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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温情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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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只响了几声,电话就被接起。“凡凡,”夏静怡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

    虽然有心理准备,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还是收紧了,几分慌乱几分伤感。我迟疑着并没有马上讲深更半夜找她的目的。

    就听夏静怡问道,“你在哪儿,怎么这么晚来电话,你还没有休息吗,”她一连串地问着,仿佛对我半夜把她吵醒并不感意外。

    一想到她身边还睡着她的丈夫,半夜把人家吵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好意思惊了你的觉,我有急事想让你帮忙。我……”

    我的话没有说完,夏静怡就连忙问道,“凡凡,你怎么啦?这么晚找我肯定是急事,快说。”她声音充满了关切。

    我顿了一下,然后就把陆枫爸爸的病情告诉了她。“你能不能帮着诊断下,是否需要立即手术。”说完我暗自松了口气,不管她是否愿意帮忙,我总算是把陆枫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哦,是这事啊。”夏静怡听完我的讲述后好像有些失望,“是你女朋友的爸爸?”她停顿住。

    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想接下来她会找个什么理由拒绝我。

    “你现在哪儿?”她又问了我一遍。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身在何处如此关心。

    不管她是否肯帮忙,陆枫爸爸处于危急中,我肯定是要去医院的。“哦,先这样吧,我问问情况后再给你答复。”夏静怡并没有立马拒绝。

    我却不感到惊喜,反而有些失望。“谢谢你啦。”我客气地说道。

    夏静怡什么都没再说就挂了电话。我连忙换好衣服,拿上手机和包就往外走。此刻陆枫一定很焦急,我想赶快去医院陪着她。

    我刚锁好家门,就接到了夏静怡的电话,“凡凡,我向值班医生了解了情况,病人的病情也许不是很危急。”

    哦,我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很危急,那自然夏静怡就无需出面。等白天再听医生的安排吧。

    夏静怡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过去看看。如果需要立即手术,我会安排,你告诉你女友别着急。”

    她半夜亲自去医院?!我突然就有些感动,“那谢谢你了。”除去感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夏静怡在电话里轻声笑了,“干嘛这么客气,你别忘了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与义务。再说是你女友的家人,我怎么能不管。”

    她后面这句话听上去有些伤感。我心里也不是滋味,“那就先这样吧,我正要去医院。” 我赶紧压了电话,害怕她把话题扯到除去病人的其他方面。

    在赶往医院的出租车里,我又给陆枫去了电话,把夏静怡的话转告给她,“你别着急,夏医生马上就过去。”

    “一定是我爸爸的病情很严重吧,不然大半夜的她为什么会去医院?”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晕了头,陆枫思维逻辑也有些混乱了,她的话让我无法回答。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因为我与夏静怡曾有着特殊的关系,她才会同意出诊。“她是个很认真的医生。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我把话题移到她更应该关心的事情上。

    服了药正在输液的陆爸爸,病情比刚才有所缓解,但还是感到腹痛,又吐了一次。

    等我去了医院,穿着白大褂的夏静怡竟然已经站在急诊病房里。难道她现在还住在医院宿舍楼里,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到医院了?

    夏静怡双手习惯性地插在口袋里,正同另一位男医生说着什么,见到我她马上就停住,“凡凡,你来了。”她的眼里充满了笑意。

    我客气地冲她笑下,便把脸转向站在病床前的陆枫,“叔叔怎么样了,严重吗?”我更像是在问作为医生的夏静怡。

    一脸愁容的陆枫口气很平淡的说道,“稍微好些了。妈,这是莫凡。”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女人。

    陆妈妈绷着脸目光在我脸上快速地扫过,淡淡地说道,“让你半夜跑来,辛苦了。”然后她就把视线转向两位医生。

    陆妈妈的客套与她不悦的神情截然相反。我感到病房里的气氛似乎不够友好,便用探寻地眼神看看陆枫。

    陆枫则低着头关注着病床上正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的陆爸爸。

    “明天早上等一些化验结果出来,我们会做出明确的诊断。”夏静怡面无表情地对两位患者家属说道,“家属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还是应该听从医生的意见吧。我们不会见死不救。”

    陆妈妈听了夏静怡很官方的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陆枫似乎很为难,看看她妈妈又像是求助地看看我。

    我马上意识到,准是夏静怡认为无需立即手术,让处在焦急不安中的陆妈妈不高兴了。外科权威的夏静怡已经做出了决定,我要是再说什么就不合适了。

    所以我假装什么都不了解,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你们留一个人陪护就可以了,”夏静怡又发话了,不过这次她是微笑着对陆枫说的,“一整晚不睡觉太累了,明天还要有很多事情需要忙乎。”

