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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雨来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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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原本是晴空万里的天气,晌午过后突然乌云密布,天一下子就黑沉下来,恰好今天赵三郎没有进山,而是在家做修整准备明天和王大郎进山去大干一番。见状赶忙叫秦英把晾在院子里的衣裳收进屋,他自己也忙不停地将院子里的鸡赶回鸡圈里管好,然后又把该捡的物什捡到屋檐下,这些东西虽不值几个钱,但淋坏了始终要费功夫做。

    两人七手八脚把东西弄好,关了门坐在里屋,秦英累得直喘气,对赵三郎说道:“幸好你前两天将这屋子修了修,不然今天咱们准要淋雨。”

    赵三郎可没有秦英那么乐观,看着屋外的情形皱了皱眉,凭他的直觉今天这场雨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果不其然一会儿后,屋外就刮起了大风,呼呼声特别的大,仿佛就咆哮在人耳边,外面的树枝禁不起大风的折腾,“吱吱”被刮断,秦英亲眼看见屋前一棵抱大的树被连根拔起,轰隆一声倒在路边,秦英害怕的同时又庆幸着:还好,还好,没有砸到他们的房子。

    小石头却被吓得直往秦英怀里钻,扯着哭腔道:“娘,我怕。”

    赵三郎见媳妇儿和娃儿都吓得白了脸,赶忙上前去将窗户关了,回来安慰小石头道:“小石头不怕,来,到爹这里来。”

    小石头乖乖的去了他爹的怀里,秦英也忙移了移身子,紧紧挨着赵三郎借此来抚慰自己害怕的心。

    赵三郎一手抱着小石头,一手搂着秦英,一家三口静静的靠在一起听着外面大风的肆虐,同时还听见自家茅草屋被大风刮得咯吱咯吱的直响,心里祈祷着大风赶快过去。

    就在此时秦英似乎听到又有什么东西被大风刮倒了,忙拉着赵三郎的手说道:“三郎,你听……”

    赵三郎侧耳听了听,放下小石头,对秦英说道:“你和小石头就在这里,我去堂屋看看。”

    秦英接过小石头搂在怀里,对赵三郎说道:“你小心些,千万别出去。”

    赵三郎点头道:“嗯,放心吧,我就在门缝里看看。”

    赵三郎还没有走出里屋,就感觉整个屋子摇晃的更厉害了,立刻回头冲秦英和小石头喊道:“快出去,房子要倒了!!”喊完也不管秦英反没反应,一把抱过小石头拖着秦英就往屋外跑。

    直到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巨响秦英才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身后倒塌的房子,顿时觉得腿脚发软,站都站不住,心也跳的厉害。

    还是赵三郎发现秦英的不对劲,及时抱扶住了往地上倒的她,“英子别怕,大雨估摸着就要来了,咱们得尽快找个地方躲雨。”

    秦英稳了稳心神,脸色依旧苍白,道:“风这么大,咱们到哪里去避雨。”秦英感觉这会儿风就像是要将她刮跑似的。

    赵三郎沉默了片刻,最后狠狠心,道:“跟我来。”

    说完就紧紧抱着小石头,让秦英死命拉着他的胳膊,一家人迎着大风向后山走去。

    秦英前世加上这一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危险的时刻,但她也知道此时向山里走更危险,“三郎咱们还是不要这会儿进山吧,赶紧找个地方避雨!”

    赵三郎感觉到了秦英的退缩和害怕,于是看着秦英的眼睛坚定的说道:“相信我。”

    很多年后秦英想起这一刻,仿佛还能感觉到此时心里的澎湃,好似赵三郎要她去死而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能死在一起,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果然赵三郎说的不错,进了后山以后,也许是由于有两旁高山的遮挡,这里的风明显要小很多,并没有山下那么凶猛,但随即却下起了雨,起初雨点虽大但并不密实,后来打到人身上还能感觉到疼,秦英看了看紧紧窝在赵三郎怀里的小石头,问着赵三郎,“还要多久才到?”

    赵三郎一手紧紧的护着小石头,加快了脚步,回道:“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

    一会儿后,三人终于冒雨到达了赵三郎说的那个山洞,进到洞里赵三郎放下小石头,对秦英说道:“等会儿,我马上生火,你把外面的湿衣裳脱了烤烤。”说完就熟门熟路的从山洞里侧拿来柴火和火石生火。

    就着大火,秦英给小石头脱了湿衣衫,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一起挂在一旁的柴火上烤着,怀里抱着小石头坐在火边烤火,赵三郎也脱了外面的湿衣裳,背对着洞口坐着,挡着风,怕冷着秦英和小石头,对于这个男人悄无声息的关怀,秦英说不感动那真是骗人的。

    有的人嘴上从来不会说甜言蜜语,但他却可以用他的行动将你溺毙,赵三郎就是这样的人,可以让你从这些细枝末节中读出他对你的好。

    “三郎你坐过来些,那里对着风,冷。”

    赵三郎冲秦英笑笑,说道:“没事,就坐这儿,我一个大老爷们不怕冷。”

    秦英却不干,坚定的对赵三郎说道:“让你过来就过来,我累了,想靠着你眯一会儿。”也许秦英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最后一句话竟然带着小女儿般的撒娇。

    可赵三郎却是被此时别有风情的秦英吸走了心魂,情不自禁的坐到了她身旁。

    秦英偏头靠在赵三郎身上,此时受了惊吓的小石头,在这温暖的氛围中早已经在秦英怀里睡着了。

    秦英又问了句什么,半天不见赵三郎回答,便直起身来推了推他,说道:“问你话呢,在想什么?”

