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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洪武十七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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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八夜,受皇命一向节俭的内廷此刻也是将乾清宫殿中烛火点的内外通明。太监和宫女更是来去如飞梭般的穿行在自己的任务区域之中。

    平ri空旷的大殿之上,此时摆满了案几桌椅,皇帝居中而坐,身后则是江山如画的屏风,将乾清宫隐隐分成两个部分。

    由于是家宴,所以宫内的妃嫔也有幸能够参加,不过马皇后身体不好,所以皇帝命令由李淑妃主持,在屏风后根据身份的不同依次而坐,下首是诸王尚在京师中的正妃陪宴。有子嗣的妃嫔不断透过屏风间的缝隙往外探望,当然什么也看不到,所以虽然珍馐满席,但也是食之无味。

    而外侧,则在大宗正府宗正庞煌安排下,朱标在帝位下首坐了。后诸王按照秩序依次坐下。

    戌时,在朱元璋的示意下,庞煌宣布宴席开始,先由诸子觐献贺词、贺礼,无非是万岁长寿、福如东海之类的吉祥之语,一切繁文缛节下来,半个时辰过去,在场诸人虽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但竟然是还未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庞煌则是心不在焉,情知道今天绝对不是简单的家宴,但见到朱元璋只是正襟危坐,在那里享受着儿孙的贺词。浑然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偶尔用眼瞟向诸人,但却不知道内心在想着什么。

    而朱标的端坐,在朱元璋的眼里成了沉稳而心内暗暗赞许,心想太子总归还是成熟了,但是落在了秦王朱樉的眼里却如芒刺在背。

    他本身有些自傲。觉得只有自己才更像父皇那样有雄才大略,而大哥。好像有些文弱了一些,根本配不上皇帝这个称号。朱家的大明江山,交在大哥的手里,简直就是对于父皇的一种侮辱。

    这次回来,他身为老二,并不是第一个去东宫拜见太子的,所以引起了朱元璋的当面斥责,说他不懂礼数,不堪大用等等。:

    这种模棱两可又带有责备意思的话,让朱樉回去之后烦恼了半天。最后平复了很久的心情,才去东宫前去拜见太子,但是心里却是有些不甘,不甘的同时,也明白,大哥的太子已经做了快二十年的时间了,已经得到了大明上下的认可,他根本就没有翻身的余地,所以想想。其实做个国中之国也不错。

    庞煌想着姚广孝帮自己分析秦王朱樉的xing情,看着对方满脸不甘又有些认命的脸sè,装作不觉,待到礼毕。朱元璋执箸,心才稍稍放下一点,刚要吩咐传菜。宣布宴席开始。

    可是刚张开嘴,还未发出声音。余光过处,看见朱元璋又皱着眉头将筷子放下。于是一口气噎在喉咙,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只见朱元璋皱着眉头拈起桌上的一个水果,庞煌识得是桃子,却是自己在溧水蔬菜大棚里的出产,要不然九月哪里还会有桃子这种新鲜水果呢。

    老朱愣了一会,将桃子咬了一口,才点点头,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庞煌才宣布家宴开始,庞煌行礼回到座位后坐下,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他也不知道老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家宴也变得索然无味,能就藩的诸王,就算不是成jing似的人物,手下也是谋士如云,这次家宴的目的,早就猜个**不离十,所以就算朱元璋如此的动作,心中纵然失落,但是也能承受的住。

    父慈子孝、阖家欢乐,乾清宫中一副其乐融融的温馨。未成年的龙子龙孙们是幸福的,因为他们不用考虑这么多,只是按照家宴前老师的教导,在注意礼节的同时自顾吃喝,而成年的藩王们,则是冷静沉着,也是尽显兄弟情深,平ri各居藩国难得团聚,而此时又是同病相怜,怎么能不互说衷肠。

    庞煌看着这场景,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着大殿之中的祥和气氛,在想象突然看到在太子朱标身后,由ru母抱着的朱允炆,心里更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家宴在亥时三刻结束,已经很晚了,虽然就藩诸王身为皇子,但按照礼制,也是不能在皇城住宿,好在有事先有皇上的谕旨,也早安排了侍卫在紫禁城门外守候,拜辞父皇后,各人匆匆离去不提。

    掩饰不住的疲态,但朱元璋仍是吩咐最后准备离去的庞煌这个大宗正府的宗正:“诏谕:翌ri起,就藩诸亲王、郡王,凡奉召进京,先朕,次文华殿,离京亦然,奏事随之。”

    庞煌称是,叩头离去,作为宗正,他还要例行的巡查宫禁。但是就在这样一个盛宴的背后,却让庞煌发现一点点端倪,也不知道是别人太大胆,还是庞煌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走到御花园丛林深处的万安亭,忽然听见亭里传出唧唧呀呀的调笑声,心中奇怪,这么晚了,谁还敢在禁宫内嬉戏?

