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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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有意愿复婚。”

    陶文卓说不清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说出这句话的。

    不过一句话的工夫,就把他之前所有的计划统统推翻。什么按兵不动、不能打草惊蛇,在肖艺晞的双重人格面前都成了笑话。他知道要治愈双重人格有多难,就算李嵩是国内唯一一个从美国进修回来、真正接触过多重人格病患的心理医师,也不能保证百分之十的治愈可能性。

    而陶文卓和肖艺晞,一个三十,一个二九,都已经到了耽误不得的年纪。人这辈子顶多三个三十年,他们已经浪费了一个,不能再让另外两个三十年也留下遗憾。

    既然肖艺晞记不起他,他就必须蛮横些进入她的生活。他们可以重新开始,慢慢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陶文卓有信心,也有足够的耐心。但万事总需要一个开头,他现在就在开这个头。

    当然,事情不可能一帆风顺。

    比如现在,肖艺晞表情呆滞地通过后视镜看了他的眼睛好一阵,才翕张了一下嘴唇,低下头:“我要想想……”她支支吾吾,似乎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直说,最后声音细如蚊蝇地解释,“我现在跟你还不是太熟……”

    陶文卓观察着前路,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耐心等她把话说完。

    “你慢慢考虑。”确认她再没有下文了,他才神色不改地告诉她,“不急。”

    她没有明确拒绝就已经是万幸了。陶文卓确实想要尽快跟她复婚,但他从来都不会忘记循序渐进这个原则。反正孩子由她带着,他不愁没有理由接近她。更何况现在已经把目的挑明,以后更不需要遮遮掩掩。

    他心里忽然就轻松了不少。

    去横挡岛要坐快艇过江,他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买了快艇票以后便带着肖艺晞和肖子卓去搭快艇。

    这天天气不大好,阴云密布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雨,铅块似的乌云低垂,将江面映成脏兮兮的铅色。天光从远方水天交接的罅隙里挣脱出来,很快又被铜墙铁壁似的云水挤压,只剩下一条异常发亮的线绣在漫漫水色的边缘。

    江上的虎门大桥还在修建,一座座半成的桥墩刺穿厚沉的铅灰色江水,浅白的身影在周遭沉黯的主色调里显得尤为显眼。快艇在江面开得飞快,疾风卷着江水淡淡的咸腥味刮过脸庞,肖艺晞一边用随身带着的小针织衫给小朋友挡风,一边呆呆看着周围快速后退的景色,扭头瞧瞧坐在自己身边的陶文卓,久久回不过神来:“我们……是要去霍格沃茨吗?”

    这个问题她当年第一次来时也问过。

    陶文卓随手替她把被风刮得乱飞的头发捋到耳后,也像当年一样回答她:“这里不是英国。”

    可现在到底不是从前了。肖艺晞听后没有像当初那样脸红得像充血,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害臊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此刻她仅仅是微张着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重新去看四周的风景。

    垂下给她理头发的手,陶文卓也挪开视线,尽可能忽略心里头莫名生出的空落落的感觉。其实想想也对。当初她喜欢他,而现在对她来说,他不过是个和她关系比较微妙的陌生人。

    所以反应不同,是理所当然。

    “妈妈!”肖子卓被他抱在怀里,两只小手抓着把他整个小脑袋罩住的针织衫,艰难地隔着它在风中大喊起来,“霍……霍格那个,是什么?”

    肖艺晞见了忍不住弯起眼笑,帮他拉了拉针织衫好让他露出小脸透气,“是魔法学校。”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小朋友白白嫩能的小脸失去了衣服的遮挡,一时被强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只能闭着眼大声喊:“妈妈听不见!”

    她便凑到他耳边喊着回他,“是魔法学校!”

    小朋友被她逗得耳朵痒,咯咯笑起来,扭动小身子想要躲开。陶文卓没让他得逞,抱了他就往肖艺晞那儿送,母子两个笑作一团,完全没有受到糟糕天气的影响。

    陶文卓见了也不禁勾起嘴角一笑。他审视了一眼这对母子今天的穿着:小朋友穿的是小牛仔裤和白色t恤,衣服上印着三个半圆形的西瓜,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净;肖艺晞身上也是一件印着西瓜图案的t恤,下边则穿着牛仔热裤。他俩的衣服只有款式不同,肖艺晞的看起来更显宽松。

