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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8 战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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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当初追逐蒙元,兵卒混编较多,在山西、陕西甚至在凉州位、肃州卫等地都散布的有张玉等人的昔日战友,而且边境一带,如果内部乱起来,恐怕会引起本来已经安稳了许多的蒙古人窥视。这个是综合几个老将的建议所得,大明内部的纷争,能控制在内地解决最好,万一逃了去,北平叛军大部分是骑兵,做了马匪、流寇倒是也不好清除。

    面对着如此状态,北平诸人只能强打精神,降是降不得,就算是想要重新投入朝廷的怀抱,那也要打个胜仗再归附,那样的话,还有一丝谈判的筹码,就这样不战而屈,别说朝廷的大军看不起,恐怕连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了。

    张玉打起精神,派出燕山铁卫对前线做出侦查,然后回来向大家宣布:“耿炳文所率明军毫无纪律,自恃人多,杂乱布营。想要破之在弹指之间。”

    张玉这样说,大部分人都知道是为了鼓舞军心,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经过和朱能、丘福等军事将领的合议,认为紫荆关方向敌军虽少,但是地势险要,且有关隘阻挡,不利于北平骑兵攻击,唯今之计,还需要从朝廷大军的右翼展开攻势,对河间府的莫州、雄县倒是可以考虑展开攻击。

    遂亲自率兵至涿州,在娄桑稍作修整后,引军急渡白沟河。上岸后,他对诸将说:“南军初至,必然不知我军动向,今夜乘他们不备,我们必破敌军!”

    半夜,叛军静悄悄赶至雄县城下,准备缘城而上时。忽闻刀枪呐喊之声,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毕竟定*的新编制有一定的好处,斥候配置到团一级,每到一个地方,以团或者纵为单位分段进行警戒。斥候早就散在百里范围之内,对于叛军的动作当然是一清二楚。

    毕竟这些在雄县的是先锋兵,警惕性更是加强,张玉偷袭不成。反而乱了自己的阵脚,但是仗着人多,改偷袭为强攻,将雄县围困了起来,他预料到在莫州驻军的潘忠知道雄县有事必会提兵赶来增援,更是想打个埋伏,命丘福将领率两千余人渡月样桥,在水中埋伏。想如果在雄县讨不得好处,那么能够半路埋伏截击,挫一挫南军的士气也是好的。至少对于自己这边的军心是一个鼓舞。

    莫州和雄县本来就是作为遥相呼应的犄角之势,潘忠闻先锋兵受到进攻,果然率军往雄县杀来。刚过月样桥,忽然望见远处正在攻击雄县的叛军突然转头迎面冲来。正惊愕间,路旁火炮大作。从桥下水中乱窜出浑身是水的燕军,举刀朝明军乱剁。

    潘忠想后撤,月样桥已被燕军所据,进退失据,明军掉落桥下溺死无数,潘忠本人也被燕兵生擒。

    首战获得胜利,张玉喜出望外。连忙召集众将询问下步行动。意欲凭借新胜气锐,乘朝廷大军立足为稳,直趋真定府,仗着骑兵迅捷,包抄定*的后路,或许可以侥幸一举击破!众人称善。

    奇袭真定府。是张玉做出的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其实雄县距离河间府、保定府都非常近,在两者中间,而真定府却是在保定府的后方,他这种行为。无疑是伸着脑袋往朝廷大军的深处钻,端的十分危险,一个不留神,那就会陷入定*的包围之中,被包了饺子。

    但张玉原是蒙元将领,归顺大明之后,又一直追随朱棣作战,西北、辽东作战,讲究的是大开大阖,靠的是骑兵的机动性和锐利的冲击。战术要灵活了很多,不拘于城池之防,只求一击命中要害。

    据探子报知,真定府囤积有大量的粮草,是朝廷大军的后勤基地之一,而且耿炳文的主帅大帐又随着两侧的军队前移,往保定而去,奇袭真定府,的确是一个最佳的选择,一旦成功,至少可以造成朝廷大军的慌乱,为北平拖延一些时日。但也是最无奈的选择,北平一隅之地,怎么能和源源不断的朝廷大军相抗,这一点,张玉十分明白,这次主动迎击,本来就是无奈之举,为了北平的防御,他只带了三万余骑兵出来,就是要仗着骑兵的机动性,将朝廷大军搅个鸡犬不宁。

    迅速完成大军的集结后,立即挥军南下,作势要攻打河间府,行至任丘一带,却命自己的儿子张辅和丘福率领三千轻骑直奔河间府城,命其在城外兜个圈子后转而向东,再北上静海,渡黄河而去塘沽驻防。而自己亲自率领剩余的骑兵,从任丘顺滹沱河西去,沿途再不停留,直趋真定。

    真定位于北平府西南六百三十里处,原来隶属朱棣治下。北平府失陷后,真定由于距离较远,没有受到很大的波及,自然便成了朝廷这次北征的根据之地,但却不是耿炳文的大将军行辕所在。