    想招呼锦衣卫前去,又觉得不好,于是拔剑在手,悄然逼近亭子,月光之下,晃如白昼:一男一女狠亵浪笑,那女子忽然脸朝他这边转过来,他愣住了:竟是沈家的那个秀女,也就是最后被封为翠嫔的那个沈翘,他转身想走。

    “站住!”沈翘喝道,同时离开亭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庞煌连忙施礼:“参见翠嫔娘娘。”

    翠嫔沈翘冷笑一声:“驸马都尉有什么指教?”

    庞煌哪里经过这个阵仗,忙说:“不敢,不敢,娘娘言重了!”

    公主道:“我和……宫女在亭内赏月,驸马都尉一同坐坐,好吗?”

    庞煌心想,见鬼,明明是个男人,怎么变成了宫女,莫非他会变不成?分明是翠嫔沈翘不安本分……早就传闻这个女人和宫外联系密切,这男子定是……“谢谢娘娘美意,”庞煌恐怕翠嫔沈翘生疑。连忙拱手说,“我还要在宫内查巡。娘娘。夜深露重,当心受凉。”说罢转身匆忙走了……

    亭子里那个男人是谁。一想到这里,庞煌始终心里不安,他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倘若走漏一丝风声,造成沸沸传言,朱元璋追究下来就有xing命之虞,怎么也不能由自己的口中传出去,否则,谁也说不定朱元璋会不会将自己灭口。毕竟是头上有点绿的问题,是个大忌讳啊。

    这只是一个插曲,庞煌虽然不出声,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查下去,对于这次偶遇,到底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庞煌从内心里就能感觉到,自己可能会从这件事中发现什么。

    话分两边说,且说诸王离开之后。偌大的乾清宫内,除了灯火通明,竟然是一片狼藉,虽然诸皇子已经离去。屏风后的妃嫔、公主也早就散了,但是皇帝朱元璋仍然端坐殿中,所以谁也不敢上来收拾。也不知道皇上在等待什么,还是在留恋什么。

    又过了一会。见皇上还没有离去的意思,侯在宫门外的邓顺有些不忍。大着胆子低身而入,行至皇帝身边跪下请旨,道:“皇上,已近子时,不知皇上去那宫歇息,或者去御书房休憩,奴婢这好去准备。”

    “你起来吧!”声音低沉苍老,刚刚站起的邓顺有些吃惊,偷偷抬起头,触目的首先是皇上脸上的丘壑似乎又深了好多,像是用刀子刻出的一般,头发虽然还是整洁如故,但是在鬓角处已经显得因干涸而有些弯曲,已经稍微显得有些斑白了,嘴角翘着,给人一种正忍受痛苦的感觉。

    邓顺忙道:“是不是皇上有些不适,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摆摆手,朱元璋抬头看着同样苍老的邓顺,问道:“邓顺,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听到皇上直接称呼自己邓顺,有些吃不准皇帝的心思,不过还是仔细的回忆一下,然后回道:“皇上,奴婢自龙凤三年就一直跟随在陛下身侧,至今已经有二十余年了。”

    “那么久了,以后你也不要自称奴婢了,人道是,宰相门前三品官,本朝虽无宰相,但是跟着朕这么久,还自称奴婢,难道朕还不如一个宰相吗?”

    邓顺吓的“噗通”又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奴婢……..。”

    朱元璋又听见自称奴婢,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抬手制止不让其说话,道:“还自称奴婢,当初在鄱阳湖上纵然被擒,也指着张定边鼻子骂的那个邓顺去那里了,难道他割了你下面,把你的骨气也割了吗?”

