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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银蔷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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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不知是何时开始燃烧的。

    整座王府都被包围在了一片橙红之中,夹杂着血光的橙红,那样耀眼,那样夺目,却又那样令人感到恐惧。

    夜深人静之时,一股浓烈的烧焦气味猝然传来。巡夜的年轻侍卫即刻发觉了异常,冲入其中一间屋子喊道:“殿下,失火了!”

    屋中许久无人作答,侍卫不由感到恐惧了起来,破门而入,却见到了令他怔忪不已的一幕。

    弥漫在周围的火光之中,一个束发银冠的俊朗青年正立在案前,似乎是准备离开,然而在他的身后,却有一柄短剑深深扎进了他的腹部,鲜血顷刻染红了那素白大袖的中衣,而青年的嘴角亦是漫出了一抹猩红。

    “殿下!”

    龙羽惊愕地将他身后的黑衣刺客制服,可他方一揭开对方的面纱,刺客便咬碎了含在口中的毒药,转眼间没有了生息。

    那青年紧紧握着刺入身体里的短剑,仿佛他一旦松手就会因血流不止而死。火势越来越大,蔓延的速度快到不同寻常,不时听到王府之中传来惨叫声,真正能逃出去的大约没有几人。

    “死不了。”湘王冷着眸子,将口中的鲜血吐出,“你去把王府里的其他人都带走。”

    “那你呢?”

    “我自有办法。”

    言罢他转身走向门口,可梁柱却在这时砸下来一根,眼看就要撑不住了。龙羽一咬牙,不顾他的命令,迅速劈开一条道将人给带了出去。焦味越来越浓,连庭院之中都是一片火势冲天,甚至分不清是从何处开始燃烧的。

    该死……这必定是有人故意纵火,而刺客也是挑准了这个时机前来行刺。就算砍不死也要让人葬身火海……何其卑鄙!

    亲卫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救火,而四处却已然能见到尸体,焦味与腥味混杂,令人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湘王的手紧紧按住胸前的伤口,意识越来越模糊,只知龙羽正扶着他向外冲去,却看不清眼前之景,神志愈发不清晰:“其他人呢……”

    “能逃的都逃出去了。”龙羽黯然答道,“剩下的……都死在了睡梦中。”

    “……”

    <

    他没有再次回答,映入眼帘的只剩下了一片橙红,红得灼人,红得刺眼,红得令他感到窒息,尽管周围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炙热,可脑海中的景象却深深地印刻下来。

    那一年,他正好二十岁,与允帝之间的关系本就只是一层纸,在其登基之后随即被捅破。

    “湘王殿下年轻有为,当年先帝也有意传位给你。陛□边的大臣如今这般小人,不如就此……”那官人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若殿下真的夺位,百官之中不乏拥护你的人。”

    他只抬头冷冷看了那人一眼,随后命人将这宫人拖出去砍了。

    每一日都有人在他耳边重复着这样一句话;而他也知道,允帝也会听到同样的闲言闲语。

    篡位……这有什么好处?

    身在帝王之位,纵然可以一手遮天,却难以看清身边的人。所有人都是笑面狐狸,所有人都各怀鬼胎,一旦轻信了谁,便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他可不要坐在这样的位置上。

    湘王府的大火终究以意外告终,而他并没有反驳的意思。在允帝还是太子时,两方势力就斗争不断,对他们一干皇子也并不友善;而今登基之后,宫人们便顶着自家主子的名号开始肆无忌惮。

    刺客的那一剑虽然穿透了身体,但好在没有刺中要害,他对此早已习惯,只是想要安心养伤,然而身边的一群人却不给他机会。

    尽管龙羽武功出色,但到底年少,认为自己失职,遂整日拿刀准备抹脖子:“殿下,你若是出事,臣也定随你去了!”

    “……”别总是要死要活的。

    听闻此事的连城公主亦是很震惊:“王兄,是谁人下的毒手,竟然敢在本宫之前杀了你!”

