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前世今生 慕白之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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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回交手后李慕白再次和少尊七煞分开对立而战。
“果然，是个好对手呢！”少尊七煞忽然一笑，笑得竟是有着几分诡异妖娆的看着李慕白继而道：“只可惜本少尊今日时间有限，就不配你多玩了。”说完，竟像是无意间抬手扶额一般，只是看在李慕白的眼里，不由得心头一悸。
魔界血莲，洪荒圣物。乃是魔界魔尊的半生法宝，只是没想到，这本该属于魔尊的至宝居然会在少尊的手里，看来，魔尊对其还真是相当的宠爱。
李慕白的眼神瞬时暗了几分，若是真让他祭出这魔界血莲，只怕这万千生灵，难道一劫。心思纷杂，死死的握紧双拳，紧跟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李慕白忽地坚定的望向少尊七煞，内心暗自道：
“拼了！反正怎么样，看来今儿个都是在劫难逃，反倒不如放手一搏来得痛快！”
言罢，刚要有所动作，便被一阵忽然而降的巨大威压给死死的定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
突然的变故，不仅让李慕白惊讶不已，连同对面的少尊七煞此时也不见了往日的淡然做派，一脸惊愕的看着他的身后，那个沐浴在雷泽之力中的纤细身影。
莫小晓此刻也是满心的苦涩，自打雷泽之力灌入她的体内之后，她开始发觉自己的意识越发的迷茫起来，若不是苦苦的抵抗到现在，只怕刚刚就不仅仅是那么随意的一指了。
是她的修为不够，被雷泽之力控制住了？她不由得如此猜测到，看来她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此时此刻，她连维持住自己的本心清明都忙的分身乏力，更何况去驱动这股力量。只能证明，自己反倒成为这股力量的容器，成为被它操控傀儡。
恍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灵台周围突然迷上一层云雾。那片云雾像是有意识一般小心翼翼的侵蚀入她的灵魂深处。忽然间，在她完全失去意识的瞬间闪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随之便是升起一股冷彻骨髓的寒意。
亦或许，这根本就不是力量暴走，亦或许，这力量本就是存在一个生命意识，那么，她这是要被夺舍的节奏吗？
艰难的转过身去，李慕白看着不远处那抹本该熟悉不已的身影，不知怎么的竟是升起一股来自于心底最原始的惧怕。
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眼前的她不再是他所熟识的那个莫小晓了。
素手微抬，莫小晓像是看着蝼蚁一般淡淡地鸟瞰着她脚下的众生。忽然像是不经意般地挥了挥衣袖，便是降下无数道紫光神雷，霎时间大地化为一片焦土。人间沦为炼狱之境。
李慕白和少尊七煞同时微微缩了缩双眸，看着面前那某身影，眼里除了震惊外，便是满满的绝望。是那种来自于强弱悬殊好似天地之间的距离一样的无力的绝望。
少尊七煞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他辛苦布好的大阵就这么生生摧毁在他的眼前，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他的娘亲正笑得温柔地一步步向他远去。
他伸出手去。垂死而挣扎，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徒然无力。怎么可以！绝不可以！
突然间血莲光芒大盛，浮出少尊七煞的额间，凭空悬转着越变越大，直至变成一米来大的莲心。将少尊七煞完全笼罩其中，卷着遮天避地的血色与莲花和鲜血混合而成的诡异的香味直直的向着莫小晓逼了过去。
李慕白见势眉头深皱，来不及多想，直接祭出自己的本命剑灵，神剑合一。化身为剑地发出耀眼的白光，直追着少尊七煞而去。
天空上，仅剩下三道光泽。一紫、一红、一白。
随着“哄”的一声巨响，好似地动山摇一般，强烈的撞击下流光迸发四射、荡漾的法力波动也是震得地上的众生一阵东倒西歪、站立不得。幸存的人、魔、妖纷纷仰望于天空，这好似一场盛大的烟花盛会，虽然美得惊心动魄，但却无一人去有精力欣赏它的美丽。
季生烟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双手死死的握紧，生死之下，他在意的只是那人现在安否？
下一秒，当烟花散去，那原本的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便自空中坠下。半空之中唯留那道姿色的身影遗世而独立。只是刚刚的那阵撞击，让原本已经迷失自我的莫小晓恍惚间似是想起了什么来，可若真是细说到底想起了什么，脑海中却又是一片空劳劳的空白。
李慕白的身影像是一具残破不堪的风筝一样，断线而落。疾风划过，将他原本失去光泽的法衣划得残缺不全，在他的身上留下深深浅浅不一的伤口。一阵紫光闪过，将他的身影包裹住，随后缓缓落至地面。闪现出李慕白和莫小晓的二人的身影。