    赵三郎回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心里同时感慨道:我媳妇真好看。

    秦英嗔一眼赵三郎,复又说道:“我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山洞的?这里好难找,要不是你带我来让我在这山里走上一百回,我也未必能发现这里。”

    “喔,你说这山洞啊,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不说你,就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也未必知道这个山洞,以前常来住,现在只是偶尔来看看。”

    秦英知道这个以前指的是两人还没有成亲前。

    “快睡吧,”赵三郎看看洞外,“这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说着就将秦英怀里的小石头接了过去,放在洞里铺好的茅草上,洞里升了火整个山洞都被烤地暖洋洋的,所以也不怕冷着小石头。

    待赵三郎坐定,秦英靠着他看着山洞外雨打野草的景象,耳朵里听着风雨吼叫的声音,不知不觉就意识模糊睡了过去,等一觉醒来洞外已经全黑了,雨还是那么大,而且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而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赵三郎放到了小石头身边,看了看仍在睡梦中的小石头,便抬起头来寻找赵三郎的身影,见他依然坐在火堆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时而用手中的木棍弄弄火,让柴烧的更旺。

    “醒了?再睡会儿,现在才二更天。”赵三郎后知后觉地发现早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秦英,于是转身对她说道。

    “不了,”秦英摇摇头,“睡了一大觉,这会儿一点瞌睡都没有了。”看了看赵三郎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一直没睡?”不用赵三郎回答,秦英心里就有了答案,“你快去眯会儿,这里有我守着。”

    赵三郎拉住不断推搡着自己的小手,说道:“我刚打了个盹,这会儿也睡不着。”

    闻言,秦英停下动作,说道:“那等你瞌睡来了就去睡,不要硬撑着。”

    “嗯。”赵三郎搂着秦英点头,两人依偎着彼此静静等待这场狂风暴雨的结束,等待太阳的升起。

    正当秦英又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因而赶忙拍拍赵三郎说道:“三郎你听,是什么声音?”

    赵三郎忙道:“不好,是山洪爆发了。”

    “那怎么办?!咱们快跑吧!!”秦英焦急地站起来说道。

    赵三郎却并不慌忙,拉住秦英,安抚道:“别怕,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但这里绝对安全。”这个山洞可以说是赵三郎成亲前真正意义上的家,前前后后边边角落他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当他们的房子被吹垮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下意识里认为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躲到这山洞里面就一定会安全。

    “再说你听声音,是山那边传过来的。”

    秦英凝神静听确实如赵三郎所说,山洪的咆哮声离他们所在的这个山洞很远,于是渐渐平复了心情,担忧的对赵三郎说道:“也不知道村里的人怎么样?”

    半夜里来了山洪,不知道村里人有没有防备,虽说秦英除了王大郎一家和赵家对村里其他人都不熟悉,但也不希望他们有个万一。这真真是天灾*,让人防不胜防呀!

    “不要乱想,村里人都惊醒,这么大的阵仗他们早该听见了。”话虽是这么说,但赵三郎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住在村中间的还好些,住在靠近山沟口的却危险了,听这声音就知道山洪来的是又猛又急。但这话却不能说给秦英听,怕她心里难受。

    “真希望这场雨能快些过去,省得害人。”

    “会的。”

    山洞里秦英和赵三郎为山下的村民担忧着,而此时山下村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山洪划破了安宁。

    “老头子,老头子,快醒醒……”赵婆子惊醒,在睡梦中隐约听见外面的响动就被弄醒,侧耳凝神静听了片刻,外面除了风雨声确实还夹杂着忽明忽暗的“轰轰”声,于是急忙摇醒身边睡得正香甜的赵老头。

    赵老头迷迷糊糊的微微睁开眼睛,对赵婆子抱怨道:“不好好睡觉,要干啥?”

    赵婆子不理会赵老头的埋怨,一边支着耳朵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对赵老头说道:“老头子你听,外面好像在轰隆隆的响,是不是发大水了?!”

    “呸,胡说啥!咱们这里多少年没有发过大水了。”赵老头虽然嘴上呵斥着赵婆子,可心里多少也有些犯怵,也支着耳朵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就觉得外面轰隆声铺天盖地而来,赵老头忽的一下子坐起来,拿起衣裳胡乱的往身上一套,说道:“快跑,估计是山里来洪水了!!”

    赵婆子闻言,顾不得穿衣裳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不好啦,洪水来啦!”说着顾不得赵老头自己就立刻下了床往屋外跑去。

    不消片刻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都被赵婆子和赵老头的动静吵醒,纷纷跑到院子来。

    此时整个村子都混乱起来,到处都是人们的哭声和喊声,其中还夹杂着牲畜尖锐的叫声,大家伙都顾不上其他,狼狈的纷纷往高处跑。

    “不好啦,山洪来了,大家快逃命呀!!”

    不知道是谁一路大声喊道,赵家人听到喊声,也顾不上其他冒着狂风暴雨一路跟着村里人一路向高处狂奔。

    路过秦英和赵三郎住的地方,赵家人对他们垮塌的房子熟视无睹,更不关心秦英和赵三郎一家人的处境和下落,只顾着跟着人群逃命。

    赵家人都如此对待赵三郎一家,更何况其他人,待到了高处找到避雨的地方,一个老汉摇头叹道:“赵三郎造孽呀,一家人不晓得是不是被压在了房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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