    此时的耿炳文,已经按照既定策划,将中军慢慢前移,往保定而去,而驻守在真定的,是真定卫都指挥宁忠,他带领本部人马驻扎在真定府城中,而耿炳文留下了一个师的兵力,驻扎在驻扎在滹沱河南岸的李村渡,李村渡位于真定下游十八里处,正好连着北平到河南的官道。耿炳文屯定*于此,是为了防止叛军从这里过河,进而沿官道南下直扑大名府。而之所以选择在南岸扎营,亦是为了一旦叛军从别的地方渡河南下,这部人马可以不经渡河便可迅速回援,确保后方无恙。

    这番布置也是用心良苦。毕竟叛军论人数远远逊于朝廷大军,以耿炳文估计,这次就算叛军触及,最多也只有三四万人,定*虽然人数只有十余万,但加上各地的卫所,还真的不不把叛军放在眼里,目前,真定城内有卫所兵近四万,而李村渡有五千余人,攻防之间强弱之比太过悬殊。

    耿炳文倒是想和叛军决战,因为朝廷消耗起了,但是叛军却消耗不起,但在他看来。叛军是不会给他决战的机会,所以只有步步紧逼,才能使叛军方寸大乱,他临去保定时。强令宁忠不能出城门一步,和李村渡的定*遥相呼应,牵制敌军即可。

    莫说叛军没道理来真定府,就是真的来了,只要宁忠闭门不出,那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因为骑兵擅长野战,对于攻城之战,那里是骑兵干的活计。

    双方都没有把对方放在眼中,耿炳文料到叛军不敢把时间浪费在攻城上,而张玉则就更加利用了其轻视这一点。有着赌徒般的心理,如果能把真定的粮草给烧了,他立即可以北归,以骑兵之利,恐怕谁也挡不住。朝廷大军没有了粮草,攻击自然会迟缓一些,那样,北平就有了和朝廷谈判的余地和本钱。

    耿炳文擅守,而张玉攻击锐利,一攻一守谁会更胜一筹呢?

    很快就有了答案,却不是在耿炳文身上。真定都指挥宁忠在此时却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受命死守,因为真定是大军的粮仓,而叛军铁骑锐利,宁忠经过一番细致的筹划之后,在真定周边的滹沱河一带。被挖成纵横交错的沟壑,成了一片密集的壕沟网络。从真定府一直连着位于真定下游十八里处的李村渡,密密的,把路全给封了,让叛军强大的骑兵无法施展。在一些高地或者是森林的要冲处。都设有火炮和弩箭,完全可以用强大的炮火和密集的弩箭,阻扰叛军的进攻。

    宁忠的这些工作没有白做,也没有辜负耿炳文的期望,不几日,刚刚接到了莫州、雄县惨败和潘忠被擒的消息,让信使连忙转报保定主帅处,翌日,边有斥候来报,叛军已经到了真定的东侧二十里处,在那里歇息,蠢蠢欲动。

    看到周围的情况,张钰也是感到一阵阵的头疼,朱能在张玉的指令下,在当日就向真定发起试探性的进攻。雄壮的骑兵以凌厉的声势,很快地逼近城下。他们策马飞驰,竟将真定城郊当草原,无所顾忌,一任驰骋。很快就出现了灾难性的场面。那奔驰在前的马队,由于跑得太猛,全都踏入连环的沟壑之中,当即人仰马翻。紧随于后的骑兵,也收不住缰绳,倒墙也似地跟随着翻倒了。如是损兵折将了一大批之后,后续部队才醒悟过来,好容易扼住坐骑。待听到张玉的退兵命令准备后退时,突然火炮轰响,铁弹铺天盖地落将下来,又有不少兵卒和战马,丧身在弹雨之中。

    利用骑兵的机动性,换个方向进攻又开始了。这一次规模更大,其势更猛。只是张玉也吸取了教训,没有让骑兵猛冲,在那里缓缓压进。只希望能靠近城墙,又被宁忠用火炮、箭弩杀了回去。

    张玉只好哀叹着赌输了,他也尝试过要想真定下游十八里处的李村渡的朝廷大军发起进攻,但是宁忠的布置使他彻底失去了骑兵的优势,只要一有苗头,真定府内就钟鼓齐鸣,作势要出城一战的架势,搞的他们真假难辨,首尾难顾。

    在真定讨不到好处,只有向北撤退,还只能顺着来路回去,因为从真定往北平,保定府是必经之地,那里是定*的中军所在,凭着他不到三万的骑兵,估计会被朝廷拖死在那里。

    待到要回去,已经晚了。只是在真定城下呆了两天,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战~争~分~割~线~~~~~~~~~~~~~~~~~

    景泰三年的七月,北平燕王府内一片愁云,不,现在已经废了燕王这个称谓,所以不能成为燕王府了。

    在蒙元故宫的西阁中,朱高炽依旧坐在上首,但已经憔悴的不成人样了,虽然还是那么胖,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朱高炽已经瘦了不止一圈了。此时桌上摆着张玉的军帽和印信。

