一听心里面一酸，却不敢不点头，到底是新欢旧爱碰了面儿，墨墨与方颜叙叙旧也是应该的。
唐果还在那边等着，季墨不敢过多耽误，所以长话短说，倒是方颜言辞间不似往日里温和客气。
她说话一直兜着圈子，这种虚虚假假的话季墨听厌烦了，沉寂半响后开口便是一针见血。
“报纸上的流言蜚语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适可而止，若再持续出现，别怪我不客气。”
季墨撂下这句话就走，事实上他已是看在相处一场的份上手下留情了，留下方颜一个人在靠窗的位置上站着，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许难堪，季墨果然是在意那个女孩子的，她不过是不甘心试了试，果然他是在意的。
季墨跟方颜谈话的时间并不长，可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每一分一秒唐果感觉自己都是熬过来的。
“怎么还不点餐？”季墨在唐果对面坐下，瞧她盯着菜单发呆，人家服务生已在旁边站了许久。
季墨以为她是不知道要吃什么，便挑了几样每种都来一点儿，待到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唐果才如还了魂般的开口说话。
“墨墨，你是不是还喜欢方颜呢？我拆散你们，你是不是特恨我。”所以你才给我买了那么多粉红色的衣服，所以你才替我决定又剪回了齐刘海。
因为她的话，季墨一怔，随后一笑，心道这小姑娘倒是挺敏感的，也挺多疑。
“我若是喜欢她，你以为凭你小孩子似的捣捣乱，我就会放手了？”季墨没有直接坦白，但也表达的十分清楚了，只看唐果能不能意会。
唐果在这事上反应不快，可能是没有恋爱的经验，她总是把季墨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才能理解了。
那言下之意就是说，墨墨不再喜欢方颜了，也不对，应该说两个人还在交往时，他就不喜欢方颜了，不然又怎么会让她得逞呢。
“那你……喜欢谁？”唐果不安地问，强烈地想知道又强烈地害怕，怕从墨墨的口中说出来的答案并非她想要，她怕失望。
对于这个小女朋友，两个人也不过是昨天才确定了关系，而季墨却已觉得前路漫漫，他会被她的各种傻瓜问题给气死。
季墨觉得回答这种问题太不能彰显自己的高智商，便保持了沉默，恰好这时点的餐都已送上来，季墨一手拿了刀叉，看了眼还在苦思冥想的唐果，丢给她一句：“先吃饭，一边吃一边想，想不通也不要问我，继续想。”
这个问题季墨暂时没有得出精确的答案，但他又假设了另外一件事情，倘若在唐果的往后几十年里，她的生命里是除他以外的另外一个男人在做他现如今做的事情，那么他很肯定自己不会高兴。
季墨睁着眼一直到天色大亮，今天不是周末，本应该去公司的，但是小姑娘刚刚搬过来，并且还有事情要安排，便不过去了，索性砚墨里还有顾砚在，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季墨也是刚发现小姑娘挺能睡的，昨天她本就休息的早，现在居然近九点了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到底是之前喂她喝饱了水，现在她睡的格外熟，他为了迁就她已在床上躺了许久，到最后着实躺不下去，才起来洗漱进了厨房。
季墨煮粥也不考虑唐果的口味儿，现在她受他威胁，一定是他做什么她就会老老实实的吃什么，一丁点儿也不敢挑剔。
准备了红豆与核桃，加水洗净，又添上一碗大米，定好烹煮的时间，季墨再次看了眼闹钟，心中琢磨着以后不能再放任让她这么睡下去，该用早饭的时候不用，身体又怎么会调养好呢？更何况睡得太多了，也未必对身体好，难道从前她在家里，唐家的人就这么惯着她吗？
………
