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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我是要成为团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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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一年毕业季,望海市音乐学院民乐系老主任刘恒则的家里,冷不丁爆发出一声怒吼,惊飞了窗外树上的麻雀几只。

    “你个兔崽子,出息了啊!”

    德高望重,深受全院师生爱戴的刘老是个暴脾气,虽年届七旬,精神头还好得很,此时他手里正握着茶杯,往茶桌上撞得嘭嘭直响,看向面前嬉皮赖脸的兔崽子钟云清,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敢再说一遍你不考研试试?”

    哪晓得钟云清根本不怕他,依然没个正形,笑眯眯地回他:“我就不,我要组剧团,人选我都挑好了!”

    “好个屁!你,你说说——”刘老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转头就去问一边织毛衣的老伴,“你说这倒霉孩子,他怎么就那么倔呢!”

    “师母~~”钟云清也是鬼的,立即跑去他师母身边,可怜兮兮地眨眼睛卖萌。

    停下手头的活,把毛衣往钟云清身上比划了两下,刘师母一脸慈祥地拍怕他的手背,然后又似嗔非嗔剜了自家老头子一眼,数落道:“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现在吹胡子瞪眼做什么?云清他啊,主意大着呢,还用你个糟老头子来操心?”

    一老一少听得一愣,这话钻进耳朵里,咂摸着怎么那么不对味呢。刘师母这是看似偏心钟云清,实则两不相帮啊。

    灌了一口茶水,刘老又将注意力放回到钟云清身上。这些年刘恒则虽不服老,有好几次校领导委婉表达让他退休的意向都给他骂退了,可眼看隔壁钢琴系和其他西洋乐系红红火火,自己这民乐系却越来越人丁凋零,刘恒则嘴上强硬,心里头那叫一个急啊。

    占着系主任的位子,他就是想趁身子骨还硬朗,再多教几年,看看能不能从一群歪瓜裂枣里挑出个把可造之材。他等了足足近十年,才等来钟云清这么一个好苗子,此时听他好好的研究生不去读,反倒要跑去组什么鬼剧团,刘老能不气么!

    “总之,你个小兔崽子给我乖乖留校读研,少想些乱七八糟的!”

    “我都二十多了,不小了。”鼓起包子脸,钟云清嘴里叽里咕噜,一双眼睛大而黑,十分漂亮神气,里面还残留着些许未褪去的天真纯稚,整个人显得朝气蓬勃。

    “再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光闭门造军是没用的。我们不能自己给自己画个圈困死在里面,要让别人听到再喜欢上老祖宗传下来的这点东西,我们自己得先走出去才行。”笑意吟吟的钟云清难得这番话说得颇为认真。

    可惜没维持个两秒,他就苦巴巴皱起小脸,对着头发花白,满脸褶子,脾气又臭又硬的刘恒则央求道:“师父,你最疼我了,就让我试试呗!给我三年,要是三年还不成 ,我再回来读研,我保证!”

    看钟云清指天划日又是发誓又是保证,刘老没奈何地摇摇头,心知这个脾气比他还倔的关门弟子是打定了主意,看来九头牛也拉不回了。

    “那就三年,我倒要看看你个兔崽子能弄出什么花来……”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下头,看着因为他的首肯而喜笑颜开、欢欣鼓舞的钟云清,刘恒则沧桑的眼神里又是无奈又是担忧,这孩子,外面的社会哪有那么好闯荡,无论成与不成,只怕都要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见这师徒两人终于又恢复了和乐融融,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一旁的刘师母放下手里织到一半的毛衣,起身吩咐道:“云清啊,等等留下来吃中午饭,今天师母买了你爱吃的蹄髈!”

