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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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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太子千岁千千岁。”

    一眨眼的功夫,周围刚刚还在坐着划拳站着吵架的老百姓们突然就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我平视着的视野里顿时比刚才宽敞了一大截。

    我眨了眨眼,小小的饭馆里,好像除了那个太子和我以外,就只剩下了一个面向呆滞的妻管严老板还在站着。

    但是他也没有能站着很久。他早就跪在地上的老婆低着头使劲拽了拽他的长袍子,让他即使没能一时回过神,也在平日里积威深重的怕老婆习性之下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跟着跪在了地上。

    我特别钦佩地看了那个老板娘一眼。做女人做到这个份上,即使是在跪着,也能让站着的丈夫对自己言听计从并且将其养成习惯乃至本能,着实也是伟大。

    我对这个老板娘,是十分非常以及很羡慕的,我真的是十分非常以及很想上前讨教两招驭夫秘术的,但我的脚步还没有挪动,就有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后是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了我面前。

    其实秦敛不用说话,只消往我跟前一站,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气势就自然而然地散发了出来。但偏偏他还长着一张不说则已一说字字珠玑的嘴,那两片薄薄的唇一张一合之间,就像是有数根无形的提线,拖着我像个木偶一样自动自发地跟着他的命令转。

    此时就是这般。秦敛居高临下地很有压迫气势地瞧了我一眼以后,揉了揉额角,又淡声开了口:“回宫。”

    于是我就十分没骨气没血性地跟在他身后,由着他拖着我的手腕一直拖进轿子里,回宫了。

    在轿子里,他一手撑住额角,一手慢悠悠地抚摸着我背后的长头发,闭着眼小憩。

    一想到我的长头发,我的心又咯噔一下。因为是扮成丫鬟便服偷溜出宫的,而丫鬟又都是没有嫁过人的,所以我今天把在平时束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彻底散开了,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就是此时此刻他手心里松松捏着的那一把。

    我偷眼看了看他,发现他的手不再沿着头发滑动了,闭着眼睛,微微抿着唇,似乎真的睡着了。

    我稍稍动了动,打算悄无声息地从他的腿上挪下去。我轻轻撑住轿子的两边,打算垂直着撑起身体,然后平移,再垂直着落到一边的座位上。我一边做得十分小心,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边还在祈祷他此刻千万不要睁开眼。

    只是,秦敛的确没有睁开眼,但他的清淡嗓音温吞吞响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我哭丧着脸:“你的腿太硌人了……”

    我在心中很愤恨。没想到他除了会琴棋书画会舞刀弄枪会舞文弄墨以外还会装睡,他又蒙我。

    秦敛还是没睁开眼,继续说道:“为什么把头发散下来?”

    “梳发髻太难看了……”我的话音还没落他就睁开了眼,一双如墨的眼睛扫了我一眼,于是我立刻就改了口,“我不会梳发髻……”

    但是这个借口好像还不如真话让人受用。因为秦敛的那张面皮不但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更加面无表情。

    我真怕他冷不丁来一句:“哦,看来你那个贴身丫鬟阿寂是吃白饭的。”更怕他后面跟着来另一句:“那明天就把她换了吧。”

    但事实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又把我重新按在他腿上,然后把我的脑袋掰正,然后他的手在我的脑后又抓又挠了好几下,再然后他说道:“好了。”

    我的脑袋后头又沉了不少。我摸了摸后面,一个松松的发髻已经梳好,被一根斜斜的簪子别着。秦敛拍了下我的手:“别乱抓,一会儿又弄乱了。”

    我今天的发现真不少。原来他还会梳女人的头发。宫里的女人都风传他以前风流倜傥,欠下了不少桃花债,我本来还有些将信将疑,但现在确定多了。

    他把我的身子扳过去,眼睛对着眼睛,然后他细细打量了一下,眼睛意思意思地弯了弯,勉勉强强算是一个笑容,说道:“我梳得还不错罢?”

