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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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丽果然说话算话,说是与弟弟单独用晚餐,还真没有带姑娘来。

    北江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的vip包厢里,她已经预定好了晚餐,酒店的服务生正忙里忙外地摆着餐具,而她坐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单手持着美味的红酒,一摇一晃地等待着弟弟的到来。

    几分钟后,当余鳄赶到包厢的时候,正好看到姐姐身着一袭白色连身无袖高开衩旗袍。旗袍的下半身镶着一朵大红色的超大玫瑰,一只雪白的大腿正好在玫瑰边上露了出来。

    他的姐姐无疑是风情万种的,每一天都将自己打扮成性感又不失妩媚的模样,尽管已经三十有三了,可因为皮肤保养的极好,从她的面容上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难怪有一大波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为了不影响姐姐喝酒的雅兴,余鳄悄无声息地向她走去。他自以为自己脚步轻,她不会被发现,可刚刚站在贵妃椅后,姐姐媚声道:“阿鳄,别以为你脚步轻,我就不知道你来了。”

    余鳄索性走到她的前面,两手敞开耸耸肩头说:“姐姐的鼻子就是灵敏,一闻就闻出我来了。”

    “少贫嘴。”余丽端着酒杯妖娆地起身,“来了,就好好陪姐吃顿晚餐吧。”

    姐弟俩分别坐在长方形餐厅的两头,晚餐的形式是西餐,两人分别手持刀插切着牛排,往嘴里送几口后,都会端起高脚杯品偿着上等的红酒。

    一开始,默默无声,到了就餐一半的时候,余丽已经有了六分饱,便开始有心情与弟弟聊天。

    “阿鳄,听姐的,好好找一个姑娘,然后结婚。”她三句话都离不开‘结婚’的事。

    余鳄不以为意,“老姐,在说动我之前,请说说你为什么不结婚?”

    余丽举起刀插,随手插了一块哈密瓜优雅送进嘴里,很有女人味地细嚼慢咽后说:“我是一个不婚主义者,我不相信爱情!”

    “姐,你对十年前的事还难以忘怀?”余鳄也跟着她的样子吃了一块哈密瓜。

    “女人的感情受欺骗一次,就不会再相信男人了。”余丽放下刀插,谈起伤心处,很自然端起酒杯,放置在嘴角边,并不急于喝下。

    余鳄劝道:“姐,你不要太急端了,这个世界是还是有好男人的。”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比如我。”

    “少臭美,正经一点!”余丽知道这个亲弟弟品性不错,就是在外人面前性格孤僻了一点。

    “姐,我哪里不正经了。”余鳄解释说:“我也只有在您面前,还有我喜欢的或者我讨厌的人面前我才会不正经。”

    余丽对此话听出了一点悬机,“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余鳄自知说漏了嘴,也不喜欢姐姐一直缠着自己相亲,便欣然点头说:“我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

    余丽听闻觉得有一点意外,她这个呆板的弟弟还会喜欢姑娘。放下酒杯问:“噢,哪一家姑娘被你看上了,说说看,让老姐也替你高兴高兴。”

    余鳄有些得意,“姚家有女初长成。”

    余丽接着问:“多大了,在哪里工作?”

    余鳄本想据实作答的,可想一想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怎么,你堂堂一个在国际上有名的建筑设计大师,还有追不到手的姑娘?”

    余鳄摆摆手说:“不可能追不上,我只是想要水道渠成,两人的交往更自然一些,所以过程慢了些。”

    余丽有些不赞同,身体稍稍往前倾,“这种事过程怎么能慢呢?”