    正替刘恒则剥花生的钟云清眼睛一亮,立即乐不可支地答应下来。

    吃完午饭,告别了两位长辈,钟云清又掐着点,一阵风似的跑去了学院宿舍楼门口,准备堵人。

    没几分钟,叼着烟,耳朵上一排耳钉,头发染成各种奇葩颜色作怒发冲冠状,烟熏妆像吊死鬼的几名杀马特青年,就勾肩搭背走近了。

    “玉米!”钟云清欢快地向他们招手。

    “哇靠,又是你!”杀马特青年甲一见钟云清,嘴里的烟都吓得掉了,脑袋上一撮绿毛迎风抖三抖,随即他就和乐团几个人一起,拍了拍脸色阴沉的某人的肩膀,语重心长,“不是哥几个不帮你,这事你得自己解决,关键这货——”绿毛指了指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钟云清,小声摇头补充道:“太特么难缠了!”

    整整一个月,他们搞地下演出排练,或是回学校上课睡觉,无论怎么躲着钟云清,最后都能被他抓到现行,这姓钟的简直特么属狗的!

    于是乎,满头红毛的摇滚小青年周玉,就这么被同伴给晾在宿舍公寓楼门口,和一脸兴致勃勃的钟云清面面相看。

    “你他妈烦不烦!”

    沉默了半天,还是周玉先忍耐不住,他夹着烟,语气烦躁,手指甲涂得漆黑,眼刀更是嗖嗖的,画着大浓妆的脸上阴气沉沉,站在大太阳底下,却活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一只厉鬼。

    望着对面只知道傻笑的钟云清,周玉就来气。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被这么一块牛皮糖给缠上了,甩也甩不脱,骂也骂不走。

    “玉米,我师父都同意了,所以来跟我一起组剧团呗!”钟云清笑嘻嘻凑过来,一点都不介意这一刻周玉那张让人退避三舍的死鬼脸。

    “我特么姓周,周玉!”狠狠喷了钟云清一脸烟,周玉那叫一个怒,“你师父同意关我毛事?”

    虽然有些意外那个出了名固执的刘老头舍得放人,不过为什么他同意了,自己就非得跟这货组什么鬼剧团,逻辑呢?!

    周玉觉得自己快被折磨成神经病了。

    “因为你琴弹得好,跟了我吧!”钟云清理直气壮,继续光明正大的挖墙脚。

    靠在宿舍区的栏杆外边,周玉切了一声,挑挑眉不屑道:“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音乐学院。玩音乐的遍地走,你就是随便逮只狗来都能给你哼两段!挑谁不行非找我?告诉你,哥已经有主了!”

    一脚踩灭烟头,周玉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递给钟云清一个‘就这么着吧’的眼神后,便准备离开。

    “别的人我不要,我就要你!”

    那个只会傻笑的二货还不死心,追在他后边一路大喊大叫,一番惹人误会的表白,让每个行经两人身边的师生都捂着嘴,露出惊呆了的表情。

    周玉在心底冷笑一声,对钟云清的话充耳不闻,就这么撇下他走了。

    傍晚黄昏时分,周玉卸了妆再下楼时,在宿舍外边转悠了半天的钟云清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是失望或安心地松了口气,周玉心想他大概终于知难而退了吧。

    就这么以为的周玉同学,来到学院外面的美食街,随便找了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大排档,准备解决晚饭问题。屁股没坐热,看到小桌的对面,又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的钟云清时,周同学觉得自己还是太甜太天真了。

    “滚。”周玉压低了嗓门,拉下脸,没好气。

    “我不。”钟云清依旧笑嘻嘻的,看见大排档老板娘端着几样小炒过来了,立即无耻地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筷子,自己一双,再递给周同学一双。

    接过了筷子,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的周同学,倒眉竖眼刚想吼,却猛不丁发现,自己右手边这个浑身瘦巴巴,小脸脏兮兮,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的小鬼又是谁啊?!

    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吃得一脸香甜,钟云清睁开眼,然后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突然出现的脏小孩左看右看,然后望着周玉,半天才冒出一句:“玉米,你弟弟啊?”

    弟弟你妹!

    还饿着肚子的周同学抓住筷子,脑门上迸出了青筋,大概他夜叉般的表情吓到了那个陌生少年,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看起来就像离家出走的小孩儿一直在往钟云清那边挪。

    “不怕不怕。”笑眯眯的钟云清也不嫌脏,小心碰了碰少年细细的手指,看他没有缩回去,立即得寸进尺,抓起小孩儿的手摸来摸去,一脸垂涎,“玉米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要不要来我的剧团玩?对了,你肚子饿不饿,不要客气,咱让玉米他请客!”