    我心想你就算在我身后梳成一个打碎了的鸡蛋模样我也瞧不见。

    但秦敛在我的脑袋上折腾出了他想要的发髻模样以后露出了笑容,这就代表他心情变好。他心情变好,就代表我今晚大概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但我还是想得太天真了。秦敛的心思太难猜了,他把我从他的左腿挪到他的右腿上,然后捏了捏我的脸蛋,然后云淡风轻地说道:“回去以后写两千字检讨,明天交给我看。”

    我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不写行不行……”

    “可以。”他回答得很痛快,但是还没等我庆幸,他后面又慢悠悠跟了一句更让我直不起腰的话,“或者写两千字检讨,或者把你养的那只吵个不停的八哥送走,你选一样。”

    我想我都快哭出来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秦敛……”

    “再或者,你还有第三个选择,”秦敛终于良心发现,在我的眼神下又开口了,“今天晚上要做两次,不能再少。”

    我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那我还是写两千字检讨吧……”

    “你没的选择。”

    他把我收得更紧了,薄薄的双唇眼看着就要落下来,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拼命向后弯腰,嗡嗡地嚷嚷着:“秦敛!做人可以无耻,但不能像你这么无耻!”

    “哦?”他挑起一边眼尾斜睨我,慢腾腾地说,“我怎么无耻了?”

    “你烧杀抢掠样样都精通……”我在他清凉得像深泉水的眼神下,在本来已经说完了话的前提下又不情不愿地小声加了一句,“才怪。”

    秦敛“嗯”了一声,抚摸着我的后背,继续问道:“今天为什么不打招呼就出宫?”

    我心说我要是打了招呼,你肯答应才怪。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一半苦情一半煽情的模样,声音就像是蚊子哼一样大:“我就是随便走走……”

    秦敛又“嗯”了一声:“随便走走就走到了城门口,天都快黑了,你是打算今天不回宫了罢?”

    这次我彻底没声儿了。

    秦敛好像特别喜欢看我这种委委屈屈又不敢辩驳的模样,他拍了拍我的头顶,说道:“平常不是横得跟小螃蟹似的么,到处不走脑子的闯祸,怎么现在变身小绵羊了?”

    我立刻怒瞪他:“谁小螃蟹了?我一直都很乖的好不好?”

    秦敛撑着额角,特有兴趣地瞧着我:“哦?你哪里乖了,说来听听。我倒是没看出来。”

    我张嘴要说,一时却又没有想出来。于是只好梗着脖子讲:“比如说,今天在宫外,我买糖画的时候,人家多给我一文钱,我就给还回去了。”

    秦敛“唔”了一声,闲闲地等着我说下去:“还有呢?”

    “……还有,我在刚刚那个小面馆吃面的时候,我要的小碗,老板给我端上来的是大碗,我也好心地提醒他了。”

    秦敛眯了眯眼:“还有么?”

    “……”我编不下去了。但秦敛还是不冷不热地瞅着我瞧,于是我闭着眼,咬牙转移话题,“今天我去的那条街生意都不大好,我吃饭的那个面馆,面明明很好吃,但是客人不多。并且面店老板家里出了事,现在特别需要钱。你看,你能给他一点儿银子渡过难关么?反正他需要的数目对你来说也就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秦敛悠悠说道:“要是你去一家饭馆吃一顿面,我就要出一份钱帮人家。那整个东宫迟早都要给你败光了。”

    “那你给他提个匾好不好?你就只写几个字,他就有了金字招牌,生意肯定会比现在好许多倍的。”

    秦敛哼笑一声:“那我干脆把整条街的题匾生意都包下来,你说好不好?”

    我弱声提醒道:“那条街上还有一家青楼……”

    我说完就后悔了。我忘记了秦敛的权威是不能挑衅的了,他的眼睛眯了眯,很显然我刚刚不小心摸到了老虎的尾巴,我预感我要被老虎踢了。

    他掐着我的腰慢慢俯身,迫得坐在他腿上的我不得不向后弯腰,我如临大敌,弯得腰痛,他还在好整以暇地瞧着我。

    他那张顶好看的面皮慢慢贴近我,我咬住嘴唇闭上眼,很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悲壮。

    然后突然我的下唇被一个粗糙的东西磨了磨,我反射性地张嘴,很快一颗很光滑的东西溜进我的嘴里。

    我嚼了几嚼,很快就睁开了眼,含糊不清地说道:“……栗子?”