    亏了这身清新的打扮,他们看上去真不像母子。

    不过过了这么多年,有时候陶文卓仔细看看肖艺晞,也会觉得她压根就没长变过,眼角甚至都找不到一条皱纹。

    他想起他大二那年头一次去她开的茶餐厅,见到的肖艺晞也跟现在的她相差无几。

    那还是在他收了唐尧晨给的那打传单一个星期后,晚上九点下了最后一节课,他突然想起这回事,便顺路去了那间茶餐厅,想着刚好吃点宵夜填肚子,以免挑灯夜战准备研讨课资料的时候饥肠辘辘。

    那个时候肖艺晞才开店一年,小小的店面还没有扩张,正式的厨师只有她和领一个姑娘小张,剩下的店员也只有一个收银员、两个实习厨师和三个兼职服务生。正好是星期三晚上,学生作为主要客源基本都已经吃过饭离开,陶文卓在靠门的位置坐下的时候,环顾一眼一楼,只看到三个女学生坐在不远处的一桌享用点心。

    大概是因为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关门,店里客人又少,肖艺晞早早地就放了那三个兼职的服务生回去。见有客人进来,她便亲自拿了下单本走过来替他下单:“您好,请问要吃点什么?”

    厨房里没有空调,她刚从里头出来自然是满额的汗珠,加上工作了一整天,看起来狼狈又疲惫,却咧着嘴笑得又甜又高兴,两只桃花眼弯得好似亮晶晶的月牙,只可惜配着她此时的状态,瞧上去难免有些傻气。

    陶文卓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记起唐尧晨说过的话,心想肖艺晞脑子果然不大好使,也难怪过得这么辛苦还能这么开心,真应了傻人有傻福这句老话。

    “还有豆浆吗?”他拿着菜单问她。

    肖艺晞点点头,脸上依旧带笑,“有的,菜单上的都有。”

    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看来也是早就把他忘在脑后了。

    陶文卓倒是不惊讶,没有主动跟她套近乎,只放下菜单点好了食物,“那就一杯豆浆,一份牛肉肠粉,一份土豆鸡蛋饼。”

    “好,请稍等。”她唰唰记下他点的东西,就加快脚步去了厨房。

    豆浆没过一会儿就被送上来,接着是牛肉肠粉,最后是土豆鸡蛋饼。陶文卓只等了十分钟左右,菜就上齐了。他慢条斯理地享用,稍微觉得意外:唐尧晨没说大话,这里的食物味道确实不错。豆浆浓香,跟那粉冲出来的不同,显然是现磨的;牛肉肠粉和土豆鸡蛋饼在传统的味道上又做了独家改进,多了些特色的美味。

    他吃着禁不住勾起嘴角笑笑,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听到肖艺晞唱摇滚那天,心道这小姑娘确实挺能出人意料。

    等他不慌不忙地吃完东西,刚想要再坐坐就结账离开的时候,忽然便听见了店门外两个醉汉大声嚷嚷的声音。错乱的脚步声渐近,店里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醉汉就已经走进茶餐厅,找到一张桌子坐下了。

    “诶诶诶!小姐呢!小姐在哪里!”其中一人使劲拍着桌子,吓得一楼那桌磨磨蹭蹭吃甜品的女学生赶忙结了账离开。

    肖艺晞还在厨房忙,收银员见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了下单本走过去,小心问这两个醉醺醺的男人:“请问两位想吃什么?”

    “哎哟,小姐来了!”拍桌子的那人立刻笑起来,一把拉过收银员的手就开始乱摸,眯着眼睛笑得极其猥琐,出口便是龌龊的言辞,“来来来,过来给我看看——出台费是多少呀?”

    意识到情况不对,收银员赶忙抽回自己的手,一张尚且年轻的脸涨得通红,面对这样的羞辱已经气得恼羞成怒:“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这里是茶餐厅,我是店员,不是小姐!”

    “嘿,脾气还挺大!”没想到那个男人竟也发起火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把她扯到怀里,满嘴酒气地开吼,拽得她纤细的手腕都发红,“老子今天就要定你了!说!出台费要多少!”

    “你放开!放开!”收银员急了,拼命地挣扎,奈何抵不过男人的力气,只能声嘶力竭地呼救,“晞晞——晞晞——”

    陶文卓没有贸然上去帮忙,首先估计了一下——这两个醉汉都是三十来岁的男人,身强力壮,虽然小脑已经被酒精刺激得快要平衡感失灵,但保不准真打起来会更加不要命。晚上这条路人少,能找到碰巧经过这里帮忙的人,可能性很小。店里剩下的似乎只有女人,再加上他一个,真来硬的也不一定打得过这两个男人。