遍地焦土、炼狱荒芜。然而此时此刻，这天地间仿佛仅剩下这二人一样，一个躺地而笑，一个长身伫立。
李慕白笑着看着一脸冷意的莫小晓，轻声开口道：
“收手吧，不要给你的以后留下悔恨。”
莫小晓淡淡的看着自已脚下那一身白衣的男子逐渐被血色所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认识他，可是她却知道此刻，她的胸口处的位置很痛很痛。
痛？为什么要痛？痛？又是什么？
心中有想，莫小晓便忍不住脱口向着身下的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问道：
“为什么，听你说话我的这里会很痛？”
李慕白闻言笑而道：
“因为那才是你的本意。心中痛，是因为你违背了自己最真实的意愿。”
“最真实的意愿？… …”莫小晓闻言淡淡的重复着。
李慕白看着像是一个咿咿学语的婴儿一般的莫小晓，忍不住哑然失笑，谁也料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只是隐隐的，他感觉得到本质上她还是她。
如此，便好。
渐渐的，他的身体越来越冷，直直的望着天空。好像透过这黑压压的密云之后，他看到的梦中那车水马龙。
果然，那里才是他的家，那里才是他最大的羁绊所在。
亦或许他的这场穿越。就是为了此刻唤醒她的本知，成为她的引导者，现如今任务完成，他这也算是刷通关了吧。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回到他的那个小家之中呢？
从未有过的想念啊，那种倦鸟归巢，迫不及待回家的感觉，是他从未想象得到的。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家，多么温暖、美好的所在。虽然有时候很讨厌那里的烦乱与勾心斗角。但是真的很怀念，这是不是就叫做故乡情结，落叶归根？只是不知道，他此生此世，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去的机会… …
抬眼轻笑。李慕白冲着莫小晓拼劲最后一口力气道：
“等我死后，就将这具身体葬道后山之中，与那熊样做个伴。”
说完，他的眼前似乎闪现出那头大黑棕熊憨态可掬的样子，忍不住又加深了几分笑意。同是天下孤雁影，一生难得几相逢。
“喂！瞧你这熊样，也只有小爷才愿意和你做朋友！… …”
… …
“熊样。改明等我回来，咱们在后山种点玉米如何？等回来玉米长好了，你给小爷拜个棒子看看！哈哈哈… …”
… …
“来来来，上好的陈年老酒，也就小爷对你这么好，找你来对饮而酌。今天喝他个不醉不休！… …”
… …
不醉不休，我现在是不是就要醉的不醒人世了？呵呵… …
渐渐的李慕白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发的沉重，慢慢地，闭上双眼，那一瞬间。他似乎再次看到那个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世界。
莫小晓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那个早已被血色染成一片通红的男子缓缓的闭上眼后，心中便是一阵剧痛，通道她不得不死死的揪住胸口，佝偻着蹲下了身子方才稍稍有些好过，泪水像是开闸泄洪一样，汹涌而出，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更不清楚哭是什么，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好痛，痛到似乎马上就要死去。
与此同时，一些繁杂的片段自她空白的脑海中闪过，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双眼迷蒙不堪。
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一时，还是一世，只是再回过神来后她的眼中便是满满的痛苦与追悔莫及。她想起来了，她终于想起来，可是此时此刻的她有多希望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想起来，这样她就不必面对自己之前犯的那些过错，这样，她就不必面对李慕白的死亡。
他因她而死，继赵花儿之后，再一次因她而死的人。
心神巨荡，打击颇深的莫小晓只觉得之前那股子茫然的气息再次袭来。
不可以，不可以再变回之前的样子，她不能再错下去了，不能！
咬了咬下唇，莫小晓一挥衣袖将李慕白的尸身收于芥子袋中后，死命的压制住那股神秘气息对她神智的吞噬，她知道留给她清醒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她必须要利用这点短促既逝的时光解决掉眼下的乱局，她要对她自己所做下的一切负责。
起身，回首，莫小晓一步千里的向着少尊七煞的位置踏步而去。几个闪息，她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季生烟见势不得不闪身挡在莫小晓的身前，一脸欲语还休的神情中满是疼惜与无奈的道：
