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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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姐，我有几个问题，可能会涉及到一些你私人事情，如果你觉得不是很方便，可以选择拒绝回答，”安长埔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决定按照自己想法询问询问王谷兰，“匡满第一次对你动手是什么时候事？”
王谷兰并没有像安长埔料想到那样表现出尴尬或者难堪，似乎多年以来匡满施加她身上打骂已经让她变得习以为常，她只是略微回忆了一下，很平淡说：“大概是我儿子才两三岁时候吧。”
“还能记得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记不住了，一次两次还能记得住，次数多了，时间也久了，谁还能记得是怎么回事。”王谷兰语气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却恰恰因为如此，才让她整个人都加蒙上了一层悲剧色彩，“反正我们俩那会儿不像你们现小年轻，有时间慢慢谈恋爱，那时候我们俩是经人介绍，从认识到结婚，我一直也没发现匡满脾气不太好，我们家里头人也觉得，匡满体格好，又能干活，是个可以过日子人，结果结了婚之后发现他有时候挺吓人……”
“你说挺吓人是什么意思？”田蜜连忙插话追问。
“咋说呢……”王谷兰抿着嘴唇抬起手顺了顺耳边碎发，“就是有时候我们一起外面吃个饭或者做点儿什么别事情，要是有人和匡满不高兴了，他当面什么也不说，有时候吵几句扭头就走，我一开始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听别人说起来才知道，其实匡满特别记仇，每次都是当面什么也不说。回过头来过了一阵子才别事情上去找那个人麻烦。我刚知道他有这样习惯那会儿也觉得挺害怕，因为觉得他报复心太强了，后来我们俩有时候吵架，他动手打我，还去我娘家闹了那么一次之后，我也好好想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算了，我这辈子就这样儿了，哪怕哪天被他一不小心打死了，也总比把我娘家人拖下水好。”
说完。她忽然停顿了一下，眼神安长埔和田蜜脸上游走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有些太多了。又改口说：“其实，匡满也不是不讲道理，除了对我有点儿霸道之外，和别人有矛盾一般也都是别人先惹了他，否则无缘无故他也不会去和别人闹矛盾。”
安长埔点点头。对她试图替匡满性格开脱行为并不说破，只是继续问道：“匡满他外面，私生活方面你了解多少？”
“你是说他外面有没有养别女人？”王谷兰一听这个问题，立刻摇起头来，“不会不会，这个是绝对不会。你们别看匡满他养了三台货车，是赚了点小钱，但是他这个人对钱特别意。别说是花钱去养别女人了，我们家里头，除了给我儿子花钱他不心疼之外，只要是花外人身上，他都不舍得。每次看电视或者听说我们认识谁外面养了女人，他都会笑话那个人。说傻子才拿自己辛辛苦苦赚来钱去养外面那些根本不可能和你真心实意过日子野女人呢！而且……”
王谷兰看了看安长埔，忽然站起身凑到田蜜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说着自己脸就已经涨得通红，田蜜起初对王谷兰举动有些诧异，但是听完她耳语之后，也脸颊绯红，一脸尴尬冲王谷兰咧了咧嘴。
安长埔看着两个满脸通红女人，估计王谷兰是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当着自己面公开话，为了让她们两个不至于太难为情，便没有追问，而是岔开了话题：“王大姐，近匡满货运生意怎么样？”
“这个我不知道，我们家钱都是他管着，我每个月超市那边收入，除去生活费之外也都交给他，所以你们要是去问他我那边收入情况，他肯定知道，问我他那边，我可就真说不上来了。”王谷兰不太明白安长埔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倒也没好意思多打听。