    默默看了钟云清大半天,大概是他阳光灿烂的笑脸太让人提不起警戒心,被他抓着手,一直默不作声的脏小孩终于肯发声,“……龙……龙,龙……虾。”

    也不知道多久没开过口了,婉转低徊犹如夜莺般的声线,让本来正因为钟云清的话而气不顺的周玉都听得一愣。

    这下子,钟云清就更爱不释手不想放开了,他转回头,冲周玉道:“玉米,小龙虾他要吃龙虾!”

    被两双眼睛巴巴盯着,周同学扶着额头,再也没了脾气,他召来膀阔腰圆的大排档老板娘,又点了一份香辣小龙虾。

    龙夏原本想要解释,可听见那个一头红毛,脸色像鬼一样可怕的人真的给他点了吃的,这几天来,一直在垃圾堆里翻食物的他就不吱声了。

    等饭菜全部上桌,这个怪异的三人组合,直到吃完饭,彼此间交流的气氛竟都十分平和。

    填饱了肚子,周玉刚想说些什么赶人,一阵叫骂喧嚷声,就伴随着临近几桌食客的尖叫惊呼和桌子翻倒菜盘破碎的动静一起突然而至。

    周玉脸色丕变,意识到不妙,刚想起身就跑,身后的去路就被两个流里流气,腰间别着两把尺长西瓜刀的小混混拦住了。

    “小子,玩了我们老大的女人你还想跑?你以为会弹几首曲子,就什么女人都可以碰吗?”

    周玉这下真是进退两难,他回过头,除了还在莫名所以的钟云清和那个脏小孩以外,前面又围过来几个穿着花花绿绿,一看就非善类的流氓。为首的那个光头,左脸颊有一道刀疤,人称刀疤阿三,周玉曾在他们乐队驻场的酒吧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知道这人是混道上的。

    不过前段时间,那个非要黏上来跟他上床的女人,竟然是这个刀疤阿三的女朋友,周玉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的。

    前一刻还生意红火的排档里,食客们早就跑得没了影,连负责炒菜的老板和老板娘都缩在锅灶底下,噤若寒蝉,不敢出头。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知道难逃一劫,周玉死也要死得明白。

    呸了一声,刀疤阿三拉过一只折叠凳,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仿佛就是要让周玉不好过,咧开金牙,用一口掺杂了浓重本帮口音的普通话回答道:“别说三哥让侬个小册佬做冤死鬼,我们哪能晓得你的行踪,去问问你的几个好兄弟就晓得了!哈哈哈——”

    痛快笑完,他指着脸色惨白的周玉的鼻子,嚣张地命令道:“大艺术家,左手右手,你哪只手碰的丽丽,就把哪只手斩下来!”

    让一个演奏音乐的人砍下他的手,几乎就是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刀疤阿三这一招太狠毒了。

    见周玉义愤填膺,一副准备拼命的架势,刀疤阿三又哈哈一笑,他就是要猫戏老鼠一样存心戏耍周玉。而眼下,他显然没有玩够,所以视线又转到现场除他以外,唯二坐着不动的钟云清和脏小孩那边。咧开嘴,冲着灯光下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的钟云清淫|笑道:“要不,也可以叫你这位小朋友陪三哥困一觉,伺候得三哥满意了,讲不定你两只手都可以保下来!”