    虽然不是朝会,但是大家依旧在两侧站着,中间跪着三个人,却是张辅、朱能和丘福三人。朱高炽将脸转向在旁边站着的道衍,询问似得看了其一眼。

    道衍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张玉毙了,很简单,孤军深入,却轻视了河间府铁铉的驻军存在,因为铁铉本来就是藉藉无名。张玉又是第一次和定*交手,对于中原的争夺,他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也太大意了。

    谁也没有想到。铁铉会调动在河间府的四万屯田军,更加没有想到,调动屯田军的目的不是为了打仗,在张玉以赌博的心理前往真定的时候,就注定了这次的失利,因为他没有贡献莫州、雄县就急着南下,只是凭借骑兵锐利,想到虽然人少,打不过,但是要是逃走。谁能追的上燕山铁骑。

    铁铉能,放过他们去真定,也放过了作为佯兵的张辅、丘福。待他们过去后,派一个是师的兵力尾随追击。然后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屯田军调了出来,这帮人拿锄头刨地倒是在行。舞刀弄枪却生疏的很,谁对他们都不会抱太大希望。但是铁铉却利用他们拿锄头刨地的本事。

    待到叛军刚过,便命令都督徐凯率领四万人立即开拔到雄县、莫州、霸州,一直到保定府周边展开,尽量的破坏道路和桥梁,深挖壕沟。

    铁铉选定的这一段是叛军北归的必经之地,偏偏又有白洋淀、得胜淀、五官淀等沼泽湖泊。而且会通河、猪龙河、海河和滹沱河等等主流、支流交错,如果破坏了桥梁,挖断道路,然后在荒野上布满沟壑,把万顷良田挖得如蜘蛛网般。

    骑兵真的是一点也施展不开,张玉在真定城下不果。知道再呆下去也无意义,便顺着杀过来的那条路北归,还没有到达雄县附近便被困住,看着壕沟纵横交错,朝廷大军士卒如地鼠般在壕沟中来回移动。每隔一段距离,或壕沟的交叉处,都有略微高出地面一点儿的石头堡垒,露出一根圆圆的铁筒。想必安置着火炮之类的远程武器。

    张玉在那里左冲右突,就是找不到地点往北而去,反而折损了不少战马,铁铉几经威逼,却将任丘空了出来,将他们骗进去围了起来,失去了骑兵的优势,又缺少后继粮草,不到一个月,燕山铁骑就变成了饥兵,吃了受伤的战马,仍然是无计可施,而铁铉好像并不像攻击一样,只是将他们困在那里。

    张玉无奈之下,又不能再杀马充饥,只好奋力突围,不管如何,能回去多少是多少,二万余人一路北上,终于在白洋淀再次被围,全军覆没,张玉被流矢射杀。

    这次迎击朝廷大军三万余人,只剩下张辅和丘福的三千人,还有朱能率领本部冒死冲出,也许是朝廷大军故意放其一条生路,逃到静海之后,又遇到铁铉派出的一个师正在攻打静海,张辅等人也是岌岌可危,三人合为一处,一起渡海河回到北平府内报信。

    张玉死了,北平大军失去了三成军力。道衍不语,只是担心影响党朋的离析,引发北平众人的大哗。

    可是这种沉默,对住在坐在上首的朱高炽来说,那每一刻的时光,都如同难关,简直是度时如受煎熬。

    昨天夜里朱高炽一夜未睡。他生活上素来也很随和,起居也很有规律,平日里是很好服侍的。不过,这一夜的朱高炽不好侍候了。整夜的无法入睡,嘴里总是哼哼。是有病?太监几次说要去传郎中,他都不准,说:“没病没痛的,传什么郎中,难道要咒我病不成?”光哼哼也罢,还总静不下来,一会要去门外散心,才走出门庭,又说外面风大,要回来。才折回来,又说屋里闷得慌,还是要出去。

    就这么反反复复,弄得太监们撑着眼皮跟他转。心里一个劲的纳闷,这是怎么的了?世子从来就是安安静静的,准还是身子骨出了什么毛病了。

    其实,朱高炽一点病也没有。虽说那么胖,可由于脾性好,无忧无气的过日子,倒是养出一副无病无灾的好身体。但这一年多不同了,北平的大小事儿压在他的肩上,就犹如挑一副千斤重担,而且还是一副烂担子,谁挑着都可能会随时散架,那份操劳,是可想而知的。诸事的煎熬,熬尽他的心血,原来的胖脸变松弛了,出现皱折了,眼泡也变大了,下垂了。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有着近四十岁的老态来。

    夜里是怎么回事呢?这事只有朱高炽自己最清楚。这天夜里,原本想早早歇息的。结果景清呈上了一份战报,顿时就显得五心不定了。景清走后,他是无法睡着了。那份从塘沽送来的战报,吓得她胆战心惊。

    北平近三成的兵马,几乎全军覆没。这可是北平原有的有生力量!抵抗朝廷大军,获得谈判筹码,指望的就是这批有生力量啊!他曾对张玉和朱能寄以厚望。他俩,加上那个丘福,可都是当初跟随父王的悍将,身经百战。怎么就这等无用,好像豆腐渣一般不经打,不到一个月,就将全部人马丧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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