“收手吧！请你收手吧，好不好。”
莫小晓的意识中仅是淡淡恢复了与李慕白的一切，然而此时此刻的季生烟在她面前就是一个毫不夸张的路人甲，哪怕就是意识完全清醒，季生烟在眼里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路人甲。
抿了抿红唇，莫小晓一脸冷意的看着他道：
“闪开！”
“不，我不能，请你收手吧！”季生烟能够从她的眼中看到冷漠，是那种完全不认识的冷漠，他被她的这种眼神深深刺痛了双眼，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道：
“对不起，我也有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我不能让开。”
莫小晓莫名的看着眼前这人，好像他认识他，可她却想不起来他。意识再次开始变得迷糊起来。莫小晓心中警铃大作，不行，她没有时间了，想也不想，莫小晓直接一挥衣袖运转雷泽之力当算将眼前这个碍事的人的扇走，哪知道，身边竟是突然蹿出两道身影。也未多想，直接一并扇飞了出去。
一阵剧痛，堪堪赶上的凤倾梧紧紧抱着柳湘薇滚落到一边，可是哪想。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怀中的女子竟是不管不顾的向着另一个男人连爬带跑的赶了过去。
看着这样的一幕，看着原本自己深爱的女子此刻满心满眼里有的仅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李慕白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笑得很认真。泪水自他的眼角滑落，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落魄的一天。
原来她不是不懂得放下，而是，自己不是那个足以让她放下的人。
柳湘薇急迫的来到季生烟的面前，见他惨白无色的面容，心中便是一痛。忍不住轻轻的抚着他紧皱的眉头，细语道：
“你是不是很痛？你哪里痛，告诉我好不好，我愿意陪着你一起痛。”
季生烟闭眼调息，待气息稍稳后，方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知道在那一瞬间，有人用本命的法宝为他抵挡了重重一击，以至于让他伤的不深，如此看来，便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了吧。可是。他不认识他，可从她的穿着不难看出，她是人间正道修仙人士，那么，她又为何要救他这样的一个魔？
沉思间，季生烟仅是看了看柳湘薇，淡淡道了一句“谢谢”后，便连忙起身向着莫小晓的方向看去。
柳湘薇心中一苦，但至少她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那双让她魂牵梦绕了两世的眼睛中。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柳湘薇忽然转身，看着静静孤身一人躺在地上的凤倾梧，不由的一愣，随后快步走了回去，待到近前，脚步不由得一顿，随后方才缓缓地蹲下身去，轻轻将那人搂在怀中，道：
“你… …何苦呢？”
凤倾梧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极了的女子，莞尔一笑，道：
“我知道，你爱的其实一直都不是我，我知道，我，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呵呵，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渴望陪在你的身边，因为我害怕，当你噩梦惊醒时，没有人可以陪伴在你的身边，也唯有在那时，我能感觉得到，你是真真正正的需要我。与其说是为了你，倒也不如说… …是为了我自己。”
一阵长短不一的喘息，伴随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是好像下一秒，他便会将他的整颗肺给咳出来，咳到肺里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空气一样。明明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可他的表情却是隐隐的遗憾中夹杂着一丝浅浅的轻松。
柳湘薇面色复杂的看着怀里气息越发微弱的凤倾梧，眼底满是不知所措与一丝丝浅浅的悔意和痛苦纠结在一起，他对她的感情，她很清楚，可正因为清楚，她也知道自己回应不起他的这片深情，可是为了复仇，她还是利用了他，尽管，她也曾迷恋过他给的温柔。
“好了不要说了，这些话，等到你好了之后，在慢慢说给我听吧，哪怕是… …斥责也好。”柳湘薇轻语道。
轻轻的一笑，凤倾梧深深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张花容。这就是他的梦靥、他的心魔、他的执念、更是他倾注了所有所珍爱着的魁宝。只可惜，情深缘浅，他和她之间，终究还是差着一步。
一步万年，一步便是永生的求而不得。
生死万念弹指间，唯求一世花月前；只叹残花不知处，一梦惊醒浮生情。
