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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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时的他们多年轻多执着,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一切,热烈的爱恋令人盲目,看不清在那秀美花朵中长出的尖刺。

    如果后来的她没有得意忘形,没有不顾他的感受和莫玉堂走得太近……如果也没有他妈妈和云心悦插足的话,或许现在的他们,也早就已经有了一个温暖的小窝,也许还有一个“小怪物 ”走进他们的生活……

    多年后的赵凌薇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无意识的笑弧,为那段热情的岁月,和那些令人心痛的争执与分离。

    可不管当年分开的时候多心碎,最终他们还是回到了对方的身边——虽然是以这种不伦不类的‘同居’非情侣关系。

    “在想什么?”她身后的白泽宇抱紧了她,明显注意到了她的发呆。

    毕业后分手,到别后又重逢,他们都不再是当初的模样了,仿佛都失去了针锋相对的尖锐,被岁月磨得光滑许多。而从前除去作画外,一刻也静不下来的她,也开始有了安静沉思的一面。

    赵凌薇从过往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想想要结婚了,请我去呢。”

    自从毕业后,她们虽在网络上时有联系,但也有多年未见。一眨眼五年过去,当初那个单纯八卦又有正义感的舍友,现在也要为人妻为人母了呢,而和室友同龄的自己兜兜转转,爱情这方面却还是混得还不如当年。

    “去就去呗,反正是在本市。”白泽宇嘀咕着。如果说现在有什么特别挑战他底线的事,无疑是赵凌薇一个月要往外跑三四次了。

    自从当年莫玉堂那件事后,白泽宇就对赵凌薇到处跑产生了阴影。

    “你也去?”她侧过脸看他。

    “当然。”白泽宇昂了昂首。莫玉堂和赵凌薇混的熟,和她身边的好友们关系也很好,曾经一度吴想想和林夕颜还倒戈向他过,这令白泽宇一度恨得牙痒痒的;以他们的关系,莫玉堂也一定会到场。

    赵凌薇耸耸肩,不置一词,似乎并不在乎。

    吴想想毕业后就留在g市工作,老公是她的顶头上司,长跑了好几年总算要定下来了。那天赵凌薇早早就起床去帮忙,充当女方家人姐妹,闹了一整个白天后,晚上在g市最大的饭店摆酒。

    在开饭前,新郎新娘当然要上台被戏弄一番,表白坦言说心路历程什么的,看着台上的好友幸福羞涩的笑容,赵凌薇忍不住微微地笑了起来。

    果然穿婚纱的新娘总是最美的。

    吴想想的老公是她的上司,在工作上对她多有指点,让她从职场新人飞速地发展成精英白领——当然,最后发展成了孩子他娘,资源一点也不浪费。

    听着他们的心路历程,赵凌薇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一年大学的夏天;那时候,也有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利用自己的一切资源,不予余力地想要将她推上顶峰,因为她的梦想,也是他的夙愿。

    最终她到达了那个顶峰,在他的鼓励和支持下,她夺得了‘飞翔杯’新人赛的冠军,一步一步走向他们共同的理想。

    明明故事发展到那里,就应该一直幸福下去了,不是吗?为什么他们把彼此未来弄丢了呢?

    赵凌薇垂下眼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那时候他们多相爱啊,可四年后的今天,他们却成了这样不伦不类的关系,没有复合,却依旧惦念对方身体的温度,这到底算什么?

    她不知道,她曾经以为痛得麻木之后,自己早已经放下了,不就是没了个男人么?不就是没了个可以跟她讨论喜好的男人吗?不就是没了个支持她的男人吗?她爸现在一样愿意支持她,偶尔她也会在网上找同好聊天,虽然总是聊不长,但总能消减些许寂寞。

    可真当他站在她的身边时,她才发觉那些寂静而麻木的日子单调得可怕,下意识地想要不顾一切抓住点什么。

    可真的抓住了,她却又不安,不知道他们这一次,能持续多久,或许明天就会结束。

    “发什么呆?”