卧室里，唐果一睁开两眼就翻身往旁边看去，深色的气垫床上面空无一人，她猛地一下坐起来，才知道自己睡过头了，墨墨一定去上班了。
唐果深叹了一口遗憾的气，她怎么就睡的那么熟，竟连半分的察觉都没有，把早安吻都错过了。
早饭可以不吃，早安吻不可以没有，那可是她一整日的能量！
同居的第一天心情就格外不爽快，唐果踢掉被子就气呼呼的下床，可是人到了客厅里又觉得不对，厨房里好像隐约有动静，会是萍姨吗？可是昨天墨墨明明说不再让萍姨过来了的，说要亲自做饭给她吃。
思及这一点儿，唐果立刻又变得眉开眼笑，若不可能是萍姨，那么自然就是她的墨墨啦。
季墨还在烤着面包片，厨房里突然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个人，他还来不及转身腰就被两条软软的胳膊抱着，属于女孩子独有的香味儿跟着窜入他的鼻息里，甜腻腻的声音在后面喊着“墨墨”。
她的主动亲近让季墨避之不及，只好勉强先转过来，低头吩咐她：“起床了就快去洗漱，等会儿吃早饭。”
“好。”唐果嘴上痛快应下，手里却没有松开半分，她将下巴磕在他胸前，小姑娘仰着头睁着大而明亮的双眼，似是在等着什么。
“还不去？”季墨催促，两手搭在流理台上没有回抱她，这个小女孩子，他要小心对待才是。
“我想要早安吻，你亲了我我就去。”这句话里怎么听都有十足的耍赖意味，可偏偏人家笑的一脸的天真，而经过昨晚的经验季墨也体会到了她的执拗。
这会儿若他不肯，又会发生什么？季墨不打算再尝试，双手抬起扶着她的脸，薄唇极快的落下又离开，但仅仅是这样，唐果也是十分满足了，脸颊上渐渐染上可人的红，随后捧着脸进了洗浴室。
她高兴了连脚步也变得轻快，一蹦一跳的，季墨站在她后面目送她进去，看到人影消失在那扇门里，他才摇摇头，太任性的小姑娘。
………
唐果当初急匆匆的从家里面逃出来，只带了数量不多的衣服，来到了a市她也晓不得自己买，季墨看着她总穿同样的两三件衣服，又想今天一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带她出去走走也好，晒些太阳，小姑娘脸色到底苍白了点儿。
“墨墨咱们去哪儿，狗狗要带着一起吗？”听说新上任的男朋友要带她出门，唐果快快乐乐地换衣服，生怕季墨反悔似的片刻也不敢耽误。
“不用。”季墨随口说，看他的小女友忙活的如同停不下来的陀螺，他竟莫名觉得心情不错。
坐上车唐果也停不下来，嘴巴叽叽喳喳的问，季墨也不卖关子，直言说要带她去买衣服，本以为小姑娘该开开心心的，谁知竟无言看了他半天，到最后才敷衍着“哦”了一声。
好失望，居然不是去约会，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阳光，最适合约会了！
小姑娘对这安排不太满意，是人就瞧的出来，而季墨也搞不懂，以他的经验看来，这时若换成他从前的女伴，应该要兴高采烈的。
车子从玉兰开出去，不远便有一个名品商场，而唐果郁闷了一会儿也想通了，昨天这个时候她的墨墨还对她爱答不理的，今天都肯给她主动买衣服了，而且为了她，连班都没有去上，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想到这儿，她的心情又好了。
商场一楼是珠宝手表，放眼望去各个专柜都是珠光宝气，耀眼异常，三楼四楼才是服装。
唐果极少逛过街，从前需要什么衣服，大哥都会打电话让人送到家里来，根本由不得她挑，她似乎也从未说要自己挑过，所以今天可以衬得上是……比较难得的体验。
选衣服似乎也是挺好玩的一件事，唐果迈着小碎步走的快，看见了一套蓝色套装，她见过方颜穿过套装，很好看。
方颜到底在她之前，如果没有她的捣乱，现在墨墨跟方颜应该还是恩恩爱爱的，而且她记得余雨也说过，墨墨比较喜欢成熟大方的女性。