“我听说他近把你们家养那三台车都从货运公司那边撤走了。”
王谷兰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想，后还是晃了晃脑袋：“他真没跟我提过，你们要是想打听这个事儿，回头直接去问他吧，我帮不了你们，他事情从来都不喜欢我多问。”
“那匡满驾照补办下来了么？”
“补办？他不用补办驾照，我不是跟你们说，那天晚上他接了电话就出去堵那个偷东西小姑娘了么，后来我问他，他说驾照要回来了。”
“匡满那天晚上回来时候穿那双鞋还么？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看？”
和王谷兰聊得差不多，准备离开时候，田蜜走到门口忽然对王谷兰说。
王谷兰没有拒绝，连声答应着到一旁鞋柜里去帮她找，不一会儿就拎出来一双棕色男式皮鞋，这双鞋看上去很脏，鞋面上有干涸泥点儿，鞋帮上也还有没有清理干净泥巴，并且果然就像王谷兰之前说过那样，鞋底下泥里还沾着草棍儿。
“王大姐，这双鞋能让我们带走么？”田蜜把手里鞋子递给安长埔，嘴上礼貌询问征求王谷兰意见，动作上却一点把鞋子还给对方意思都没有。
王谷兰眼神疑惑看着他们手中鞋，似乎有些担心，站门口扶着门框犹豫着，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那就谢谢你了王大姐，你放心，回头我们会原封不动给你把鞋子送回来。”田蜜等了一会儿看王谷兰不说话，便干脆自动把她沉默当成了默许。
“那你们量点啊，要不然过两天匡满想穿这双鞋时候我拿不出来，那可就不好了。”王谷兰心里不踏实叮嘱田蜜。
田蜜和安长埔一再向她保证，不会给她带来生活上麻烦之后，才总算是走出了匡满家大门。
“我觉得这个匡满嫌疑可不小！”返回公安局路上，田蜜对安长埔说，“之前咱们就从孙定凯两口子那儿听说了关于匡满打王谷兰事，今天王谷兰自己也算是证明了这个是真实情况，还说她不敢离婚是因为匡满会报复她娘家人，中间她自己还提到说匡满和别人发生矛盾之后，总是隔一段时间再用别途径打击报复，这么有暴力倾向一个人，偏偏又特别爱惜自己财产，所以因为邵慧艳入室盗窃之后屡次逃脱就一怒之下痛下杀手，好像也没什么说不过去，你觉得呢？”
“我觉得，得拿证据说话。”
“我推测也是有证据可依呀！你看，匡满邵慧艳遇害当天晚上，凌晨三点多才回家，鞋子上还沾了不少泥土和草棍儿，驾照问题上，他不光对咱们，就连对自己老婆都撒了谎，分明是想要掩饰和邵慧艳之间矛盾程度！重要是，他恰好是4号脚！你觉得那么大身高和体重，却长着4号脚，这样人会很多见么？”
安长埔想了想，说：“不会很常见，但是匡满也绝对不会是唯一一个。”
“看样子你意见和我不太一样喽？”田蜜歪着头问正开车安长埔。
安长埔点点头，路口把车子转进另外一条路：“就是因为听王谷兰提到匡满性格特点，我才觉得他举止和这个案子不太相符。”
“怎么说？”
“你刚才也听到了王谷兰讲述，匡满这个人虽然脾气比较暴，但是却很狡猾，每次与人发生什么矛盾，总是过一阵子再用别理由去找对方麻烦，我觉得他这么做目是为了避免被人说他是记仇和报复，还可以给自己找一个理直气壮借口，还能出气，还不理亏，这就是他滑头地方。你想想看，他和邵慧艳这一次矛盾发生没有多久，邵慧艳就死了，并且遇害当天，匡满还去找过邵慧艳麻烦，这不符合他以往行为模式。”
“这么说倒也是，不过也不能排除他这一次因为情绪失控等等原因打破了以往规律这种可能性。”田蜜对匡满这个惯于使用家暴男人始终存着怀疑，“一个有暴力倾向，能把工友腿打成残疾，能把妻子打到鼓膜穿孔，还敢去妻子娘家逞凶霸道，这么样一个人，做出什么过格事情来我都不觉得意外。”
“确如此，对了，方才王谷兰跟你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匡满是否就是他们要找嫌疑人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办法得出明确结论，安长埔也没打算这个问题上和田蜜深入讨论。
