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按图索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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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颜相都是半夜回府，天不亮就入宫，府里上上下下，除了门口守卫和立志蹲点的六小姐见过颜相两面，其他人干脆就摸不着颜相的影子。
颜相忙的要死，顔老七也没闲着，早出晚归，也是天天难见人影。
与梁尽美酒楼一会的第四天中午，一间宽敞的大堂内，颜公子歪坐在主位之上，手下小弟聚到一起，通缉令一发，“给小爷我把画上的这厮揪出来！”
王大宇，金京近两年才崛起的新一代流氓头子，手下的混混、打手无数。一年前在城郊破庙与顔老七狭路相逢，为顔老七一顿野蛮暴力的拳头所折服，归顺到顔老七麾下。此时被顔老七一声调令唤来，那是相当的乖顺听话，一点“宇老大”的派头也没有。
“老大，您放心，这帮小子别的不行，要说在金京这一代找个人那还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的。”王大宇一身花里胡哨的孔雀袍子，头上戴着堆珠叠玉的蓝缎软帽，手里半尺长的鎏金公子扇大开着，站在颜公子身侧卖力的扇风。
“昨天夜里听到的消息，这厮已经流窜到东郊一代的村落里，有人看到他跟一个茶摊大姐说说笑笑，之后拐了人家的烧饼，没给钱就跑了。你们重点给我在那一带找，找到之后别声张，速来通知我，本公子跟他有点过节，要亲自与他探讨探讨。”顔老七说到这里缓缓的笑开，看的王大宇心惊胆战的。
“妈的，这画上的混蛋也不知道是谁，脑袋八成是被门夹过，竟然敢惹老大，看老大脸上的笑，这过节必是不小，老大魔女一般的人物，这个倒霉小子就算侥幸不死也得闹个残废。”王大宇心里想着，嘴上不自觉的就嘀咕了出来，等他说完，忽然发现周围的小弟都拿一种骇然的目光看着他，王大宇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干了什么。
“老－－老－－老大－－”偷偷瞄向顔老七，却见她脸上的表情深沉如水，王大宇的小心肝是七上八下啊，吓得话都说不顺溜了。
“都给我好好看看画像，别到时候认错了人，耽误了本公子的事，有你们好看！”颜公子也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追究王大宇的那句“老大魔女一般的人物”，王大宇散出去的三魂七魄霎时又招了回来。
“老－－老－－老大－－”王大宇刚把心吞回肚子里，旁边一个怯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竟然跟他用的是一样的语气句式，气得王大宇眉毛都吊了起来。
干嘛？干嘛？这是干嘛？笑话人是怎么的？老子在老大的面前露个怯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什么可笑的？就算是丢份，那还轮到你们这些小鱼崽子笑话了？等一会儿老大走了的，我非得赏你几个大嘴巴，告诉告诉你，何为“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不对，不对，这话用这怪怪的。王大宇文化有限，一时也想不出适当的说辞，不过他眼神倒是很及时的凌厉起来，恶狠狠的向学他说话的那个人看了过去。
王大宇看了过去，颜公子也同时看了过去，眼神微凉，似是在问，“嘛事？”
“老大，”那个人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是王大宇手下的智囊人物，大名翟九，二三十岁年纪，瘦不拉几的，长得没什么特色，颜公子对其没多大印象，不知道这人想要说什么。翟九满头冷汗，嘴上苦笑，躲过王大宇恶狠狠的目光，他硬着头皮继续道：“您要我们找这画上的人？这－－这－－是个孩子吧？”
“嗯？”王大宇闻言就探头看了过去，先前他还没注意，经翟九这一提，他睁大眼睛再一看，果然看到那幅工笔人物的真容－－一个*岁的小男孩。
画工很精细，男孩被描摹的很细腻，看上去白白净净，文文弱弱，长得很漂亮，眼睛很灵动，就是身子太单薄了。
王大宇的眼神不由怪异了起来，在颜公子和画中人的脸上来来去去，心中思忖着，这难道是老大流落在外的儿子？老大才多大年纪啊？竟然都有这么大的儿子了，不愧是老大啊！
“哦－－你说这画上的人啊，本公子掐指算来，今年他也该十九了，这是他当年的样貌，本公子凭记忆画的。”颜公子说的平平淡淡，下面听的那些人却一个个头都大了。