“我想买这件。”不知道秉着什么思维，唐果拎了这蓝色套装到季墨身前，季墨只是看上一眼便摇摇头，把自己挑好的衣服递到她面前。
“你穿这件好看。”
墨墨为她挑衣服，唐果自然是万分开心的，这对于她来说该是多大的殊荣啊，可是当她看清了那件毛衣的具体款式之后，笑容在嘴边僵住了，心底有一个声音慢慢冒出来。
其实墨墨跟季阿姨的眼光，很相似啊。
浅粉色毛衣的肩膀处有两个蝴蝶结，袖口处又有两个蝴蝶结，毛衣的正面与背面，各有一只展翅欲飞的大蝴蝶，最后领口处又镶着一圈粉红珍珠。
“这……这件好吗？”她问的好不疑惑，几乎下意识地便去看墨墨身上自己穿的衣服，手工西装，很有品味啊！为何给她挑的衣服就这般……。
唐果笑的一脸勉强，那边的店员小姐已经赶过来，笑容职业甜美，温柔的声音似快要滴出水来：“先生您真有眼光，这件春装毛衣是该品牌设计总监亲自设计的，仅此一件，非常适合这位小姐。”
唐果：“……”这个设计总监真瞎！
季墨：“不错，你去试试。”
“啊……”这对唐果来说是一个噩耗，她不敢相信，墨墨的品位居然跟那位设计总监的一样瞎！
“不试不行吗？我不……”喜欢这个字她到底当着墨墨的面说不出来，墨墨第一次为她选衣服呢，为了这份心意，似乎也要……试一试。
“那好吧。”认命的接过衣服，唐果随着店员小姐进了更衣室，她几乎已经提前看到了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后的惨状。
毛衣还没有换完，店员小姐便随后进来，吓了唐果一跳，她正想尖叫，店员小姐便递上一条裙子，并且说：“季先生选的，说是要小姐您换上。”
唐果怔怔接下，大眼一瞧，加起来又是六只蝴蝶结，并且同样是粉色系的，墨墨越来越过分了呢。
衣服换好唐果已没有勇气出去，直到外面的季墨觉得等的久了，出声喊人，她才别别扭扭的开门，站的离她最近的店员小姐首先发出一声不小的惊叹，却不知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小姐，这套衣服太适合你了，量身定做的一般，真是跟洋娃娃一样可爱！”店员小姐亦真亦假的称赞，又急忙从那边挑了双粉色麂皮短靴过来，她让唐果坐下换上，待这一切结束后，唐果愣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感觉就像是被包装成了一个礼物，不论往哪儿看都是蝴蝶结。
唐果不敢轻易评价，生怕伤了墨墨的好心，索性她慢慢转过头去，伸开两手问他：“墨墨，你真心觉得好看吗？”
季墨一手抚着下巴，神色认真的打量小姑娘，她本身个子娇小，毛衣加上短裙很适合她，并且这个粉色……只怕没有人会比她穿的还要好看。
“很可爱。”静默半响，季墨终于不太吝啬的给了一句十分中肯的评价，她本身皮肤白皙，只是两颊少了点儿气色，这一身粉色加上领口光润珍珠，衬得她越发光彩，再好不过了。
“这一套包起来，我都要了。”没有问过唐果的意见，季墨自我主张，这些衣服鞋子都是春季新品，且又是空运来的限量版，店员小姐一听要包起来就双眼一亮。
“好的，季先生请随我来。”
两个人一唱一和就把衣服定下来了，而唐果一听季墨要买心里面就在暗自叫苦，她发誓她要诅咒设计这套衣服的人。
“真的要买吗？墨墨咱们再看看吧，我想买黑色，买黑色好不好？”唐果穿着一身的蝴蝶结小跑到季墨身边，拽着他的一条胳膊使命的摇晃，希望她改变主意。
-她认真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喜欢，季墨低头看她，脚步也慢了下来，静瞧了唐果一会儿，还是没依着她：“乖，别闹，你穿粉色好看。”
季墨的话不多，可如今却是一个字就让唐果对他唯命是从了，原来墨墨说“乖”
时，语气竟是这样的温柔舒缓啊！
唐果陶醉在那个字里，捧着脸昂头看向季墨，笑容里甜蜜蜜的，就像是牛奶里调和了蜂蜜，在太阳下一晒，要融化了般。
“好，那买下来吧。”她内心澎湃荡漾着，连说话的语调都轻微的变了。