    “放心老姐,我已将她安排在自己身边当助理,每天都能见到她,对她的任何举动都了如指掌,她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余鳄的一只手做了个360度旋转的动作,说起话来自信满满。

    余丽为弟弟感到高兴:“原来你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你也不早一点告诉姐,害得姐这几天四处替你张罗姑娘。”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余鳄已吃得八分饱,掏出纸巾开始擦试着唇角。

    余鳄还是希望姐姐有一个好归宿劝道:“姐,放下心结,找一个男人结婚吧,这样老了也有个伴。”

    余丽笑得嘴角直抽筋,“不是每一个女人找的男人都可以相伴到老的。”她除了多年的心结放不下,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是每每一想到此事她就心痛,“就像我们的妈妈,找了个像老爸这样的男人,还不是落得个抑郁自尽的结局。”

    “姐,你怎么又想起这件事了。”余鳄一出生就没有见过母亲的样子,尽管听人说母亲是被父亲间接害死的,但念在父亲这么多年对自己很好的份上,他也恨不起这个父亲。

    对于母亲自尽的事,余丽显露出的痛是那种入骨的痛,伤是那种入肤的伤,特别是自己亲眼看到母亲跳楼,鲜血淋淋躺在自己面前时,那种骇人的场面是她这一辈子永远抹不去的伤痛。

    只见她速度极快地将一杯红酒喝下,一只手臂靠在餐桌上,“怎么能不想起呢,我每晚都能梦到妈妈,她倒在血泊中不停地哭,哭得我的心都要裂了。”

    “既然你替妈妈这么不值,可为什么对老爸的话言听计从,从来不敢反驳,甚至老爸说公司交给我们姐弟俩管理,你都表现得那么顺从。”

    余鳄见弟弟如此不开窍,马上责备道:“你呀,这脑袋就一根筋放在建筑设计上,哪里会懂得这个世界上人心险恶。”

    “姐,你醉了。”余鳄轻轻地说。

    “我没有醉。”余丽另一只手摇晃着,“经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酒量,我在商界怎么混?”

    余鳄也不想打断她的话,索性一言不语,看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父亲面前一直表现得很乖巧吗?”余丽问了一句后又回答说:“我们的母亲没有了,可不能让父亲再娶一个新妈回来,所以我要表现得乖一些,让父亲觉得我们可怜,便不想再娶妻。”

    在余鳄的印象中,父亲在母亲死后很是自责,还念起佛来,由于愧对母亲,根本没有想要娶亲妻的念头,今晚从姐姐嘴里听到,虽然是酒后醉言,但也有几分相信度,不免问:“姐,父亲不是有愧于母亲,念佛后不娶新妻的吗?”

    “呸!”余丽有失风度,“男人都一样的货色,怎么可能不喜欢女色呢,父亲确实有愧于母亲,确实为母亲念过几年佛,可男人毕竟是男人,始终抵挡不住身边美女的诱惑,如果不是你老姐我足智多谋,装着活泼开朗的样子,施计将父亲身边讨厌的女人赶走,我们早有弟弟妹妹了,父亲的公司还能轮到我们俩管理。”

    虽说是酒后糊后,但余丽说得有头头是道,而这些话也是余鳄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以前姐姐总是在自己面前说父亲有多好,没有想到事实并非如此。

    “姐,这几年辛苦你了。”余鳄知道真相后,对父亲有了一些看法,但也不至于恨父亲,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父亲独自住在法国的小镇上,过着孤独的日子,儿子都不在他身边陪他,他其实也很可怜的。

    见姐姐没有反应,他起身走过去,只见姐姐胳膊侧靠在餐桌上,半张脸颊贴着手臂就这样安心睡着了。

    这一顿晚餐,他竟然开心不起来,反而显得心思重重,为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向落地窗走去。

    北江市的夜景还是很迷人的,霓虹灯闪烁,汇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心情好时看这些形状觉得是一种享受,可心情差的时候,看这些形状,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就这样呆立地站在落地窗前,喝着红酒,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他的胸口像万只蚂蚁爬过,时上时下,浮躁难安。

    ——

    这一头姐弟俩用餐的时候,另一头姚雨与丁琪也吃完了饭。只是姚雨为了提供好友与表哥见面的机会,在用餐的时候就打电话给表哥,为了让表哥出来,她并没有说自己与丁琪在一起,只说出来喝喝茶。

