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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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肖艺晞一开始以为陶文卓不会相信她的话。

    她把昨天发生的事统统告诉了他,甚至还详细说出了肖铭问过她的几个问题。她试着描述得更生动一些,奈何腹中没什么笔墨,遣词造句都干巴巴的,直叫陶文卓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说到最后,肖艺晞没有任何征兆地收了声,张着她那双桃花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真担心他一开口就会讽刺她“胡编乱造”。而意料之外的是,陶文卓锁着眉目不转睛地瞧了她好一会儿,开口却是这么一句:“明天我陪你去一趟医院。”语罢,他还特别严肃地补充,“身体比生意重要,一天不开店影响不大。”

    听说他要陪她一起去,肖艺晞下意识地答了声“嗯”,应完才发觉有些奇怪:看个病而已,需要惊动前夫吗?但她瞧着陶文卓不容置疑的表情,还是把心里头那点疑惑压了下去,话题一转提起更要紧的事:“小卓……我还是想自己带着。”

    她担心陶文卓会因为她现在的“毛病”,要求把肖子卓带走。电视剧和小说里不都是这么说的么?夫妻离婚以后,总想着要抢孩子的抚养权。

    但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

    “你觉得没问题我就没意见。”陶文卓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只面不改色地提醒她,“不过你要记得,按照当初的离婚协议,我是随时可以来看阿卓的。”

    仔细留意着他的反应,确认他是真没有要抢孩子的意思,肖艺晞才稍稍松了口气,点点头表示赞同,“你是孩子的爸爸,肯定有这个权利的。”她总觉得夫妻离婚,带给孩子的影响最大。如果可以,她希望肖子卓能够感觉到,即使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他们也依然是他的爸爸妈妈。

    陶文卓同样在观察她的表情,紧蹙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他低下头重新审视菜单,半垂着眼睑,随口问她:“阿卓的事你全部不记得,那我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想到自己昨晚翻出他高中时的照片,肖艺晞多少有点局促,眨巴眨巴眼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我也不记得我结过婚。”

    “你不记得我在a大读大学那几年经常来你店里吃饭?”他也不恼,平静地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

    肖艺晞摇摇脑袋。

    他对这个答案似乎不怎么以外,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继续问:“高中的‘校园之星’歌唱比赛,你还有没有印象?”

    微微拧起眉头,肖艺晞开始回想,一只手捏着圆珠笔,无意识地将笔头抵在了下巴上。那个比赛她是记得的,毕竟那是她头一回上正式的舞台,就算是校园内的比赛,也是独一无二的体验。不过这跟陶文卓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也参加过那个比赛?

    脑海中灵光一现,她猛地放下笔,总算是记了起来:“对,我想起来了……”她只顾着看他,预期不大确定,压根没注意到因为她这个动作,笔头已经在她下巴上留下一划,“你是拿冠军那个乐队的主唱?”

    好像决赛那天,她还得罪过他?

    陶文卓颔首。

    这时候几个服务生已经抵达店里,在这儿兼职的大学生小杨送了壶茶过来,顺道同肖艺晞打了招呼。肖艺晞冲她笑笑,点头回应完,再次看向陶文卓,傻傻一笑:“我是觉得你的声音挺耳熟的。”

    稍微收了收下巴,陶文卓把菜单搁到一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点了单,“一杯豆浆,一份牛肉肠粉,一份土豆鸡蛋饼。”

    也只有这种时候肖艺晞反应才会快一些。她拿圆珠笔飞快地记下,对他笑了一下就准备起身:“稍等。”

    哪知道他突然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胳膊,瞬间又将她按回了座位上。肖艺晞吓了一跳,一来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二来是因为他的手臂——好长,隔着张桌子也能轻轻松松够到她的胳膊,个子高果然有优势。

    她一时愕然,也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就见他从餐厅送的那包餐巾纸里抽出一张纸巾,不慌不忙地端了茶壶用一些茶湿了纸,再稍微探前身子,一手抬起她的下颚,一手拿着湿纸巾擦她的下巴。他皱着眉,嘴唇抿成一个冷硬的弧度,神情很是严肃,以至于肖艺晞不敢开口问原因,只能任他仔仔细细地擦拭。

    大约是二十几秒过后,他才终于擦好,松开她的下颚收了手,一面将那张沾着蓝墨水的纸巾叠起来,一面不轻不重地责备:“多大人了,不要再像小学生一样把墨水划到脸上。”

    虽然知道自己一向笨手笨脚,但被不那么熟悉的人教育,肖艺晞还是有些害臊的。她胡乱点了点头,就拿着下单本离开,快步走向厨房。经过收银台时,肖子卓又探出了小脑袋好奇地看看她:“妈妈,你跟爸爸说完悄悄话了吗?”