如果有来生的话，如果我们再相遇的话，还是交身相错吧… …
若是我努力不去看你，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一世倾情… …
忽然间，凤倾梧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淡，却笑得很轻松肆意，而这笑容是他曾经原本的样子，有多久他没有这样的笑过了，好像太久太久，久到连他的记忆也开始迷糊了起来。
莫小晓冷然的看着面前的少尊七煞，只见其虽然满是狼狈的姿态，却依然显得云清风淡的样子看着她，忽然开口道：
“我求了很多年，只是求能够再见一面，可是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你却是让我付出的一切再次化作一场梦中花、水中月。你说，为什么？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就是命吗？天命不可违？哈哈哈，多么可笑啊！是你毁了我的一切，那么，你就来和我一起被毁灭吧！”
言罢，少尊七煞竟是忽然蹿了起来，一把拽住莫小晓的手腕，清俊的面容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头也不回的用另一只手狠狠向空中一抓，瞬时竟是将空间抓出一道大大的口子，暗黑的世界和堪比凌厉刀刃的疾风自这道破口中涌了出来，像是说着天下最动听的情话一样，缓缓地道：
“既然，你毁了我的希望，那么，就让我们一起绝望吧！”
莫小晓见势却是忽地一笑，道：
“好。”
她早就看出了他的打算，只不过他想得恰好和她想的一样，人间界的战乱起因就是眼前这个人，想要完结这一切，就让她在她仅存的清醒状态下，一起投身进入自古有去无回的空间裂缝里吧。
少尊七煞被莫小晓积极配合的态度弄得一愣，但也仅仅就是一愣，随后便更加死死的握紧莫小晓的手腕，像是情人一般深深地看了她一样，道：
“好！”
说完，运转全身的功力狠狠地拉着莫小晓一起跃入了那道空间裂缝之中。
“不要！”
季生烟看着眼前的一切，痛苦的大喊道，随后死命的紧追而去，直直伸出去的手，像是再拼劲所有想去握住那女子的手一样。只是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都未能拉住她，霎时间，他觉得他的人生再无可恋，就这样吧，既然如此，至少让他们同死在一个地方，至少，他可以以这种方式陪在她的身边。
缓缓地闭上眼，只是在没入黑暗的那一个瞬间，他只觉得他的手中传来一阵温热。惊讶的满是希翼地睁开了双眼，却唯见光明处一抹瘦小的身影死死的拉住他的手，道：
“别怕，我会陪在你的身边，永远… …”
当世界重归一片平静，当一切终于可以画上一个终点，天地间忽然降起了一阵瓢泼大雨，凤倾梧就这样静静的睁着眼，任由漫天的大雨将他掩埋，任由意识从他的身上缓缓的消失，从此消失于这世间，飘渺一孤烟。
… …
当爱已然成往事，我却还止步不前，
只活在过去的曾经，心心念念，痴痴绵绵；
我承认是我还不够勇敢，伸出去的手，无力的呻吟，
患得患失间，背道而驰、错了花开，葬了花殇；
老树枯藤的黄昏，小桥流水到人家，
几分醉醉醒醒之间，迷了双眼，丢了心神；
这一世情缘，坠入轮回，求不得来生，梦死在今朝；
可我还想再看你一眼，就一眼，抵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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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血莲，洪荒圣物。乃是魔界魔尊的半生法宝，只是没想到，这本该属于魔尊的至宝居然会在少尊的手里，看来，魔尊对其还真是相当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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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修为不够，被雷泽之力控制住了？她不由得如此猜测到，看来她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此时此刻，她连维持住自己的本心清明都忙的分身乏力，更何况去驱动这股力量。只能证明，自己反倒成为这股力量的容器，成为被它操控傀儡。
恍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灵台周围突然迷上一层云雾。那片云雾像是有意识一般小心翼翼的侵蚀入她的灵魂深处。忽然间，在她完全失去意识的瞬间闪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随之便是升起一股冷彻骨髓的寒意。
亦或许，这根本就不是力量暴走，亦或许，这力量本就是存在一个生命意识，那么，她这是要被夺舍的节奏吗？
艰难的转过身去，李慕白看着不远处那抹本该熟悉不已的身影，不知怎么的竟是升起一股来自于心底最原始的惧怕。