    季东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么会听不出表妹的话意,他只是觉得一直这样推拒也不是一回事,还是出来与丁琪说清楚才是,于是他爽快答应。

    姚雨挂断手机,向丁琪摆了个胜利的手势,丁琪得知一会季东会出来一起喝茶 ,心里乐开了花,也几好友摆出了个期待的手势。

    半个小时后,季东来到相约的茶楼,一开始姚雨在,但没坐一会儿,她以家里有事为由先行离开了。

    这下古色古香的茶室里唯有季东与丁琪二人。

    丁琪性格外向,姚雨一离开,她就表现得大大咧咧,亲自为季东泡茶,并一直找着话题同他聊天。

    季东一直在寻思着如何向她坦言两人不适合,看着她满面春风的得意模样,一开始还犹豫不绝,但想到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他终于鼓起勇气说:“丁琪,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和你当面说清楚。”

    丁琪正在泡着茶,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索性停止手里的动作,绽开笑颜等待着他的话语。她想,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应该会说:我对你有感觉,我们以后可以多出来走动走动。

    她美/美地想着,却见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说:“我们并不合适。”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并不合适。”季东重复着。

    她没有想到自己期待的结果会是这样,明明第一次相亲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感觉还可以,为什么事隔多日之后竟会有这样的转变?

    “我记得相亲的时候,你亲口说对我的感觉还可以,今天突然改变,我想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丁琪可不是那样随便唬弄的女人,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誓不罢休。

    季东喜欢的女人可不是像她这般难缠,他喜欢的女人要如水般温柔,静如雏菊,动如一阵风,总之就是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而丁琪过于强势,性格上也并不讨喜,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相亲的时候,我父亲与姚雨在场,我不便直接拒绝。”他给了这样一个理由,说不上理由,但也算是一个正当的理由。

    “就因为伯父与姚雨在场,你就给我希望,然后再让我失望,甚至绝望。”丁琪不依不饶。

    季东自然不是这样想的,可被她说得如此不堪,他还是有点生气,但还是出于礼貌客气地说:“丁小姐,我们这只是第二次见面,我当面提出来个人认为并不算晚。”

    丁琪听他说得理直气状,本还想理论一番,细想觉得女人还是要一点自知之明,既然人家都当面提出不适合来往了,又何必往死胡同里钻呢?让她闷气的是,他第一次相亲没有提出来,造成自己自作多情,现在又被他直接拒绝,做为女性,她觉得被唬弄了。

    起身,冷笑地说:“季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再见!”

    转身离去的时候,她还是表现得很大方的,只是转头的那一瞬间,季东并没有看到她失意的表情。

    就在季东与丁琪摊牌的时候,姚雨为了不影响他们单独相处先行离开,可一走出茶馆大门,就看到展先生的停在不远处。没走两步,车门打开,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

    “展先生,您是在等表哥吗?”姚雨巧妙地问。

    展予杰笑得极冷:“不是,我是特意来等你的。”

    “等我?”姚雨摸不清头脑,他除了是自己死去男友的双胞胎哥哥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的,我在等你。”展予杰打开车门说:“我们到车里再谈吧。”

    姚雨觉得很他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委婉拒绝道:“展先生,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呢?”

    “有,有很多话要谈。”今晚的展予杰表现得很古怪,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么晚了,不方便,有空再说吧。”姚雨牢记母亲的话,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纠缠。

    展予杰一改往日温柔谦逊的模样,拉下脸说:“小雨,我真的有话和你说,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听似恳求的语气,却带着几分逼迫。

    姚雨见躲不过,想他也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勉强地点了一下头。

    车厢里出奇的安静,车窗外的一缕月光射进来,打在姚雨的身上,柔柔的,衬上她粉色的上衣有种柔美的意境。

    展予杰就喜欢她这副恬静如初的样子,娇小怜人,让人百看不厌。

    姚雨一直等着他开言,可左等右等却没有听到他说一个字,可她又不是那一种咄咄逼人的女人,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安静地坐着,看着车窗外的夜景,独自欣赏着。