田蜜被他一问，先是闪过一丝尴尬，然后忽然又一脸暧昧，笑嘻嘻对安长埔说：“王谷兰说啊，她觉得匡满不可能外面和别女人怎么着，因为他根本就是有心无力，那方面很久都不怎么行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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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姐，我有几个问题，可能会涉及到一些你私人事情，如果你觉得不是很方便，可以选择拒绝回答，”安长埔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决定按照自己想法询问询问王谷兰，“匡满第一次对你动手是什么时候事？”
王谷兰并没有像安长埔料想到那样表现出尴尬或者难堪，似乎多年以来匡满施加她身上打骂已经让她变得习以为常，她只是略微回忆了一下，很平淡说：“大概是我儿子才两三岁时候吧。”
“还能记得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记不住了，一次两次还能记得住，次数多了，时间也久了，谁还能记得是怎么回事。”王谷兰语气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却恰恰因为如此，才让她整个人都加蒙上了一层悲剧色彩，“反正我们俩那会儿不像你们现小年轻，有时间慢慢谈恋爱，那时候我们俩是经人介绍，从认识到结婚，我一直也没发现匡满脾气不太好，我们家里头人也觉得，匡满体格好，又能干活，是个可以过日子人，结果结了婚之后发现他有时候挺吓人……”
“你说挺吓人是什么意思？”田蜜连忙插话追问。
“咋说呢……”王谷兰抿着嘴唇抬起手顺了顺耳边碎发，“就是有时候我们一起外面吃个饭或者做点儿什么别事情，要是有人和匡满不高兴了，他当面什么也不说，有时候吵几句扭头就走，我一开始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听别人说起来才知道，其实匡满特别记仇，每次都是当面什么也不说。回过头来过了一阵子才别事情上去找那个人麻烦。我刚知道他有这样习惯那会儿也觉得挺害怕，因为觉得他报复心太强了，后来我们俩有时候吵架，他动手打我，还去我娘家闹了那么一次之后，我也好好想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算了，我这辈子就这样儿了，哪怕哪天被他一不小心打死了，也总比把我娘家人拖下水好。”
说完。她忽然停顿了一下，眼神安长埔和田蜜脸上游走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有些太多了。又改口说：“其实，匡满也不是不讲道理，除了对我有点儿霸道之外，和别人有矛盾一般也都是别人先惹了他，否则无缘无故他也不会去和别人闹矛盾。”
安长埔点点头。对她试图替匡满性格开脱行为并不说破，只是继续问道：“匡满他外面，私生活方面你了解多少？”
“你是说他外面有没有养别女人？”王谷兰一听这个问题，立刻摇起头来，“不会不会，这个是绝对不会。你们别看匡满他养了三台货车，是赚了点小钱，但是他这个人对钱特别意。别说是花钱去养别女人了，我们家里头，除了给我儿子花钱他不心疼之外，只要是花外人身上，他都不舍得。每次看电视或者听说我们认识谁外面养了女人，他都会笑话那个人。说傻子才拿自己辛辛苦苦赚来钱去养外面那些根本不可能和你真心实意过日子野女人呢！而且……”
王谷兰看了看安长埔，忽然站起身凑到田蜜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说着自己脸就已经涨得通红，田蜜起初对王谷兰举动有些诧异，但是听完她耳语之后，也脸颊绯红，一脸尴尬冲王谷兰咧了咧嘴。
安长埔看着两个满脸通红女人，估计王谷兰是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当着自己面公开话，为了让她们两个不至于太难为情，便没有追问，而是岔开了话题：“王大姐，近匡满货运生意怎么样？”
“这个我不知道，我们家钱都是他管着，我每个月超市那边收入，除去生活费之外也都交给他，所以你们要是去问他我那边收入情况，他肯定知道，问我他那边，我可就真说不上来了。”王谷兰不太明白安长埔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倒也没好意思多打听。
“我听说他近把你们家养那三台车都从货运公司那边撤走了。”