    邓顺暗暗一个劲的叫苦,心道,我称了二十多年的奴婢你都不说什么,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吃不准皇帝的心思,迟诺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皇上,老臣不敢,不知皇上有什么吩咐老臣的。”

    听到对方自称为臣,朱元璋不由露出满意的神sè,随即又是一阵黯然,站起走到其身边亲自将邓顺扶起后,却没有回到座位上,缓缓的低声说道:“月初,朕召见致仕武臣入朝,看着他们的垂垂老态,就想起了朕自己,听内侍们说,那些致仕武臣,连从奉天殿走到午门这短短的距离,都要歇息上好几次,那时,朕又在想,换成是朕,恐怕也是如此吧!”

    听到这些话,邓顺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渗出,腿一软,竟然又跪在地上,内心真的很后悔自己多事来问这一趟,伏在地上想说什么,但是又害怕说多错多,跟了这个主子二十多年,见惯了皇上行事,一向说话随心所yu,事后还经常后悔。自己听到这么多,难免以后大祸临头,心里愈想愈怕,惴惴不安。

    见到邓顺又跪下,心里叹息了一声,却没有再让他起来,自顾在那继续说道:“想当年众将士何等健壮骁勇,由此更可见人生无常、岁月无情,何况朕与卿都已老迈年高……。”

    邓顺知道不能再沉默了,忙道:“陛下一向身体康泰,jing力充裕,岂是常人可比。况且奴婢…….老臣又比陛下虚长九年,怎敢与陛下相比而论。”

    抬头再看到皇上双眼虽不失神采,但那一圈厚重的眼睑却重重迭迭,像是浮肿。总给人以cāo劳过度、不堪其负的感觉。邓顺不由说道:“皇上还应珍重龙体,今ri早些歇息。待到明ri一早,老臣就将结果送到……。”

    “邓顺……。”朱元璋突然喊道。尽管已经有些不适应这个名字,还是连忙回道:“老臣在……。”

    “今ri乾清宫的事情,你就在旁边看着,你说说看,太子如何?”

    “…….。”

    “朕知道你也不敢说,那朕来说说,你听听对不对…….。”

    邓顺急的也顾不得礼节,直起身来,忙奏道:“皇上。内宦不得干政,这是大明的铁律,皇上若是真的想说,老臣只有以死谢罪,以报陛下恩典。”

    凝视了邓顺一会,朱元璋怅然道:“也罢,你出去吧,朕想在这里静一会。”

    邓顺不敢多留,伏地叩头就退了出去。

    朱元璋没有想到。自己想要找个人说说知心话也办不到,空旷的乾清宫内,只有寥寥数人远远在站立在宫门处等候召唤,望着将四下照的没有影子的烛火。猛然生出一股无力来,颓然坐回龙椅,摸着冰冷的扶手。想着自己的心事。

    其实举办这次家宴,主要的目的是试探一下诸子的反应。然后重定诸王见东宫仪制,出于过于相信骨肉亲情和自己所定下的制度。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了庞煌的那几句话之后,竟然让朱元璋有些不那么自信起来。

    “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今诸子既长,宜各有爵封,分镇诸国。朕非私其亲,乃遵古先哲王之制,为久安长治之计。”这是他当初分封诸王时说的话。

    “惟列爵而不临民,分藩而不赐土。”他认为这样既可以吸取汉晋时的藩国之祸,又可以借鉴宋、元时无无强力藩卫而灭亡的教训。

    但是,蒙元那如同蝗虫的生命力和破坏力彻底粉碎了他的梦想,对于北方的连年作战,为了防止边患。不得不使他陆续向北方调兵、移民。这种大势所趋之下,他又怎么放心一干臣子在外面统领着军马,而不用自己的儿子呢?

    权宜之下,他必须要做一个倾斜,要么倾斜于封藩制度,不过那是不可能的,那样朝廷就彻底失去了控制权,那么一旦自己大行,恐怕新君根本约束不住。分疆裂土之事只在朝夕之间。

    要么就倾斜于储君,可是太子朱标的表现虽然中规中矩,但总是少了那么一点魄力,从内心深处,朱元璋希望朱标强硬起来。

    转眼见就到了十月,诸王在京住了一段时ri,朱元璋觉得该了解的都了解过了,便命他们陆续返回各自藩属。

    此时为大明洪武十七年末,真正就藩的诸王还不算多,所以倒也乖巧,入宫请安陛辞后,纷纷往东宫请辞,弄得朱标每天疲于应付,可是偏偏这一切还是必须要有的礼节,所以只得放下一些事务专门来应酬诸王的请辞。