    “嗯。”

    我坐直身体,把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捧纸包包好的栗子抢过来,继续含糊不清地说道:“为什么要给我吃栗子?”

    秦敛看了我一眼:“因为你吃了就没这么多话吵吵了。”

    其实我觉得有点儿委屈。明明刚刚是他让我“说来听听”的,现在又赖到了我的头上。

    回到东宫太子卧房,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关上门,连带着阿寂担忧的眼神也一起关在外面。然后他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走得相当稳慢,甚至还有点儿在御花园里穿花拂柳闲庭信步一样的悠闲。

    我顿时就想到了我养的那只八哥吃虫子的模样。先是拿脚碰一碰,再叼在嘴里往地面上摔一摔,又低头用尖尖的鸟喙啄一啄,等玩得腻了饿了,再一口一口颇为享受地吃掉。

    我就是那只可怜的虫子,秦敛就是那只凶残的八哥鸟。好处便宜都让他给占了,我还得饱受精神和身体的双重车裂。

    他就是吃准了我跑不了。这什么世道。

    就像现在。我望着他慢慢悠悠的脚步,还有平淡如水的眼神,指着他一个劲儿地往后退:“你,你不要过来。”

    秦敛竟然真的停住了。他的臂弯处挂着刚刚解下来的披风,把它随手在一边的椅背上一搭,然后他抬起眼皮看着我,淡声说道:“过来帮我更衣。”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先说定了比较好,于是颤声道:“那先说好,只更衣,你不准乱摸,也不准……那个。”

    秦敛眯了眯眼:“刚刚在马车里好像不是这么讲的。”

    “那是你自己定的,我没同意……”

    我还没说完,就被秦敛打断,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话还要说第二遍?”

    所以说,不管我怎么明着暗着的反抗,最后都是要屈服在他的淫威下。我委委屈屈地走过去,还没近身就被他一把揪住搂在怀里。

    以往穿衣服的时候我都觉得麻烦,巴不得盘扣能少一点儿再少一点儿,据阿寂说我小时候的衣服都不解扣子,清早起床直接套头穿,只需要系脖子上的一个扣子,然后就能跑出去玩。

    但是现在我在发愁为什么盘扣这么少,磨磨蹭蹭给秦敛褪下外衣时,一根蜡烛都还没有燃完。

    秦敛完全无视我在哆嗦的手指,他的一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探进了我的衣襟里,所经之地就像是被狂风洗礼后的花草,仍旧余波未平地瑟瑟发抖。等我脱完了他的上衣,我自己也早就被他像个煮蛋一样剥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件薄薄短短的肚兜。

    我顺着秦敛的目光低下头,试图把最贴身的那一件向下拽了拽,于是它很听话地全部都遮去了下面,上面露出了一大块。

    我又快要哭了,秦敛却低低笑了一声,突然把我抱起来,一阵迷炫后,我坐在了他的腿上,而他坐在了座椅上。

    我结结巴巴地一边推他一边说道:“你,你不是说更衣的吗……”

    秦敛岿然不动,悠悠说道:“你的速度太慢了,只脱就可以了。”

    他的手指眼看就快探到某个地方,我忙不迭地要下地遁走,被他再次掐住腰肢捉回去,我的眼泪就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了:“不要在这里……”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我已经背躺在了床上,头发铺了整个枕头。秦敛又黑又亮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发簪中解放出来,柔柔地顺着他的肩膀滑下来,把本来就乱糟了的场面搅得更乱。

    秦敛要俯下身来,我赶紧推着他的前襟,舌尖都要打结了:“我来葵水了……”

    这句话果然让他顿了顿,但是仅仅顿了一瞬,然后他就清风朗月地说道:“哦?十五日前大婚的时候你葵水刚到,这么快就又来拜访了?也太不知情趣。”

    最不只情趣的是他自己。我身体都抖成这样了,他就跟没看到一样,兴致还是这么高。

    但我真的真的十分不想跟他做那种事,幸而我在最紧急的时候脑筋急转弯得都很好,于是我又想到了另一个能拒绝他的理由:“你,你不是说过我的声音很难听,就像鹅叫吗……”

    秦敛这次连停顿都没有,“唔”了一声,嘴唇很快就印上我的,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练练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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