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眼前的她不再是他所熟识的那个莫小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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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尊七煞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他辛苦布好的大阵就这么生生摧毁在他的眼前，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他的娘亲正笑得温柔地一步步向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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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白的身影像是一具残破不堪的风筝一样，断线而落。疾风划过，将他原本失去光泽的法衣划得残缺不全，在他的身上留下深深浅浅不一的伤口。一阵紫光闪过，将他的身影包裹住，随后缓缓落至地面。闪现出李慕白和莫小晓的二人的身影。
遍地焦土、炼狱荒芜。然而此时此刻，这天地间仿佛仅剩下这二人一样，一个躺地而笑，一个长身伫立。
李慕白笑着看着一脸冷意的莫小晓，轻声开口道：
“收手吧，不要给你的以后留下悔恨。”
莫小晓淡淡的看着自已脚下那一身白衣的男子逐渐被血色所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认识他，可是她却知道此刻，她的胸口处的位置很痛很痛。
痛？为什么要痛？痛？又是什么？
心中有想，莫小晓便忍不住脱口向着身下的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问道：
“为什么，听你说话我的这里会很痛？”
李慕白闻言笑而道：
“因为那才是你的本意。心中痛，是因为你违背了自己最真实的意愿。”
“最真实的意愿？… …”莫小晓闻言淡淡的重复着。
李慕白看着像是一个咿咿学语的婴儿一般的莫小晓，忍不住哑然失笑，谁也料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只是隐隐的，他感觉得到本质上她还是她。
如此，便好。
渐渐的，他的身体越来越冷，直直的望着天空。好像透过这黑压压的密云之后，他看到的梦中那车水马龙。
果然，那里才是他的家，那里才是他最大的羁绊所在。
亦或许他的这场穿越。就是为了此刻唤醒她的本知，成为她的引导者，现如今任务完成，他这也算是刷通关了吧。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回到他的那个小家之中呢？
从未有过的想念啊，那种倦鸟归巢，迫不及待回家的感觉，是他从未想象得到的。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家，多么温暖、美好的所在。虽然有时候很讨厌那里的烦乱与勾心斗角。但是真的很怀念，这是不是就叫做故乡情结，落叶归根？只是不知道，他此生此世，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去的机会… …
抬眼轻笑。李慕白冲着莫小晓拼劲最后一口力气道：
“等我死后，就将这具身体葬道后山之中，与那熊样做个伴。”
说完，他的眼前似乎闪现出那头大黑棕熊憨态可掬的样子，忍不住又加深了几分笑意。同是天下孤雁影，一生难得几相逢。
“喂！瞧你这熊样，也只有小爷才愿意和你做朋友！… …”
… …
“熊样。改明等我回来，咱们在后山种点玉米如何？等回来玉米长好了，你给小爷拜个棒子看看！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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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上好的陈年老酒，也就小爷对你这么好，找你来对饮而酌。今天喝他个不醉不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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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醉不休，我现在是不是就要醉的不醒人世了？呵呵… …
渐渐的李慕白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发的沉重，慢慢地，闭上双眼，那一瞬间。他似乎再次看到那个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世界。