    “……”他还没有死呢。

    最后还是他最小的弟弟跑了过来,捧着一把刚剥好的花生道:“王兄,吃吧!吃了这个就能好了!”

    “……”

    他想了想,然后很感动。

    ***

    刺客的身份难以调查,且尸体在大火中被烧成了灰烬,早已死无对证。失火的起始点是来自一间下人的屋子,损伤最为严重,不确定具体是如何烧起来的,但当被人察觉到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整个王府。

    偌大的湘王府几乎变成了废墟,然而像是上天的旨意一般,他们在屋中的数个角落都找到了火线,大约正是这个东西使得大火飞速蔓延。

    要做到这个地步,对王府不熟悉是不可能的。不过第二天,起火的原因便查明了:那间下人的屋子里早已被浇满了煤油,从守卫处便可得知进出的只有这几个人,因此应当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惨剧。

    为了杀掉他,多少人不惜丧命。

    他觉得有些可笑,又命人去调查这些下人的来历,结果却是出乎意料。

    这几个下人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但全都和与他交好的闵太师有关联,大约早早地就起了杀意,只是为了消灭证据,让他在大火之中丧生更加妥善些。

    剩下的一系列证据均指向了同一个人,可他也无意再查下去,只是将所有的证据呈上,请允帝定夺。

    那日,允帝的神色并无变化,手心却是冷汗涔涔,言闵太师谋害皇室宗亲未遂,即刻押入大牢,流放边关。

    湘王冷冷回道:不,秋后问斩。

    他本是不想做到这个地步,然而并不知晓他身边究竟还潜伏着多少处心积虑的人,又谋划了多少种手段杀掉他。

    允帝没有办法,知道这个人保不住了,遂下达了诏令,将闵太师定了斩罪。

    那一天,整个太师府都被湘王的人马包围了,人是他亲自捉拿的,其余的一家老小全部披上了厚重的斗篷,即日流放边关,不可再作商议。

    在朝中,跟错了人即是死,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最后,在将犯人压上刑车之时,他开口了:“闵太师,本王待你不薄。”

    那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已被套上了枷锁,傲然直视着他,冷笑道:“老臣效忠于先帝,为了陛下永不后悔,纵然丢了性命也会保全陛下的皇位,不会与你苟同。臣死而无憾,无需再说。”

    对于这个回答,湘王并不惊讶:“难道你认为,本王的目的就是为了皇位么?”

    “不然呢?”

    “……”

    他没有再回答,转身离去。

    闵太师一案无疑是轰动了朝野,一时令百官对湘王更加闻风丧胆:仅仅二十岁就这么厉害,陛下的皇位真的岌岌可危啊……

    ***

    秋后,闵太师毫无意外地被斩首了,他的一家老小也去了遥远的边疆,他膝下不过一双儿女,都因受不了艰苦的环境死于非命,从此闵家再也无后。

    又是一载过去,允帝与湘王之间的矛盾看似淡化了,实则在渐渐加深。允帝广纳贤才,却始终防范着这个六弟,在正月之时还下了旨,要为连城长公主与新科状元赐婚。

    状元郎的父亲是新任的云太师一派,自然也是允帝这边的人,其意委实明显不过。连城公主起初并不愿意,但在与状元郎相处一段时日之后,却也没了排斥的意思。

    既然本人没有意见,湘王也表示赞同,成婚一事如期进行,朝中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只是听闻汤丞相家的一个外甥忽然脑子不好使了,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在同年,他的弟弟疯了。

    具体是怎么疯的,没有人知晓,只知是在一片混乱中撞到了柱子,脑袋上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失血过多,差点没救回来,醒过来之后就疯了,时常打把伞蹲在角落里。

    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下的手,当天去找允帝对峙,然而对方却矢口否认,只是像赔罪似的,邀他一同参加一场晚宴,道是苗疆那边送了些舞女及乐师来,数年难得一见。

    二人虽是兄弟,却有多年未在同一张席上出现过。尽管知道是鸿门宴,他却依然去参加了,想知道允帝究竟想要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下手。

    <

    那天夜晚,皓月当空,皇宫之中歌舞升平,应邀而来的百官纷纷坐于两侧。歌舞、美酒……每一样都令人心醉神迷,舞女那曼妙的身姿更是让人垂涎不已。

    “皇弟觉得,这里面哪个最漂亮?”

