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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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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该怎么做的鸣人迷茫的抱住了头,幼小的他还没长牙,不能咬紧。手掌的神经发育也没完善,更无法紧握自己的手掌。这样的无力,这个身体的无力,这个身份的无力。他该怎么做?!

    心底那个想法一旦萌发,就迅速的膨胀,恶魔一样的在他心底诱惑的说:“告诉爸爸吧……去告诉爸爸。是爸爸的话,他一定会解决的。”

    鸣人在这样的想法下,几乎动摇。

    他的眼神急切的在房间里搜寻爸爸的身影。

    房间笼罩在一片黑暗与寂静中,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夜的房间里。

    鸣人失望了。他没有看到。

    他低下了头。眼神黯淡,没有一丝的睡意了。

    任何一个小孩子在经历这样的噩梦后都不可能睡着的。

    鸣人身体失去力量的往后一倒,倒回了枕头上。眼神飘忽,他要等爸爸回来。

    不管是说还是不说,有爸爸在的时候,他就会定下心。

    所以…爸爸,你在哪?快回来啊。

    床对面墙上挂着的钟表中的秒针仍是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响着。鸣人静静地听着,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心中一分钟都不想承受这样的煎熬了。

    他就这样坐在床上等啊等啊……

    一会不耐烦的翻个身,一会又转转头,虽然上一世中,他在爸爸离开的那一段时间里,每个晚上都难以入睡,孤寂而眠。

    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个夜晚一样,如此难熬,如此漫长。

    小床上的被子异常柔软暖和,鸣人裹在里面,却感觉到手脚都在发凉。他看着四周这么黑暗的环境,努力的放空自己的思绪。

    本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去想的他,已经不存在了。

    经历过旷世之战后回到过去这里的他。

    亲眼看着爸爸妈妈在自己面前死去而无能为力的他。

    明知道身上背负着拯救世界任务也无力的他。

    ……他,内心本来就很柔软而敏感,只是他从小就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因为什么都不想的话,就不会难过了。

    但是经历了这些后的他,必须去想了。只有谨慎不断的思考,才能让他活下来,让他更好的想出拯救世界的办法。

    与之相应的也多了缺点。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鸣人总会想起几个月前死去的他的妈妈,牺牲自己把他送回来的爸爸。

    那无辜的黑暗环境,成了吞噬他内心的恐怖记忆。

    鸣人忍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爸爸……你怎么还不回来?

    遮挡窗户的窗帘一角,已经露出隐隐的微光了。

    鸣人昏昏欲睡,大脑无意识的,悄悄陷入了沉寂。他幼小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熬夜了。

    窗外,深蓝广阔的天颜色渐渐淡去,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清晨带着微微寒意的风刮起来了。寂静无声的村子也醒过来了。四处渐渐传来了人活动的声音。

    这间小屋子还在寂静中,床上的小孩子已静静的睡去。他瘦尖的小脸上还带着些许不安惶恐。小身体蜷着。

    门轻微的震动了两声。

    “哐当——”又是一声。

    鸣人应着声音惊惶的从睡眠中转醒。微微撒着晨光的小房间里,他睁着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紧闭着的房门。

    是爸爸回来了?!

    “吱呀——”门在下一秒被推开了,那头熟悉的金发映入小孩子眼帘。

    ——爸爸!鸣人张了张嘴,这两个字到了喉咙里,就卡住了。

    金发的男人推开了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他的眼神一接触到鸣人,脸上就不自觉的带上了淡淡的微笑。金发略微有些不清楚。是那红光黯淡了很多吧。虽然人进来了,但被他带进来的外面的寒气却没有进来多少。

    水门的走路,处事,都是他的个性风格——温润如玉。

    他轻轻走到小床边,弯下腰,凑近鸣人,温柔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的声音低低响起:“鸣人?怎么醒了?”

