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信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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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还在猜测,你到底是干了多大的坏事,才会被那些人追杀不舍。”顾黎安仰头喝了一小口酒，“原来是因为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厮杀罢了。”
殷灼然轻笑了一声,算是应答。
“这也是为何你在外面的时候，都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你这双碧眸遮住的原因？”顿了顿,顾黎安笑道，“不过,你在我的面前露出这碧眸,就不怕我是你那几个兄弟之一派过来的人？”
“本来之前是有些怀疑的。”殷灼然勾了勾唇笑道，“当时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说起来当时我也是赌一把,赌你不是我的敌人，赌你有能力在那个时刻能救下我，也赌你愿意管下这件闲事。”
顾黎安挑眉道：“这么说，当时你是看准了我的方向扑过来的了？还有，吐我一身都是，也是你故意的咯？”
“啧，咱们都近两年的搭档了，怎么，你挺大度的啊，这么久的事情现在还想跟我算？”殷灼然斜睨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呵，我只是感叹你居然会蠢得被人下了药还不自知，啧啧……”顾黎安摇了摇头。
闻言，殷灼然冷声道：“确实是我自己蠢。当时我已经来到这烁金宫一年有余的样子，一次巧合救过那消魂坊老板的性命，和他也算是有点交情。”殷灼然顿了顿，又道，“我还是太低估了人的贪婪，若是死了，也怨不得别人，只怪自己蠢得可以。”
这下倒噎得顾黎安不知该如何接口了，只得转移话题道：“之前与那对姐妹花打擂台的时候，你一直走神，你告诉我是因为她们长得很像你妹妹的原因，然后你又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你是想说，你妹妹是因为你与你另外几个兄弟斗争的时候而死的？或许，我可以猜测……她是因为——你，才死的？”
“没错。”殷灼然淡声道，“她虽然并不是直接死于我手，但我也是害死他的凶手。不过，我已经给她一个交代了。”
顾黎安轻声道：“那现在，还有几个人有能力去跟你争夺‘家产’？”
“一个。”殷灼然侧过身看向顾黎安，翠色的眸子里掠过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说起来，跟你也有点儿关系。”
“我？”顾黎安皱了皱眉，随后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最后的一个对手，说起来与你想要干掉的那个人目前算是合作关系，咱俩目前也是合作关系。之所以现在告诉你这个，我觉得既然咱们都有相同的目标，或许，咱们可以联合起来，一齐对付他俩。你看怎么样？”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顾黎安笑道，随后摇了摇头道，“既然你知道我的目标是谁，那你应当也知道我肯定会有帮手了，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一定需要你的帮助呢？”
顿了顿，顾黎安徐徐笑道：“或许，现在更需要帮助的不是我，而是你吧？你说对吗，西灵国的五皇子——殿下？”
殷灼然瞳孔猛地一缩，随后轻轻地拍了拍手，轻声道：“看来你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既然这样，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没错，现在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如果你助我，事成之后，我便允诺你一个条件。你看怎么样？”
顾黎安的眉眼越发柔和了起来，低声道：“听起来真是令人心动呢……未来西灵国王上的一个承诺，真的什么都可以允诺？”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不过，这只是最好的情况罢了。先不谈这事情成不成得了，纵使成了，我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你出去，就能顺顺利利地继承王位。据我所知，你这碧眸——应当是给你带来了挺多的麻烦吧？”
握住酒坛坛口的手猛然攥紧，修长的指节，道道白痕突兀而出。殷灼然冷声道：“什么意思？”
顾黎安轻轻地弹了下手中的酒坛，发出“砰”地一声清脆的响动：“字面上的意思。”顿了顿，复又笑道，“别那么紧张嘛，咱们毕竟是搭档了快两年的伙伴了，你找我帮忙我当然是应的。也不是怀疑你许给我的条件，只是这人在江湖飘嘛，总是小心些为好。”
“江湖？”殷灼然挑了挑眉道，“那是什么东西？”
“咳。”顾黎安轻咳了一声，“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有一个办法能让咱们双方都能对对方放心，我就不会疑你事成之后不认账，你也不会疑我助你时有其他的动作。你若是信我，咱们就可以试一试，怎么样？”
“什么方法？”
见对方口气有所松动，顾黎安再接再厉道：“我从家师那里学到了一种契约，这种契约可以锁定双方所作的承诺，契约的内容完成，契约便会自动解除，若是有任何一方在契约进行的阶段违反了规则，那么便会被其体内的契约反噬，有死无生。”
闻言，殷灼然并没有一口应下，而是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顾黎安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呆在一边，饮起了酒来。
过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殷灼然缓缓出声道：“好。”
顾黎安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如此甚好，对了，你唯一剩下的那个对手叫什么名字？”
“殷千朔。”
“好，咱们现在就缔结契约。”随即，手指翻飞，掐出数道手诀，随着手诀的渐渐完善，两人的身前出现了一道殷红色的圆形印记，印记成镂空状，盘桓在上面的细碎纹路中流淌着如血般鲜红的莹光，在半空中徐徐逆行旋转着。