    于是陶文卓先拿出手机报了警,再准备随机应变。

    结果这时候肖艺晞闻声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竟然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放开她!我已经报警了!”她急急忙忙跑上前,帮着使劲掰开男人的手,让收银员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收银员吓坏了,一抽身便钻到肖艺晞身后躲着,呼吸急促地看着两个男人,满脸的警惕。

    陶文卓这才看清肖艺晞脸上的表情。

    她抄着刀冲出来的举动很是彪悍,整个人却抖得跟筛糠似的,巴掌大的小脸面色苍白,一双桃花眼张得老大,好像想借此表达她的愤怒,却遮掩不了眼里害怕的神色。她已经怕得嘴唇全无血色了。

    “哟,又来一个小姐!”可惜那个男人完全没把她当回事,摇摇晃晃两下,色眯眯地上下审视她,“诶,身材比那个好,脸也比那个漂亮!”

    另一个醉汉一听便拍了桌子站起来:“这个我要了!”

    调出手机里一段警车响警铃的录音,陶文卓把手机搁在桌上,打算趁着前面二十几秒的空白时间去帮她一把。他起身就看见肖艺晞发着抖往后退,举着菜刀的手都好像要拿不稳它,眼里有泪水打转,却还在强作镇定地警告:“我真的已经报警了,你们不要乱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得鼓起勇气拿刀指向这两个醉汉,试着抬高了音量,“再、再乱来的话,我会砍——”

    接下来的话她没说下去,因为陶文卓已经赶在她把威胁说出口之前,抓住她的后领单手把她拎了起来。

    是真正意义上的“拎”。

    陶文卓原本是在她斜后方停下脚步的,这么徒手一拎就把她拎到了自己身后,顺带拿过她手里的菜刀,回头给了她一记眼刀子。肖艺晞突然双脚凌空而后又双脚着地,一时半会儿被吓得不轻,呆呆地仰头看他,硬生生挨了他这记凉飕飕的眼刀,才有些害怕地闭了嘴后退。

    那模样,真是要多傻有多傻。

    “不好意思,小姑娘不懂事,拿了菜刀跑出来玩。”陶文卓没再搭理她,而是转头对上那两个醉汉的目光,拿了刀在手里晃晃,“你看这刀也挺锋利的,估计轻轻一砍就要见血,真不该拿出来玩,是吧?”

    他一米九三的身高,再加上平时爱打篮球,那块头随便往那儿一摆都有些吓人。菜刀落在肖艺晞手里瞧上去全然没有威胁性,可到了他手中,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大概是因为陶文卓出场的太突然,那手拿锃亮菜刀的画面又极具冲击性,两个醉汉都稍稍清醒了些,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陶文卓可没打算跟他们蛮拼。他搁在桌子那儿的手机刚好把录音播到了警铃响起的段落,趁着这最佳时机,他悠悠提醒一句:“嗯,好像是警车的声音?”

    其中一个醉汉打了个机灵,像是彻底清醒了过来,拿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同伴,拽了他就往店门那里跑。陶文卓稍微松了口气,本以为这就要结束了,却看见迎面冲进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好就把那两个肇事的醉汉堵在茶餐厅门口扣住!

    他小小一惊,转头看向身后的肖艺晞,“你真报了警?”

    她还惨白着脸,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和收银员抱在一起,眼眶微红地迎上他的视线,小心点了点头。

    因此事后,陶文卓作为证人不得不答应配合警察,第二天还得去派出所做笔录。

    警察送走了那个可怜的收银员,又折回来询问肖艺晞要不要也把她送回去,肖艺晞摆摆手谢绝:“不用,你们忙吧,我还要关店。”说完还不忘为刚才的事道谢,“麻烦你们了。”

    直到警察都离开,她才简单收拾了茶餐厅,拿着大锁把门关好,低头用钥匙锁门。

    陶文卓见她忙,便一直站在店外头等她,知道这会儿时候不早了,只能率先走上前叫她:“肖艺晞。”

    没料到身旁会有人,肖艺晞身子一抖吓了一跳,转头瞅见是他,条件反射地就张大了眼,一脸不知所措。

    “我还没结账。”陶文卓不跟她废话,第一时间掏了钱包出来,“多少钱?”

    总算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等在这里,肖艺晞连忙摆着手不肯收,担心他坚持,还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你刚刚帮了我们,我不能收你的钱,真的不能收……”

    原是想给了她钱就走,不想这时候见她这么无所适从,陶文卓感到好笑,同时居然又生出了逗她一下的心思。他拿着钱包重新端详她一番,没再提钱的问题,只似笑非笑地问她:“你是真不记得我了?”

    “啊?”她眨巴眨巴眼,愕然地瞧着他。

    “‘校园之星’决赛,”侧过身到她身旁,他顺势抬手勾住她的肩膀,感觉到她浑身一僵的同时收回了手,“这个动作总记得吧?”