    刹住脚步点点头,肖艺晞见小朋友两只眼睛顿时亮晶晶的,露出一脸期待表情,便弯腰揉揉他的脑袋,小声交代他,“你想去爸爸那里玩就去吧,但是别乱跑哦。”

    “嗯!”肖子卓很高兴,亮出背在身后的两只小手,居然已经把他刚画的画和几支彩铅拿好,看来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他从收银台后头钻出来,蹦蹦跳跳地朝陶文卓那儿跑过去,边跑边喊:“爸爸给你看我画的小火车!”

    肖艺晞失笑,转身走到厨房,本是想知会老陈要做什么,却没想到老陈率先从窗口露出的脸,笑吟吟地问她:“牛肉肠粉还有土豆饼是吧?”他年纪已经大了,笑起来眼角都是皱纹,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松弛,看上去却格外憨厚慈祥,“都快十年了,小陶那口味就没变过。”

    刚还想问他怎么会知道陶文卓点了什么呢,她忽然就想起来他说过他以前常来吃饭,于是把到了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

    她盛好一碗豆浆亲自给陶文卓送过去,远远就瞧见他正抱着肖子卓,在看那张画。这个男人在孩子面前不会太严肃,饶有兴趣地指着画问儿子“这是火车的哪个部位”,如果小朋友答错了,他还要捏捏孩子的鼻子,龇着牙吓唬他:“是火车头吗?是吗?嗯?”把孩子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肖艺晞才刚把豆浆摆上桌,肖子卓就嘴馋地伸手,拖着不烫手的盘底想把豆浆拖到跟前去。见他把桌布都拖得皱皱巴巴了,肖艺晞正要伸手帮他,却见陶文卓抬手拦住了碗,不再让肖子卓继续拖。他敛下笑容,低头去看坐在自己腿上的儿子,口吻也严肃起来,“告诉过你的,要说什么?”

    一旁的肖艺晞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小朋友就很快会意,仰起小脸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妈妈!”

    “臭小子,非得让我提醒。”陶文卓这才满意地笑笑,揉一把肖子卓的小脑袋,帮他把豆浆端到面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给他,“自己吹凉了喝。”

    小朋友立马积极地接过勺子,鼓起小脸使劲吹。结果他吹得太用力,勺子里的豆浆都飞到了桌上,不少还溅在了他另一只小手的手背上。陶文卓也不生气,再拿了纸巾交给他:“自己擦。”等肖子卓擦干净他肉乎乎的小手,陶文卓又耐心教他,“小力一点吹,不是让你吹气球。”

    肖子卓用力点头:“嗯!”然后舀起一勺豆浆,有模有样地小心翼翼吹起来。

    这一幕真叫肖艺晞看得发愣。看来肖子卓这么有礼貌,都是陶文卓教出来的。他这么小就会自己吃饭,一定也是因为陶文卓没太惯着他——毕竟昨天吃早餐的时候,肖艺晞还想过要喂肖子卓,而陶文卓直接把勺子给他,就好像这本该是小朋友自己的任务,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心里边又有了新的疑惑。

    看得出来,陶文卓也是很喜欢肖子卓的。他也有能力把孩子教好。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争取儿子的抚养权呢?他自己就是律师,难道会不知道怎样替自己争取权利吗?

    肖艺晞潜意识里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可惜她绞尽脑汁思考,还是没得出答案。她一路心不在焉地走到厨房,直到蒸了两笼包子才逐渐恢复状态。店里早餐时段没有午餐时段忙,但她在厨房主事,也没时间再出去看看肖子卓和陶文卓。

    到了上午十点,客人渐渐少了,肖艺晞才走出厨房看了看。

    陶文卓坐的那个座位已经被一群女大学生占领,他早就不见了人影。她绕到首映太后头,果真见肖子卓正趴在小桌子那里画画。他把头埋得很低,余光瞥见妈妈来了,才迅速挺直小背脊,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对她弯了大眼睛笑:“妈妈。”

    “不要趴着画画,眼睛会坏掉。”肖艺晞不能当没看到他的动作,稍微提醒了一句,便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爸爸呢?”

    “爸爸走掉了。”小朋友自知犯了错,老老实实地将小手背在身后,腰杆挺得直直地坐在小椅子上,乖顺又可怜地仰望着她,“爸爸说,明天来接我和妈妈出去。”

    去医院吗?也带孩子去?