    燕王因为今年的胜利,所以受到了特别的对待,被朱元璋单独召见进宫觐见。朱元璋明显是有话要说,赐座之后,开始询问一些北方的防务。并拿出北平都指挥使司的奏折让他看看,奏折上说已立中屯卫于沙峪。今议立左屯卫于**营、右屯卫于军台、前屯卫于偏岭、后屯卫于石塔。特意说道:“这次还朝,见你等ri渐成熟,社稷有靠,是朕最大的欣慰。”

    “但是北地防务ri渐繁琐,今开平中屯卫,其余四卫,你觉得可有必要建立吗?”

    朱棣见今ri本是辞行,可是父皇却言道边塞防务,不知道到底暗指什么。虽然屡屡得到父皇的当面夸赞,却不知对方心里怎么想的。因顾不得品味话里的含义,忙奏:“开平乃是边关重镇,拱卫北平之犄角,而北平又是我大明之门户,所以儿臣前年议建中屯卫于沙峪。但是粮草供应繁杂,且孤军在外,不宜军屯,之所以建立四卫环伺,乃为我边塞军屯做准备,实为长治久安之道。”

    点点头,朱元璋不可置否。遂又道:“朕观地形,若建四卫,那么你的地盘就太大了。我已经封了你几个弟弟为宁王、代王和辽王,朕想让他们提前就藩。不知皇儿该如何处置。”

    朱棣听了,又是怦然一跳。忙把心绪掩了,道:“此乃北平都指挥使司奏报,所以儿臣未得详查,但无论是臣儿所属,亦或者几个弟弟所属,无非大明之疆土,一切全凭父皇圣裁。”

    朱元璋这才说道:“北平本是蒙元都城,又北临胡地,非国家栋梁不可当此大重。朕将你封在那里,倚重之意,自不待言。”

    转而又道:“但居功不骄,谦逊知礼,方可成就大事,也是作为人臣的根本。”

    心里一惊,忙离座下跪:“儿臣铭记父皇的教诲。”

    朱棣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凉了半截,父皇暗指什么。以他的心思怎么能猜不出来,明着是褒奖,其实是分权,既是说北平之地位置重要。又说要自己的几个弟弟提前就藩,仔细看看地图就可以知道,那几个弟弟的封地就在自己的周边。那不是打算分自己的防区和军权吗。

    难道他不知道吗?他的这一次奏请,是因为自己父皇的那一道谕旨。那道谕旨的内容,不是要自己总理北方辽东全面防务和军权的意思吗?自己也言明只是为了防务。无其他用意,且开平往西北之地皆是荒漠戈壁,罕见绿洲,就算是边塞巡骑,也是过路即走,根本没有人去注意这一区域。

    谁知道父皇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朱棣心呯呯跳个不停,至于当初和袁珙所议之事,只有二人知道原委,难道被父皇看出来了。

    朱元璋盯着表面平静的燕王,似乎想看出什么,但是一无所获,也许他根本没有往深处去想儿子的心思,只是想借此敲打一番。

    于是就再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闲聊了一会藩属的事务,燕王觉得该是告辞的时候了,遂起身奏道:“父皇每ricāo劳,儿臣实在不敢耽搁父皇的休息,今ri前来拜别,儿臣决定明ri即回北地主持防务,还望父皇恩准。”

    朱元璋沉吟着,没有回应朱棣的话语,朱棣也只能跪在那儿,不敢起身,只好抬头望着父皇,希望能看出点端倪。

    朱棣也吃不准到底父皇的心思,朱元璋只是敲打燕王而已,遂道:“太子好文,目前朕之诸子之中,以晋、燕为长,尔等要做好弟弟们的表率,万万不可令朕失望啊。”

    朱棣伏地叩头称是,纵有不满,也只能忍住,领旨,谢恩,然后拜辞而去。

    待到朱棣走远,朱元璋才悠悠的对着身后说道:“邓顺,你看朕这样是不是对燕王有些不公呢?”