莫小晓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那个早已被血色染成一片通红的男子缓缓的闭上眼后，心中便是一阵剧痛，通道她不得不死死的揪住胸口，佝偻着蹲下了身子方才稍稍有些好过，泪水像是开闸泄洪一样，汹涌而出，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更不清楚哭是什么，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好痛，痛到似乎马上就要死去。
与此同时，一些繁杂的片段自她空白的脑海中闪过，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双眼迷蒙不堪。
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一时，还是一世，只是再回过神来后她的眼中便是满满的痛苦与追悔莫及。她想起来了，她终于想起来，可是此时此刻的她有多希望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想起来，这样她就不必面对自己之前犯的那些过错，这样，她就不必面对李慕白的死亡。
他因她而死，继赵花儿之后，再一次因她而死的人。
心神巨荡，打击颇深的莫小晓只觉得之前那股子茫然的气息再次袭来。
不可以，不可以再变回之前的样子，她不能再错下去了，不能！
咬了咬下唇，莫小晓一挥衣袖将李慕白的尸身收于芥子袋中后，死命的压制住那股神秘气息对她神智的吞噬，她知道留给她清醒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她必须要利用这点短促既逝的时光解决掉眼下的乱局，她要对她自己所做下的一切负责。
起身，回首，莫小晓一步千里的向着少尊七煞的位置踏步而去。几个闪息，她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季生烟见势不得不闪身挡在莫小晓的身前，一脸欲语还休的神情中满是疼惜与无奈的道：
“收手吧！请你收手吧，好不好。”
莫小晓的意识中仅是淡淡恢复了与李慕白的一切，然而此时此刻的季生烟在她面前就是一个毫不夸张的路人甲，哪怕就是意识完全清醒，季生烟在眼里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路人甲。
抿了抿红唇，莫小晓一脸冷意的看着他道：
“闪开！”
“不，我不能，请你收手吧！”季生烟能够从她的眼中看到冷漠，是那种完全不认识的冷漠，他被她的这种眼神深深刺痛了双眼，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道：
“对不起，我也有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我不能让开。”
莫小晓莫名的看着眼前这人，好像他认识他，可她却想不起来他。意识再次开始变得迷糊起来。莫小晓心中警铃大作，不行，她没有时间了，想也不想，莫小晓直接一挥衣袖运转雷泽之力当算将眼前这个碍事的人的扇走，哪知道，身边竟是突然蹿出两道身影。也未多想，直接一并扇飞了出去。
一阵剧痛，堪堪赶上的凤倾梧紧紧抱着柳湘薇滚落到一边，可是哪想。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怀中的女子竟是不管不顾的向着另一个男人连爬带跑的赶了过去。
看着这样的一幕，看着原本自己深爱的女子此刻满心满眼里有的仅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李慕白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笑得很认真。泪水自他的眼角滑落，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落魄的一天。
原来她不是不懂得放下，而是，自己不是那个足以让她放下的人。
柳湘薇急迫的来到季生烟的面前，见他惨白无色的面容，心中便是一痛。忍不住轻轻的抚着他紧皱的眉头，细语道：
“你是不是很痛？你哪里痛，告诉我好不好，我愿意陪着你一起痛。”
季生烟闭眼调息，待气息稍稳后，方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知道在那一瞬间，有人用本命的法宝为他抵挡了重重一击，以至于让他伤的不深，如此看来，便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了吧。可是。他不认识他，可从她的穿着不难看出，她是人间正道修仙人士，那么，她又为何要救他这样的一个魔？
沉思间，季生烟仅是看了看柳湘薇，淡淡道了一句“谢谢”后，便连忙起身向着莫小晓的方向看去。
柳湘薇心中一苦，但至少她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那双让她魂牵梦绕了两世的眼睛中。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柳湘薇忽然转身，看着静静孤身一人躺在地上的凤倾梧，不由的一愣，随后快步走了回去，待到近前，脚步不由得一顿，随后方才缓缓地蹲下身去，轻轻将那人搂在怀中，道：
“你… …何苦呢？”
凤倾梧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极了的女子，莞尔一笑，道：