季墨：“……”这小姑娘人小，变脸倒是挺快的。
出了这家专柜再进另一家，季墨仿佛是选衣服上瘾了，进店不问唐果的喜好便开始选，选好了就让唐果拿着衣服试，他觉得行就买，而唐果看着手上提着的袋子，都快哭了。
粉色，玫红，大红色，多么喜庆的色调，她又不是唱戏的！她要买黑色！她要买蓝色！
“墨墨，都买差不多的颜色多闷呀？不如买个黑色皮衣吧！好酷哦！”
“不适合你。”小姑娘腿短走的也慢，季墨动不动就要拉一把她，这会子回着话，连看唐果一眼都没看，更没瞧她手上拿的衣服，却径自说着不适合。
出钱的是老大，唐果出门没带钱包，只好老老实实的放回去，一转头就见墨墨已经拿了一条嫩黄色的蓬蓬裙到她面前。
“再试试这个。”
普通的粉色短裙唐果也就忍了，可这种颜色的裙子，又那么蓬……她现在不得不怀疑墨墨在整她了。
“我不要穿这个！小孩子才穿蓬蓬裙！”忍了这么久，唐果总算生气了，拿着衣服使劲就是一扯，可她力气小，自认为大力的扯了，也是半点没坏儿。
骗人，是谁告诉她长大了就可以自己做主了，从小被逼着穿这些粉的傻乎乎的衣服，好不容易自己长大找男朋友老妈管不着了，可男朋友还是给她买这粉的傻乎乎的衣服。
小姑娘脾气上来了，而季墨也略略不懂，女孩子就应该穿适合自己的衣服，可这丫头偏偏不听，套装职业装皮衣，是她该穿的衣服吗？
“听话，你穿这个一定好看。”季墨的语气轻柔，跟以前训斥她的声音截然不同，现在的季墨，完全就是一个暖男啊。
事情证明了女孩子还是需要哄的，只不过唐果比普通的女孩子好哄许多，只需要季墨略微说一说夸赞她的话，她便立即笑的眯着眼，十分满足的表情。
到了最后，衣服自然也在季墨的要求下试了，只是试好衣服的唐果看了看时间后提出一个要求。
“墨墨，我这么听话，可以问你要午安吻吗？”
正买着衣服她就突然这么说，季墨颇有点儿跟不上她的思维，小姑娘说话也不捡地方，收银员明显是听到了，低着头羡慕的笑，满脸暧昧。
毕竟不是两个人单处，他若直接拒绝，到底落了不体贴的名声，再加上小姑娘又是以一种巴巴的眼神紧瞅着他。风流成性的季墨面对这么单纯的人，竟头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好一会儿才敷衍她说：“先不提这个事，东西还没买好。”
他没有直接说不行，唐果就知道这事还有的商量，也算乖巧，不再提，倒是接下面都比较配合，季墨让她试什么衣服，她就试什么，再也没有半点儿的不满，仿佛这么听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一下的午安吻。
从三楼出来后季墨手上已经提了大大小小的七八个袋子，唐果口渴，从季墨的钱夹里摸出几张零钱就去买了奶茶，季墨也有份儿，可他哪里会喝这种东西，唐果便一个人包揽了。
季母在这个时候打了季墨的电话，电话接通似乎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季母只是安排，说唐果细皮嫩肉，只爱睡丝绸的被套，其余的都不爱，提醒儿子把家里面的床单被套一起换了。
恰巧两个人都在商场，电话挂掉季墨也想着顺便就去看看，让她自己选，喜欢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
或许是从小被大人们打扮的太粉嫩公主了，现在的唐果居然打心眼里排斥这些粉红蕾丝蝴蝶结，季墨今天终于肯让她自己选一样东西，唐果立马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角落里的那套深灰色组合。
“买那个，那个好看。”
季墨顺着小女友的目光看过去，缓缓摇了摇头，脑子里很快浮现出一幅画，可爱的女孩子穿着草莓睡衣躺在灰色的床上，太不可爱了。
“你好，我们要这个。”不得已季墨还是替她做了决定，选了眼前的美式田园风格，温柔的粉黄色调。