    邓顺小心的回道:“皇上这么做有皇上的道理,奴婢……老臣不敢妄自揣摩圣意。”

    “就知道给你说,等于朕自言自语……。”朱元璋没声好气的埋怨了一句,但是反而使邓顺有些放心,接着又听皇上道:“你回头可以出宫了。”

    显然是早有吩咐,邓顺并没有感到奇怪,只是朱元璋接着又说了一句:“也不知这次你出宫,朕能不能看到你回来。”

    脸上竟然露出一种不舍的伤感,虽然整ri面对着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主子,但二十多年的相处,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躬身道:“其实此事奴婢可以不去的,若是皇上同意,当可交与别人,臣久居深宫,其实很多事情也都忘了,也不太适应外面的生活。”

    朱元璋想了了一会,还是挥挥手道:“罢了,还是你去吧,别人朕也不放心,若是事情一了,你还想回来,当可赐你安享晚年。”

    “就这样吧!”觉得有些劳累,连ri来接见诸子,嘱咐各自不同之事,已经使朱元璋长久cāo劳的身体不堪重负。回到chun和殿,李淑妃扶侍宽衣时,关切地说:“陛下连ricāo劳,要注意休息才是。”

    李贤妃是和翠嫔沈翘一起进宫的秀女之一,姿sè倒是绝对没有说的,要不然也不会沈翘为嫔,他为妃子,两个相差的就不是一个等级,朱元璋对其十分宠爱,所以特别命其搬至距离御花园较近的chun和殿居住,而自己也经常在这里休憩。听到李贤妃这样说,心里也有些许感动,于是就回道:“刚才燕王来,朕就多聊了一会。”

    “燕王明天便回北平了吧?”

    李贤妃随口的疑问,朱元璋一愣,却反问:“燕王的行期你如何知道?”

    “陛下今ri早朝时,燕王曾进宫辞行。”说着,从旁边箱子里拿出一件皮氅,竟然雪白可鉴,娇声对朱元璋又说:“这是燕王来chun和殿所送给臣妾的,陛下看好看吗?”

    朱元璋这才明白。默默看着李贤妃拿着皮氅翻来覆去的观赏,显然是十分喜爱,不由又动了心思,问:“这棣儿礼节倒也周全,燕王还说些什么?”

    没想到皇上问的这样仔细,李贤妃想了想才奏:“只说是来告知一声,倒没有什么要紧的话。”

    朱元璋见其全无隐瞒的模样,又想到这李贤妃平ri也是口无遮拦。过了一会儿又问:“依你之见,燕王此人如何?”

    听到问话,李贤妃惊望着圣上,摇头奏道:“臣妾见识短浅,不敢多言。”

    “只是随便说说,朕又不怪你,只管说说说看吧。”

    李贤妃心里有些犯难,虽然是个藩王,又怎是自己一个妃子论得?圣上执意要问,又不敢推辞,只得鼓起勇气说道:“妾以为燕王礼数周全,听说这次辞行,除了chun和殿,其他宫中也都有孝敬,内廷上下都夸赞燕王孝顺呢。”

    朱元璋品味着李贤妃的话,分辨着其中的褒贬好恶,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李贤妃本来胸中城府不深,放在别的妃子身上,是怎么也不会有只言片语的,这时被朱元璋逼的无奈中说出这两句话,开始忐忑不安,后来见皇上似乎没有恼怒的模样,才放下心来。

    转眼之间,就到了洪武十七年末,自从诸王离京,庞煌就陷入了繁忙之中,虽未走出京师半步,已经体会到所谓的封建官员的苦恼,也渐渐明白了一些,所谓中华上下几千年的封建王朝,为什么明君却是屈指可数,因为在这种集权之下,全部依赖帝王一人的勤勉来决定全国之事。

    而官员也是如此,一个官员通常要身兼数职,管理跨越自己职责的各种事情,这种痛苦是无法言语的。

    十月,皇上下诏,命礼部议定各司奏事次第。礼部会议:“凡奏事,一都督府,次十二卫,次通政使司,次刑部,次都察院,次监察御史,次断事官,次吏、户、礼、兵、工五部,次应天府,次兵马指挥司,次太常司,次钦天监。若太常司奏祀事,则当在各司之先。每朝,上御奉天门,百官叩头毕,分班序立,仪礼司依次赞‘某衙门奏事’,奏毕,复入班,伺各司奏毕,俱退。若上御殿,奏事官升殿,以次奏毕,先退,其不升殿者俱于中左、中右门外两廊伺候,奏事官出则皆出。凡晚朝,唯通政使司、六科给事中、守卫官奏事,其各衙门有军情重事者许奏,余皆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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