“我，顾黎安，愿以血为契，愿与殷灼然缔结信契，助殷灼然杀死他的敌人——殷千朔。”指尖轻弹，一滴血便渗入了那圆印之内。
“我，殷灼然，愿以血为契，愿与顾黎安缔结信契，助顾黎安杀死他的敌人——景辞。事成之后，允诺顾黎安一个条件。”又是一滴血渗入了那道圆印之内。
顿时，整方圆印红光大作，一分为二，化作两道流光渗入了二人的手腕之上，一圈细碎的暗红色纹络绕着整个手腕爬满了一圈。
“成了。”顾黎安将手中的坛子递向身前。
见此，殷灼然也将酒坛往前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撞击之声。
“干了这弹酒，预祝咱们的目的，顺利达成。”顾黎安款款笑道。
二人纷纷仰头，把酒坛里的美酒喝得一滴未剩。
殷灼然碧绿的眸子里流动着不知名的光彩，轻笑一声道：“你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背景，也知道我的名字，而我，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你的名字，至于你的来历，我至今未知。”说到这里，殷灼然抬了抬下颌，“你说，对我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啊……”
顾黎安眨了眨眼，笑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哦？我可没见过有哪个无名小卒，像你这般的有能耐呢。”殷灼然挑了挑眉说道。
“这是对我的赞扬？”
“可以这么理解。”
“好吧。”顾黎安往后仰身，又躺在了屋顶之上，“等咱们出去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好。”殷灼然轻声应道。
清朱场。
“你不该来这里的。”醉金迈步从銮座上徐徐走下，坐到了一旁的案几之上。
挽秋轻抿了一口清茶，缓缓道：“我来的时候很小心，应当不会被察觉。纵使会被察觉，我也不得不来了。”
“要动手了？”
“没错。”挽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荣锦能不能离开这里，就看这一次了。”
醉金皱了皱眉头，低声道：“那你呢？我能做的只是控制住景辞殿外的守卫，你至今也没有告诉我，你要如何制服景辞，难道就靠那个小鬼？”
“不。我自有办法。”淡淡的女声回应道。
醉金看着面前这个笑得云淡风轻的女人，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滋味：“真的不能跟我说清楚？若你……有个什么事，我，我又该如何？”
挽秋的眼底迅速地划过一抹伤痛，不过很快便被她垂下的眼帘掩住了：“我一直都记得你的恩情的，醉金。”
“我不要你还我的恩情！”醉金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脸上也再不复平日里的慵懒一把攥住挽秋的右腕，急声道，“我只要你——”
“别说！”挽秋挣扎着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对方的手里取出，奈何对方的手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地将她的手箍住，丝毫动弹不得。
“醉金。我只是想将我的妹妹送出这个鬼地方，咱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挽秋见自己无力挣脱，便缓声劝道。
“不，既然你今日来了，咱们就把事情说清楚。”醉金眉头紧蹙，眼里是不可撼动的执着，“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难道，就为了景辞那个禽兽？你忘不了他？”
挽秋的眸色冷了下来，低声道：“没错，就是因为他。当初，他受人蛊惑，为了证明他对我只是一时的喜欢，而不是爱，将我送给了他的四个部下，受尽□。纵使他之后又后悔了，将那四个部下中的三个都纷纷处死，我还是要报复他！纵使我忘不了他，我也要他的命！”
醉金缓缓地松开了手：“你说的都是真的？”
“没错。”挽秋淡声道，“我真的很感激你，只有你，你非但没有□我，还对我说我还小，要好好地活下去，以后值得更好的人。也是因为你，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但是……我对你只有感激，没有——其它的感情。”
说道这里，挽秋的脸上溢出一抹难言的笑意，轻轻地抬了抬眉梢，款款道：“若是成了，你就能成为下一任烁金宫的宫主，也算是我还下当年欠你的恩情了。”
醉金的脸上满是麻木的茫然：“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想要烁金宫宫主，这个位置的。”挽秋轻轻地笑了起来，素净的脸宛若谪仙，“我说，此事一成，我也算是还了你当年的恩情了。”
醉金惨笑一声，俊美的脸上苍白如纸，一身鲜红的长袍也似是失去了颜色，轻声呢喃道：“原来你是这般想的。”
挽秋心中剧痛，眼看再也忍不住，起身道：“就是如此。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了。”随即，迈步往殿门走去。
“挽秋。你真是我当年所识的挽秋吗？还是那个身着青色罗裙，冲我甜甜笑着的挽秋吗？”身后传来一道飘渺的声响。
“当年的挽秋，早就死了。”挽秋顿住了脚步，“还有，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你这个地方了。”
“吱呀——”沉重的大门缓缓合上。
一道湿痕从挽秋的脸庞蜿蜒而下，随后便被袭来的夜风风干殆尽。
醉金。在遇上你之前，我就已经失去了伴你的资格。而现在，我早就不穿那青色罗裙，早就没了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是赶上了~~呼。
卡得厉害。今日没能粗长，明日再试试看能不能码出肥肥菌吧~亲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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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何你在外面的时候，都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你这双碧眸遮住的原因？”顿了顿,顾黎安笑道，“不过,你在我的面前露出这碧眸,就不怕我是你那几个兄弟之一派过来的人？”