    湘王的唇角微微一动:“都很漂亮。”

    “那朕将她们都送给你,可好?”

    “不必了。”他摇手道,“本王就算要立妃,也不是从这些舞女中选。”

    “……”

    这一句话将允帝彻底呛住,好半天都没出声。周围的大臣纷纷前来打圆场,而那些舞女也缓缓向他们靠近,似乎是想缓解这一尴尬的氛围。

    最前方的舞女是个戴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婀娜的身姿如蝴蝶一般轻舞,娇媚动人,实乃人间绝色。她徐徐地靠近了允帝的方向,转而又与湘王抛了个媚眼,连一旁的小太监都觉得酥麻入骨。

    然而紧接着出现的,却是一把刀锋凌厉的匕首。

    舞女的衣着艳丽露骨,而这把匕首恰是藏在她的头发中的,短小至极,刀刃却闪烁着寒光,曼舞的身形骤然转为了一道闪电,向着允帝刺了过去!

    侍卫们纷纷扬剑而起,而场上的其余舞女亦在这时制造出了混乱,百官一片惶然,竟是谁也无法及时采取行动。

    离允帝最近的湘王面色骤冷,一个茶杯掷了过去,可这舞女显然懂武功,轻巧地躲开了,与允帝的距离不过一丈之遥。

    湘王叹了口气,夺身而去将允帝拉开,自己则是空手制住了那舞女手中的匕首。他的武艺高强,力气也很大,令对方一时无法挣脱,可她却只是冷艳一笑,从头发中拔出另一把匕首,须臾间刺向了他的身体。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望着那把匕首之时,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次大火,以及那个突然出现的刺客。每一回,他都感到自己离死不远;然而每一回,他都能奇迹似的活下来。

    这一次,也不例外。

    在那把匕首刺进他的胸怀之前,他的余光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定睛一看才知是个一直在旁伺候的小宫女,当别人都在却步之时,她却猛地冲了出来,毅然决然地挡在了他的面前,生生承受住了这一刺。

    刹那间,血光四溅,他第一次呆住了。

    行刺的舞女很快被制服,允帝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唯独那个小宫女,一人倒在地上,手里还死死地摁着那把匕首,紧闭着双眼。

    像,太像了,如此强烈的求生*。

    就像他被行刺的那一回。

    他迅速将人送进了太医院,在外面等了一宿,才得到了回答:“差点就刺中了心脏,不过现在已经无碍了。”

    迅速赶到的柳尚书吓得面色惨白,忙问:“王爷,这……可是陛下做的手脚?”

    “不,苗疆那边的人想要行刺的是他。”湘王摇摇头,“虽然陛下想除掉我,但不会做这么蠢的事,一直以来都是他身边的人下的手,他只是默许罢了。”

    柳尚书点点头,确定他无恙后便告退。

    这小宫女的身份很普通,也就是个在御膳房打下手的,名唤“银灯”。其名应是来自“剔银灯”这一词牌,不知为何让他联想到一朵晶莹剔透,却婉约美丽的蔷薇。

    “为什么要救我?”他面无表情地问。

    银灯比他小不了多少,笑容温和美丽:“因为奴婢觉得……湘王殿下是好人。”

    ……好人?

    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他冷笑了一声便离开了,只派人送了些慰问品去以示感谢,然而心里却终归有些在意。

    “殿下,确定了。”探查而归的龙羽在他耳边低声道。

    “确定了?”湘王握紧了手中的紫毫,神色有些复杂,“那就把她接到王府来罢。”

    次日,他身边的老公公向允帝将银灯讨了来,而因她以身救人一事传遍了朝野,允帝很快便答应了。那日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襦裙,清丽婉约,恬静柔美,来到湘王府时,却没有见到湘王本人,随后被传唤去了书房。

    他的神色仍是波澜不惊,察觉不出一丝情绪:“伤……好了么?”