    陆枫点点头又看着她妈妈。“妈你要不回去吧。我和莫凡留下。”

    陆妈妈还是一副不悦地神情,冷着脸没有说话。夏静怡对陆妈妈这样的家属已经是见怪不怪,她似乎并没有在意陆妈妈对自己的态度,对我说道,“这么晚了,你俩也需要休息,我办公室里有张床,你们轮流去躺会儿吧。”

    “让你半夜跑来已经很不好意思,就不用再麻烦你了。”我才不会去她的办公室休息。

    夏静怡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嘲笑,“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找值班医生,或是给我打电话。”

    陆枫赶紧说道,“谢谢你啦,夏医生。”

    她与男医生一离开,陆妈妈就开始抱怨着,“什么救死扶伤全是骗人的鬼话,都已经这么严重了,他们却不当回事。为什么就不能现在手术,是不是就是想要红包?”

    我能理解陆妈妈此时的心情,丈夫突发急病,她早已经是惶恐无助。把希望寄托在医生身上,没想到医生给出的意见与自己的相左,她心里自然着急,说出的话难免不中听。

    “阿姨你别着急,医生不是说了嘛,等白天的化验结果出来,再做决定。要不先让陆枫送您回家,我在这里陪着。”我看着陆枫,希望她能劝劝她妈妈。

    还没等陆枫开口,她妈妈就说道,“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咋地。要不你再去问问,该给她多少红包。市场价应该是一千,让她放心我不会少给她一分。”

    我半夜把她叫醒,她却没有任何怨言,马上就来医院,仅凭这一点,陆妈妈也该心存感谢吧,不该说出这种带着羞辱性的话语。

    我不禁抬眼看了看陆妈妈。无论我对夏静怡是多大的怨恨,可从没有怀疑过她的医德和医术。

    我能从陆妈妈的话里听出,她就是那种坐惯了政府机关办公室,极富优越感也很自以为是的官僚。这样难于相处的人,除去赞同她的意见,其余的话估计她在眼里都是对她意愿的违背。

    难怪陆枫一提到她妈妈就是一筹莫展。所以我也没有再说什么。“行啦,您说这些都没用,等着医生的安排吧。”陆枫还算是个明白人,她马上制止了她妈妈无谓的抱怨。

    陆妈妈估计也很无奈了,她又在医院呆了一会儿,便让陆枫送她回家,我则留在病房等陆枫再回来。

    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想着陆妈妈刚才的那番话。原本还想着借此机会与陆枫家人搞好关系,日后就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关系,说不定觉得我这人老实本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认同她女儿与我在一起了。可陆妈妈却让我打心底讨厌。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陆枫的妈妈,刚才我就会毫不客气的抢白她。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被推开,我扭过脸就看到夏静怡走了进来。她还没有回家!我站起来,望着她一步步地走向我,我想到了自己住医院的那个夜晚。

    “你怎么不回家休息啊?”我垂下眼睛,不愿让她看到此刻我眼里的那份伤感。

    “太晚了不想回去,我来看看你。”她说着话真的就歪起脑袋端详着我。“凡凡你变得成熟了,第一眼见到你我都不敢认,在我记忆里你还是那个一脸稚气的孩子。”

    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们相遇,她会说出这种温情也很煽情的话。

    她的话令我无端地害怕,我慌忙假装查看着陆爸爸手背上的针头,不去接她的话茬儿。此刻陆爸爸已经睡熟,响亮的鼾声听起来很怪异。

    “你还要去上班,等小陆回来,去我那里休息会儿。”夏静怡再次发出好心的邀请。

    看着她夹杂着关切歉意的复杂眼神,有那么一刻我感到心里紧绷了十年之久的那个堡垒在松动。

    “不用了。”我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冷淡,不希望让她产生误会,以为主动找她帮忙,就代表着我已经原谅了她。

    夏静怡笑的有些苦涩,她不说话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我。我把脸别过不去看她,可仍能感觉到她目光的力量与热度。

    “你快回去休息吧,白天不是还有手术吗?我朋友一会儿就回来,我要陪着她。”我故意看看陆爸爸,暗示她这里不是她表达温情的地方。

    夏静怡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眼里闪着异常的光亮直直地望着我。轰隆隆一下子,我的防线就坍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噢噢噢,我开始动摇,夏静怡的出现真的是让我心软了,是不是该让她同莫凡重修旧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就看莫凡自己的态度了,她真的能原谅夏静怡当初对她的伤害吗?

    当然说不定睡一觉起来,又有些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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