唐果：“……”说好的我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呢？都是骗子。
终于大包小包的离开了令唐果心塞的商场，时间已是中午，本应该要去吃饭，但这个时间点儿人多，餐厅座位又没有预定，季墨便带着小女友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唐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美发沙龙，但这个沙龙她是知道的，在n市也开有一家，都是知名造型师，并且有很多明星来这店里做造型，可见实力不凡。
“墨墨你要理发吗？”唐果皱着眉头问，隐约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季墨闻言轻笑，看了看她，告诉她：“不是我，是你。”
……
vip的贵宾室里，季墨在一边跟造型师讨论唐果的造型，唐果则被迫坐在椅子上，关于那边两个人的对话，她什么也没听到。
唐果不知道造型师要把她的头发折腾成什么样，但她趁着季墨不注意，却偷偷地与造型师商量。
“可以把我的头发剪短吗？我想要女强人的那种发型。”
唐果自己嘀嘀咕咕说了要求，可造型师却充耳不闻，大不了就是见唐果说的多了，冲她一笑，建议道：“唐小姐，短发不适合你，并非是你留短发不好看，而是你还可以更好看。”造型师话音刚落，唐果就感觉到自己额头前被人“咔嚓咔嚓”了两下子，太过熟悉的感觉了，使得她都不敢睁开眼，不想看到自己以为的那一幕。
………
这一次唐果是真的被气到了，气的她两眼飙泪，气的她呼吸急促，还让她怀疑，自己跟墨墨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这样对她。
要知道她曾经被老妈强迫性的留了二十来年的齐刘海，在来a市之前，她以死相逼，好不容易额前的头发有望长长，好不容易她才露了一个月多的额头，如今……她可爱光洁的额头，再次不见天日。
小姑娘从沙龙里出来后表情就持续忧伤，他说话她也不理，嘴巴噘的老高，问她吃什么人家也不吭声，到了最后季墨着实没招了，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来。
“真的不再理我了？你看你齐刘海多好看，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这个发型了。”
不得不说情人的夸赞比任何人的都要有效好用，曾经她亲爸亲妈说过那么多次，她都心里不痛快，今天她的墨墨一说好看，她心里就隐隐约约痛快些了，只是还是不能够轻易的原谅他，谁让他连声招呼都不打来着。
唐果还是噘着嘴，目视前方，季墨则忍不住低叹，他给她买衣服，他给她剪头发，敢情还做错了。
她这么一直不说话不是办法，他还是比较习惯那个叽叽喳喳说话吵吵闹闹的人，考量着便解了安全带俯身过去，在唐果的讶然下他捧住她的脸，与她对视了一眼就轻轻吻下去。
这个吻跟早上的敷衍了事不同，两唇相贴轻捻慢揉，季墨第一次发觉，这个小姑娘的嘴唇，竟是这样软。
或许是此次恋爱心态不同，季墨觉得这个亲吻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现如今轻吻着他竟分外珍惜，不敢更深又舍不得太浅，直到他觉得手下的脸颊发着烫，才缓缓抬起脸离开。
相贴的嘴唇是分开了，而季墨却没有完全离开，他的手还是捧着唐果的脸，两个人额头相互抵着，相视瞧着，都看进了对方的眼睛里。
“午安吻。”季墨低低说话，嗓音却不甚自然，好在现在的唐果脑袋里是空茫茫一片，并未察觉到什么，只知道墨墨为了讨好她，主动亲了她呢。
唐果不知道自己的脸此刻有多红，她只感受到现如今连耳朵都在一起发着热，原来情人间的亲密，竟可以这样亲昵，倒真应了一个成语，相濡以沫。