    轿车大约行驶了二十分钟,远离了闹市,驶向宁静的江滨。

    坐在车里的姚雨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江水声,猛然记起江滨是他们最后见面的地点,而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只见展予杰摸出了一件大衣,说:“小雨,下车吧,我们去江边走了走,一边走一边谈吧。”

    姚雨倒是没有拒绝,只是身体探出车子的时候, 背上只觉得暖和和,抬头,原来是展先生将方才摸出的大衣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谢谢!”夏末的江边凉意四起,她生来怕冷,这件大衣确实让她倍感舒服。

    如果说坐在车里的展予杰过于安静,可一下车后就完全相反,他对着眼前的一片江水感叹说:“以前,我经常和予博来江边玩,很多年以前,这里的景色可没有这么美。高高的堤坝,江边尽是堆积的沙与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里的一切都变了。”

    姚雨最不喜欢他提起死去的予博,可他又偏偏提起来,不悦地说:“展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说过不会提予博的。”

    展予杰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先是干笑了几声后回答:“予博是我的双胞胎弟弟,我经常想起他,不可能不提起他。”

    “做为双胞胎哥哥,你可以想起他,但请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好吗。”过去几个月了,她以为自己已对予博的死感觉麻木,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才明白虽然他们才交往一个多月,但他永远留在了自己的心里。

    “我在你面前提起他,就是提醒你,予博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这个我知道,不用展先生提醒。”姚雨转过身,眼前便是浩瀚的江水,夜色下,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很是梦幻。

    还记得那一夜,她与予博望着这美丽的江水,予博对自己说,等自己毕业了,他就娶她。

    现在想想,这句话竟成了遗言。

    展予杰站在她身后,距离很近,她身后的长发飞到他的脸上,触着想丝绸。他慢悠悠地说:“小雨,予博死了几个月了,你就没有想再找一个男朋友照顾你和你母亲的生活。”

    “想过。”姚雨回答得倒是斩钉截铁。

    “那你心中合适的人选是什么样的?”

    姚雨接话很快,“反正不是像你这样的。”对于今晚的江滨之行,还有展先生古怪的言行,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像我这样的有什么不好吗?”展先生很有耐性。

    两人的一问一答,姚雨一直看着江面,而展予杰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她没不转过头,他也没有让她回头。

    “你是予博的双胞胎哥哥,就这一点你就不够好。”姚雨保持着僵立的姿态望着江水,感觉很不舒服,身后又站着某人,就像有一座大山压迫着她般痛苦异常。

    “我错就错在是予博的双胞胎哥哥,如果我与予博没有任何关系,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展予杰经商多年,原以为予博死后,只要自己刚柔并进,凭着自己与予博一模一样的面容,等待时机成熟向她表白,她一定会投入自己的怀抱。可在看到那个余大设计师后,他就感到后怕,余大设计师与姚雨每天工作都能碰到面,难不成日了久了会处出感情出来。再说,那个余大设计师明显对姚雨不怀好意。因此,他觉得夜长梦多,不要再拖下去了,还是对她表白吧。

    姚雨终于转过了头,看着他的脸,光洁的额头被月光笼罩,额头下的眉毛浓而密,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衬在眉毛下显得有几分诡异。

    对,就是诡异。姚雨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个与予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老天已经让她失去了恋人,为什么还要安排一个与死去的恋人长相一样的人,而这个人还大大方方地站在自己面前表白。

    “展先生,我们真的不合适。”她决不能再拖泥带水下去,“你是予博的亲哥哥,不管你们的长相是否一样,我们都不可能。”

    “予博已经死了,我们怎么就不可能呢?”