    “嗯。”还不清楚陶文卓的安排,肖艺晞只能含糊地应了,再叮嘱肖子卓,“那你继续玩,再过一个多小时妈妈就给你做饭,好不好?”顿了顿,她没忘了强调,“不要再趴着了哦?”

    小朋友像小米啄鸡似的点头,“嗯嗯!”

    可中午的用餐高峰期,肖艺晞在厨房忙得晕头转向,直到下午一点才托服务生把肖子卓的的午餐送过去。她一直忙到下午三点,终于有时间去陪陪肖子卓的时候,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在画什么呀?”她拉来一把收银台后边的椅子,在小朋友的小桌子前坐下。

    “大火车。”肖子卓低着小脑袋,直到把最后一笔画完,才抬起头看看肖艺晞。他发现她脑门上亮晶晶的汗珠,赶紧爬到收银台边,拿了纸巾递给她:“妈妈擦汗。”

    “谢谢小卓。”忍不住笑起来,她接了纸巾把额头上的汗水擦干净,也低下头想看看他画的东西。小朋友却马上把画纸翻了一页,保密似的不给她看,然后飞快地捧起画本,小脸躲在它后头,小心地露出一双眼睛,见肖艺晞没生气,才弯起眼笑:“我想画妈妈。”

    正好可以休息一会儿,肖艺晞也笑笑,答应他,“好啊,你画。”

    “那妈妈你别动。”他开心地拿起笔,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动作,闭着一只眼睛对着她像模像样地比划了一番,才开始动笔画。小孩子画东西很慢,肖艺晞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

    等到下午四点半,客人又慢慢多起来。

    厨房那边忙不过来,只能过来叫肖艺晞回去。她顿时感到为难,毕竟是答应了让孩子画的,可是肖子卓还没画好。反倒是小朋友不怎么坚持,听到服务生叫她过去,便主动抬起头说;“妈妈你去吧!”他脸上笑嘻嘻的,一点儿都没有难过失望的迹象,“我已经记住妈妈的样子了!”

    “乖。”她摸摸他的头发,瞄了眼画纸上的画像,还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脑袋,“晚上想吃什么?”

    她忙到晚上八点,便带着肖子卓回了家。

    路上经过一间精品店,她又领着他挑了几个相框。一到家,小朋友就迫不及待地把今天画的画拿出来,要跟妈妈一起把画表进相框里。他撕下其中一张,高高地举在手里,跳起来想给她看:“妈妈放这张!这张是我画的妈妈!”

    肖艺晞接过来瞅了瞅,发现这张跟她下午看到的那张不一样。这张画不仅画了她,还画了肖子卓自己。小朋友画的线条还不是很直,歪歪扭扭的,有的位置甚至有些抖。他给肖艺晞和他自己都画了两个大脑袋,用乱七八糟的线代替头发,还有毛线团似的大眼睛和半圆形的嘴巴。两个人的身体则是火柴状的,手连在一起,看其来像是她在牵着他的手。

    画里的肖艺晞脑袋上还有一个黄澄澄的大太阳,地上绿色的几条线大概是小草。

    明明是没什么水平的画,肖艺晞看着却觉得很高兴。才三岁呢,就画得这么好看了。

    “妈妈给你放进去。”她挑了个相框,拿起来问他,“用这个好不好?”

    他两只小手巴着餐桌边缘,大力地点头,“这个最漂亮!”

    肖艺晞便把画装了进去,细致地把玻璃和画纸之间的空气压出来,才最后框上了相框。肖子卓一直在一旁看着,等她弄好了,又举起另一张画:“妈妈还有这张!”他粉雕玉琢的小脸红扑扑的,弯弯的眼睛里盈满了光彩, “这是爸爸!”

    这张画上只有陶文卓一个人,或许是为了体现他的身高,组成他身体的火柴最长。他脚底也有小草,但头顶没有太阳。肖艺晞感到有点儿奇怪,她小时候画的画总是一家人在一起,画纸再小,也会把剩下的人“瘦身”画进去,从不把某个家庭成员孤零零地画在另一张纸上。

    她把肖子卓抱到腿上,亲亲他粉嫩的脸颊,小声问他:“怎么没把爸爸也画到这张里面?”