    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赵凌薇下意识转头,却发现那人近在咫尺,身上温热的气息温柔地扑在她的脸上。

    “没什么。”她摇头。

    一身西装革履的白泽宇看上去挺拔英气,那张曾经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青涩脸庞,也被岁月打磨得成熟稳重,咋一看上去,好歹也是个精英boss级的人物了。

    赵凌薇毕业后,他们分了手,白泽宇正式接手了他妈妈的公司,一直留在g市当他的冷酷总裁,顺便玩垮了异母兄弟的公司。

    此时他刚刚下班,从公司过来。

    “想想穿婚纱还挺好看的吧?”他低头,淡笑着看她。

    “是啊。”她应。

    然后是一阵寂静无声,一时间,他们都怀着不同的心思。就在这时,酒店门口匆匆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短碎发,穿着合体舒适的休闲装,看上去像是刚刚完成了工作,跑过来参加婚礼。

    “玉堂!这里!”赵凌薇冲那人挥了挥手,惊喜地喊了一声。

    那人正是莫玉堂,他听到赵凌薇的声音,转过头,冲她笑了笑。

    “你来得好早。”他走到赵凌薇身边,然后对白泽宇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当年他们之间确实闹得僵,但四年时间都过去了,哪还惦念着那点青涩的争执。

    赵凌薇吐槽他:“我可是一大早就起床来帮忙了,哪像莫大大这么忙。”

    莫玉堂最终还是回到了g市,在这儿开了个插画工作室;这个城市虽然曾令他伤心欲绝,但却也让他就此成熟起来。

    莫玉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卡一些小细节卡了一整天,刚刚才画完。”

    “知道啦~莫大大要红了嘛!”赵凌薇调侃他,“哪像我们这些画卡通漫画的……”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对于莫玉堂,赵凌薇的态度总是不同的,他是她唯一能聊得来的知心朋友。

    听着他们聊着关于绘画的趣事,赵凌薇身后的白泽宇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如果当年他们继续下去……现在她的知己,理应还是他,如今看来,他的离开刚好给墨鱼汤腾了位置。

    可也证实了她当初伤心欲绝的澄清:我和他只是结伴而行的朋友,白泽宇,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想起那时她伤心的模样,他的心仍然隐隐作痛。

    婚宴一直闹到十二点才散去,白泽宇开他的奥迪载赵凌薇回住处。

    午夜的大街格外寂静,偶尔能看到街头有卖宵夜的小摊子,赵凌薇一路都很安静,直到白泽宇开口。

    “找个时候,你也把婚纱穿一穿,咱们去把证领了吧。”白泽宇将烟头按灭,目光一瞬也没有看她,仿佛在说今晚的菜色不错。

    赵凌薇讶异地看他一眼,然后又转回了视线。

    “不要开这种玩笑。”她冷淡地回答。如果是当年的她,一定会兴致勃勃地拖着他,先去把证扯了再说,可已经过去四年了,他们早就已经不是当初天真的年轻人。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赵凌薇,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像是什么?”

    原来连他也觉得不伦不类吗?赵凌薇苦笑。对外说是朋友,关上门就能滚床单,像是从来没有分离过,可谁都不愿意先刺破那一层尴尬的纱,因为他们都有不愿意面对的事。

    而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吗?

    “小白,”她叫他的名字,温和的,带着点疲惫的,“我今年26了,不是22。我现在知道,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你懂吗?”

    孝顺没有错,她不能阻止他尽孝道,可她也必须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的母亲生怕他会飞走,又怎么会让他把一双‘翅膀’娶回家?当年他妈妈在知道她的理想之后,甚至不惜和小辈联手拆散他们,她可不认为只过了四年事情就会这样过去。

    “我会解决。”白泽宇抿了抿唇,眉头紧皱。

    赵凌薇闭了闭眼:“你以前也是这样说的,后来呢?”不是她不愿意和他一起面对,而是他妈妈根本不给机会她面对,难道她要上门苦苦哀求才算有诚意?对不起,她的自尊不允许。

    “当年,”白泽宇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她说只要我接手公司三年,就一切都随我。”他妥协了,答应了母亲的要求。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妈妈竟然和云心悦策划了一出好戏,让他误以为赵凌薇和莫玉堂有暧昧关系,也让赵凌薇误以为他和孙小雅将要商业联姻,当时他的妥协使得赵凌薇相信了这一切。

    而那段时间,赵凌薇经常和莫玉堂外出旅游取景——那是他们约定中要一起做的事,看着恋人和别的男人提前‘实现’了他们的理想,白泽宇的理智被嫉妒一点点吞食,最终同意了她提出的分手。

    明明知道她只是在赌气,明明知道只要他哄两句她就会心软,他却还是同意了,而且连续一个星期呆在公司里不见她,等他终于想明白的时候,赵凌薇已经远飞海外,到她的妈妈身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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