    银灯笑容可掬:“回殿下,奴婢已经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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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点头,“你的家乡在哪里?”

    “奴婢是江北人士,随家人来到京城打工,谁知父母双双病逝,就只好进了宫。”

    他未再回答,只是凝眸注视了她一会儿,吩咐下人将她与其他婢女安置在一起。

    日子一如往常,而银灯平时除了烧饭做菜,就是趁闲暇时光坐在院子里看书,时而去外面捎一些破旧的册子回来,看得津津有味。

    湘王忙碌之余,也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每每映入眼帘的都是她的倩影。银灯的身材高挑,脸庞清秀脱俗,举止大方得体,无论穿什么都显得很好看,若不是穿着婢女的服饰,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加上性格温柔得能捏出水来,王府上下的人都很喜欢她。

    不久后,江北一带发了大水,急需赈灾,送去的物资却莫名减少了。朝中出现了一次大规模的弹劾,几乎是针对湘王一派,而允帝却有几分迟疑。

    尽管他想扳倒湘王,但其身边的能臣却是一抓一把;若是把这些人都送回老家,朝廷才真的是要大乱,明显是有人在其中搅浑水。

    弹劾一事最终无果,允帝遂委派连城公主的驸马去调查此事,看是否能揭发究竟是何人贪污了这些物资。驸马领命前去江北,一月未归,次月杳无音信,直到回朝之时,辅官带回来一具尸体。

    连城公主当场便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抱着驸马的遗体,双眼红似血,却始终没有流泪,死也要查出真相。

    然而就在那一天,湘王勒令公主身边的人将其送往青州,并将那疯了的弟弟带回王府关了起来。

    湘王是个冷血之人,这件事在朝中已不是新鲜的话题,却没想到他连对亲生弟妹都下的了手。赈灾一案从此成为了无头悬案,无人胆敢继续查下去,而他却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江北。

    银灯轻轻敲了敲门,柔声道:“王爷,饭菜刚才已经给慧王殿下送去了,他在画画,不肯吃。”

    湘王并不抬头,漠然道:“他画了什么?”

    “似乎是在画一个不认识的小少年。”

    “无妨,他想画什么就让他画什么。”

    话音落定后许久,他余光瞥见银灯仍然站在他对面,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有事么?”

    银灯有些局促地笑了笑,红着脸腼腆道:“江北是奴婢的故乡,那里出了事,奴婢自然想去看看。不知……王爷可否准许奴婢随同?”

    湘王许久未出声,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点了点头:“好。”

    许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银灯微微一怔,目光顷刻变得有些复杂,然而只是一瞬,她重又开朗笑道:“那奴婢先下去准备了。”

    ***

    江北之行定在了次月下旬,正是蔷薇盛开之时。银灯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比平时显得更加靓丽养眼;湘王只是时而会凝视着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他们赶到之时,洪灾的情况已经大大好转,民生基本恢复。当初分配物资的官员递了一本册子去,苦着脸道:“禀告湘王殿下,这份清单是朝廷那边送来的,可这到手的东西却少了粮食三百担,黄金五百两,其余的物资更是缺斤少两;微臣确定没看错。”

    湘王默不作声地应下,循着接手人这条线索摸了上去,却发现了他自己。

    再找一遍,还是他自己。

    “难怪没有人敢管。”他叹了口气,只觉好笑,顺藤摸瓜找到了这条线中最容易被收买的人,命龙羽将人掳来,关在一间临时的旧屋里。

    作假之人只是工部的一个小吏,刚被寻来的时候就吓破了胆,在湘王的逼问下咬舌自尽,什么也没有吐露,只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这陷害他的背后主使来头不小。