    她僵硬地看了陶文卓好一会儿,才恍悟过来,再次睁大眼:“哦你是——”话音刹在这里,她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在竭尽全力回想他的名字,“是……”

    “陶文卓。”他直接给了她答案。

    肖艺晞便有些不好意思,愧疚地低下脑袋认错,“对不起,我记性不好。”

    “看出来了。”陶文卓倒是不介意,轻描淡写地这么带过去,就晃了晃手里的钱包,“确定不收?”

    马上抬起头来,她使劲摇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你是学长,这钱更不能收了。”

    “行,那我送你回去。”他也就不再坚持,转而打算送她回家,“你住哪?”

    “不、不用这么麻烦……”她听了他的话却又紧张起来,讲话都变得磕磕巴巴语无伦次,“我就住校区里面,很近的……”

    这姑娘明显不擅长说谎。陶文卓没什么表情地看看她,联想到高中那回自己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就把她惹哭的事儿,大抵也猜得出来她这么反应的原因:“又是你爸妈教你的?”他意味不明地一笑,“晚上不能把陌生男人带到住的地方?”

    恐怕是以为他生气了,肖艺晞把脑袋埋得很低,老实到都不为自己辩解,情绪低落地给他道歉:“对不起……”

    真像个小学生,随便一唬就信。

    陶文卓垂眼瞧她,以他俩的身高差,从他的视角还能看到她低头时露出的一截雪白后颈。要是放在往常,碰上这种被人好心当驴肝肺的情况,陶文卓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快。但这天恐怕是真把肖艺晞当成了小孩子,他居然一点儿都没有脾气。

    “你爸妈还应该教你,碰到危险的时候不要随便拿刀反抗。你刚才那样,说不定到时候还没砍到‘坏人’,就先把自己砍成土豆了。”借着这个机会顺口一提方才在茶餐厅的事,陶文卓随意揉一把她的脑袋,“回去吧,自己路上小心。”他语罢又指了指自己要走的方向,“我走这边,看清楚了?不会跟踪你。”

    肖艺晞脸一红,耳根都有些发烧。

    “谢谢你。”她低着头细声细语地说,“你改天再来吃饭……不用给钱。”

    那天晚上陶文卓确实没送她。但他刚拐出那条街就想起自己有资料忘了复印,便又折回去,找到街口那间还没关门的文具店复印。等到他从文具店出来,无意间往茶餐厅那儿一瞥,就发现还有个人影蹲坐在店门口,遥遥看着有些像肖艺晞。

    他走近了才确定真是她,而且她不仅是蹲坐在那里,还隐隐颤抖着肩膀,把脸埋在膝盖间小声地哭。

    “肖艺晞?”

    她听到声音抬起了头,眼眶通红,眼神还有些迷蒙,一张脸哭得满是泪水。

    陶文卓皱了眉头,脑海里浮现出她上次哭得收不住的模样,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在她身边蹲下来,想了想还是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又哭什么?不舒服?”

    一面吸鼻子,一面还在不停掉眼泪,肖艺晞没法自控地抽着气:“我、我怕……”

    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他没忍住甩了她一个眼刀子,“我说要送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不是、不是……”小姑娘摇摇脑袋急忙澄清,“是刚、刚刚在店里……我怕……”

    刚才在店里?这都过了多久了?感情她反射弧这么长?

    他一条胳膊搭在膝上,一条胳膊竖起来撑着下巴,无奈地瞅她:“你在店里的时候不哭,现在又有什么好哭的?”

    “因为……”她吸吸鼻子,还真有她的原因,“妈妈说……不、不能在坏人面前、哭……要、要勇敢……”

    说完她就鼻子一皱,当真是嚎啕大哭起来。

    陶文卓一时愣住,平时一张伶俐的嘴这会儿竟再吐不出象牙了。他真没见过哪个十九岁的姑娘还能像肖艺晞这么大哭的,理由还那么叫人哭笑不得。怎么办?他没法安慰她,也没法丢下她自己走。

    最后只得陪她蹲大街,等着她哭完。

    转眼九年过去,如今再回想起那个晚上,陶文卓都依然觉得不堪回首。

    他难得的犯蠢,总是能跟肖艺晞扯上关系。

    说不定后来之所以爱上她,亦是多亏了这么个原因。

    有种人就有这么神奇,再怎么聪明的人碰上她都会一秒钟变蠢货。

    于陶文卓而言,肖艺晞就是那个有能耐让他一秒钟变蠢货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有这种能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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