“老大！您是说，让我们照着这张小孩画像去找一个十九岁的男子？”翟九声音又哆嗦起来。
女大十八变，男的也不可能憋着不变呐，十年之间，这画上的小孩不定变什么样了，凭这么一张画，让他们上哪找去啊？
听出翟九声音里的质疑，顔老七眉毛一立，回答的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所以小爷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看这张画嘛？再变也总有不变的地方吧？画是本公子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画的，你们思量着办，找错了人，本公子的惩罚手段，你们自己想去吧！”
王大宇手一哆嗦，扇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颜公子也不理，头发一甩，站起了身，小手往身后一背，溜溜达达的就走了，她先前坐过的那张椅子，左边扶手的位置上留下了五个明显的指印。
见颜公子走得看不见影儿了，屋子里一下子嗡嗡起来。
“老大的心思啊－－儿时结下的过节现在还记得，呃，果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靠，这画上的二货是抢了老大的糖还是碰坏了老大的娃娃了？难不成是像我家二哥一样在邻居三花的头发上放了只毛毛虫？三花可是记了好几年的，因为这事还费了好大周折才答应嫁给我二哥的。”
“别扯了，老大能跟三花一样？你别说放只毛毛虫，你就是放条蛇在老大头上，没准老大都会扯下来当围脖。”
大家想象着颜公子围着活蛇围脖，小脸巧笑靓兮的模样，全都齐刷刷的打了个寒战。
“别他娘的瞎扯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全给老子出去找人，要是找不着，或者找不对，用不着老大出手，老子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王大宇一屁股坐在顔老七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气哼哼的发号施令，那帮小弟不敢怠慢，全都撒丫子散了出去。
“大哥，这活棘手啊！”屋里只剩下王大宇和翟九，翟九哭丧着脸，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
“哎，棘手也得找啊，不然－－”王大宇的话没说下去。
屋里先后响起两声叹息，最后就是长久的静默。
接下来的几天，颜相都是半夜回府，天不亮就入宫，府里上上下下，除了门口守卫和立志蹲点的六小姐见过颜相两面，其他人干脆就摸不着颜相的影子。
颜相忙的要死，顔老七也没闲着，早出晚归，也是天天难见人影。
与梁尽美酒楼一会的第四天中午，一间宽敞的大堂内，颜公子歪坐在主位之上，手下小弟聚到一起，通缉令一发，“给小爷我把画上的这厮揪出来！”
王大宇，金京近两年才崛起的新一代流氓头子，手下的混混、打手无数。一年前在城郊破庙与顔老七狭路相逢，为顔老七一顿野蛮暴力的拳头所折服，归顺到顔老七麾下。此时被顔老七一声调令唤来，那是相当的乖顺听话，一点“宇老大”的派头也没有。
“老大，您放心，这帮小子别的不行，要说在金京这一代找个人那还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的。”王大宇一身花里胡哨的孔雀袍子，头上戴着堆珠叠玉的蓝缎软帽，手里半尺长的鎏金公子扇大开着，站在颜公子身侧卖力的扇风。
“昨天夜里听到的消息，这厮已经流窜到东郊一代的村落里，有人看到他跟一个茶摊大姐说说笑笑，之后拐了人家的烧饼，没给钱就跑了。你们重点给我在那一带找，找到之后别声张，速来通知我，本公子跟他有点过节，要亲自与他探讨探讨。”顔老七说到这里缓缓的笑开，看的王大宇心惊胆战的。
“妈的，这画上的混蛋也不知道是谁，脑袋八成是被门夹过，竟然敢惹老大，看老大脸上的笑，这过节必是不小，老大魔女一般的人物，这个倒霉小子就算侥幸不死也得闹个残废。”王大宇心里想着，嘴上不自觉的就嘀咕了出来，等他说完，忽然发现周围的小弟都拿一种骇然的目光看着他，王大宇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干了什么。
“老－－老－－老大－－”偷偷瞄向顔老七，却见她脸上的表情深沉如水，王大宇的小心肝是七上八下啊，吓得话都说不顺溜了。
“都给我好好看看画像，别到时候认错了人，耽误了本公子的事，有你们好看！”颜公子也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追究王大宇的那句“老大魔女一般的人物”，王大宇散出去的三魂七魄霎时又招了回来。