“我知道，你爱的其实一直都不是我，我知道，我，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呵呵，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渴望陪在你的身边，因为我害怕，当你噩梦惊醒时，没有人可以陪伴在你的身边，也唯有在那时，我能感觉得到，你是真真正正的需要我。与其说是为了你，倒也不如说… …是为了我自己。”
一阵长短不一的喘息，伴随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是好像下一秒，他便会将他的整颗肺给咳出来，咳到肺里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空气一样。明明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可他的表情却是隐隐的遗憾中夹杂着一丝浅浅的轻松。
柳湘薇面色复杂的看着怀里气息越发微弱的凤倾梧，眼底满是不知所措与一丝丝浅浅的悔意和痛苦纠结在一起，他对她的感情，她很清楚，可正因为清楚，她也知道自己回应不起他的这片深情，可是为了复仇，她还是利用了他，尽管，她也曾迷恋过他给的温柔。
“好了不要说了，这些话，等到你好了之后，在慢慢说给我听吧，哪怕是… …斥责也好。”柳湘薇轻语道。
轻轻的一笑，凤倾梧深深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张花容。这就是他的梦靥、他的心魔、他的执念、更是他倾注了所有所珍爱着的魁宝。只可惜，情深缘浅，他和她之间，终究还是差着一步。
一步万年，一步便是永生的求而不得。
生死万念弹指间，唯求一世花月前；只叹残花不知处，一梦惊醒浮生情。
如果有来生的话，如果我们再相遇的话，还是交身相错吧… …
若是我努力不去看你，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一世倾情… …
忽然间，凤倾梧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淡，却笑得很轻松肆意，而这笑容是他曾经原本的样子，有多久他没有这样的笑过了，好像太久太久，久到连他的记忆也开始迷糊了起来。
莫小晓冷然的看着面前的少尊七煞，只见其虽然满是狼狈的姿态，却依然显得云清风淡的样子看着她，忽然开口道：
“我求了很多年，只是求能够再见一面，可是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你却是让我付出的一切再次化作一场梦中花、水中月。你说，为什么？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就是命吗？天命不可违？哈哈哈，多么可笑啊！是你毁了我的一切，那么，你就来和我一起被毁灭吧！”
言罢，少尊七煞竟是忽然蹿了起来，一把拽住莫小晓的手腕，清俊的面容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头也不回的用另一只手狠狠向空中一抓，瞬时竟是将空间抓出一道大大的口子，暗黑的世界和堪比凌厉刀刃的疾风自这道破口中涌了出来，像是说着天下最动听的情话一样，缓缓地道：
“既然，你毁了我的希望，那么，就让我们一起绝望吧！”
莫小晓见势却是忽地一笑，道：
“好。”
她早就看出了他的打算，只不过他想得恰好和她想的一样，人间界的战乱起因就是眼前这个人，想要完结这一切，就让她在她仅存的清醒状态下，一起投身进入自古有去无回的空间裂缝里吧。
少尊七煞被莫小晓积极配合的态度弄得一愣，但也仅仅就是一愣，随后便更加死死的握紧莫小晓的手腕，像是情人一般深深地看了她一样，道：
“好！”
说完，运转全身的功力狠狠地拉着莫小晓一起跃入了那道空间裂缝之中。
“不要！”
季生烟看着眼前的一切，痛苦的大喊道，随后死命的紧追而去，直直伸出去的手，像是再拼劲所有想去握住那女子的手一样。只是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都未能拉住她，霎时间，他觉得他的人生再无可恋，就这样吧，既然如此，至少让他们同死在一个地方，至少，他可以以这种方式陪在她的身边。
缓缓地闭上眼，只是在没入黑暗的那一个瞬间，他只觉得他的手中传来一阵温热。惊讶的满是希翼地睁开了双眼，却唯见光明处一抹瘦小的身影死死的拉住他的手，道：
“别怕，我会陪在你的身边，永远… …”
当世界重归一片平静，当一切终于可以画上一个终点，天地间忽然降起了一阵瓢泼大雨，凤倾梧就这样静静的睁着眼，任由漫天的大雨将他掩埋，任由意识从他的身上缓缓的消失，从此消失于这世间，飘渺一孤烟。
… …
当爱已然成往事，我却还止步不前，
只活在过去的曾经，心心念念，痴痴绵绵；
我承认是我还不够勇敢，伸出去的手，无力的呻吟，
患得患失间，背道而驰、错了花开，葬了花殇；
老树枯藤的黄昏，小桥流水到人家，
几分醉醉醒醒之间，迷了双眼，丢了心神；
这一世情缘，坠入轮回，求不得来生，梦死在今朝；
可我还想再看你一眼，就一眼，抵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