    允帝从不会主动害他,也断不会用这么折腾的方法,因此定是其他人;但有能力杀掉驸马,必是能接触到连城公主的人,甚至还能将一切罪责推到他的头上,绝非好对付的角色。

    他让龙羽留下处理尸体,自己则是回到城中,恰好看见银灯在街上采购,停在了一家书摊前,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你喜欢?”他冷不丁出声。

    不止是银灯,连那卖书的小贩都被吓了一跳。她转而微笑,神采奕奕道:“这些书很有趣,我很喜欢读。”

    他没有说话,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小贩的手上,示意她拿走正在看的那一本。银灯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跟在他后面,腼腆道:“多谢殿下。”

    湘王走在她的前方,忽而道:“一个御膳房出身的宫女,能识这么多字不容易。”

    “因为家父曾经读过书,所以在我儿时教过我认字。”银灯冲他笑笑,“我很喜欢念书。”

    “我的书房里有很多,你若是想读书,没必要总是跑到外面来买。”

    他说话之时从来不表露感情,令银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二人似乎是在漫无目的地前行,因重建尚未完全,不多时便走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湘王环视四周,想着应该催促士兵们帮助重建,却顿感周围杀气来袭。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出的手,扼住了从后方刺来的一根长剑;旋即,十余道身影像凭空出现一般,如泼墨般袭来,每一个招式都径直命中他的要害。

    龙羽等人尚在城中,他并未料到此行会遇袭,纵然打退了数人却还是寡不敌众,力竭之时露出了破绽,险些遭人刺入胸膛,却忽然被人用力推了出去。

    转头一看,银灯正毅然挡在他的面前,正如第一次救他时那般决然,用身体护住他。刺客愣了一下,被湘王抓住了破绽,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与此同时,龙羽立即带人赶来,迅速将所有的刺客放倒,本是想要活捉一两个,谁知这些人全都咬舌自尽,一个不剩。

    “殿下!臣护驾来迟,你可有受伤?”

    “无事。”湘王摆摆手,只是凝视着银灯,唇角微微弯起,不知是否在笑:“你……又救了我。”

    银灯的目光闪了一下,经历方才一事,似乎有些惊慌,不知所措地垂下了头。

    “救了本王两次,你想要什么赏赐?”

    银灯眨了眨眼,错愕地望着眼前的男子,那个令朝中众人都望而生畏的男子,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奴婢……想要一直留在湘王府。”

    “不要再自称‘奴婢’了。”他淡淡道,“你可以留在湘王府,做那里的女主人。”

    ***

    尽管刺客全部阵亡,龙羽却仍在着手调查对方的来头,而湘王却对此并不在意,示意他停手,似乎是心中已有了计较。龙羽不甚理解,但只好应下。

    很快,湘王要立妃一事在一天之内轰动京城,百官都十分惊讶,连办公时也忍不住话唠起来。

    一人道:“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娶老婆呢!”

    “谁说的,这种大魔头一般都要找个更大的魔头才能震住。”

    “可是那银灯看起来跟个小鸟似的,哪里像魔头啊?”

    ……

    众人讨论一番无果,总觉得银灯是宫女出身,实在配不上这大名鼎鼎的湘王殿下。可转念又一想,他能动娶老婆这个念头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者没有哪个有胆子上门去说:殿下,你不能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啊。

    ——这不找抽呢么。

    婚事进行的很顺利,唯一的遗憾便是银灯的家人都早已不在人世。穿上喜服的她美到令人惊艳,在行完所有礼后才见到了湘王,而今已是她的夫君。

    “王爷……为何要娶我?”她垂了垂眼,“我……不过是一介宫女罢了。”

    “从你第一次救我开始……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他依旧冷着面容,仿佛在端详一个陌生之人,“我顺了你的意,有何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半章。。。这是一个完整的短篇 比较长_(:3∠)_

    本来准备拆三章的可是觉得太多了,酷爱表扬我qaq【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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