“老－－老－－老大－－”王大宇刚把心吞回肚子里，旁边一个怯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竟然跟他用的是一样的语气句式，气得王大宇眉毛都吊了起来。
干嘛？干嘛？这是干嘛？笑话人是怎么的？老子在老大的面前露个怯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什么可笑的？就算是丢份，那还轮到你们这些小鱼崽子笑话了？等一会儿老大走了的，我非得赏你几个大嘴巴，告诉告诉你，何为“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不对，不对，这话用这怪怪的。王大宇文化有限，一时也想不出适当的说辞，不过他眼神倒是很及时的凌厉起来，恶狠狠的向学他说话的那个人看了过去。
王大宇看了过去，颜公子也同时看了过去，眼神微凉，似是在问，“嘛事？”
“老大，”那个人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是王大宇手下的智囊人物，大名翟九，二三十岁年纪，瘦不拉几的，长得没什么特色，颜公子对其没多大印象，不知道这人想要说什么。翟九满头冷汗，嘴上苦笑，躲过王大宇恶狠狠的目光，他硬着头皮继续道：“您要我们找这画上的人？这－－这－－是个孩子吧？”
“嗯？”王大宇闻言就探头看了过去，先前他还没注意，经翟九这一提，他睁大眼睛再一看，果然看到那幅工笔人物的真容－－一个*岁的小男孩。
画工很精细，男孩被描摹的很细腻，看上去白白净净，文文弱弱，长得很漂亮，眼睛很灵动，就是身子太单薄了。
王大宇的眼神不由怪异了起来，在颜公子和画中人的脸上来来去去，心中思忖着，这难道是老大流落在外的儿子？老大才多大年纪啊？竟然都有这么大的儿子了，不愧是老大啊！
“哦－－你说这画上的人啊，本公子掐指算来，今年他也该十九了，这是他当年的样貌，本公子凭记忆画的。”颜公子说的平平淡淡，下面听的那些人却一个个头都大了。
“老大！您是说，让我们照着这张小孩画像去找一个十九岁的男子？”翟九声音又哆嗦起来。
女大十八变，男的也不可能憋着不变呐，十年之间，这画上的小孩不定变什么样了，凭这么一张画，让他们上哪找去啊？
听出翟九声音里的质疑，顔老七眉毛一立，回答的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所以小爷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看这张画嘛？再变也总有不变的地方吧？画是本公子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画的，你们思量着办，找错了人，本公子的惩罚手段，你们自己想去吧！”
王大宇手一哆嗦，扇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颜公子也不理，头发一甩，站起了身，小手往身后一背，溜溜达达的就走了，她先前坐过的那张椅子，左边扶手的位置上留下了五个明显的指印。
见颜公子走得看不见影儿了，屋子里一下子嗡嗡起来。
“老大的心思啊－－儿时结下的过节现在还记得，呃，果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靠，这画上的二货是抢了老大的糖还是碰坏了老大的娃娃了？难不成是像我家二哥一样在邻居三花的头发上放了只毛毛虫？三花可是记了好几年的，因为这事还费了好大周折才答应嫁给我二哥的。”
“别扯了，老大能跟三花一样？你别说放只毛毛虫，你就是放条蛇在老大头上，没准老大都会扯下来当围脖。”
大家想象着颜公子围着活蛇围脖，小脸巧笑靓兮的模样，全都齐刷刷的打了个寒战。
“别他娘的瞎扯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全给老子出去找人，要是找不着，或者找不对，用不着老大出手，老子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王大宇一屁股坐在顔老七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气哼哼的发号施令，那帮小弟不敢怠慢，全都撒丫子散了出去。
“大哥，这活棘手啊！”屋里只剩下王大宇和翟九，翟九哭丧着脸，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
“哎，棘手也得找啊，不然－－”王大宇的话没说下去。
屋里先后响起两声叹息，最后就是长久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