王谷兰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想，后还是晃了晃脑袋：“他真没跟我提过，你们要是想打听这个事儿，回头直接去问他吧，我帮不了你们，他事情从来都不喜欢我多问。”
“那匡满驾照补办下来了么？”
“补办？他不用补办驾照，我不是跟你们说，那天晚上他接了电话就出去堵那个偷东西小姑娘了么，后来我问他，他说驾照要回来了。”
“匡满那天晚上回来时候穿那双鞋还么？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看？”
和王谷兰聊得差不多，准备离开时候，田蜜走到门口忽然对王谷兰说。
王谷兰没有拒绝，连声答应着到一旁鞋柜里去帮她找，不一会儿就拎出来一双棕色男式皮鞋，这双鞋看上去很脏，鞋面上有干涸泥点儿，鞋帮上也还有没有清理干净泥巴，并且果然就像王谷兰之前说过那样，鞋底下泥里还沾着草棍儿。
“王大姐，这双鞋能让我们带走么？”田蜜把手里鞋子递给安长埔，嘴上礼貌询问征求王谷兰意见，动作上却一点把鞋子还给对方意思都没有。
王谷兰眼神疑惑看着他们手中鞋，似乎有些担心，站门口扶着门框犹豫着，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那就谢谢你了王大姐，你放心，回头我们会原封不动给你把鞋子送回来。”田蜜等了一会儿看王谷兰不说话，便干脆自动把她沉默当成了默许。
“那你们量点啊，要不然过两天匡满想穿这双鞋时候我拿不出来，那可就不好了。”王谷兰心里不踏实叮嘱田蜜。
田蜜和安长埔一再向她保证，不会给她带来生活上麻烦之后，才总算是走出了匡满家大门。
“我觉得这个匡满嫌疑可不小！”返回公安局路上，田蜜对安长埔说，“之前咱们就从孙定凯两口子那儿听说了关于匡满打王谷兰事，今天王谷兰自己也算是证明了这个是真实情况，还说她不敢离婚是因为匡满会报复她娘家人，中间她自己还提到说匡满和别人发生矛盾之后，总是隔一段时间再用别途径打击报复，这么有暴力倾向一个人，偏偏又特别爱惜自己财产，所以因为邵慧艳入室盗窃之后屡次逃脱就一怒之下痛下杀手，好像也没什么说不过去，你觉得呢？”
“我觉得，得拿证据说话。”
“我推测也是有证据可依呀！你看，匡满邵慧艳遇害当天晚上，凌晨三点多才回家，鞋子上还沾了不少泥土和草棍儿，驾照问题上，他不光对咱们，就连对自己老婆都撒了谎，分明是想要掩饰和邵慧艳之间矛盾程度！重要是，他恰好是4号脚！你觉得那么大身高和体重，却长着4号脚，这样人会很多见么？”
安长埔想了想，说：“不会很常见，但是匡满也绝对不会是唯一一个。”
“看样子你意见和我不太一样喽？”田蜜歪着头问正开车安长埔。
安长埔点点头，路口把车子转进另外一条路：“就是因为听王谷兰提到匡满性格特点，我才觉得他举止和这个案子不太相符。”
“怎么说？”
“你刚才也听到了王谷兰讲述，匡满这个人虽然脾气比较暴，但是却很狡猾，每次与人发生什么矛盾，总是过一阵子再用别理由去找对方麻烦，我觉得他这么做目是为了避免被人说他是记仇和报复，还可以给自己找一个理直气壮借口，还能出气，还不理亏，这就是他滑头地方。你想想看，他和邵慧艳这一次矛盾发生没有多久，邵慧艳就死了，并且遇害当天，匡满还去找过邵慧艳麻烦，这不符合他以往行为模式。”
“这么说倒也是，不过也不能排除他这一次因为情绪失控等等原因打破了以往规律这种可能性。”田蜜对匡满这个惯于使用家暴男人始终存着怀疑，“一个有暴力倾向，能把工友腿打成残疾，能把妻子打到鼓膜穿孔，还敢去妻子娘家逞凶霸道，这么样一个人，做出什么过格事情来我都不觉得意外。”
“确如此，对了，方才王谷兰跟你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匡满是否就是他们要找嫌疑人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办法得出明确结论，安长埔也没打算这个问题上和田蜜深入讨论。
田蜜被他一问，先是闪过一丝尴尬，然后忽然又一脸暧昧，笑嘻嘻对安长埔说：“王谷兰说啊，她觉得匡满不可能外面和别女人怎么着，因为他根本就是有心无力，那方面很久都不怎么行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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