    “因为爸爸,爸爸要出差。”小朋友拿肉嘟嘟的左手巴了巴画里的爸爸,又用右手点了点已经被镶进相框里的另一张画,小指头从画中的自己身上挪到妈妈身上,“我,妈妈。”接着他抬起左手拍了拍“爸爸”,把“爸爸”挪到相框旁边,一本正经地解释,“有时候还有爸爸。”

    把几幅画都镶好以后,她将其中两幅分别放在肖子卓和自己的床头,又把“我,妈妈”和“有时候还有爸爸”分别摆在了客厅电视机两旁的音响上头。给肖子卓洗澡前,她收到了陶文卓发来的短信,说是已经挂好了号,明天早上九点他来接他们去医院。

    “明天九点爸爸会来接我们去医院。”她帮小朋友擦脚板的时候,便顺口这么一提。

    “去医院?不是去玩吗?”谁知小家伙像是吓到了,扶着浴室的墙壁的小手也一滑,差点儿摔倒。“诶小心点!”肖艺晞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看他站着抬脚太危险,便拿了小板凳过来让他坐下来,再抬起他的小脚丫擦干净。

    肖子卓翘着小腿给她擦,两只手抓着小板凳的边,皱起了小眉头:“妈妈是不是生病了?”

    “可能吧,所以要去医院检查呀。”肖艺晞不甚在意,专心替他擦完左脚放下,“来,把右脚抬起来。”

    可小朋友没有配合她。

    她抬头,才注意到肖子卓居然在哭。他撅着红红的小嘴,眉梢委屈地下拉,一双大眼睛泪眼朦胧,眼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往下掉。这可把肖艺晞吓到了,她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顾不上手里的香皂泡沫,赶紧抬起头摸摸他的小脑袋,歪头侧脸仔细瞧他,温声细语地问:“怎么啦?为什么要哭啊?小卓?”

    小朋友嘴角拉得更下了,鼻子一皱便哭起来,眼泪不停掉,哭得很是伤心:“我不要妈妈生病……”

    意识到是自己的话吓到了孩子,肖艺晞赶忙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乖乖乖,妈妈还没确定是生病呢?”她脑子里几乎是一团乱麻,想不到该如何安慰,就只能语无伦次地说着话,“小卓不哭啊……是妈妈不好,妈妈乱讲……”

    母性是种奇怪的东西,就算昨天才知道肖子卓是自己的孩子,现在看到他哭,肖艺晞心里也跟揪起来似的疼。她怪自己太不小心了,怎么能在孩子面前乱说?这下都把孩子吓哭了。

    安慰了好一会儿,小朋友才没再继续哭,抽抽搭搭地洗完了澡。

    为了安抚他,肖艺晞把他抱到了他的小卧室里,给他讲了五个故事哄他睡觉。等肖子卓睡下了,她才悄悄去卧室洗澡。

    结果洗了澡出来,竟看到肖子卓抱着小枕头站在她房门口,揉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她:“想跟妈妈一起睡……”

    肖艺晞便将他抱进了主卧室。

    哭过之后眼睛还有些红肿,肖子卓爬上床卖力地拉开空调被,乖乖钻进了被子里。肖艺晞也躺下后,他就连忙靠过来,小脑袋拱啊拱,拱进她怀里。“妈妈晚安。”他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还带着点儿鼻音。

    顺了顺他头顶的头发,肖艺晞亲亲他的脑袋,“小卓晚安。”

    孩子没过多久便进入梦乡,她却在黑暗中睁着眼,久久不能入睡。她大概猜到了陶文卓不跟她争抚养权的原因。孩子还小,但心里已经有了排位。“妈妈”和“有时候出现的爸爸”相比,当然还是妈妈更重要。她生个病都能让孩子吓哭,更何况要让孩子离开她,去跟爸爸生活在一起。

    因此陶文卓不是不想要孩子。正是因为在乎孩子,知道孩子离不开妈妈,他才不争这个抚养权。

    肖艺晞联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肖杨。肖杨是个刑警,也是过着常常要出差的日子,从她和肖铭出生开始,就很少有时间陪着他们。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对肖艺晞和肖铭来说,妈妈总是比爸爸要重要的。

    而她和肖铭比较幸运。由于肖杨懂得维持他和乔茵的良好夫妻关系,他们这个家从没有散过。

    肖子卓就没那么幸运了。

    肖艺晞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家里有个孩子时,夫妻要分开,便不可能只是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事。孩子不可能不被牵扯其中。而在一个家庭里,负责任的父母通常都需要为孩子做出一些牺牲。

    陶文卓为了孩子,愿意放弃抚养权。

    那她自己呢?

    在和陶文卓离婚以前,她有没有也为了孩子,尽力去缓解夫妻之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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