    周玉显然低估了刀疤阿三的无耻,正想不顾一起冲上去,他身后那两个混混却早有防备,这时一左一右,反剪着周玉的双手,骂骂咧咧,将其踹倒在地。

    “我不认识他们,这事跟他们无关,要报复就冲我来!”周玉一边跪在地上挣扎,一边扬起头,朝刀疤阿三的方向大喊道。

    “比起那几个软脚虾,你倒是块硬骨头……”刀疤阿三站了起来,接过一旁手下递来的刀。

    杀人不过头点地,本来还存了戏耍的心思,见周玉既不开口求饶,也不肯出卖朋友换得自己的平安,刀疤阿三倒有些敬佩起来。他们这些道上混的,最看重的无非也就是一个义气。

    “不给你个教训,三哥我以后不好混。斩手就不必了,你留一根手指吧!”把刀丢到周玉面前,示意手下小混混放开他,刀疤阿三又坐了回去。

    他们一帮十几个人,身上都带着家伙,就是给了他一把刀,谅周玉也是掀不起浪的。

    惨笑一声,周玉抓起了刀柄,想到中午还跟他称兄道弟的乐队几个人,回头就能把他卖了,周玉真是觉得自己这黑锅背得不值!可眼下这情况,就是他把实情说出来,对方十有八|九也不可能会相信的。

    “等等。”

    咬咬牙,周玉正准备手起刀落,脸上依旧笑嘻嘻的钟云清却突然出声。他眼神亮得吓人,冲朝他望过来的刀疤阿三露齿一笑,说:“我答应和你睡觉,你是不是真能放过玉米?”

    对送上门来的美色,刀疤阿三又不是柳下惠,哪有往外推的道理,色迷心窍的他显然没留意到站起来向他靠近的钟云清,背后手里正抓着半个摔碎的玻璃酒瓶。

    “钟云清!你是傻啊?谁要你救了?给我滚——!”周玉显然也是没注意到钟云清朝他使来的眼色,刚想冲上去,爱玩颓废装深沉,其实是个战五渣的他,就又被身后那两个混混打趴下了。

    眼看周玉是指望不上了,钟云清只能一步步朝刀疤阿三走进,在地上像个被翻面的乌龟一样挣扎的周同学,嘴里不停破口大骂白痴,煞笔,去死,滚之类的字眼,情况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

    刺耳的警笛声却突然而至。

    “册那,哪个报的警?老子砍死他!”

    “砍你麻痹,快跑!三哥——”

    要说流氓最忌讳什么,那自然还是警察。连刀疤阿三都噌的一下站起身,在匆匆逃离前,朝地上的周玉踢了一脚,他留下一句:“算你走运!”

    一群混混呼啦啦消散在美食街的夜色里,钟云清扔下没派上用场的酒瓶子,赶紧去扶倒在地上的周玉,被吓呆了的龙夏也亦步亦趋跟在钟云清身后。

    “嘶——”扶着隐隐作痛的肋骨,周玉坐起身,“警察呢?”

    钟云清和龙夏互相望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

    这时,不远处一张翻到的餐桌后面站出了一个人影。瘦得像根竹竿,其貌不扬的男人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里面又传出来呜呜的警笛声,他挤眉弄眼打听道:“我刚才在隔壁桌,听你们说要组什么剧团?”

    简直太猥琐了,我喜欢。

    这是钟云清、周玉和龙夏三个人,对于项天歌的第一印象。

    第二天,跟乐队其他几个人狠狠干了一架,周玉彻底和对方决裂,从此分道扬镳。

    再次见到周玉,钟云清惊讶得合不拢嘴,在他连连的追问下,鼻青脸肿像个猪头三的周玉眼睛肿成一条缝,不耐烦地吼叫道:“有完没完?你个二货还要不要老子入团了?!”

    对于变成猪头的周玉,钟云清只敢在心底悄悄嫌弃,又怕刺激到他,只能连连应声:“要的要的。”随即,钟云清又献宝似的把电脑转到周玉的方向,指给他,“玉米你看,这是我从校友录上扒下来的,他们是我们学院上届上上届的毕业生……”

    在钟云清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中,周玉努力眯起眼,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两个人名——唔,周东海,还有一个李骥。

    或许是命运,或许是机缘巧合,这群人注定将聚到一起。

    而至于那个刀疤阿三的情妇丽丽,某一次酒后失言,她亲口泄露了她没能勾搭上周玉,所以为了报复他,转而和乐队里的另一个人上床,并在被刀疤阿三发现后嫁祸给周玉。

    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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