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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梦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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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除了不会生孩子,我可什么都会。”穆子箫本能的说这似曾相识的话,一说完,他心里就像缺了一块似的疼。几年前,雪儿也这样问自己,自己也这么回答,那时候他们的爱情多么纯粹。而现在的一切却只是为了了结这段爱情。够了,足够了,能有这一天,已经是自己的福分。自己的雪儿已经走了,真真的走了。他压着凌雪,不让她抬头看到自己眼中的湿润。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重,有温热的液体浸湿头发,滋润了头皮。凌雪知道,知道穆子箫哭了,这么一个坚强的男人哭了,在得知自己最爱的人再不会回来后一直压抑着的悲伤,就这么悄悄的发泄出来。她想安慰他,一开口却哽咽在喉间。

    爱情,若是满是伤痕,我们追求的又是什么?在一起的,分离的,算计的,拥有的,老天总是不轻易让人幸福。想想自己的爱情,凌雪的眼泪也跟着落下,请允许我们这一次的脆弱,她心底如此默念。转身,抱着穆子箫,踮起脚尖,送上樱唇,用力的亲吻。

    悲痛,诀别是种伤口,都需要一个防止溃烂药剂。请允许我们这样堕落,就这一次的堕落,为曾经拉下帷幕。两人忘我的亲吻,相拥,足尖跳起了华丽的圆舞曲,仿佛能自动寻路一般,就这样翩然的抵达了卧室,床前。

    这是一场带着旖旎的梦境,像艾莉丝的仙境,抵达了却依旧身处迷茫。交缠,相拥,抵死的缠绵,仿佛要将彼此烙印在生命里,却又清楚的知道,再没有以后。如此的绝望,如此的激烈,如此的疼痛,彼此拉扯着一起糜烂,逃避似的糜烂。

    窗外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阴霾的天空更加的阴霾,像是真的要将两人的堕落遮掩起来,却又不甘心的疼惜了。于是就这样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雨水打在窗台上,也打在发呆的人心上,突然就让人跟着酸楚起来,毫无缘由。

    是梦总是要醒的,天晴了,梦醒了,也是该分离了。

    穆子箫轻轻的拉好被角,伸手擦干凌雪眼角的泪痕。他还需要点时间理清楚,自己对现在的雪儿是怎样的感觉,是因为原本对雪儿的爱而眷恋,还是真正的再一次的爱上。原本以为自己是再一次的爱上了,在雪儿说破身份的时候,却还是犹豫了。他快速的穿戴好,只身离开了房间,离开前仔细的看了凌雪许久,心底默念,雪儿你等我,我会很快确定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情。

    门一合上,凌雪便睁开了眼睛,右手食指点在眼角,那是穆子箫刚刚轻触的地方,还残留着温度。她就这样裸着站在了床边,伸手将窗户拉开了个缝隙。初夏的风还带着凉意,白色的纱窗被吹了起来,似乎有意裹住了凌雪的身体,减弱了那些微的寒凉。

    窗外一轮弯月,清淡的银光,让一切都柔和起来。柔风一吹,恍若仙境。

    凌雪伸手将贴在玻璃上的烟和打火机取了下来,取了一只烟,烟蒂在手背上点了点,姿态疲惫而落寞。*是水,划过身体,再留不下痕迹。而今她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告别那两个人的牵绊,隐约中透出的信息,她刻意的放弃捕捉。

    月光如有极好的亮面丝绸,素静的银白色从天幕斜斜垂下,点点轻风轻抚面颊。凌雪感受到脸庞的丝丝凉意,茫然的抬手,才察觉是自己哭了呢!她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笑意:“呐,雪儿,你看到了吗?这是多么的幸运,即使是死亡,他对你的爱依旧始终如一。我也心甘情愿的当了一次代替品。爱情,总是在别人的身上显得尤为的清晰,再看看自己,留下的只是一具连针线都缝合不了的尸体。我有些累了呢!”

    “累了?累了就早早的将一切结束掉好了。”不知何时,卧室的门被推开,歌凉站在门口,轻轻倚靠:“你看穆子箫也不早早的就选择了结束吗?一知道你不是凌雪,就选择了离开。”

    歌凉静静的凝视着凌雪,她不明白,不明白明明可以据为己有的幸运,凌雪怎么就如此轻易的放弃了。只要她们两人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现在的凌雪是假的。但是她有隐隐的懂得,爱情不允许替代,那终归是别人的影子。所以所有的责问到嘴边,却都问不出口,终究,她所求的也不过是晓诺能幸福,自己能幸福。

    凌雪侧头看了看歌凉,眼神满是迷茫:“结束吗?真的可以结束吗?”此刻的她是那样的脆弱,仿佛在碰触一下就会碎掉一般。

    有些人的坚强只是一种习惯伪装,只有在人后才会露出她的脆弱无措。不习惯哭泣,撒娇,装委屈,只会一个人吞下一切的苦,还淡淡的笑着。在伪装被抽去的瞬间,就苍老羸弱。曾经的李晓诺是这样的人,所以,现在的凌雪也是。

    歌凉紧了紧拳头,这样的晓诺让她心痛,比知道她死的消息时还要痛。8年,整整8年,一个女人将自己最美的时光都耗费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最终的结果却这样凄凉。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即使是暗恋,至少还能恋着,至少张辰还当她是亲人,至少不会被爱人背后一刀。

    凌雪微微皱了皱眉眉头,结束掉就会好了吗?自己就不会再痛了吗?不,不会的,那些背叛,那些伤害,早就可在了自己的灵魂上,怎么可能不痛?每每看到那个人,看到他还好好的,还幸福的,心就像被硬生生撕裂一般的痛。缺失的那块地方,再也不可能愈合了。她几乎挫败的跌坐在地上,紧紧的捂住胸口。

    歌凉三步两步的冲了上去,将凌雪揽在怀中。早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自己却无力反对晓诺的决定。只是因为知道,这样的仇恨伤害,得要自己亲手解决了,才会消散,才会慢慢遗忘。她能做的只是将凌雪抱得紧紧的,眼泪不住的落下。越是外表坚强的人,内心就越是柔弱。她知道晓诺伤得有多重,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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