有了这个吻，唐果哪里还气的起来，只不过午安吻应该是要有来有往的，趁着季墨还没有放开她，她也十分大胆的支起了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在季墨的薄唇上“啵”了一下。
亲完唐果就知道害羞了，不敢再看季墨，而是自个儿缩在真皮座椅上，就连季墨问她要吃什么，她也是羞答答地来了一声“随便”。
餐厅里遇到了熟人，是方颜，不过她手里挽着一个男人，看穿着打扮同季墨一样是商务人士，唐果看到她还是没好气，看到她身旁的男人后更甚。
“墨墨，那个男人没你帅，你不用生气，而且你们不是才分手吗？她怎么就又有男朋友了？”
唐果想事情简单，以为季墨是真的喜欢方颜，而她从中作梗，现下自然心里面是有些异样的，再者她只想到了方颜与季墨刚分手便搭上了别人，那季墨还不是一分手就同她在一起了。
小女孩子说话稀里糊涂不清不楚，季墨也没有马上问她，看到了方颜他的脸色沉下来，想到了家里的几份报纸，看来他有必要跟她谈一谈。
“唐果，你先找个位置去点餐。”季墨吩咐她，唐果一听心里面一酸，却不敢不点头，到底是新欢旧爱碰了面儿，墨墨与方颜叙叙旧也是应该的。
唐果还在那边等着，季墨不敢过多耽误，所以长话短说，倒是方颜言辞间不似往日里温和客气。
她说话一直兜着圈子，这种虚虚假假的话季墨听厌烦了，沉寂半响后开口便是一针见血。
“报纸上的流言蜚语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适可而止，若再持续出现，别怪我不客气。”
季墨撂下这句话就走，事实上他已是看在相处一场的份上手下留情了，留下方颜一个人在靠窗的位置上站着，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许难堪，季墨果然是在意那个女孩子的，她不过是不甘心试了试，果然他是在意的。
季墨跟方颜谈话的时间并不长，可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每一分一秒唐果感觉自己都是熬过来的。
“怎么还不点餐？”季墨在唐果对面坐下，瞧她盯着菜单发呆，人家服务生已在旁边站了许久。
季墨以为她是不知道要吃什么，便挑了几样每种都来一点儿，待到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唐果才如还了魂般的开口说话。
“墨墨，你是不是还喜欢方颜呢？我拆散你们，你是不是特恨我。”所以你才给我买了那么多粉红色的衣服，所以你才替我决定又剪回了齐刘海。
因为她的话，季墨一怔，随后一笑，心道这小姑娘倒是挺敏感的，也挺多疑。
“我若是喜欢她，你以为凭你小孩子似的捣捣乱，我就会放手了？”季墨没有直接坦白，但也表达的十分清楚了，只看唐果能不能意会。
唐果在这事上反应不快，可能是没有恋爱的经验，她总是把季墨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才能理解了。
那言下之意就是说，墨墨不再喜欢方颜了，也不对，应该说两个人还在交往时，他就不喜欢方颜了，不然又怎么会让她得逞呢。
“那你……喜欢谁？”唐果不安地问，强烈地想知道又强烈地害怕，怕从墨墨的口中说出来的答案并非她想要，她怕失望。
对于这个小女朋友，两个人也不过是昨天才确定了关系，而季墨却已觉得前路漫漫，他会被她的各种傻瓜问题给气死。
季墨觉得回答这种问题太不能彰显自己的高智商，便保持了沉默，恰好这时点的餐都已送上来，季墨一手拿了刀叉，看了眼还在苦思冥想的唐果，丢给她一句：“先吃饭，一边吃一边想，想不通也不要问我，继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