    姚雨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自己,“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予杰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从予博第一次带她见他,他就觉得她看起来很舒服。后来听人说,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这话一点也不假。记得小时候,自己头痛,弟弟也跟着头痛,弟弟稍微有些感冒流鼻涕,自己也会小病连连。长大后,弟弟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女人,没有想到自己对这个女人也很有好感。

    “喜欢是一种感觉,说不上来。”他如实回应。

    “好了,就算你说得上来,我也不可能接受你。”姚雨第一次觉得累,心累。

    “为什么?请告诉我一个理由好吗?”予杰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倒贴的,主动送上门的,连他身边的女员工都在打自己的主意,可他对那些女人不过玩玩而已,没有一个想娶回家当老婆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姚雨,她一身朴素的缩腰白衬衣,牛仔裤,头发自然散开,脸上没有任何妆容,显得自然真实。他喜欢她淡淡的笑容,一个人恬静地站着,没有支言片语,那眉宇之间的一颦一笑早就落到自己的心坎里。

    姚雨平时见他冷冷的,今晚怎么突然就变成狗皮膏药,想甩都甩不掉。望了望四周略有灯光的夜色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她才想迈起步就被展予杰修长的胳膊给拦住了去路。

    “展先生,我尊重你是予博的哥哥,所以忍受到现在,如果你强人所难,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姚雨隐忍已久的怒发终于爆发。

    展予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依然纠缠不清问:“我还是一句话,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姚雨以前对这个展先生还是有一点好感的,可今晚的好感完全消失。但她最终是忍住了,觉得对付这种人就应该要改变策略。

    “展先生,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她不想与他硬来。

    和展予杰想的一样,她果然是喜欢上别人了,自己千辛万苦付出的劳动,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心里虽然有怨恨,觉得很不甘心,一向在商场上战无不胜的他当然不会就此屈服。

    “那个人就是你工作室的老板余大设计师吧。”他冷冷地带着鼻腔说。

    “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多问。”姚雨低头看了看他伸长的手臂说:“我想回家。”

    展予杰慢慢放下了手,姚雨像被牢笼挣脱的犯人一样,推开他就向前跑,头也不回。

    苍茫的夜色中,展予杰一双孤寂落魄的眼睛,从她身影消失那一刻,抬起眼睑,望着闪耀的星空,满眼的失落绝望。

    回到家的姚雨,段玲一看她的气色不好便关切地问:“小雨,不是与丁琪出去吃饭吗,怎么这么迟回来?”

    姚雨定了定色说:“后来我约了表哥出来,就让丁琪与表哥单独相处了,我这个电灯炮就走了,有些无聊到江滨散步了一会儿才回来。”

    段玲觉得她做得很对,也不便多说什么,“小雨,累了吧,快点去洗澡,早一点休息。”

    自展先生向自己表白后,姚雨整个人便浑浑噩噩的,连打开衣裤拿睡衣,都有点心不在焉。如果不是丁琪的来电,她恐怕还站在衣柜前无所事从。

    丁琪今晚很不开心,失恋的感觉在她的心里像痛药般蔓延开来。想来她心高气傲,在大学的时候有不少男生追求她,她都看不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却被他拒绝。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因此姚雨一接通电话,她就对那个姓季的坏家伙来了个披头盖脸的痛骂。

    姚雨听了她的一大段控诉,才得知原因。表哥竟然没有看上她,还当着她的面拒绝了她的感情。

    话说这个世上巧合的事还不少,她与丁琪虽说不是亲姐妹,可今晚遭遇的事差不多,不同的是今晚她被人拒绝,而自己是拒绝别人的人。

    对于丁琪的事,她真不知如何相劝,伤害她的又是自己的亲表哥,原因为她们会是般配的一对,没有想到落得个这样的结果。

    这就是所谓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想到了展予博的哥哥,她又是一阵苦笑,两个双胞胎兄弟性格炯然不同,如果予博还活着,他的哥哥还会坦言表白吗?

    她实在看不透那个展先生,以前她是太天真了,太单纯了,以为他是个好人。

    不想了,随便取了一件睡衣,关上衣柜洗澡去。

    睡个好觉,做个美梦,明天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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