    鸣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开始平复。他惊恐张着的蓝眼睛也缓缓放松。

    只要有爸爸在……有爸爸在,那就无比的心安了。哪怕外面是末日到了,他都有勇气去面对。

    爸爸……哦,爸爸。你回来了就好。不要在我孤立无存的时候离开我。

    水门温柔目光不变的注视着幼小而显得有些不安的儿子,像是在把某种力量通过对视的目光传递过去。

    他伸出有些模糊了的双手,轻轻去拥住儿子。把小脑袋按进自己怀里。

    感受着怀中瘦小的身子渐渐停止了颤抖,水门才柔声的安抚:“鸣人不怕,爸爸回来了。爸爸在这。”

    缩在水门怀里的鸣人,感受着爸爸不带一点温度的身体,蓝眼睛中突然难受的涌出泪水。

    他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哭。他的心理年纪已经过了在爸爸怀里哭的年龄,他也没有脆弱到这种地步。

    到底是为什么呢?

    鸣人迷茫的心里照进了一抹阳光。他突然悲戚的明白了:

    哦……爸爸。

    ——上一世的事情,我要怎么对你说呢?

    说你的徒弟,其实才是杀了你和妈妈,带走了村子那么多性命的罪魁祸首吗?

    还是说……

    你的前辈大蛇丸,会叛逃。带着对木叶的恶意使得木叶高层全数崩溃……吗?

    鸣人明白了他如果要把上一世的事情说出来,那这些事情,不应该是现在爸爸承受的这些事情……

    鸣人蓝眼睛闪过一抹暗色。他下定了决心。

    不能告诉爸爸!

    这些真相,日后会发生的事情,在到来之前全由他背负好了。

    鸣人微微仰头,去看爸爸。

    爸爸真是个神奇的人。明明自己之前抵挡不住梦的侵袭,几乎要退缩的把一切都告诉爸爸,让他承担。

    但是……但是等爸爸来到身边的时候,看到他就像是得到了某种力量一样。驱散了自己心底的阴霾,好像又能鼓起勇气去面对那样的未来了!

    “鸣人乖,现在时辰还早,再睡会吧。”水门把鸣人从他怀里拉出来。

    鸣人听话的躺倒在床上。水门给他盖被子的同时,嘴里还轻柔的哄着,想把他哄睡。

    “睡把……睡吧……”水门的声音渐渐低去,带着安心的魔力。

    水门细心的把被子四角都掖了进去,他没有离去,而是就半跪在小床前,静静守着儿子。

    这次的出任务还算顺利。他成功的把那人的头和身份证明带了回来。身体则是就地销毁。

    除了刚开始见到那个人时,因为是夜晚,他身上的光芒看起来比较清晰。那人看到他发着红光的头发,先是大喊了一声:“你是人是鬼?!”

    现在想想那个人喊出的这句话,水门心里有些警惕。

    大概只是惊吓下的无心之举。但是水门这样的状态却不得不在意。万一,哪天落到有心人的眼里,那可就不妙了。

    他以后还是能不惊动对方就不惊动对方,尽量不露面的好。

    思考着这些,水门仍在小床前,不动一下。

    而且以后任务的时间也要尽量压缩加快了。鸣人这么小,一个人在家里。

    不能说是不安全,但鸣人这样惊醒后,自己不在身边。感觉肯定很难受。

    水门低着头,金发垂到了眼前。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儿子。

    其实……今天早晨在回来前,去暗部提交任务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银发和面罩蒙面,身形瘦小。

    没有看错,水门当即就确定,这是他那仅存的一个徒弟——旗木卡卡西。

    当时虽然有想去相认的意思,但是仔细想想,水门还是抑制了自己的冲动。

    因为在告诉三代大人时,三代大人的意思是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目前知情人也只限高层。

    ——他们还是没有排除对他身份的怀疑。

    这种时候,还是不告诉卡卡西好了。

    水门垂下眼帘,表情渐渐掩于黑暗中。

    也能算是他的私心把。不想去看到卡卡西也露出怀疑不信任的表情了。

    即使当初,去找卡卡西冲奶粉时,故意留下痕迹的是他自己。他也明知道卡卡西会怀疑。

    怀疑他也是应该的,必不可少的。

    但是水门他明事理也不代表他是没感情的神啊。他也会感到不信任的难受。

    腿感觉不到麻,但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也不舒服。

    水门轻轻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没发出声音。

    在白天到来之前,他在这里守着儿子就好了。

    这才是自己现在生活的重心。他的情感,不算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那章。昨天心情不好,写的也少。今天补回来!然后还是傍晚发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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