“本来之前是有些怀疑的。”殷灼然勾了勾唇笑道，“当时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说起来当时我也是赌一把,赌你不是我的敌人，赌你有能力在那个时刻能救下我，也赌你愿意管下这件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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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咱们都近两年的搭档了，怎么，你挺大度的啊，这么久的事情现在还想跟我算？”殷灼然斜睨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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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倒噎得顾黎安不知该如何接口了，只得转移话题道：“之前与那对姐妹花打擂台的时候，你一直走神，你告诉我是因为她们长得很像你妹妹的原因，然后你又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你是想说，你妹妹是因为你与你另外几个兄弟斗争的时候而死的？或许，我可以猜测……她是因为——你，才死的？”
“没错。”殷灼然淡声道，“她虽然并不是直接死于我手，但我也是害死他的凶手。不过，我已经给她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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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顾黎安皱了皱眉，随后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最后的一个对手，说起来与你想要干掉的那个人目前算是合作关系，咱俩目前也是合作关系。之所以现在告诉你这个，我觉得既然咱们都有相同的目标，或许，咱们可以联合起来，一齐对付他俩。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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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黎安眨了眨眼，笑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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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我的赞扬？”
“可以这么理解。”
“好吧。”顾黎安往后仰身，又躺在了屋顶之上，“等咱们出去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好。”殷灼然轻声应道。
清朱场。
“你不该来这里的。”醉金迈步从銮座上徐徐走下，坐到了一旁的案几之上。
挽秋轻抿了一口清茶，缓缓道：“我来的时候很小心，应当不会被察觉。纵使会被察觉，我也不得不来了。”
“要动手了？”
“没错。”挽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荣锦能不能离开这里，就看这一次了。”
醉金皱了皱眉头，低声道：“那你呢？我能做的只是控制住景辞殿外的守卫，你至今也没有告诉我，你要如何制服景辞，难道就靠那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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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秋的眸色冷了下来，低声道：“没错，就是因为他。当初，他受人蛊惑，为了证明他对我只是一时的喜欢，而不是爱，将我送给了他的四个部下，受尽□。纵使他之后又后悔了，将那四个部下中的三个都纷纷处死，我还是要报复他！纵使我忘不了他，我也要他的命！”
醉金缓缓地松开了手：“你说的都是真的？”
“没错。”挽秋淡声道，“我真的很感激你，只有你，你非但没有□我，还对我说我还小，要好好地活下去，以后值得更好的人。也是因为你，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但是……我对你只有感激，没有——其它的感情。”
说道这里，挽秋的脸上溢出一抹难言的笑意，轻轻地抬了抬眉梢，款款道：“若是成了，你就能成为下一任烁金宫的宫主，也算是我还下当年欠你的恩情了。”
醉金的脸上满是麻木的茫然：“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想要烁金宫宫主，这个位置的。”挽秋轻轻地笑了起来，素净的脸宛若谪仙，“我说，此事一成，我也算是还了你当年的恩情了。”
醉金惨笑一声，俊美的脸上苍白如纸，一身鲜红的长袍也似是失去了颜色，轻声呢喃道：“原来你是这般想的。”
挽秋心中剧痛，眼看再也忍不住，起身道：“就是如此。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了。”随即，迈步往殿门走去。
“挽秋。你真是我当年所识的挽秋吗？还是那个身着青色罗裙，冲我甜甜笑着的挽秋吗？”身后传来一道飘渺的声响。
“当年的挽秋，早就死了。”挽秋顿住了脚步，“还有，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你这个地方了。”
“吱呀——”沉重的大门缓缓合上。
一道湿痕从挽秋的脸庞蜿蜒而下，随后便被袭来的夜风风干殆尽。
醉金。在遇上你之前，我就已经失去了伴你的资格。而现在，我早就不穿那青色罗裙，早就没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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